第22章
第22章
梁淺的下巴被一雙冰涼的手猛然擡起,他注視那瘋狂的面容,眼睛裏都是不屑,
“利維坦,這是你第一次抓到我,是在這麽多人的幫助下。”
“哦?那又怎麽樣呢?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究竟是什麽味道呢?”
梁淺知道,味道兩個字絕對是最直觀的含義,
“呵,利維坦,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中國人的味道,哦,也不一定,你可以嘗嘗自己的肉。或許還會有點殘留。”
“不要試圖用這件事情來激怒我。我,只想吃了你,或者,吃了你的那些兄弟,你覺得我應該選你還是他們?”
“利維坦,現在世界上還沒有哪個組織敢公然殺害中國人,你們南極是想公然與中國為敵嗎?”
“你在說什麽,我只是想吃東西罷了,你們中國難道不讓吃飯嗎,你們中國不是很歡迎我們去品嘗每種美食嗎,我現在就想品嘗啊,你說我是先品嘗你,還是你的那些夥伴,你說是火鍋,還是燒烤,刺身我已經吃夠了,或者清蒸,或者,你們都不用,只要鐘晚月。”
梁淺自從到了非洲,與面前這個利維坦交鋒了無數次,對于他精神高度有病的瘋話早就免疫了,可沒想到居然會從他的嘴裏聽到她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她,你什麽意思?”
看着梁淺不可置信和緊張交錯出現,利維坦忽然大笑着走向了倉庫大門,
“裏面的人,我只要你們敬愛的鐘老師,只要她出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倉庫外面一會兒是猛烈的攻擊,一會兒是異常的安靜,鐘晚月的心也随之像過山車一樣,可突然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她迅速擡起頭,一聲更為清晰的三個字傳入了耳朵,她直直的盯着大門上的彈坑,什麽也不敢想。直到自己的名字又傳進來,她才僵硬的轉過去看向身後的村民。
他們都縮在一起,雖然離她不是很遠,但眼中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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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三秒,鐘小姐,你最好不要讓我進去請你出來。”
請她?
會是真的請嗎?
她是一個普通人,從小生活很普通,上學的成績很普通,她想過不普通,但絕對不是這樣的不普通。
現在,她可以選擇一動不動,反正有梁淺他們在,雖然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但就算都沒有了,她就是不出去又能怎麽樣?誰不想活下去?
自保,是本分。
鐘晚月在心裏一直念叨着這句話,可她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外面響了第二次槍聲。這裏的人不是她的親人,可短短的幾個月相處下來,她早已把這裏的人當成朋友。她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任何的感情,如果不是別人先付出,她都不會回應的,可當她感受到真心的時候,也是可以回報所有的時候。
她差點毀了一個家庭,原本以為會收到懲罰,可沒想到得到的時感謝。
她知道,這感謝很沉重,如果在和平安穩的地區,或許她得到的就是一輩子的痛苦。
有些事可以不說明白,但心裏必須明白!
一直守在門前的兩個人用槍逼着她回去,可是她沒有退縮。現在的情況,這兩個人又能保下多少人呢?
她想,這次,應該也不會死吧。
“鐘小姐,時間到了哦!”
“不——!”
随着第三聲槍響,鐘晚月撕心裂肺的叫聲被爆炸聲淹沒的無影無蹤,好在第三聲槍響的時候,她早就被兩名士兵拖着趴在了一邊。
眼前是滾滾濃煙,倉庫大門的位置漸漸出現黑影,角落裏的村民們尖叫聲不絕于耳,鐘晚月推開兩個被炸傷的士兵,爬到了那個人腳下,
“不!不!我跟你走!你不要動手!不要!”
她的英文說的斷斷續續,但對方似乎聽得很明白,随意的一腳将她踢開了,
“OK!鐘小姐。”
鐘晚月被兩個人架起來拖走,火煙在眼前消散,她看着幾輛卡車前面那些熟悉的人,此刻的他們都被雇傭軍按倒在地,其中很多人的身上臉上都流滿了鮮血,尤其是梁淺。他的衣服已經被紅色浸透了,在車燈大開的黑夜裏顯得異常駭人,她看着他的樣子,想叫卻出不來聲音。
而他似乎察覺到了,擡頭看向她的一瞬就想掙紮起身,可卻被人使勁壓着那只受傷的手臂,他疼的滿臉是汗,可還是看向了鐘晚月,
“你出來幹什麽!你……”
這樣的情況,梁淺肯定會覺得自己很沒用的。鐘晚月想。她笑了笑,
“我只是不想讓人為難啊,不怪你,是我自己願意的。”
“不,怪我。”
“怎麽會呢?是我什麽忙也不上還在添亂,不過你放心,我會沒事的,你不要說話了,你,好好保重!”
“好了,我的小情侶們,再說下去我就要吐了,你們這麽舍不得就和我一起走好了!”
利維坦背對梁淺和鐘晚月站立,笑着說道:
“有一點要和你說明白,我不是不敢公開對中國人做事,是盡量不公開對中國軍人而已哈哈哈哈!”
利維坦上車的同時輕揮了一下手,其餘的雇傭兵在得到示意後立刻就給了梁淺和其他人一人腿上一槍。随後就拖着鐘晚月上了車,所有的卡車很快開了出去,只有利維坦的大笑還在原地,
“她是我的了!”
“你!你敢!利維坦——!”
梁淺強忍着身上所有的傷痛,卻只能趴在地上看着車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鐘晚月!鐘晚月!晚月!”
幾輛卡車已經不見蹤影,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梁淺躺在地上,雙手在紅色裏攥成了拳頭。
“利維坦,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
黑色的星空連着墨綠色的山路,雖然少了爆炸的聲音,但鐘晚月的耳朵還是充滿着嗡嗡嗡的雜音。她縮在卡車的一角,看着站在前面的身影,山路總是不會很平,可他的身形很穩,他微微昂頭看着布滿星星的夜空似乎在等着什麽。
鐘晚月伸手揉了揉眼睛。随後擡手拍了拍耳朵,發現沒什麽用,索性就坐起來打算用雙手同時拍拍,可她的手剛擡起,忽然就有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頭發,緊接着使勁向上一抻,随即一聲滿是憤怒的聲音響在眼前,
“說話!”
鐘晚月忽然被抓住頭發,疼的直皺眉,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她下意識的用手想去拽回自己的頭發,一拉一扯間竟然聽見了魔鬼般的笑聲,随着頭皮一松,她啪的一下坐在地上正對上一雙黑色的眼睛。
這雙眼睛看起來幹淨又懵懂,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端莊随和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林書新?!!”
“林書新”似乎并沒有聽到鐘晚月的話,只是微微一笑,将她扔到了一旁,她的頭再次撞倒了卡車上,疼痛感讓她忘記了所有,下一刻,她又被套上了麻袋,捆的結結實實的立在了“林書新” 的腳邊。
她一聲不敢吱,也沒辦法動,只有內心無數個聲音在震驚,在害怕,在驚恐,在糾結,在疑問?
他是林書新?
林書新居然是雇傭軍頭子?
他居然是這麽個,呃,變态惡魔?
滿腦子的不可置信被卡車晃晃悠悠成了漿糊,以至于下車的時候她差點來一個狗啃泥,幸虧一個雇傭軍小兵抓主了她的衣服将她拖走了,她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
拖着走了一段距離,她才找回了重心,正當她覺得這麽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沒被人拖着走不對勁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白,她下意識的閉上雙眼,轉過身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鐘晚月才敢慢慢睜開一條縫,接着她适應了亮度才把眼睛慢慢都睜開。
這裏依舊是刺眼的光芒照射着讓人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白色,什麽也看不清,她擡起手想要遮一下光,可下一刻,一個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頭發再次被抓起,但這次,她看清了眼前擋住全部白光的臉,
是林書新的臉。
可是,他看人的感覺卻和“林書新”是截然相反的,他依舊在笑,好像他很喜歡笑,林書新,似乎也喜歡吧。但林書新的笑是禮貌的,是溫和的。而面前這個人的笑容是會讓人汗毛豎立,甚至會直觀的感覺到,他有病。并且已經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他的一切都想讓人逃離。
咔——
鐘晚月的腦袋被結結實實的按在了地上,
“我很不喜歡你們探究我的眼神!不要想着看透我,鐘小姐,在我清醒的時候告訴你,想要在我的手下活命,就要聽話!”
那種心髒好像不會跳了的感覺又回來了,鐘晚月咽了口唾沫,還是暫時聽這個變态的比較好,
“I see!I see!”
“OK。
他聲音恢複了平靜,鐘晚月被他拽起來,可還是不敢擡頭。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雙眼硬生生的擡到和一雙眼睛對視。
他笑了,
“怎麽,不認識我了?”
鐘晚月沒有動。
“健忘的女人會使我憤怒,別忘了,沒有我給你的藥,你早就死了。”
是他!
鐘晚月忽然覺得說話的聲音熟悉了起來,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綁架,第一次屈服于想活下去的人性中,第一次見到人被生生的活刮,就是在這個人的面前,這個人,她記得梁淺說過,他叫利維坦。
上次他沒動自己是有目的,這次,她現在還沒死,是不是……
“你想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當然是吃你了!我很少吃亞洲女人,尤其中國的女人。”
利維坦的臉上依舊是帶着笑意,但他那雙似地獄的眼睛裏卻帶出了一種真實的殘忍變态感覺,鐘晚月明白,他嘴裏的吃,那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般動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