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鐘晚月順着利維坦的眼神看過去,發現盡頭只是透着日光的門,她又轉過來,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利維坦,可他還是沒有反應。

難道說他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中國人?那她要不要助一把力?

畢竟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小說裏寫的要幡然醒悟的樣子啊,她可是搞寫作的,這點絕對不會判斷錯的!

或許她的單子再大一點,說不定就能策反他了!到時候不僅是大功一件,更是有了大大的寫作素材啊!

“那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在這,但是,你肯定是中國人,身為中國人,你要勇敢做自己,要認祖歸宗,絕對不要給利國做狗腿子,這樣是沒有意義的,你……”

“我不是。”

鐘晚月還在喋喋不休,突然利維坦回過了神,

“我不是人,什麽中國,我從來沒有踏足過中國,怎麽會和一個中國人産生聯系,更何況天天把自己視作救世主的地方,是不會抛棄自己偉大的驕傲的身姿來迎接我的,中國?一個自以為是,差點丢掉自己成為別人領地,已經快要被別的國家搬空了的地方,又有什麽資格讓我承認呢?我絕對不是中國人,但我現在很想嘗嘗中國味道。”

中國人都有一個自己很喜歡,但別人來看是毛病的習慣,那就是護犢子,自己家的事情,怎麽打都可以,但別人來說一句,絕對不行。

尤其是國家,自己都承認自己的國家是一個垃圾,那這個人自己又算什麽?

鐘晚月心中忽然燃起了一股怒火,或許是紅肉的惡心早已過去,或許是利維坦到現在還留着她的命,也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有利用價值不會輕易死去,所以她聽着利維坦的話,忽然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急匆匆的沖過去抓住了利維坦的衣領子大吼,

“你胡說!你們自己是一個垃圾,還不讓別人當救世主嗎?我們當了證明我們行!你們又是什麽好東西了?你們只會做雞鳴狗盜的事情,吸引着一幫連狐朋狗友都算不上的猥瑣小人同流合污!你不當中國人就不當,少在這無中生有,他們是小偷,是惡棍,而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

鐘晚月感覺自己越說越激動,直到看出了利維坦眼睛裏那好像來自地獄,似乎想要她把燒成灰順着水喝進肚子的火氣,她才立刻閉上嘴巴。同時,鐘晚月迅速的将手松開,拔腿就向門口跑去,

“我錯了!我錯了!我胡說的!您就當沒聽見!我犯病了!”

可她的手剛放到門上,就感覺被衣領子勒住了脖子,随即她就被一股力量扔回了地上,

“哎呦!”

鐘晚月疼的直皺眉,可下一刻她就被一雙手掐着脖頸按在了地上。看着利維坦滿臉的興奮,一雙眼睛冒着奇異的光芒,鐘晚月覺得對方好像很開心能把人領進地獄。

鐘晚月手腳并用不停的掙紮,可最後連喊聲都消失殆盡了,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要飛到空氣中了,脖子馬上就要斷了連腦袋也要爆炸了。最後,她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力氣,身體恢複了平靜,就在雙手放開利維坦,手臂落在地上的時候,卻突然有大把的空氣進入了身體,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成仙了,

“咳咳咳咳——!”

鐘晚月頓時側過身體在地上咳嗽個不停,可利維坦早就拿了鞭子站在了她旁邊,鐘晚月剛緩過了氣,眼角看見落在地上的鞭子,立刻就向一邊躲着,可這個空間就這麽大,她一個剛剛差點窒息的人又怎麽能逃的開呢!

鐘晚月的耳朵傳進了利維坦輕輕的笑聲,随後鞭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連續不斷的抽打,一聲比一聲更加恐怖的笑聲,鐘晚月覺得自己無論爬到哪裏都躲不掉,而她的尖叫聲讓利維坦的鞭子更加快樂。

漸漸的,她好像被打的麻木了,聲音越來越小,躲的越來越慢,利維坦似乎很不滿意這種狀态,

“躲啊!叫啊!你在幹什麽!興奮起來!”

落下的鞭子好像加重了很多倍,可鐘晚月找到了一條生路,她猛地沖過去抱住了利維坦的大腿,無論利維坦再怎麽打,她都壓着不再出一點聲音。

利維坦扔了鞭子,拖着她來到了桌子前,他拿起了一把刀貼在了鐘晚月的臉上,

“其實呢,我不是很喜歡亞洲人,倒是非洲人味道更好,但要去皮好麻煩。不過偶爾嘗一嘗亞洲人,解解膩還是不錯的。你很榮幸,我很喜歡這把刀,因為它很快。”

這本該是一張救人的臉,可現在卻微笑着要她命。

世界上有一種美是動态的。

變态只有在做他認為沒錯且開心,但別人認為是惡魔降世,是恐懼的事情時,才最像一個人,甚至是最迷人的。

鐘晚月覺得可悲,。

但,這種事情無解。

利維坦将刀結結實實的紮進了鐘晚月的胳膊,鐘晚月剛要大叫,可下一刻她就用另一只手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叫啊!叫啊!叫出聲的肉才最美味!你叫啊!”

淚如泉湧,青筋瀑流,她人都要缺氧了,但始終在心裏告訴自己不可以出聲,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出聲!

利維坦連續紮了她好幾下,看着她始終不出聲,終于沒了耐心,便将刀抽出來扔在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你以為不出聲就行了?只不過是少了樂趣而已!我一定會叫你死的很快樂的!”

鐘晚月始終趴在原地,覺得眼前漸漸模糊,她感覺世界已經成為了一種混着紅色的黑暗,她想,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長出了一口氣,她徹底放棄了一切希望,但沒想到利維坦沒有再出手,而是出現了一個穩健的腳步聲,緊接着,還有一個結結實實的響亮巴掌聲,

“你不應該這麽對待她,她很重要。”

是一種熟悉的英文語調。

“是她自己找死,我已經讓她多活了一夜了,你知道的,這是我第一次忍耐這麽久。”

“她可以死,可是沒有比她更好抓的人了。”

“OK!OK!我搞不清你的想法!我聽你的OK?”

一瞬間的沉默,接着一個聲音說道:

“你先去抓何望舒。”

“哈哈哈!好!”

利維坦走後,屋子裏很快恢複了平靜。鐘晚月還在地上躺着慢慢的将氣喘勻。同時她感覺到那個人坐在了她坐過的椅子上,随着一個輕響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一股清香的煙味。

屋子裏安靜的很,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她還能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

“你死不了,但你要安靜,要聽話,不然就要受苦。”

難道她現在在享福嗎?

“呸!聽你媽的話!有種你就殺了我!我現在還不如死了!一幫沒人性的東西!”

鐘晚月本想豁出去了,反正現在比死了還難受,所以也沒有什麽忍耐的必要了,可卻不想猛然間她的手上就傳來了一股直擊五髒六腑的燃燒感。那種好像要把她的手掌掏一個窟窿的感覺集中在一點,鐘晚月用盡力氣極致忍耐,可這種鑽心的感覺越來越重,她是在受不了了,就在剛要開口大叫之際,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并且那種燃燒感也離開了她的手掌,

“相信我,安靜些。”

平靜的英語輕輕響在耳邊,鐘晚月回頭看過去,可眼前漸漸變成了一片漆黑。

鐘晚月的眉頭慢慢皺成了一個川字型,同時,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刺激着她,她的眼前,燃燒着的煙頭似乎馬上就要落在她的眼睛裏,

“不要——!”

鐘晚月驟然睜開眼睛,橘黃色的光暈裏,一個人正背對着她,她只能看清一頭黑色的短發。下意識的,她的腦袋就出現了利維坦,她瞬間睜大了眼睛想要起身,可那人轉過頭卻拉住了她的手,

“別動。”

在黃色暖光的映照下,她的短發顯得利落柔順烏黑。鼻子高挺,眉眼間是英氣十足的認真。這是一個典型東方人的長相。溫和而線條分明,若即若離,但就是讓人很想靠近。

她身上的休閑裝很幹淨,看着她的樣子,鐘晚月忽然覺得安心了,就好像是小時候回到鄉下,在爺爺奶奶家裏看着晚上的月亮,雖然清冷,但是很安心。

她甚至忘記了疼痛,直到被處理到手上的燙傷時她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就叫。”

“啊?不用——嘶~~~沒事~~~”

“雖然沒什麽實際用處,但至少可以讓你緩解一點壓力,放心,我不是變态。”

“我不是那個意思!”

鐘晚月聽到對方一口标準的中文不自覺的流出眼淚來,

“中國人?”

“中國人。”

簡單的三個字,她說的很平靜,可這對于鐘晚月來說卻勝過千萬種良藥。

“別擔心,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接下來你繼續保持沉默,盡量讓自己活下去,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鐘晚月留着眼淚,笑着點點頭,但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

“那你……你……”

“你放心,我是無國界醫生,不會死的。”

“可是……”

鐘晚月還是有點擔心,可望着起身去倒水的人,她不知道怎麽說。

“吃了藥就好好休息,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

“哦。”

鐘晚月默默的接過了藥聽她接着說道:

“我估計利維坦應該是暫時見不到了,但昔拉是比利維坦更危險的人,他們都不正常,但是昔拉的變态與利維坦正好相反,你記住,在和昔拉接觸的時候,保持安靜祥和就行,千萬不要先情緒激動,不要惹他生氣,如果你發現他憤怒了,千萬不要認錯,不要說話不要看他。

………

“我知道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

看着她起身準備出去,鐘晚月立即坐起來追問,

“你叫什麽名字啊?”

“何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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