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你!”
利維坦提着鐘晚月的衣領将她拉到面前,可拿着槍的手剛舉起來,就聽見一聲槍響,他立刻憑借肌肉記憶毫不猶豫的将鐘晚月推了出去。并且,憑借這股慣力順利躲開了子彈。
而鐘晚月離開了利維坦的托力,一下子就倒在了車裏差點得了腦震蕩,所以,當她再次被拎起來的時候還是恍惚的。直到看見利維坦和其他十多個雇傭軍一起沖着同樣的方向射擊才回過神來。
不會吧!
前幾天才告訴她這是現實的,結果現在梁淺就單槍匹馬一個人來了?這種電視劇的英雄救美情節在這裏真的會死啊喂!
我真的不在乎你能不能及時來救我,我只在乎,這些變态能不能死啊!
所有的情緒想法堵在一處,阻斷了鐘晚月所有的思維,她現在只能想着一點,那就是不能讓利維坦活着!
這個點帶她沖破了所有的阻礙,她立刻舉起雙手去拉利維坦,但是利維坦早就發現了她的動作,他單手一個用力就将鐘晚月的頭按在了車的邊緣。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沒有閑着。反而是因為擔心鐘晚月而徹底暴露自己的梁淺受傷了。
随着幾顆子彈劃開他的衣服留下血痕,梁淺手裏的子彈也沒有了。正在他越發着急的時候,忽然聽見大量的槍聲響起來,他立刻起身幾步就落在了利維坦的面前。
此刻,火力對壓中對方的射擊都被隊友掩護住,他毫無顧慮的接過扔來的手槍沖着利維坦連續射擊。
梁淺的雙眼盯着利維坦,過往的所有交手加上最近的襲擊在他眼前形成了滿滿的一條仇恨,今天,就算是搭上命,利維坦也必須死!
他的決心很大,但是利維坦也很了解他,不過,與其說是了解梁淺,不如說是很了解人性罷了。
利維坦輕輕笑着,同時拎起了鐘晚月擋在了自己面前。
這一個在利維坦手裏很輕松的動作,卻導致梁淺每次射擊都要在關鍵時刻偏一點才能保下鐘晚月的命!
利維坦的狂笑聲越來越大,鐘晚月被晃的有點頭暈,但每次眼中出現梁淺那遺憾和懊悔的神情都會讓她心裏清醒一分。她說過,不想再成為拖累。在這裏,想要活下去,就要主動出擊!
她現在不會抱着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她只想讓變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鐘晚月努力将眼神定好,就在梁淺再次要射擊,利維坦還沒來得調整拎着她的角度之時,她忽然用空着的兩只手使勁抓住了利維坦拿槍的手,同時張嘴咬了上去。但利維坦怎麽會讓她得逞,他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往後一拉,鐘晚月的嘴最後也沒咬到他。可就在兩個人掙紮的時候,梁淺早已經看準了時機開槍打中了他利維坦的手臂。
突然受傷的疼痛讓利維坦顧不上去控制鐘晚月了。梁淺也在第一時間就對準了利維坦的腦袋,可沒想到他的射擊卻被對方忽然出現的增援壓住了。
梁淺只能先迅速躲在一邊,直到耳朵裏聽着聲音,确定情況後他才現身,可沒想到,面前赫然是壓着何望舒的阿普。
在阿普出現的那一刻,利維坦就立刻抓起鐘晚月跑到了駕駛室準備開車走,與此同時,阿普那一撥人也很快跳上了卡車。
由于阿普的增援,梁淺這邊的火力被全面壓制,只能任由利維坦一邊狂笑着一邊開車離開。
利維坦的笑聲就像一根利刺深深紮進梁淺的每個細胞裏,他忽然轉身搶過旁邊一架機槍就要追去,卻被攔了下來,
“不要追了,那邊的路上已經埋好了地雷。”
“地雷?那鐘晚月怎麽辦?”
“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會有人質……沒辦法了,我們只能……”
“沒有只能!我來這裏,就是要保證人質全部活下來!”
梁淺不再說話,轉身就去追利維坦。眼看着車就在眼前,可突然轟的一聲響起,梁淺連喊都來不及,就看着不遠處落下了一片廢墟。
漫天的黑煙,燒焦的味道,在這一刻,梁淺的心中只剩下一個意識,那就是不能停下腳步。
就在他跑到火煙的面前之時,看到兩個搖搖晃晃的雇傭兵身後,利維坦和阿普拉着鐘晚月與何望舒還在往前走,一瞬間,他心底似乎有一陣清風平地起。
梁淺給了兩個雇傭軍一擊同時略過他們向着利維坦瞄準,而利維坦早就在他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頭也不回的将阿普推到了梁淺的眼前。
“你為什麽給他們賣命?你真的以為這種人會為了你們民族做事嗎?”
阿普此時早就不是平時那副開朗熱情的樣子了,她的臉上似乎自帶烏雲,除了沒有下雨,暴風雷電都已經出現,
“那又怎麽樣?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你給他們做事就是一個笑話,至少,你可以選擇不做笑話。”
“哈哈哈!”
阿普忽然笑起來,聲音既寒冷又陰狠,
“笑話?我有什麽辦法?我們也別說了,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個選擇我可以交給你,梁淺先生。”
看着阿普冷笑着扣動扳機,梁淺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随即也扣動了扳機。
“彭!”
梁淺放下槍從阿普的身邊繞過,随即沖着不遠處的利維坦喊話,
“利維坦!不要做多餘的掙紮了!”
聽到梁淺的話,利維坦回頭沖他笑着說道:
“好啊,你開槍啊!”
看着利維坦兩只手都舉着槍對着鐘晚月與何望舒的嚣張樣子,梁淺沒有一點慌張。剛才的對戰中,利維坦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此刻又要看着兩個人質,反應自然不會那麽快了。
梁淺眼睛轉了轉,看了一眼何望舒,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勢。而另一邊的鐘晚月情況就不是很好了。
梁淺舉起槍對準了利維坦沖着鐘晚月舉槍的手臂,此刻,他必須清楚一件事,要先救下逃生希望最大的人!
彭!
子彈沖出去,很快就穿過了利維坦的胳膊,只見他對着鐘晚月的手槍瞬間掉在地上,血液噴出來的同時他立刻用另一只手去堵住。就在此時,少了槍對着的何望舒。立刻轉身快速離開了利維坦可控制的範圍躲起來。
雖然身上的傷勢很重,加上手臂上血流不止,但是利維坦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梁淺的目的,只是在他第一時間舉起槍去找何望舒的時候,早就看不見她的任何影子了。
既然如此,利維坦毫不猶豫的将槍對準了已經沒什麽精神的鐘晚月。
可他的手剛碰到鐘晚月衣領,耳邊就傳來了槍聲,下一刻,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另一只手臂也流出了血。
雙手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拿着手槍,利維坦強忍疼痛還要跑,但在轉身那一刻就被梁淺扔過來的槍砸中趴在了地上。
梁淺徑直走到鐘晚月的身邊将她扶起來,語氣中什麽情緒也沒有,
“你和何醫生先離開這裏。”
鐘晚月精神還有點恍惚,好在還能在何望舒的攙扶下慢慢往回走。梁淺看着兩個人走了一段距離才轉過頭看着依舊想要逃跑的利維坦,同時,他掏出了腰間的佩刀,兩步就将他壓倒在地,就在利維坦忍着傷痛想方設法反抗之際,梁淺卻利落的将刀插進了他的手掌并定在了地上。
“啊——!”
聽着利維坦刺耳的尖叫,梁淺居高臨下看着他,
“你不是最喜歡一點點的讓人死掉嗎?現在,我可以讓你親自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梁淺平靜的說完話,手上卻很迅速的将刀抽出來又插到了他另一只手上,
“這感覺還不錯吧。”
聽着梁淺語氣中逐漸壓制不住的憤怒陰狠的情緒,利維坦突然大笑起來,因為他很喜歡這種東西。
“感覺不錯,但你應該還能進步,如果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我可以傳授你一些技術。”
梁淺看着利維坦的樣子也輕笑起來,但手上動作依然沒停,将刀重重的插進了他心髒另一邊的胸口裏,
“技術不重要。真實的感覺才是最好的,這還是你親口對我說的,你忘記了嗎?”
“哈哈哈……!”
利維坦嘴角的血已經止不住了,可他還是壓着一切疼痛輕輕的笑着,
“能一直記住我說的話,看來你的心裏渴望成為我,我想你可以做到。”
梁淺沒什麽表情的将刀緩緩抽出來,
“你以為,都會和你一樣忘記人性嗎?”
刀尖上的血恰好滴在心髒的位置,梁淺握緊了刀,卻看到閉上眼睛安靜下來的利維坦,那一瞬間,眼前的利維坦和林醫生成了一個人。
佩刀停在利維坦的胸口上并沒有插進去。梁淺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将刀仍在了地上,起身對着趕過來的其餘維和士兵說道:
“将他送去林醫生那裏。”
“是!”
梁淺将手擦了又擦,直到看起來紅色沒有那麽深了才走向遠處正在處理傷口的鐘晚月身邊,他伸手就将鐘晚月抱在懷裏,聲音是掩飾不住的 ,
“對不起。”
鐘晚月還有一點恍惚,不過雙手還是下意識的擡起拍了拍的他的後背,
“沒關系,其實還挺刺激的,就是後勁有點大。”
話說完的瞬間,她的手就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