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服務生倒好酒後,忍不住又看了眼兩邊模樣出衆的男人,才低下頭離開。
“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樣,現在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怎麽,出來要跟家裏報備啊?”
鐘謹文邊切盤子裏的菲力,邊打趣坐在對面的人。
傅沉延面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鐘謹文道:“那麽嚴肅幹嘛?我說中了!”
傅沉延:“怎麽可能?”
鐘謹文不樂意:“怎麽不可能!你成天瞞着,我們看一眼也不讓,出差都得跟去。”他開始哼哼,“真慘啊我,上班被人監視就算了,下班出來想訴訴苦,結果還得預約。”
傅沉延:“監視?
鐘謹文瞬間拉開話匣子:“別提了,自打我今年進了公司,我爸就嫌我什麽也不會幹,上月還塞來個新的部門經理,讓他看着我。天天管着我不許這不許那,煩死了!”
“然後呢?”傅沉延問,“一個月了,你還沒把他氣走?”
鐘謹文咳了一聲:“這人油鹽不進的,根本沒轍!你別說的我跟惡霸一樣,之前那老頭是自己心裏有鬼。”
傅沉延笑了下。
“哦對,我想起來了!”鐘謹文忽然說,“你見過他,溫向年。”
“之前在會所裏,就是我唯一見到你老婆那次,奧博那夥人請的就是他!”
傅沉延稍作回憶就想了起來,那天主位上的人氣質出衆,看一眼就知道是不好應付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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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叔想讓他教你?”
“差不多吧。”鐘謹文又冒出個注意,“要不這樣,你去找老頭子,就說你願意教我,他以前就總讓我跟你學,肯定能高興!我也就不用受苦了!”
傅沉延看他一眼:“想學成我,找傅競山更快。”
“算了算了。”鐘謹文瞬間連連搖頭,“溫向年挺好的。”
他已經吞下一整份牛排,不知想起什麽,又看向傅沉延。
“前幾天還忙得電話都不接,今天忽然要請我吃飯。”鐘謹文喝了口酒,忽然整個人都變得警覺,“你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過了一會,傅沉延才開口:“如果有個人躲着你,是為什麽?”
“啊?誰?為什麽躲我?”鐘謹文道,“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對不起我,心虛呗!”
傅沉延涼涼地看着他。
鐘謹文只能再次作答:“反正我現在也躲着溫向年,要說原因,不想見他,見到就煩。哦哦,還有一種!之前我追花花的時候,一惹她生氣,她就不理我。”
鐘謹文老實道:“這次真沒了。”
傅沉延終于追問了一次:“你怎麽惹她生氣的?”
鐘謹文想了又想:“說錯話了呗,次數太多,記不清了。”
傅沉延不做評價,開始吃他的那份。
“怎麽突然問這個?”鐘謹文道,“誰躲你?不會是裴檸吧?”
傅沉延擡頭,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他。
鐘謹文理直氣壯:“你自己不說,還不讓我知道了?”
“傅沉延,咱們當年也是一起逃課的交情!結果現在呢?我連你老婆是誰都不知道,這像話嗎?”他甚至提高音量,以顯示自己理由充分。
傅沉延沒答。
“哎我說真的。”鐘謹文正色道,“你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憑空就冒出來這麽個人,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啊?”
傅沉延放下叉子,眉宇間有些微妙:“很複雜,別聽了。”
“喲,你這樣可真新鮮。”鐘謹文笑起來。
傅沉延眼神冷飕飕的,後者閉上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鐘謹文眼裏笑意不減,深深看了他一眼。他沒再追問,轉而繼續先前的話題:“那就讓裴檸跟我們一起玩玩呗。不也是男人嘛?你怕什麽?”
“再說,答不答應也得問他自己吧,你總替人家做什麽主。”
傅沉延沉默的時間變長了些。
“那就這麽定了!”鐘謹文笑出一口白牙,“時間和地點,你原封不動拿給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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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星期沒回來,手裏的工作壓了一堆,會議室門開的時候,裴檸看遠處的盆栽都像重影。
周詞已經知道他回來了,下午親自打了個電話,說那邊對這次的綜合評價很高。
還說他們趕在清明前回來,沒在臨海好好玩,下次有機會再招待他們。
裴檸一一回應,又問了問周詞這邊的進度。
他走以後,和周詞對接的變成了蔣芸,同為職場型的女性,這兩人看起來相處得還不錯。
挂了電話,裴檸揉着太陽穴往外走。
“裴總監。”吳帆跟了上來。
“酒店和紀念禮品送到了。”
裴檸聞言,下意識說:“什麽?”
“盛華酒店的禮品。”吳帆道,“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裴檸以為就是常見的充電寶護手霜一類,然而走到前臺,發現有四個是普通禮盒,還有一個包裝看起來就昂貴的,裏面竟然有一小罐茶葉,這個牌子知名度很高,去當地需要提前預約,沒想到竟然被盛華當作伴手禮。旁邊配了一條訂制的手工絲巾,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一大盒加起來,估計價值不菲。
袋子裏面的卡片上寫着“特級VIP專用”。
裴檸問:“這是給誰的?”
他順手拿起卡片,一翻開,“尊敬的裴檸先生”映入眼簾。
裴檸:“……”
也對,好像只有他理由最充分。
他忽然想起來,酒店是行政統一訂的,用的是他們負責人的名字。裴檸辦入住刷身份證的時候,前臺好像問了好幾遍,要給他升級房型,但裴檸當時忙着跟導演打電話,以為是慣常詢問,就沒在意,只擺手說不需要。
…錯過了一個薅傅沉延的好機會。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給自己弄的,竟然都沒通知他。
裴檸心裏盤算着,什麽時候能再出差,離婚前一定得享受一次。
“這兩樣放我辦公室。”裴檸吩咐吳帆,“剩下的拿去分了吧。”
都處理好以後,裴檸驅車回了家。
走得早,傍晚路上不算堵,等紅綠燈的時候降下車窗,剛好能看到夕照下行,整個天際都是絢爛的金粉色。
婚結了也有快一個月,最大的變化就是生活上多了陳姨照顧他,除此之外,和之前沒什麽區別。硬要說的話,就是下班換了條路走。
這一個月趕上出差,傅沉延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時候還是他自己。
這樣的日子還要再過五個月。
綠燈亮起來,裴檸擡起剎車,漫無邊際地想,也不知道攢攢錢能不能雇得起陳姨,畢竟做飯真的很好吃。
今天是屈指可數的次數之一,傅沉延回來了,而且回來得很早。
裴檸到家時 ,他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院子裏。
兩人共進晚餐,比起上次還陌生的尴尬,這一次氣氛則熟絡了些。畢竟一張床都躺過了。
甚至還能閑聊幾句。
傅沉延問他跟奧博的進度怎麽樣,裴檸如實答了後,又習慣性的問起對方。
話一出口,裴檸才意識到,傅沉延最近多半是在忙臨海的項目,跟政府合作,恐怕保密度不低。
他剛想補救一句,就聽傅沉延開口道:“不太好。”
裴檸拿筷子的手一頓 。
“臨海政\\府內部水太深,小蒼山這個位置,其實早就說過要開發,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們內部在鬥,今天卡手續明天延流程,文件遲遲批不下來。”
裴檸蹙眉:“那現在盛華接手,你們不會受影響嗎?”
“受影響是必然。”傅沉延笑了下:“不過我既然拿到了,就能想辦法解決,放心吧。”
男人談到事業時,總是比其他時候更有魅力一點。
即使剛親眼見到他挑食,把胡蘿蔔夾出來不吃。
裴檸留意了下,發現傅沉延挑食程度同自己不相上下,但所挑的食譜又跟自己完全不重合。
他心裏對陳姨的欽佩又上升了一層。
裴檸轉過頭,見陳姨還在廚房不知道忙什麽,偶爾和他對視也是樂呵呵的。
自己和傅沉延坐一起吃飯,她看起來比他們倆加在一起還高興。
晚上,傅沉延慣例進書房關上門,不知道幾點能出來。
裴檸拿了罐啤酒回房間,又找了部電影看。沒想到這一看就停不下來,電影結束時已經是後半夜,以往的洗漱時間早過了。
裴檸關掉投影,穿過長廊去浴室洗澡。
他腦袋裏還沉浸在電影的情節中,整個人狀态有點亢奮,即便屋裏開着恒溫,洗完澡以後依舊熱意不退。
酒精的作用此刻發揮出來,裴檸有點遲鈍地想,應該不會遇到人,不用穿浴袍了吧。
于是他擰開浴室門,跟經過的傅沉延碰了個正着。
兩人皆是一怔。
裴檸只穿了條內褲,平日裹在浴袍下的大片雪白皮膚沒有任何遮掩,暴露在燈光下,像上好的瓷器。他剛剛被水汽蒸過,發梢末尾水珠滴落,順着流暢的線條一路下滑,落到勻稱筆直的腿。
裴檸擡着頭,眼眸霧蒙蒙的,像是帶着水光。和傅沉延只對視了一眼,臉頰和胸口就泛起淺淡的紅。
“你怎麽在這?”
傅沉延原話反問:“你怎麽在這?”
裴檸眨眨眼:“我洗澡呀。”
傅沉延視線下移:“怎麽不穿衣服?”
裴檸聞言,先是呆了下,随後整個人變得粉撲撲的,讷讷道:“熱。”
傅沉延微微眯起眼眸,他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背貼在後者的鎖骨下方。
觸感溫涼,比他想象的更加細膩柔軟。
裴檸下意識往後躲了一點,但與傅沉延的手依舊只有毫厘之距。
這讓傅沉延生出一種沖動。
如果自己擡起手,用掌心覆上那道單薄的肩,裴檸那雙漂亮又潋滟的眼眸就會顯出錯愕,如果再向下一些,落在腰後,他也許就會因為緊張而輕顫。
裴檸是只好脾氣的刺猬,看起來難以接進,但其實只有在被惹惱時,才會把渾身的尖刺豎起來。平日則很乖,只要對他好,他就願意翻出軟糯的肚皮來。
小蒼山客棧的記憶又跳了出來,被掩蓋在寬大襯衫下的,細白柔軟的腰身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體內像是有火在燒,傅沉延呼吸都粗重了些。
傅沉延眼瞳黑沉,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嗓音微啞,丢下一句“早點睡”,在裴檸之前回了房間。
“幹嘛呀。”裴檸看着他寬闊卻匆忙的背影,小聲咕哝了一句。
傅沉延關上門,從浴室走到主卧的距離,他竟然有點氣息不穩。
領帶早已經扯掉了,胸口依舊悶得燥郁不安。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
及時離開并沒有平息那股難言的躁動,反而因為遐想綿延的空間更大,熱流翻湧,鼓噪難耐。
片刻之後,傅沉延陡然睜開眼,狹長的雙眸裏滿是難以置信。
他硬/了。
作者有話說:
傅:就是那個,感情可控是這樣的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