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格外用力,裴檸忍不住伸手去推,想讓他松開一點。然而傅沉延不僅沒放開,反而連他的手一起锢在了懷裏。

挖牆腳被正主發現,小盧吓得酒都醒了幾分,讷讷道:“沒什麽。但是,但是裴總監真的很好…”

“嗯。”傅沉延打斷他,“所以不用假設,我不會變卦。”

小盧眼裏恢複了幾分清明,向着裴檸苦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沒機會,我就是想說一聲。”

男生年紀不大,又一片赤誠,裴檸有點于心不忍:“小盧,不用把我想象的那麽好,以後還會有更适合,也更值得你喜歡的人。”

他安慰道,“謝謝你的心意,今天以後就別難過了,好嗎?”

離開餐廳坐上車後,裴檸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有燈光解開扣子,檢查自己的腰。

果然,側腰右面紅了一大片,他皮膚白,留下的痕跡也重,小腹邊沿甚至隐約都能看出指印來。

他想自己碰一碰,一擡手,只覺得被傅沉延握了半天的胳膊都在發麻。

裴檸忍不住埋怨:“你想捏死我?”

但這句話沒帶多少怒氣,反而嗓音摻着酒後的綿,聽起來就像撒嬌。

傅沉延伸手扯下安全帶,将他縛在副駕上,随後俯身過來:“我看看。”

裴檸來不及反抗,一只溫度偏高的手已經順勢壓在了肚子上。

傅沉延指尖落到發紅的部位,很輕地按了兩下:“疼嗎?”

裴檸眨眨眼:“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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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延又移動了幾厘米,落到有指印點地方按了兩下:“這裏呢?”

裴檸誠實道:“也不疼。”

其實就是剛才捏他的時候有點疼,一松手也就沒什麽感覺了。

裴檸喝了不少酒,兩手使不上什麽力氣,傅沉延要看,就乖乖靠在椅背上,還自己撩起了襯衫衣擺。

他唇瓣嫩紅,眼眸水潤,纖長的眼眸振翅般微微顫動着,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誘人。

傅沉延眼眸暗得深不見底,控制不住似的,陡然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下一秒,裴檸直接哼出了聲。

“抱歉。”傅沉延伸手揉着他的腰,把淺紅揉成了深紅,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歉意,“力氣有點大了。”

裴檸抿着唇不說話,兩只手握住他的胳膊,沒好氣地扔回了駕駛座。

車開出去了一段,裴檸吹着夜風,才想起來傅沉延今晚是專程來接自己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若無其事地搭個話:“今晚怎麽想起來接我了?”

傅沉延:“我再不來,你離婚以後的生活都被安排好了。”

裴檸說:“我和小盧?不可能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傅沉延可就有話說了,他撩了下眼皮,語氣半酸不酸的:“你倒是很會安慰人。”

裴檸無奈:“他才剛畢業,比我小好幾歲呢。”

傅沉延:“所以他跟你同歲,你就答應了?”

涼風吹到臉上,裴檸勾着唇:“怎麽了,傅總不希望我答應?”

傅沉延不答,反過來問:“你很想答應?”

這種拉扯已經遠遠超出了應有的範圍,但是兩人誰也不肯先低頭,甚至還樂此不疲的較勁。

裴檸半眯着眼:“我已婚,想不想的又沒意義。”

前半句顯然極大的滿足了傅沉延,他頗為驕矜的“嗯”了一聲。

然後意味不明地說,“你還挺受歡迎的。”

裴檸:“當然了,你以為我之前說想和我結婚的人很多,是騙你的?”他頓了一下,又改口,“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餘光裏,傅沉延的表情不怎麽好看,“你怎麽,不高興了?”

傅沉延冷笑一聲,那股傲慢的勁又冒出來。

“他們還不配。”

裴檸斜着睨了他一眼,對他過度散發敵意的行為感到有點好笑。

“對了。”傅沉延平靜地抛下炸彈,“下周我們回家一趟。”

乍聽之下,裴檸并沒有理解他這個“家”的含義:“哦,我不出差,是家裏要舉辦什麽活動嗎?”

“不是濱橋公館,是我父親住的地方。”傅沉延說。

“我母親要回來一趟,還有我哥。”

一時間接受的信息太多,裴檸有點發懵。

他愣了半天,才幹巴巴地問:“我也要去嗎?”

傅沉延:“他們都想見你。”

裴檸酒已經醒了大半,聞言捏了捏太陽穴,驚訝道:“你原來還有哥哥?都沒聽你提過。”

傅沉延:“沒什麽好說的。我父母很早就分居了,母親一直帶着我哥生活在國外,很少回來。”

聲音出離的冷淡,像是提到了毫無幹系的三個人。

不過聽他的描述,家人之間似乎并不常接觸,而且傅沉延這種性格,也很難想象他會跟人相親相愛。

話題又回到了最初,裴檸還是有點難以想象自己跟着傅沉延回去見父母的樣子。

“那如果他們問起來,我們為什麽會結婚,以及怎麽認識的這些…”裴檸白嫩的臉糾結成一團。

他并不擅長說謊,光是今晚“誰先追誰”這種問題,就已經夠讓他應付了。

“他們不會問的。”

出乎意料的答案。

裴檸愣了下:“那他們見我…?”

車子停在了紅燈前,傅沉延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盤:“只是想看看我的結婚對象。”

裴檸瞬間了然。

就像上學期間,只有關系好的朋友,才會在意你們如何走到一起,感情好不好這種問題,而關系普通的,只需要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就可以了。

“什麽也不用擔心,跟着我就行。”傅沉延道。

話雖如此,對他來說,傅家畢竟是活在傳聞中的,突然要他身臨其境,還是用“豪門兒媳”這個身份,裴檸怎麽想怎麽不自在。

甚至還被傅沉延搞得有些失眠,斷斷續續的做夢,睡得并不安穩。

一會夢到傅沉延的父親在餐桌上刁難他,一會夢到傅沉延的母親拿着支票讓自己離開他兒子。

醒來以後,想到自己和傅沉延這個關系,分開根本用不着支票。

躺着也覺得們,他幹脆早早下來,坐在花房裏擺弄植物。

沒多久,陳姨也拿着小噴壺來了,她笑眯眯的:“小檸,醒酒湯喝了嗎?”

一般他說晚上有飯局,陳姨都會提前煮醒酒湯放在冰箱裏了。

“喝了。”裴檸笑笑。

陳姨又和他閑聊了幾句,直到裴檸說公司昨晚是有人過生日的時候,陳姨忽然動作一滞。

“哎呀,傅先生的生日也快到了。”

裴檸:“是嗎?”

陳姨算了算日子:“應該就是月底了。”

其實他和傅沉延的結婚證上就有兩人的出生日期,只不過裴檸一直沒注意過。

這麽一想,他和傅沉延結婚也有半年多了。

“傅沉延之前,生日是怎麽過的啊?”裴檸想了想,問道。

陳姨搖頭:“傅先生的住處我只是定期去打掃,不知道具體的安排。”

“不過他應該會抽一天回家裏吃飯,因為夫人和大少爺會回來。”

那不就是傅沉延的母親和哥哥?

難怪,原來他們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

雖然傅沉延沒有明說,但自己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好再裝傻。

裴檸心思都在他的生日上,連給發財樹的水澆多了也沒察覺。

陳姨笑了下,從裴檸手中拿回噴壺:“小檸還用糾結?只要是你準備的,傅先生都會高興的。”

裴檸心說那可不一定,能讓傅沉延不高興的東西可太多了。

他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但陳姨了解的有限,能夠派上用場的信息并不多。

因為她的話,裴檸重新翻出了結婚證,距離傅沉延的生日正好還有半個月。

當事人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不過傅沉延就不像是會大肆慶生的類型,裴檸同樣沒有公開表示什麽,禮物的準備也是悄悄進行的。

時間臨近月末,傅沉延打來電話的時候,裴檸剛從會議室出來。

回傅家定在這周六,傅沉延沒多說什麽,只囑咐可能下午就要走。

裴檸覺得自己不該空手去,但又不知道該送點什麽。

他說給傅沉延聽,沒想到後者輕哂:“我讓秘書準備,你直接拿去就好。”

沒想到還有這種“見面禮”方式,裴檸有點猶豫:“這樣好嗎?”

傅沉延:“沒什麽不好的。”

挂掉電話,裴檸回辦公室,路上幾個女生聚在走廊裏,有點興奮地讨論着什麽。

見到裴檸,她們齊齊問好。

裴檸笑了下,随口問:“怎麽這麽高興?”

那天提問的馬尾女生率先搶答:“裴總監,這周末有流星雨,就在堰江!”

另外一個人道:“聽說是二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南山那邊的觀景臺都已經訂滿了。”

“那我們帶帳篷去應該也行吧?還可以露營!”

有人從手機裏調出照片,是本地氣象中心預測的成像圖。

滿天的流星,将夜空都映亮了半面。

“裴總監。你去嗎?”

周末?裴檸不知道傅沉延打算回家多久,時間上沖突的概率很大,他搖搖頭:“估計沒時間。”

從視頻裏看看錄像就好了。

-

幾天的時間轉眼就過。

考慮到傅家一家人都在,于嘉甚至貼心的準備了三份禮物,給長輩的是擺飾以及珠寶,雖然是常規物品,但不會出錯,給哥哥的則是一套價值不菲的顏料。

“他是個畫家,每年會巡回開畫展。”傅沉延解釋道。

畫家?裴檸微微挑了下眉。

“怎麽?”

“沒。”裴檸老實道,“就是感覺這個職業跟你差得有點大,是因為你母親緣故嗎?”

傅沉延淡聲:“嗯。”

裴檸突發奇想:“那如果當時是你跟着她走,現在畫畫的會是你嗎?”

傅沉延幹脆利落:“不會。”

裴檸聳肩:“好吧,藝術天賦這東西也說不準。”

“我是說,我不會跟她走。”

又開出去了一段,傅沉延才緩緩開口,“她也不會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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