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調.戲

第15章 調.戲

◎“別亂摸。”◎

察覺到她的視線,褚铄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複雜,他稍稍有些不适應。

若是讀心術還在就好了,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她在想什麽。

等他們兩人互穿回來,他就第一時間探聽她的心聲,一時半會兒聽不到,也沒甚大妨礙,總有他連本帶利全讨回來的那天。

這麽想着,他心情更放松了些。

眼看着褚铄要往床上躺,回過神的栾哲哲看了眼床上破舊的枕頭被褥,臉蹭一下就紅了,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褚铄蹙眉看着她。

栾哲哲臉有點燒得慌,剛剛褚铄突然暈倒事發突然就算了,可現在,明明兩人都是清醒的,他這麽睡在她這麽磕碜的床鋪,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見褚铄疑惑地盯着自己,栾哲哲只得硬着頭皮解釋:

“讓人給換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這些都太陳舊了,既不軟也不暖和……”

怕褚铄說什麽,話音一落她就沖外喊多來善,吩咐他趕緊去辦。

多來善是誰啊,這種事還等到皇上提醒?

他早就備着了,只等皇上一聲吩咐呢。

這不,‘皇上’吩咐聲剛落,他應了一聲,就馬上招呼宮人魚貫而入。

看着呼啦啦進來了一宮殿的宮人和她們手裏捧着的東西,栾哲哲眼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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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枕、雲被這些床上用品就算了,怎麽還有各式家具和擺件?

而且最後面那四個人擡的是羅漢床?

還有六個嶄新的燭臺!

她下意識轉頭去看褚铄。

這可不是她讓多來善備的,她可沒有濫用他皇帝的權利,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多來善會準備了這麽多!

她是怕褚铄誤會,但他這一眼,落在多來善和殿內宮人眼裏,則是在以眼神詢問栾貴人,喜不喜歡,夠不夠,不夠吩咐人繼續去辦。

這其實也怨不得多來善,實在是禦香宮太過破舊,宮裏的一應物什莫說後宮妃嫔,就連稍稍得臉的宮人都不會這麽差。

更別說現在栾貴人可是皇上的心尖寵,自然什麽都要備最好的。

多來善是貼心為皇上分憂解難,也有一絲讨好栾哲哲的心思——頭一位得寵的後妃,分量自然不一般。

多來善自然不知道,他的‘貼心’把栾哲哲吓夠嗆。

褚铄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倒沒有怪多來善自作主張。

這些破爛東西,他早上一睜開眼就生了一肚子氣,後面又砸了個七七八八,不換新的,着實不對勁。

而且現在,滿宮裏應該傳遍了栾貴人得寵于他,連個日常用物都沒有,像什麽樣子。

容易被發現異常,到時……會不安全。

“皇上細心妥帖,”褚铄眨了眨眼,對栾哲哲:“臣妾謝皇上恩賞。”

栾哲哲:“?”

這意思是說,這些東西就都是她的了?

還、還有這種好事?

原本,她小心翼翼瞅準時機,讓太醫給月彤問診拿藥,褚铄沒有發怒并且默許,她就已經十分滿足感激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可以擁有這麽多好東西?

栾哲哲看着褚铄,清澈的眸光溢滿感激。

被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這麽純粹又熱烈的感激,已經許多年未曾見過的褚铄,心情莫名的好。

自認十分貼心且懂皇上心意的多來善,聽到栾貴人這聲謝恩,就趕緊小聲示意衆人快快整理。

要過來這邊重新鋪床的時候,一個女官恭敬地道:“還請栾貴人先移步。”

雖然聽不到旁人的心聲,不知道自己周身的人都在想什麽,讓他稍稍有些不太适應,但耳邊難得這麽清淨,沒有聒噪吵嚷,讓他心緒比以往要平靜許多。

原本并不打算動的褚铄,難得主動配合地起了身。

宮人訓練有素,又是多來善專門挑選出的,自然更加麻利,很快就把床重新鋪好,幾人行了個禮就躬着身子退下。

看着煥然一新的床鋪,栾哲哲都有些不敢認。

這還是她那個又硬又破又不暖和的床鋪麽?

沒等她欣賞完,褚铄就直接躺在了上面。

栾哲哲:“……”

對床鋪向來沒什麽要求,甚至覺得剛剛的床鋪也挺好的褚铄,一沾床就輕蹙眉頭。

見她表情如此,栾哲哲也顧不得唏噓了,忙問他:“怎麽?可是被褥不夠軟乎?”

剛指揮宮人放好一架九折屏風完全遮擋住內室情形,正在指揮着把外間也統統全換上新物件的多來善,聽到這句,不自覺繃緊了神經,仔細聽着,準備時刻為皇上效犬馬之力。

“沒,”連石頭都睡過的褚铄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暈。”

一聽不是床鋪的問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他又說暈,栾哲哲一顆心再次提起。

“暈?可是哪裏不舒服?”她這把身子骨弱的很,可得謹慎小心才是。

說着她已經在床前坐下,擡手就要去探他額頭——別不是昨夜蓋破被子着涼了罷?

剛剛林貴妃在時,褚铄嫌她煩說自己暈,并不全是裝的,确實有些暈。

不知是藥效上來還是累了,暈眩感更明顯,他估摸着是栾貴人身體太虛弱的緣故,剛剛陳院正也說了,要靜養,他便直接躺下來。

剛眯上眼準備養養神,再給栾哲哲說一下他接下來的打算,就感覺額頭突然一涼。

他瞬間睜開眼。

睜眼的同時,也一把抓住了栾哲哲的手。

“你在幹什麽?”他目光冰冷,犀利。

完全沒有剛剛交談時的和諧。

栾哲哲有些驚訝他情緒的變化,想到小暴君的人設,他許是讨厭與人肢體接觸?

“你說暈,我看看你是不是着涼發熱。”她看着他,認真回答。

其實睜開眼看到栾哲哲的那一瞬間,褚铄本能的警覺就已經散了,只是抓她手的動作也是本能。

“嗯。”他應了一聲,松開她的手。

栾哲哲很想問,他平時也這麽警覺防備身邊的人麽?

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皇上的事少打聽,免得引火燒身。

她假裝沒看出他剛剛反應裏的過激,只平靜地道:“沒發熱,應當還是太虛弱了,你先睡一會兒罷。”

“不睡,”褚铄向來覺少,更別說現在這種境況,他更不可能睡覺:“躺着就行。”

栾哲哲想勸,你不能用自己的身體素質來衡量我的身體素質。

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有陳院正在,上好的藥材和補品,應當不打緊。

宮人應當是把一應家具擺件都規整好了,全都退了出去,殿內一下安靜下來。

栾哲哲想了想,終于說出了她最擔心事:“皇上,今日早朝,我、我罷朝了。”

眯着眼睛的褚铄壓根沒睜眼:“罷朝就罷朝,無妨。”

原本他今日也不想上朝,那些老頑固,吵得很。

殺又殺不得,一講道理就哭天喊地祖宗禮法,還嗷嗷地要撞柱,煩的要死。

“可明日呢?”栾哲哲安心了些許,但擔憂并未全解:“明日總不能還罷朝?而且,還有那麽多朝政要處理,我也不會啊……”

褚铄終于睜開了眼。

見她不似說謊,也不是在試探他什麽,褚铄淡淡道:“折子都拿過來,或者你帶我去勤政殿。”

他來處理。

“這個我知道。”栾哲哲自然也有想過一點,折子好辦,讓褚铄批就是,也不會露餡,可早朝呢?議會呢?她總不能一句話不說當啞巴罷。

結果她把顧慮說了之後,褚铄還真讓她當啞巴。

她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褚铄:“一言不發?”

褚铄:“嗯,一言不發。”

話落他又道:“要一臉嚴肅,佯裝沉思。”

栾哲哲:“……”這皇帝,可真好當,要這麽着,她也能當。

褚铄又道:“等他們都說完,你就讓他們寫個章程,你要再斟酌一下。”

栾哲哲明白了,馬上接話:“然後拿給你看?”

褚铄沖她點頭。

就在他要再叮囑她面對朝臣的注意事項時,鼻尖突然傳來一陣極濃郁的桂花香。

他神色一頓,下意識轉頭朝外看去。

以為出了什麽事,栾哲哲也轉頭看過去。

月彤正端着剛沏好的茶在外面通傳:“皇上,貴人,奴婢備好了茶點。”

瞧褚铄神色,栾哲哲以為他口渴了,便讓月彤端過來。

濃郁的桂花香就是從月彤手中的茶壺飄出來的。

桂花茶。

月彤已經從初初的震驚恢複過來,這會兒滿心裏都是歡喜。

她恭敬地給皇上奉了茶,還笑吟吟得給自家主子長臉:“這是貴人親自采摘的桂花,今兒是頭一次泡茶,皇上請品嘗。”

說着她還一臉雀躍地看了床上躺着的‘貴人’一眼。

這還不算,她還沖貴人使了個眼色。

多總管剛說了,皇上看重栾貴人,那栾貴人親手摘的桂花茶,必然合皇上心意,還特意交待她,一定要說是栾貴人親手摘的。

接收到月彤歡喜和眼色的褚铄:“?”

栾哲哲捧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尤其是看到月彤沖穿成她的褚铄使眼色,她就更尴尬了,忙抿了一口,颔首道:“味道很好,你先退下罷。”

月彤正開心呢,目光也只在自家‘貴人’身上,壓根沒留意‘皇上’的表情,聽到皇上吩咐,便趕緊退下了——她可不能礙眼。

等月彤一退下,栾哲哲這才讪讪笑道:“月彤年歲小,若有不周全的地方,還望皇上寬宏大量,不要……”

她話沒說完就被褚铄打斷:“是禦風門前頭那株朱砂丹桂?”

栾哲哲有點詫異:“皇上也知道那株桂花?”

褚铄眸色微微閃了下,他沒回答,只是反問:“你昨日去摘了桂花?”

栾哲哲也不在意他沒回答自己,點了點頭:“嗯,從太後壽宴回來,瞧着開得旺盛,就摘了些。”

褚铄想了想,從禦香宮往慈寧宮,确實需要經過禦風門。

所以,他昨日在壽宴上,确實聞到了桂花香,不是錯覺。

思及此,他看栾哲哲的目光裏,帶上了審視。

“你喜歡桂花?”他語氣無波無瀾。

栾哲哲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沉吟片刻道:“也算喜歡吧,大部分花我都喜歡,桂花又是秋日裏難得的花香,主要也是宮裏物資匮乏,就地取材。”

話落,她意識到什麽:“皇上不喜歡桂花?”

說着她就要把托盤一起端出去。

“沒有。”褚铄沒懷疑她的話,禦香宮裏情況有多糟糕他很清楚。

看她神色,不像是刻意用桂花香引他注意。

沒有?

栾哲哲端茶盤的手一頓,轉而問道:“皇上可要嘗嘗這桂花茶?挺香的。”

褚铄坐起來,栾哲哲便把茶給他端起來。

褚铄要接,栾哲哲則道:“還是我來吧,小心手傷。”

褚铄看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舉動。

栾哲哲小心翼翼把桂花茶遞到他嘴邊……

許是月彤這茶斟得有點滿,也或許是褚铄這會兒坐起來的姿勢不對,栾哲哲第一下就把水喂灑了,順着脖子就往下流……

“咳咳咳、咳……”

栾哲哲忙把水杯放下,随手拿了個幹淨帕子就給褚铄擦嘴。

“皇上恕罪,”栾哲哲一邊擦茶水,一邊認錯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嘴角擦完擦脖子,脖子擦完要擦衣襟裏面,栾哲哲另一只手不自覺下移。

驀地,兩人同時僵住。

栾哲哲臉一下就紅了。

她還下意識擡頭看了褚铄一眼。

褚铄略帶茫然地看着她,眉頭也很明顯蹙起。

栾哲哲:“……”

她臉不自覺更紅了。

就在她使勁轉動腦子想要自然地揭過剛剛的事,褚铄動了。

見他擡手動作,栾哲哲瞪圓了眼睛,在他手落下去時,迅速抓住他的手腕:“你別亂動!”

雖然……雖然她也有摸過褚铄大腿,但她又不是故意的。

哪像褚铄這樣,當着她的面,如此明晃晃。

調.戲她?

應該不可能,褚铄的人設裏,不近女色可是排在首位。

估摸着又是他惡趣味爆發,故意這樣捉弄她。

這麽想着,栾哲哲臉色羞紅中,還帶了惱意。

褚铄眉頭擰起,盯着栾哲哲,覺得甚是莫名。

這不是她自己的身體麽?臉紅什麽?

而且,這有什麽好臉紅的?

見褚铄還直勾勾盯着自己,在等着看她抓狂,栾哲哲頓時冷靜下來。

雖然這會兒宮人都在外頭候着,聽不清裏間的談話,她還是傾身湊到褚铄跟前,壓低了嗓音:“別亂摸。”

褚铄:“?”

他只是覺得那片衣襟濕透了,不舒服,想讓她快點把茶水擦幹淨。

她在說什麽?

作者有話說:

褚铄:老婆調.戲我,還冤枉我,我委屈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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