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讓媳婦對別人笑
第57章 不讓媳婦對別人笑
到了早上，方瑾瑜賴床了。
他側身面朝牆躺着，睜着眼聽洪天卓穿衣服下地，然後去院子裏打水洗臉。往常他都是和洪天卓一同起床，但是有昨晚那令他羞臊的事情，他知道這會兒和洪天卓對視上他肯定要臉紅。
等聽着洪天卓又去竈房裏生火做早飯，方瑾瑜覺得也躺不住了，他起來穿好衣服，低頭間正巧就瞥見了放在床鋪底下的那個夜壺，這讓他倏地感覺到某處仿佛還存着洪天卓手指上的熱度。
方瑾瑜耳根一燙，用鞋尖把夜壺踢到了最裏面。
而洪天卓也是懂得來了一次猛的過後，別再言語上惹羞方瑾瑜，免得下次方瑾瑜不讓他這樣幹了。他表現自然，好像昨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又好像發生的也是他們之間一件平常小事。
吃過飯洪天卓去了渡頭，沒一會兒他安排的人過來了，李康帶着六子還有一人來給雲玖收拾屋子。
院裏在主屋旁還有一間向陽的小屋，也是住人的，就是裏面原本有的床鋪和櫃子都讓賴七給賣掉了。
洪天卓沒有吝啬，讓李康他們買了好木料的床鋪和幾樣家具，三人連同木器鋪子的幾個小夥計擡着家具過來，進了巷子裏又引得不少人出來觀瞧。
方瑾瑜給他們開了院門，站到外面讓開地方，這時何霜紅趁機往他身邊湊過來，“哎呦呵，你爺們兒這是真發達了啊？”
方瑾瑜往後撤了一步，沒說話也沒有給女人冷臉。
“啧啧啧，要說這人真是可不能一棒子楔到底，誰知道在泥巴裏打滾的蟲子也有能翻身站起來的一天。”何霜紅的言語還帶出些感慨似的，養着她的商人老趙也在渡頭上跟洪天卓打過幾回交道，回來告訴她賴七現在可是混得有頭有臉了，還叫她往後少招惹人家。
何霜紅想就算現在的這個賴七搖身一變成太子了，那她也膩歪他過去的腌臜德行，怎麽可來過來招惹他？倒是方瑾瑜的清俊模樣讓人看了想不心動都難。
“方公子，你整日在家也不嫌憋悶？咱們兩家住對門的說起來都是親近關系，白日你要是覺得沒有人說話可以多跟我走動走動，我這人性格好着呢，相處起來你就知道了。”
方瑾瑜拒絕道：“不用了。”語氣聽不出生硬，讓何霜紅又大膽追問：“我說方公子，你就沒有覺得委屈了自己？你這般人物想找什麽好人家找不到？別管男人女人。”
這次方瑾瑜露出一笑，側頭視線輕輕落在何霜紅臉上，“你看得出來我有半點委屈之意？”
他話音落下，何霜紅因他一個笑容正呆愣着，這時一只手掌貼到了他的臉上，推着他腦袋轉正。
方瑾瑜第一瞬的反應就是小小驚了一下，但來人帶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他心中頓時變喜悅，果然轉過頭來進入眼裏的人是洪天卓。
“你怎麽回來了？”
洪天卓不回答問題，只攬着方瑾瑜的肩膀往前走，臉快貼到了方瑾瑜的臉上，“我得給你立個規矩。”
“什麽規矩？”方瑾瑜沒懂。
“往後你不能對着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笑。”洪天卓語氣嚴肅，表現出不是在逗着玩兒。
“……你這、這是什麽規矩？”方瑾瑜暗暗失笑，為洪天卓的這股霸道勁兒。
“誰讓你笑起來比花開還好看，我得防着別人觊觎你。”
方瑾瑜的嘴角微微彎起來，“你怎麽也多了股油嘴滑舌的味道？”
“咦？我嘴油嗎？”洪天卓站住擡手抹了抹嘴，方瑾瑜正想說他別裝傻充愣，就聽他的後一句話也冒了出來，“我舌頭還滑？”
預感到這人又要來花腔，方瑾瑜已經想到了趕緊躲開，可他還是快不過洪天卓。“這你咋知道的？是不是晚上趁我睡着了你親過我？還勾我的舌頭了？嘶——哎呦！”
方瑾瑜的鞋子踩着洪天卓的一只腳面而過，同時還輕飄飄睨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洪天卓沒忍住低笑出聲，眼神黏在了方瑾瑜變紅的耳朵上，聽何霜紅還要跑來酸他幾句，“真是老天爺蒙上眼了，讓你撿這麽大便宜，你個大臭混子也能發達了，找誰說理去？”
洪天卓不跟她一般見識，但回過去的話更氣人，“哎呀，當混子就是舒坦，錢不少賺，家裏媳婦兒還這麽好，真是找誰說理去？”
“你！”何霜紅胸口更堵，看洪天卓晃晃腦袋，背着手進了院子，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透着得意。
“有個販琴的商人，說是從京城過來的，這人就帶了兩把琴。”洪天卓站在院子裏跟方瑾瑜說他回來的原因，“我問他你大老遠跑這一趟看來這兩把琴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你賺什麽錢，然後他就說我說的沒錯，他帶的這兩把琴是出自範随風之手。”
“随風先生？”方瑾瑜聽了眼神放亮，“他乃是當今最有名氣的斫琴師，我一直惦記着有機會能得一把他做的琴。”
“看看，這不是機會來了？我聽那個商人說完就想着回來問問你感不感興趣。”洪天卓拉上方瑾瑜，“走，我帶你找他買琴去。”
方瑾瑜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滿心高興地跟着洪天卓又往出走，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猶豫起來，“……要不算了吧。”
“嗯？怎麽算了？”
方瑾瑜慢下腳步，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來原因，洪天卓從他的神色上當即就猜到了，“覺得肯定價高？我問過了，兩把都是八百兩，銀票我都裝上了。”
洪天卓拍了拍前胸，有銀票的摩擦聲音傳出來，他口氣一點沒收着， “你要是喜歡就都買上，為夫不差錢。”
方瑾瑜噗嗤輕笑，“你這樣好像個突然有了錢的土財主。”
嗯？洪天卓心想這不就說他是暴發戶嘛，“好啊，轉着彎的損我呢？”他伸雙手在方瑾瑜的腰間撓了撓，胸膛貼上去，把方瑾瑜癢癢得在他懷裏顫着身子直笑。
雲玖從巷口往進走，正一眼瞧見他們舉止好似調情一般，羞臊得他趕緊兩手捂住眼睛，結結巴巴說道：“少、少、少爺，這、這、這是你嗎？”哪怕都親眼所見了，可他還是不敢相信平時性格清冷的少爺竟還有如此奔放一面。
方瑾瑜擺脫開洪天卓，理了理衣袖，被雲玖撞見倒不至于讓他覺得面上不好意思。
“不是你家少爺還能是誰？”洪天卓給雲玖腦門上彈了個帶響的。
“嘶……”雲玖揉了揉腦袋，再看巷子裏已經沒有了那兩人的身影。
販琴的商人就在一處大涼亭裏待着，洪天卓帶方瑾瑜找過來時涼亭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與街市上喜好看熱鬧的普通百姓不同，這次來的幾乎全是懂樂理的文人，再看穿着打扮都帶着些貴氣。
而方瑾瑜的出現又成了在場焦點。
“方琴師，我這就說這種場合少了你真就可惜了。”
“李公子。”
“清雲琴館的方琴師？久仰大名。”
“這位公子，不敢當。”
洪天卓看他們幾人文绉绉地交流，方瑾瑜在氣質上誰也不輸，又很受歡迎，他打心眼裏就覺得面上特別有光，想他的媳婦兒往人群裏一站，那絕對是最養眼的那一個。不過就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走向，到他這裏又少不了遭受鄙棄，洪天卓都已經預料到了。
“咦？這位是？”
說話的是先前跟方瑾瑜寒暄的那位李公子，洪天卓對上他輕蔑的目光回以不客氣的冷眼，一時間衆人的視線都繞過方瑾瑜，落在了洪天卓的身上。
前陣子發生在方瑾瑜身上的事情早就在江都城裏一傳十，十傳百成了新聞，這樣下來沒有幾人還不知道。現在這人有如此一問倒不是故意讓方瑾瑜顏面上挂不住，他完全就是如同何霜紅那樣的心思，覺得天上掉餡餅砸到誰也不能砸到一個下等混混的身上。
而且多數人的想法也是如此。
洪天卓背着手，腰板直挺挺的，這種時候他也知道不适合他洋洋得意地摟着方瑾瑜宣稱“這是我媳婦兒”。那就看方瑾瑜怎麽說了，就算說是朋友，他也不惱，總歸他知道方瑾瑜是喜歡他的，而在這幫人面前難免方瑾瑜放不開臉面。
但完全出乎洪天卓的意料，就聽他身旁響起一道清朗又十分好聽的聲音，“他是我的夫婿，洪天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