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才與瘋子(八)

第三章:天才與瘋子(八)

“小泉!喂!有人嗎!快來人啊!”

“怎麽會這樣……”

“騙人的吧。”

克萊拉想要移開視線,但好像有另一種力量強迫她直視着掉在房梁之上的小泉的軀體。

前一天還在一起吃火鍋,一夜過去,她就不再呼吸。

“你們需要先檢查房間——看來是不需要了。德米特裏,幫我一下。”

克萊拉終于能夠閉上眼睛,盡管如此,她的腦海裏依然是吊在空中的小泉的模樣。

“桌子上有一張狼人牌。”奧伊瞄了一眼克萊拉,平靜地陳述着自己在這一瞬間觀察到的東西,“看起來是找到了狼人牌,又不忍心害任何一個同伴,和水夏一樣。”

“不,不可能!”克萊拉立刻反對了這個判斷,“克萊拉昨天還說,離開之後要來我家玩!她怎麽可能在這裏選擇放棄生命。”

“小泉,啊,原來失去一個重要的人,會痛成這樣。”之前都不敢看屍體的寧寧,第一次進入了死者的房間,觸碰了她已經冰冷的身體。

連克萊拉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更別說是相處了多年的寧寧和秀吉。秀吉早已等在床邊,直到兩個男人把小泉在床上放平,她才不可置信地伸手撫摸她的臉龐。

“死因,應該很明顯了,如果你們需要我做進一步檢查的話倒是也可以。”

“拜托你了。”

“可小泉是——”

“請不用擔心,對我而言,她現在的身份比她的性別更優先。水夏的時候,我也是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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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泉關系最近的兩個人,讓出了空間,看着奧伊開始檢查她的身體。

克萊拉沒有駐足的位置,但她也不想就這樣和門外的弗蘭茨彙合,于是她走進了小泉的房間,所有人的房間都是一個基礎配置,除此之外的才是她們的個人物品。

她一眼便看到了被小泉插在書立旁的筆記本,那是一本棕色的牛皮本,小泉在第二個密室的時候,就一直很遺憾沒有帶紙筆,看樣子出來之後就找那個聲音申請了。

她抽出了那本筆記本,打開最新的一頁,上面的內容卻讓她驚呆了。

畫得亂七八糟的塗鴉,無法辨認其中的內容,四周用潦草的字寫着幾個詞“嫉妒、吃醋、憤怒、糾纏不清、去死吧。”

克萊拉第一次看到如此充滿負能量的文字,她快速往前翻了幾頁,還好,前面幾頁都是很正常在寫着日常的記錄,有的像是日記,有的像是創作靈感,筆記本的第一頁寫着“我好像墜入了愛河。”

之後,每隔一段日記或者文學創作,就會出現這句話的後續,像是為了掩蓋什麽一樣,混淆在各種各樣的內容中。

“像王子一樣。”

“一見鐘情。”

“移不開視線。”

“戀情。”

“花朵盛開。”

“抑制不住的笑容。”

全都是美好得不得了的、仿佛少女懷春一樣,讓人看了會露出祝福的笑容的文字。

“哇,這頁怎麽掉出來了。”

克萊拉翻到其中一頁時,那一頁卻像是沒有被固定好一樣,滑出了筆記本,她檢查了一下其中的內容,并沒有什麽特別。

“為什麽會掉出來呢?”

克萊拉思考着,她總覺得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她想不出來,于是,她抱着筆記本,走到了門邊,将那一頁展示給弗蘭茨。

“會不會是沒裝訂好?”然而,在弗蘭茨發現這是用某種特殊辦法裝訂的筆記本之後,立刻否認了自己随口說出的可能性,“不對,這是被撕掉了。”

“被撕掉了?”

“這是騎馬釘。”弗蘭茨解釋道,“就是把所有紙平放在桌子上,用釘子從中央訂上的打印方法。也就是說,第一頁和最後一頁來自同一張紙。因為是同一張紙,所以當撕掉最後一頁時,第一頁也會變得極其容易掉落。”

“這頁我看過了,沒什麽特別的。”

“那就是與它相連的那一頁有什麽問題。”弗蘭茨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小泉有沒有可能,是被強迫自殺的。”

“可是狼人牌只要塞入門縫就能執行,并不需要親自動手?”克萊拉腦子轉不過來了。

弗蘭茨合起筆記本,交還給克萊拉,原地蹲下,一邊檢查地面,一邊說:“是可以選擇不親自動手。那個聲音說過,如果自己無法下手,可以交給狼人牌,但如果自己可以動手呢?”

“可、可是我們到了晚上都會睡死,根本醒不過來,犯人有必要撕掉筆記本、給自己留下證據嗎?說不定是小泉拿去做別的事情了。”

“小泉的桌子上有散頁嗎?”

克萊拉立刻回去檢查桌子,接着小跑回弗蘭茨身邊。

“有,而且很多頁上都寫了字。”

“小泉有散裝的紙,為什麽還要特地從筆記本裏撕紙。”

為弗蘭茨的猜測按下印章的,是奧伊從小泉喉嚨裏掏出的一張揉成一團的紙。

“她吞下了一張紙。”奧伊用德米特裏遞來的餐巾紙簡單地擦了擦那張沾滿唾液的紙,接着便将其展開,“沒有文字,她生怕吞太深,無法被我們撈出來,甚至在牙齒上系了一根線。”

克萊拉看見,弗蘭茨好像突然不在意那些現場,快步走過去,拿過奧伊手中的那張沾滿唾液的紙團,展開,與克萊拉發現的散落的那一頁紙比對。

“是從這裏撕下來的。”

“她為什麽會吞下一張白紙?”

“這恐怕,”奧伊将弗蘭茨剛才的猜測說出了口,“是小泉留給我們的線索。她不是被狼人牌強制執行,而是真的有人用狼人牌上的手段,進入她的房間強迫她完成自殺。”

“等等,她不是睡着了嗎?那個時候我們不是都睡着了嗎?被選中的人難道會在執行的時候醒來嗎?”

克萊拉不敢想象,如果這是真的,那麽索羅亞和水夏到底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不可能!你們少诽謗我的良心!”那個聲音在所有人措不及防間闖入廣播,“我從來不做那麽殘忍的事情好嗎!沒有狼人牌和守護牌的人,在狼人之夜絕對是睡着狀态!”

“原來你在嗎?”

“哼哼,我一直都在哦!我友情提醒一下,有狼人之夜,就有審判環節,雖然我不強制你們進行,但是如果你們想通過審判環節處刑兇手,我也能幫你們把審判桌搭起來,嗯,目前為止準确率50:50?你們有一半概率處刑正确。”

“也有一半概率處刑錯誤。處刑錯誤會怎樣?”

“不會怎麽樣?就是你們選錯的那個選手會代替真兇被處刑,除此之外的人并沒有什麽事,要開始嗎?要開始嗎?”

那個聲音顯得躍躍欲試。

“我提醒一下,目前我們手頭的線索并不多,強行開局的話,很有可能選錯人哦。”

“這個沒關系!我會給你們時間調查的!”

“既然這樣的話……”

等等,真的要懷疑同伴嗎?克萊拉并沒有将這句話說出口,因為當她這樣想的時候,另一個聲音也在說,同伴裏有這麽殘忍的人,真的要留着嗎?

“我想啓動審判。”寧寧低着頭,看着小泉,其他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從他壓抑着的聲音猜測他似乎在強忍着什麽情緒,“小泉是我唯一的徒弟。我看着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如果到最後找不出真兇,我自願接受懲罰。”

“你瘋了嗎!學長!”

這似乎是克萊拉第一次聽見秀吉用這樣的語氣稱呼寧寧。

“如果現在在這裏的人是你,我一樣會這麽做。你們對我而言,都非常重要。”

“……明白了。”弗蘭茨說,“我同意啓動。”

“我也一樣。”奧伊攤了攤手,“關系最好的人都這麽說了,我們這些外人也沒有阻止的必要。”

“我棄權。”德米特裏垂落着眼眸,“我聽你們的。”

“我反對!小泉已經走了,我不想再失去學長了。”

“那就一起把真兇找出來吧。”克萊拉走上前,将手放在秀吉的肩膀上,“我也同意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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