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才與瘋子(九)

第三章:天才與瘋子(九)

結果直到審判開始,都沒有再找到新的線索。六個人站在客廳裏,目瞪口呆地看着電視機縮回了牆壁裏,無數機械手從其中冒出,唰唰地将客廳裏的布局進行改造,幾個呼吸的時間,客廳完全變成了一個能夠坐下9個人的圓桌。

圓桌上擺着每個人的名片,已經不在的同伴的名片上被打上了巨大的叉。

奧伊、

克萊拉、

德米特裏、

弗蘭茨、

寧寧、

水夏X、

索羅亞X、

小泉X、

秀吉。

所有人的座位按照他們昵稱的字母順序、順時針依次排列。

克萊拉坐下之後,目光立刻就被連在一起的三個空位帶走,已經只剩下六個人,這次審判結束,不管是否選出真兇,都會再離開一個同伴,不長的時間裏,克萊拉居然産生了一種麻木感。

“從哪裏開始才好呢?”

“就從發現屍體開始吧,電視上也都是這樣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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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發現的是寧寧吧?你可以描述一下發現時的場景嗎?”

寧寧立刻點頭,接受了弗蘭茨的提議,或許是因為失去了愛徒,他整個人都像是頹廢了一樣,不再像平常那麽充滿活力。

“我習慣每天早上先去把小泉叫起來讨論新的劇本設計,他每次都會喊着‘說了多少次!進人房間之前要先敲門!’,然後把我趕出去,等他收拾好之後,再出來找我。”寧寧平靜地陳述着這一切,“今天早上也是,我一推門,就看見了他吊在天花板上。接着我就立刻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

寧寧第一個發現,然後叫來所有人這件事,與克萊拉記憶裏描述的一致。

“嗯。接着就是我進入房間,拜托德米特裏一起把他放到床上。”奧伊繼續說道,“緊接着,我在給他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了被他用細線綁在牙齒上然後吞下去的空白紙團,我用各種方法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文字。”

“這張紙團的出處是克萊拉在桌子上發現的筆記本裏的一頁。”弗蘭茨補充道,緊接着,他将話語權交給克萊拉,“筆記本裏有什麽發現嗎?”

“都是很日常的內容。”克萊拉把筆記本擺到桌子上,“沒有寫日期,也混了一些大概是寫作靈感的文字,除了,最後一篇。”

她把筆記本翻到了被塗得亂七八糟的那一頁:“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只能感覺到深深的,負能量。”

“介意讓我看一眼嗎?畢竟是我徒弟的筆記本。”

“請便,如果有需要的話,大家傳閱一遍也行。”

寧寧第一個拿走了筆記本,他也看到了裏面類似少女懷春般的記錄。

“小泉的文字裏看起來,她好像喜歡上了誰。”

“不一定。”寧寧卻否定了克萊拉的猜測,“小泉和我不一樣,他更傾向于用情感敘事,而不是突如其來的閃光點。這是我所欠缺的能力,說來慚愧,我也時不時佩服于他文字裏強烈得讓人感覺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感情。”

“這樣啊。”

克萊拉想,如果連寧寧都這麽想,說不定真的和其他碎片記錄一樣,只是故事的片段。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隐約能從寧寧的語氣中,感覺到一絲異樣。

“除此之外,就只有在他桌子上發現的狼人牌了。”奧伊将那張牌丢到圓桌中央,“和之前兩次一樣,沒有文字部分。”

至此,所有已知線索展示完畢。

所有人又陷入沉默,這一次,是奧伊開啓了新的讨論。

“最可疑的地方,果然就是小泉吞下的那團白紙吧。”奧伊将雙手交叉擺在桌子上,“有細線勾住,很顯然就是不想讓我們錯過,也就是,死亡訊息。”

“但是那個聲音也說過,在狼人之夜裏,沒有牌的人都會陷入昏睡。”

“所以,小泉也得到了牌。”奧伊在說出這句話時,接管了審判的走向,“狼人牌被使用會留下牌本身,那麽小泉手中的牌肯定不是、或者說,不只是狼人牌。”

“什麽意思?”秀吉提出疑問,“小泉果然還是自殺嗎?”

“不可能,小泉說過離開之後想來我家玩,那樣充滿期待的表情,怎麽可能在得到狼人牌之後選擇自殺。”

“且不考慮是不是強顏歡笑,如果克萊拉的想法是對的,就說明小泉手中持有守護牌。這樣才能确保她在狼人之夜保持清醒,并且沒有第二個人被狼人牌殺害。”

“會不會是因為小泉把守護牌給別人,結果自己被害了?”

“他既然能在狼人之夜保持清醒,狼人牌又放在他桌子上,說明犯人進入了她的房間,她看見了犯人。”這一次是弗蘭茨給出推測,“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卻不對自己使用守護牌,我覺得這不太可能發生。”

克萊拉被繞得腦子有點暈。

“別人持有狼人牌,小泉持有守護牌,不是應該抵消了嗎?”克萊拉提出了疑問。

“所以,如果沒有第三個持有狼人牌的人,那就說明,小泉或者另一個人,還有一張狼人牌。一張守護牌抵消一張狼人牌,這也是最初規則裏面的內容。”弗蘭茨解答道,“小泉手中的守護牌只能抵消一張狼人牌,但是現場還有第二張,要麽去害別人,要麽,用于自己。”

“你這樣說的話,小泉就好像又是自願選擇的犧牲。”秀吉的聲音顯得格外沉重,“那我們開這個審判,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不。”奧伊否認道,“如果小泉真的是出于自願,她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她既然醒着,就代表她在最後都想要讓人抓出那個強迫自己自殺的人。”

“會是誰呢?”

是啊,會是誰呢?

克萊拉聽懂了,小泉是被迫的,而且她希望別人找到真相,但那張紙團裏什麽也沒有。

審判即将陷入僵局之時,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德米特裏卻突然開口了,“沒有文字的話,會不會那張紙團本身就指向了某個人呢?”

紙團?紙團……?

克萊拉反正是沒懂,但是奧伊和弗蘭茨卻睜大了眼睛,對視着,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此刻還在閱讀筆記本、無暇參與讨論的寧寧。

“不會吧。”弗蘭茨說道。

“不會真的是你吧,寧寧。”

“咦?”

“等等、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對啊,你們搞錯了吧,紙團和我有什麽關系?”

弗蘭茨看向奧伊,奧伊朝他攤了攤手,意思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弗蘭茨也不推辭,他緩慢地說出了自己所認為的答案。

“紙團裏什麽都沒寫,因為小泉也知道,如果被犯人發現,就肯定會被處理,就算自己吞下紙團,犯人在看到紙團上的字之後,也會想辦法找出解釋的理由。所以他什麽也沒寫。”弗蘭茨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知道,犯人不管怎麽解釋,都會顯得很合理,因為犯人是他認識很久的人,在我們這些不熟悉他的人看來,有不小的概率會相信。就像是你先前說完‘小泉習慣情感敘事,所以那些文字可能是在寫故事’之後,克萊拉也就不堅持了一樣——當然,我相信克萊拉也發現了不對勁,只是出于對你的信任,沒有繼續思考。”

咦?

咦?

克萊拉腦子轉不動了。

“另一方面,如果犯人不是第一個進入他房間的人,發現了準确無誤指向兇手的線索肯定不會處理,換句話說,”弗蘭茨凝視着寧寧,“第一個進入他的房間的人,就是犯人。并且,他非常确定那個人,一定會第一個進入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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