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實與謊言（二）
第五章：真實與謊言（二）
“這位先生和女士，請問需要來一份我們阿比蓋爾的每日時報嗎？”戴着報童帽的少年熱情地招呼着蹲守在面包店對面的兄妹兩人，“看你們打扮，一定來自伊斯塔利亞吧，哎呀那裏可是座大城市，我以前也去過，兩人有所不知，我們這個城鎮，原本只是個小鎮，礙于隧道那頭的變異種，一直得不到發展。這不，在變異種的弱點被發現，并且得到讨伐之後，阿比蓋爾立刻就發展起來了！有小道消息說，那些被巫師選中的人，都是當年沒有被除盡、悄悄混進我們人類社會的變異種。這麽一想，那巫師可真是個大好人呢！”
少年一口氣說完了一大段話後，又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裏掏出了一份報紙：“看在你們初到此處的緣分上，這份報紙，不收你們錢。請務必好好享受我們阿比蓋爾人民的熱情！再見！”
他用力地揮着手，混入人群之中。
克萊拉從剛才起就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那段話裏似乎只是被安排好的故事背景，那個少年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她覺得自己快要抓住那微妙所在了。
“面包店學徒，首頁就是真是幫大忙了。”弗蘭茨打開報紙，第一面上就用最大的板塊寫着“面包店學徒被害！巫師日又到了！”，“詳情見P2，老爹說他年輕的時候，人們很習慣這種紙質新聞。”
報紙上将那個聲音的故事簡介寫了一遍之後，又寫上了就是面包店的位置，最後用很大的版面貼上了學徒的被害現場的照片。
“能看出什麽嗎？”
“看不出來。不過我們本來也不是要找出真相。”弗蘭茨卷起報紙，夾在自己腋下，借着背後服裝店的玻璃窗檢查自己的頭發。
“嗯，我們并不是來尋找真相的。”克萊拉符合道，“但這樣真的對嗎？”
“那個聲音說了，這是唯一通關的辦法，現在還是先找到那個需要被焚燒的助手為好，不管是秀吉還是德米特裏，我們都還沒有頭緒。”
“我們還沒有錢。”
克萊拉的肚子叫了起來，接着弗蘭茨的肚子也叫了。
太陽已經走到最高點，空氣裏飄進來的面包的香氣愈發濃郁。
“但我們有這個。”弗蘭茨朝克萊拉張開手，“從紀念品店出來的時候，我找老板要了兩張警備團的貼紙，還有兩個和他們徽章相同材質的金屬徽章。你有辦法嗎？”
“有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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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了。還是專用的那把。”
弗蘭茨揚起嘴角，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另一只手中變出了克萊拉口中的那樣東西。
“我們找個角落，我試試吧。”
“得嘞。”
克萊拉非常擅長這種需要動手的事情，她根據弗蘭茨描述的模樣，将貼紙小心翼翼地貼到金屬徽章表面，接着用刀沿着線條連同金屬部分一起割開，最後，将貼紙根據顏色進行重新切割排布，做出了一個不仔細看就可以蒙混過關的警備團徽章。
“還有一個呢。”
“沒力氣了。”
聽到這話，弗蘭茨笑出了聲，他拍拍克萊拉的肩膀，将那個徽章別到自己的胸前。
“我去給你整點面包。”
“請給我菠蘿包。”
“再來份牛奶怎麽樣？”
“謝謝。”
弗蘭茨笑着，揮揮手，大搖大擺地走進面包店。
克萊拉只能看見他裝模作樣地和面包店櫃臺前的老板打招呼，說了些什麽，接着又比劃了什麽，等他出來時，手中已經拎了兩人份的面包和牛奶。
“你做了些什麽？”
“我說我最近剛從伊斯塔利亞調過來，正在執行蹲點的任務，很不幸，在路上被小偷偷走了錢包，能不能先預支一些面包，我要等到深夜才能離開，等七天後我發了薪水就還。”
“他能信？”
“程序好像設定成，就算我們不花錢也能吃飯的樣子。我都後悔編了一堆理由了。”弗蘭茨把菠蘿包和牛奶放到克萊拉朝上張開的掌心中，“店老板說，只有阿比蓋爾的本地居民吃飯和住宿需要付錢，就算我不是為了執行任務，他也會免費給我提供食物。”
“為什麽只有本地人需要付錢？”
“振興城鎮。你前面不是也聽報童說過了，這座城鎮剛從變異種的危機中活下來，店老板說，他們現在很需要外來客人為他們聲明，這座城市已經安全了，沒有危險了。”
變異種。
阿比蓋爾。
伊斯塔利亞。
克萊拉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名字，突然間她靈光乍現。
“這不是第二個密室的時候的世界嗎！”
“哦！你終于想到了！”弗蘭茨用力地報以掌聲鼓勵。
“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了不告訴我！”
弗蘭茨躲開克萊拉的踢小腿攻擊，笑道：“抱歉，我是覺得你偶爾也要自己動動腦子，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哼。”
克萊拉轉過身去，背對着弗蘭茨繼續吃面包。
直到弗蘭茨用下一個發現來引起她的注意：“那個聲音說過，現在的密室都是助手們設計的。而我們目前經歷過的密室，都有很強烈的個人風格。最初的新手密室，第二個和這個的西幻風格、并帶有劇情設計的密室，第三個和上面那個迷宮的基于某種現實謎題改造的密室。”
“你的意思是，我們九個人裏，有三個助手？”
“嗯，我确實這麽想。”弗蘭茨将剩下的紅豆面包全部吃完，又喝下一大口牛奶，“另一件事，按照報童的說法，這個密室的時間被設定在第二個密室的幾年後，因為這個城鎮已經走出了變異種的威脅，而巫師的目标是混入人群中的變異種。”
“嗯，這部分有什麽問題嗎？”克萊拉沒有明白，“已經走出威脅，就是說找到弱點了吧，那殺死變異種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的意思是，”弗蘭茨停頓了一下，“我們可以把那個目标助手說成是變異種，既然是已經流傳下來的說法，直接利用不是很好嗎？”
“果然還是比起真相，要優先通關啊。”
“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真相。”弗蘭茨說，“這只是個随機的密室，那個聲音也說過，每次啓動時的真兇和需要被焚燒的人，都不固定。我不認為在有唯一真相的前提下，還能每次都随機。當務之急還是先判斷出秀吉和德米特裏，誰才是助手。”
克萊拉知道，弗蘭茨的這段話沒有錯，她将剩下的面包和牛奶享用完畢之後，和弗蘭茨一起從小巷裏回到大路上。
克萊拉有一個疑惑，弗蘭茨為什麽能确定奧伊就不是助手呢？
但她感覺，這應該也是弗蘭茨所認為的“并不是很要緊的事情”的範圍，所以在自己想出來之前，弗蘭茨可能并不會回答。
“我真的不擅長啊。”
“有我在呢。”
弗蘭茨沒有懂克萊拉感慨的點，但他的這句話确實給克萊拉帶來了極大的安慰。
是的，弗蘭茨在這裏，沒什麽可擔心的。
克萊拉百分之百地相信，弗蘭茨絕不會在重要時刻欺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