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實與謊言（三）
第五章：真實與謊言（三）
結果第一天在一無所獲中結束了。
克萊拉從窗戶往外看去，夜晚的街道變得一片寂靜，商鋪的燈全都關了，只有居民區還亮着燈。
晚飯吃的旅店提供的牛排套餐，弗蘭茨吃了兩份才心滿意足地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克萊拉想睡，但是又有點睡不着。
“好想出去玩！這麽漂亮的城鎮，七天之後就不能來了，也太可惜了！”
她抱怨着，飛撲到床上，準備拉燈睡覺。
“到了這種地方還能想着玩的人，也就只有你一個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突然間，有一個聲音從窗戶傳來，克萊拉立刻起身，窗戶被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從外面打開，那人微笑着蹲在窗戶上，看着自己，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但好像沒受什麽傷。
“奧伊！你怎麽在這裏！”
“你的心還挺大，在這種地方睡覺都不給窗戶反鎖一下。”奧伊踩着窗沿走進房間，他盯着克萊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警備團需要一個能幫他們看基礎毛病的醫生，我就毛遂自薦了，作為交換，我可以晚上的這點時間出來自由活動。”
“你是為了見我，才特地跑這麽遠的嗎？話說，晚飯時間這麽久嗎？”
“我确實差不多該回去了。”奧伊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回避了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們住在哪個旅店，找了好久，最後是一個穿着西裝剛下了夜班的男人跟我說，見過兩個旅人模樣的人進了這裏。”
“真遺憾，還想把弗蘭茨也叫過來。”
“哈哈，算了，明天還會見面，規則我也都聽說了，警備團這邊的輿論我想辦法，但你們得盡快告訴我，需要被焚燒的助手到底是誰。”
“嗯，還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太遺憾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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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奧伊深深地看了一眼克萊拉，翻窗而去。
直到奧伊離開，克萊拉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得到那句“你是為了見我，才特地跑這麽遠的嗎？”的答複。
“明天一定要問清楚——嗯，好像也不是這麽重要的問題，算了！”
能夠在今天結束之前和朋友說上幾句話這件事，讓克萊拉的心情忍不住好了很多，她哼着小曲兒，關上了燈。
……
“奧伊昨晚來過了？你為什麽不叫我。”
“他說時間緊迫，沒來得及。”
“那家夥，沒對你做什麽吧？”
“能做什麽？”
克萊拉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嘴角沾了奶油的弗蘭茨。
“看起來是沒有。”弗蘭茨長嘆出一口氣，“我之前覺得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是判斷錯誤吧。”
克萊拉依舊沒聽懂，她默默地将自己盤子裏的雞蛋火腿三明治全部吃完，最後又用餐巾紙擦嘴。
不過弗蘭茨一問，她才忍不住去回憶了一下昨晚的場景。
“這麽一想，奧伊從窗戶進來的樣子，好像漫畫書裏面的正義盜賊，果然很帥啊，正義盜賊。”
“說起來你小時候确實很喜歡白○堂和怪盜○德來着。”
“因為很帥！”
随着弗蘭茨也結束早餐，第二天開始了。
第二天的第一站，就是前一天沒有去的鐘表店。
兩人到達時，鐘表店已經開門了。克萊拉還沒進入，就看見了裏面老人的身影，陰沉、駝背、拄着拐杖，在鐘表店裏移動，檢查牆壁上的每一個商品。
“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進去吧。”
“嗯。”
弗蘭茨推開店門，克萊拉跟在他身後，在看見老人的正臉的那一刻，她差點叫出聲。
老人的臉上有四只眼睛。
“哼，你們兩個的心情都表現在臉上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趕緊低頭道歉。
“算了，和兩個外鄉人也沒什麽好計較的，說吧，來買表還是來修表。”
“都不是，其實——”
“不是？那來我這鐘表店做什麽？不是客人就不要進來，哼，我就知道總有外鄉人想看看我這眼睛，把我這裏當成什麽，動物園嗎？在我用拐杖戳你們之前，快點滾。”
“老、老先生，等、等等。哇！”
“查理先生！我們想聽您的預言！”
克萊拉喊了出來，老人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緩慢地轉過頭，四只眼睛同時盯着克萊拉，克萊拉被吓得有些腿軟，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母親教導過他們，絕對不可以做出失禮的事情。
“再說一遍。”
“我們想聽您的預言！我們聽說您的第二雙眼睛能夠看見一個人做出另一個選擇時會發生的事情，所以慕名從伊斯塔利亞而來！”
克萊拉想起來了，她終于想起自己在聽到“查理”這個名字時，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是寧寧所寫的故事，《查理有話說》。
“我可不會說出什麽好話，就算這樣，你也想聽？”
“是的！我非常想聽！對吧！弗蘭茨！”
克萊拉轉向弗蘭茨，在他的胸口看見了那個自己僞造的警備團的徽章，記憶再次湧現出來。
她讀到過的，她絕對讀到過的。
陰沉怪異、駝着背、住着拐杖的老人。
來自大城市的警備團團員。
直率勇敢的少女。
這些都是在那個故事裏出現過的重要角色，既然他們作為游戲玩家，需要扮演原先劇本裏的角色，那麽從一開始就在扮演這個劇本裏的角色的人，就只有一個。
“嗯，我們很想聽！”弗蘭茨附和着克萊拉，并迅速将話題丢給她，“克萊拉，你先選，你想聽什麽？”
“我想知道，我是應該選擇囚禁于現在的真實，還是因為選擇通往未來的謊言。”
告訴我吧，秀吉，你所理解的《查理有話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你一定是為了告訴我們什麽事情，才會選擇将這個故事作為這次密室的劇本的吧。
克萊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明白秀吉的意圖，她有些緊張地在背後攢緊拳頭，接着，她的背上感受到了另一只手傳來的溫度。
弗蘭茨并不知道克萊拉在擔心什麽，他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幫助她。
“哼，很有覺悟，過來，到櫃臺這邊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