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實與謊言（七）
第五章：真實與謊言（七）
弗蘭茨總覺得克萊拉有些不對勁。
他吃着三明治，盯着眼前的妹妹，從早上起，他就覺得對方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我就是在發呆。”
克萊拉眨眨眼，沒有再說話。
弗蘭茨像以往一樣吃完了三明治，再把牛奶喝完，最後說：“明天就是審判的日子，我們差不多該去找那個助手了。”
“不研究劇本了嗎？”
“嗯，我想去問問奧伊的建議，他也看了好幾天，如果他也想不出來，大概就真的沒辦法了。”
“有沒有可能，這裏的《查理》并不是寧寧寫的呢？”
“為什麽？”
“女主角的行為邏輯，《查理》系列的女主角的行動和之前系列的都不一樣。嗯，怎麽說呢，大概就是，《查理》的女主角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之前系列更像是作為輔助角色。”
“就是成長性的問題嗎？”弗蘭茨和克萊拉相反，他并不擅長從這種比較暧昧、沒有單一标準的事情裏尋找差異，“也有這種可能。說起來，當時審判的時候，他也說過自己在大學最後一年就寫不出東西了，而《查理》卻是他畢業大戲的劇本，我原本以為他寫不出來只是相對過去的自己，但你既然這麽認為，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
弗蘭茨順着這個克萊拉的意思往下思考，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瞄了眼克萊拉，果然有哪裏不對勁。
“克萊拉在哪裏，秀吉。”
“你在說什麽，我就是克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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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拉如果出什麽事情，我一定殺了你。”
弗蘭茨盯着這個克萊拉，其實他依然不明白區別在何處，但他就是知道，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妹妹，既然如此，能夠如此完美地扮演自己妹妹的人，也就只剩下了一個。
“你們兄妹倆都挺聰明的。”秀吉恢複了平常的說話方式，“放心，她沒事，明天就能見到她了。我和她交換了身份。”
“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原本想指引你找到我想要你找的真相，這樣你們兩個在審判庭上就可以打配合，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也只能承認了。”
“真相？”
“克萊拉已經發現了，來吧，弗蘭茨，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我可以引導你，要不要相信，取決于你自己。”
弗蘭茨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仔細一看，這裏的《查理》和在外面世界讀到的并不是一個版本。”
當克萊拉不在附近之後，弗蘭茨似乎也懶得把自己僞裝成好哥哥的模樣，他的聲音沉了下去，一邊翻閱着圖書館的另一個區域的劇本，一邊得出結論。
“克萊拉得出這個結論比你快一些。”秀吉将雙手背在身後，散步似的在弗蘭茨的背後來回移動。
“她比我擅長感受情感變化。”
弗蘭茨打開每個劇本，都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簡介，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一本本看過去，但如果《查理》真的不是寧寧所寫，這裏又是程序設定好的圖書館，那麽這些書裏一定會有能夠瞬間讓他發現異常的地方。
“确實，真是個好孩子呢，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來自同一個家庭，真是不可思議。不過，說不定也是因為你是這樣的性格，克萊拉才會成為那樣的女孩子，這點上你也功不可沒。”
“你如果沒事幹，可以找個地方坐着，很吵。”
“克萊拉不在，就懶得裝樣子了。我明白了，那我去找個沙發坐會兒。”
說着，秀吉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遠處。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不是這本，也不是這本，這本也不對。
他已經快要翻完一個櫃子的劇本了，依然沒發現那類似風格的劇本。
難道不是這樣找的？就在他懷疑自己時，手中劃過了一個有些被翻爛書脊的劇本書。
作者：瞳。
他立刻翻到簡介欄，講述了一個少女在不斷重生與輪回中，尋找自己被害的真相的故事。這是屬于女孩子的冒險。
接着飛快地閱讀了其中的內容與敘事方式。
“找到了。”
他又将《查理有話說》拿出來，翻到簡介頁。
“秀吉，秀吉！”
“來了——沒人告訴過你，圖書館內靜止喧嘩嗎？”秀吉溜着步就來到了弗蘭茨的背後，她只一眼，就繼續說道，“看來你找到了呢。”
“《查理》雖然以男性鐘表店的老板作為标題，但其實是在講述人類少女的冒險，查理做出的每一個預言，都是少女即将經歷的事情，或者她沒有經歷但是發生在她另一個選擇裏的事情。而寧寧從來不會寫女性為主角的冒險故事，最重要的是，寧寧從來不會在寫不出時，自暴自棄地用感情一股腦兒推到下一段劇情。所以，”弗蘭茨深呼吸後，得到了結論，“《查理》并不是寧寧所寫，而是這個‘瞳’寫出來的。”
作者寫不同故事時，都會有自己熟悉的敘事方式，就算改變了文風，也會有隐藏在其中的固定思維。
如果硬要說原因，大概是寧寧針對《查理》的故事進行了屬于自己的風格的重塑，除了內核和關鍵劇情之外，全都是寧寧的風格。
而這裏的《查理》并不是在外面時閱讀到的《查理》，更像是沒有經過修改的，原版《查理》。
“完全被他騙過去了。”
“你發現了呢。”秀吉突然露出了笑容，“這樣的話，只要能在審判桌上也得到結論，我的目标也就達成了。”
“但這個密室，本身就是在故事裏面吧？”弗蘭茨發生了新的問題，“我可以直接在審判的時候說，你們所處的故事其實是虛假的嗎？”
“那就由你自己判斷了。”秀吉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弗蘭茨盯着手中的書，他認為自己得想出一套符合邏輯的虛構的推理才行，到底要從哪裏切入，又要如何轉折，他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情。
“你要去哪裏？”
“回旅店。”
弗蘭茨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再找把筆，把自己的思路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