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直到秦創下樓後,都還不知道許知臨寫的那張欠條已經被自己給弄丢了。

他和許知臨帶隊拿人,但也不太順利。

警車到達烏鴉山後,發現趙文志長居住所早已人去樓空。

經過走訪周邊居民調查确認,說是早上趙自生襲警的消息傳出來後,趙文志當即就關閉了景區商店的大門。

那時大家還以為他是去公安局處理自己親爹的事。

現在看起來,倒像是直接畏罪潛逃。

許知臨當機立斷,立刻聯系各鐵路部門,核查趙文志是否有使用自己的身份證件購買大巴或火車票。

核查結果十分鐘內傳回。

據悉,趙文志得知東窗事發,擔心自己的犯罪行為被人發現,于是在趙自生被帶走調查之後,便立即駕車逃離雲京市。

他先是通過一道高速口,進城後棄車,又使用手機購買了一張前往另一地市的大巴車票。

大概後續反應過來自己目前還在潛逃過程中,所以在短不足兩分鐘的時間內,又立刻完成了退票操作。

在留守支隊的其餘同事協助下,警方調取了交管的監控記錄。

在從趙文志通過高速收費站的那一刻起,他們一路追蹤,最後鎖定到趙志文留宿在距雲京市300公裏左右的臨江市火車北站附近一家小賓館內,将趙文志逮捕歸案。

許知臨和秦創破門而入的那一瞬,趙文志甚至還想跳窗逃離。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次帶隊抓捕行動計劃周密。

樓下也早已布滿天羅地網。

許知臨撲身而上,一個擒拿的招式便将趙文志死死按在床板上。

秦創随即跟上來,用膝蓋抵住嫌疑人的腰,再拿手铐将他反手拷住。

本次抓捕行動圓滿結束,任務完成時,時間已達次日淩晨6點。

許知臨拿着擴音器站在警車旁喊:“B組收隊。”

等到抓獲嫌疑人的警車返回雲京市時,許知臨和秦創才倒在車上,累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警車行駛四個小時後,返回雲京市公安局。

也沒給人時間休息,又要立刻提審嫌犯以及進行第二輪的趙家父子住所勘驗。

許知臨主動請纓加入人手不足的勘驗組。

他們再次出發時,秦創幾乎是趴在方向盤上開車。

等到達趙自生的民住房內,樓房上下裏外到處都蹲滿了身着藍色警服的勘驗警員。

許知臨一下車,就和秦創一人灌了一瓶紅牛下肚。

他們戴上鞋套手套進入嫌疑人居所,連多餘寒暄的時間都沒有。

許知臨徑直上樓,連牆壁都要挨個兒敲過一遍,确認沒有問題之後他才肯走。

樓下衆警員紛紛彙報勘驗結果道。

“沒有暗門、也沒有地下室。”

“紅薯坑內沒有發現。”

“除豬圈棚以外,其餘地方都沒有發現血跡反應。”

“房屋周圍的地坪也沒有翻新填土的痕跡。”

秦創累得夠嗆,他臉色煞白道:“咱們現在就差糞坑沒抽了。”

衆人:“……”

許知臨試探着問:“那我們……要不順手把糞坑抽了?”

他們來都來了。

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秦創擡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他就多餘嘴賤。

但其實抽糞池這種事兒,在刑偵過程中也并不罕見。

在各大資料卷宗裏的藏屍點,尤其在農村裏,豬圈或者糞池這種地點的使用率都非常高。

其中主要原因是化糞池的臭味能極大程度的掩蓋一些屍體腐爛的氣息。

以及在分屍的情況下,再分別将屍塊綁上石頭沉入後,也很難被人發現。

那時抽糞車開過來,池水被攪開,惡臭氣味蔓延更甚。

熏吐了不少周邊工作的警員,以及圍觀看熱鬧的民衆。

許知臨一口飯沒吃,胃裏的紅牛也被吐得幹幹淨淨。

尤其将糞水抽幹後,他們還得再去人工翻找有沒有人體骨骼之內的指向性證據。

秦創戴着手套和口罩,一邊摸索,一邊幹嘔,吐得眼睛都紅了。

在連續摸排四個小時後,終于有人在糞水中發覺一截類似人類腿骨的物證。

連二連三地,又有人發現手臂骨骼、手掌腳掌以及肋骨頭骨等。

他們甚至還找到了三顆牙齒。

秦創趴在石頭上,一邊吐、一邊哭:“太臭了、真的太臭了。”

他眼淚花花,被高強度的辦案進度摧殘的不成人樣,但又不停地安慰自己:“但我們是正義的,我們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我們雖然掏了糞坑,但是我們也拯救了無辜受害人,我們拯救她重見天日,沉冤昭雪,嘔……”

秦創二次元宅男,中二模樣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此時見衆人都沒什麽反應,秦創擡頭,又看許知臨皺着眉毛把那一截腿骨拿着翻來覆去地看。

秦創癱在那裏:“能收隊了嗎?許警官?”

現在第三名受害人的屍骸也已經找到,他們人證物證俱全。

線索勘驗的工作應該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吧。

可許知臨卻說:“不對呀。”

秦創最怕他說這話:“怎麽又不對了?”

“根據我多年的學習以及辦案的經驗,這絕對就是人類的小腿腿骨沒錯。”

這要能是其他物種,秦創都能當場把這骨頭生吞下去。

洗都不帶洗的那種。

可誰知許知臨說:“我不是說骨頭不對,我是說這個腐爛程度不對呀。”

“秦創,你來看,田雨肯定是和梁雲周麗一起遇害的對不對,案子再往前推,也絕不可能超過十天,她就能爛得只剩骨頭了?”

秦創:“……”

好像還真是,他怎麽忘了這茬兒?

許知臨說:“而且根據犯罪心理學的研究,兇手作案後抛屍,一般會選擇一個中間距離的位置,比如發現梁雲屍體的山間溪流底,又比如發現周麗的入山口竹林。”

“他明明在處理前兩具屍體的時候都顯得很沉着、很有耐心,怎麽偏偏就把這具屍體就近丢進糞坑裏了呢?”

秦創說:“那有沒有可能是打算丢第二個人的時候,他們發現糞池太小扔不下了?”

畢竟三具成年女性的屍體都沉下去,糞池的水位肯定多少會有一些不自然的上移。

而且抛屍地點離家太近,被發現的可能提高,也會對兇手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負擔。

許知臨把腿骨裝進袋子裏去:“算了,先交到法醫室驗出結果再說。”

他舉手,示意衆人:“勘驗組的兄弟們,收隊。”

衆人返回市局,收集到的人體殘肢也迅速交到了法醫室進行處理。

樓上樓下的同事們路過刑偵支隊門口,都要捂着鼻子

大家心想:這刑偵支隊怎麽一天到晚都臭烘烘的。

許知臨一天洗三次澡。

這時剛從洗浴室裏出來,又聽見有人在喊。

“小許、秦創,魏隊提審趙文志,讓你們倆趕緊過去。”

支隊上下的老員工都能看得出來,秦創和許知臨雖是剛入職半年多的新人。

但是這倆肯吃苦,又願意認真去研究案情,所以現在已經被列為了支隊長的重點培養對象。

他們兩個人頭發還濕着,趕進審訊室時。

支隊長就已經拎着保溫杯又坐到旁側的椅子上去了。

對方的态度也很明确,還是他們倆來審。

許知臨和秦創兩人抱着筆記本面面相觑,但最終還是坐到了主審位上。

秦創剛一坐下,就拿起架勢來問:“趙文志,知道你犯什麽事兒了嗎?”

那人心理素質很強,視線擡起瞥過許知臨和秦創一眼後,又冷冷落下。

他“哼”一聲,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嘿,我看你是……”

秦創脾氣急,他被這眼神挑釁到,拍桌而起。

只是屁股剛離了凳子想站起來和嫌疑人對峙時,就被許知臨連忙伸手給按了回來。

“在審案子呢。”

許知臨小聲提醒,潛臺詞也有:“支隊長還在旁邊看着呢。”

秦創立馬萎了。

他坐回來,又換了許知臨去問:“趙文志,你認罪嗎?”

“你沉默也沒用,你以為你沉默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嗎?”

“目前警方已經找到了你們全部的犯罪證據,包括死者胃部的農藥殘留,相應成分的藥物也在你父親家中、以及行兇地點內發現,之後你們在豬圈內分屍,分屍地點也留下了血跡和你的半枚腳印,還有行兇用的工具菜刀,證據确鑿。”

審訊室內安靜沉悶。

直到趙文志忽然開口一句。

“……你們手裏的證據,可能也不那麽确鑿吧。”

他依舊跋扈:“那三名受害人确實是我父親毒死的,跟我沒關系,我只是看見他分屍但我沒幫忙,我頂多是個知情不報的罪名不是,大不了你們關我兩天,這對我有什麽影響嗎?”

秦創罵他:“既然跟你沒關系,那你跑什麽?”

趙文志說:“我開車出門也不行?哪條法律規定的我不能開車出門,我開車出門還要經過你們同意?”

“倒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沖進旅店給我一頓揍,弄得我這會兒腰還疼着,你們警察就能随便打人?”

“你……”

第一次審案子,就遇着這麽個硬茬兒。

許知臨也頭疼得很。

他拉着秦創坐下來安撫。

手指間又不停地去翻閱之前有關趙文志的調查資料。

其實趙文志的這部分信息,許知臨早就已經倒背如流了。

在受害人失蹤當天到夜裏21點,趙文志大部分時間也都在自己的景區商店裏賣貨。

即便中途有短暫的離開過,但也不足以支撐自己前往案發地,再完成殺人藏屍等一系列的動作。

他的确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雖然出現在分屍地點過,但是現場行兇的工具就只有一把菜刀,且也沒有找到趙文志的指紋。

何況目前趙自生和趙文志的作案動機都沒有。

他們真就随機、激情殺人?

這沒道理呀!

再說前期提審時,那趙自生半句不反駁,面對所有證據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态度。

他究竟是想替他兒子頂罪,還是另有所圖?

許知臨覺得這案子不能随随便便交上去。

他向支隊長請示後,決定再延期三天,然後重點查一遍趙文志這個人。

支隊長點頭同意,但也叮囑:“這幾天辛苦你們了,今天晚上先回家休息。”

“手裏的工作暫時往其他同事那邊交一交,剩下的事情明天再來。”

秦創站直身子:“謝謝魏隊。”

他目送支隊長離開,又見許知臨還在埋頭琢磨那幾份口供記錄。

秦創搶了許知臨的筆:“別忙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一起下班。”

許知臨擡頭看他:“我們又不順路。”

秦創說:“誰說不順路,剛我姑還打電話讓我去她們家吃飯呢,她家和你家正好在一條地鐵線上,我先去上個廁所,你趕緊收拾收拾跟我一起撤退。”

“別一天天的上個班就不要命的忙,你也得給其他同事一點生存空間不是,怎麽着,全隊的表現就讓你一個人給掙去了?”

許知臨笑着收起資料:“知道了,你趕緊去上廁所,我到辦公室裏等你。”

秦創點頭離開,他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疲憊感也猛烈劇增。

在洗手間內方便完畢,剛洗完手,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

秦創掏出手機來,發現是顧清朗的短信。

顧神:【你們工作結束了嗎?】

顧神:【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顧神?他還沒走?

秦創也驚了。

算算從昨晚碰面的時間到現在,都快十五六個小時了吧。

秦創也沒耽誤,猜想大概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顧清朗才這麽急切的想要見他。

顧清朗的車就停在公安局外的街道臨時停車位上。

秦創匆匆趕來時,那大作家還捏着那張欠條出神。

他昨晚确實沒走,也一夜沒睡,一直坐在這裏等。

期間也花了很多時間去想自己的事,又想了許知臨的事。

顧清朗很确認,自己是真心喜歡那只努力、堅韌,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小兔子。

可他又很快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喜歡似乎有些過于膚淺。

他的追求還停留在嘴巴說說。

以及送些吃的喝的,以及一些許知臨根本就不需要的東西。

他根本就不了解那個人。

對方喜歡吃什麽,喜歡玩什麽,喜歡看什麽。

甚至對他的家庭、困境、人生經歷,全部一無所知。

許知臨遇到困難寧願找秦創借錢,也什麽都不和他說的這一點,對顧清朗本人也打擊甚大。

他反應過慢的意識到,許知臨或許從內心裏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接納過他這個人。

那時秦創開門進來,顧清朗也被吓了好大一跳。

他手裏的欠條着急忙慌被揉成一團扔在腳邊,直到秦創上車後,發現來人不是許知臨,顧清朗才松了口氣。

秦創坐上來問:“怎麽了顧神?”

顧清朗彎腰撿起那張紙條:“小許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秦創也沒反應過來。

他沒頭沒腦聽見這句,便說:“沒有啊,小許他……”

秦創話沒說完,顧清朗索性把那張欠條交了出去。

他說:“我看到了,他借了你一萬八,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秦創不敢相信,他一把奪過那紙條,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才說:“你怎麽偷我東西?”

顧清朗解釋:“昨天你上電梯,自己掉的,我撿到了。”

秦創還是不敢相信,但這條子的的确确是許知臨寫給他的那一張沒錯。

在反複确認事實之後,知道瞞不過了,但是……

“我答應過小許不告訴你的。”

“你要有什麽疑問,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許知臨甚至還特地叮囑了秦創不要說。

顧清朗更受挫了。

秦創正要逃時,忽然副駕駛的車門又被人伸手拉開。

看見許知臨來,原本就做賊心虛的秦創吓得又尖叫一聲。

許知臨看着他:“我不是說了在辦公室等你嗎?”

也是恰巧,他那時剛接了杯水,站在窗邊伸懶腰。

前一秒先看見顧清朗停在市局門外街邊的車,後一秒又看見秦創鬼鬼祟祟的跑上去。

許知臨還琢磨這兩人在幹什麽呢?

顧清朗到底是在追他還是追秦創?

秦創哆哆嗦嗦從副駕駛裏下來,把那張欠條重新藏進自己的衣兜裏。

他支支吾吾地:“我就是看見顧神,下來打個照顧,那什麽,顧神是特地來接你的,你倆,你倆先回吧,我自個兒坐地鐵去。”

許知臨拉着秦創:“順路的話就一起走吧。”

他說完,又看看顧清朗,似乎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顧清朗點頭說:“上車吧,我送你們。”

許知臨笑眯眯地把秦創推上後排落座。

他是很累了,上車就開始睡覺,卻是顧清朗和秦創兩個人各懷鬼胎。

一個沉默不語,一個坐立難安。

這邊送完秦創後,許知臨和顧清朗也很快到家。

許知臨只想睡覺,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

只是剛進房間,睡衣換了上半件,房門又被人敲響。

他拉開門,看見顧清朗又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那男人的這幅神态很熟悉。

就和他之前把本來要送給靳樂的車送給自己,被發現後又來道歉那樣地手足無措。

許知臨滿臉莫名其妙的問:“怎麽了?”

顧清朗臨時現編兩句道:“我有點事兒,想找你幫幫忙。”

“最近出版社那邊稿子催得急,我急需一名幫忙校對的助手,你那邊有沒有認識什麽比較清閑的朋友,工資日結、月結,都可以,我們按字數算錢。”

“校對?”

“嗯,就是幫我看看錯別字,或者有沒有語病之類的。”

“也不用幫我改稿,稿子我自己寫自己改,助手只需要幫我看看哪裏有問題,然後用紅線标注一下就行。”

這事兒聽起來倒是挺簡單的。

許知臨的財迷小九九雷達忽然動了動。

他試探着問:“我能幫你做嗎?”

顧清朗自然求之不得。

但他不能太快點頭同意,他也怕許知臨懷疑。

果然自己剛沉默兩秒,許知臨的求職意識就立馬爆棚:“雖然我平時很忙,但每天抽空看個幾千字的稿子肯定沒問題的,你放心,我做事也很認真,只要你的稿子交給我,我一定一個字一個字的幫你檢查清楚,連一個标點符號都絕不放過。”

兔子警官做求職宣誓時,眼神堅定的仿佛要立即繼承皇位。

顧清朗看他可愛,又笑一聲:“那你可一定要認真些。”

是夜,顧大作家拿出自己的私人筆記,開始重新制定追求兔子警官的完美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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