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翌日

阿蘭才剛從床上踏下,便腳軟得直接撲通在地。

睡意一下子清醒,忍着疼痛,雙手支撐在床上爬起,揉了揉屁股,面目猙獰。

早知現在腿酸得厲害,昨日就不該逞能。

阿蘭縱使後悔,但時光也無法倒流,今日怕是去不成琳琅坊了,還是托阿竹路過琳琅坊的時候,幫她告個假吧。

得知阿姐腿酸,一瘸一拐地落座吃飯,阿竹有些想笑,但看着自家阿姐一臉不愉快,他還是忍忍吧。

阿蘭待在家裏無所事事,便坐在院子裏逗貓。

小貓崽都長大不少,至少已經會走會跑了,貓兒小小軟軟的,見着阿蘭也不怕,一個勁得往阿蘭懷裏鑽。

為了争奪阿蘭的懷中寶座,幾只小貓崽還會打架比武,被貓媽媽一巴掌扇開,自個兒坐在了阿蘭的懷裏,不理會底下自家嗷嗷叫喚的貓崽。

阿蘭一手輕撫着貓媽媽,一手薅着一只小貓的下巴,貓兒被伺候地舒服,發出嚕嚕的聲響。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阿蘭沒有鎖門,便提着嗓音道:“門沒鎖,進來吧。”

阿蘭盯着門口,門縫愈來愈大,這才看清來人是誰。

“楚世子,你怎來了?”阿蘭詫異,楚逸這般閑得嗎?

“還不是聽說你今個兒腿酸,沒去琳琅坊,我這剛買的糕點自是要送到你手上,才能顯出我的誠心不是?”楚逸看着倚靠在竹椅上,姿态慵懶惬意的看着阿蘭,眼眸微眯。

阿蘭憨憨笑着,一時不知該接何話,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楚世子不若跟我一同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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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的誰會曬太陽,楚逸看着傻笑的阿蘭,蹙着眉頭,果然還是傻氣。

走上前,高大的身影擋在阿蘭面前,遮住了陽光,貓兒見着來人,紛紛逃竄去了不知名的角落,阿蘭不解擡頭,然下一瞬整個人連同下面的竹椅一同被擡起。

阿蘭驚呼一聲,本能雙手死死摟住楚逸的脖子,又驚又羞:“你這是在做什麽!”

下一刻椅子又被穩穩當當放在了陰影處,“這般曬着,下午便中暑氣。”

阿蘭驚魂未定,弩了弩嘴,嘴硬道:“我只是曬一會會而已。”

“好好,阿蘭說得都對。”楚逸一邊說着,一邊将食盒打開,裏頭的香氣立刻飄出。

阿蘭沒骨氣地斜睨着眼,打量着糕點,咽了咽口水。

楚逸拿起一塊,遞到阿蘭唇邊,白色的碎末沾在阿蘭殷紅的唇瓣,“張嘴。”

阿蘭乖乖張嘴,白玉糕被塞入嘴裏,帶着微微涼意的指尖觸碰道濕熱的唇,兩人皆是一愣。

阿蘭不自在道:“我自己來便可。”說完便拿起一旁的糕點又塞了一個進嘴。

“裏不吃嗎?”阿蘭嚼着白玉糕,含糊不清道。

“本就是贈予你的...”楚逸話還未說完,一個白玉糕便抵在在自己唇前。

“禮尚往來。”

楚逸輕笑,将白玉糕咬下,似是有意碰觸到阿蘭透着淡粉的指尖。

阿蘭急急将手收回,瞪了楚逸一眼:“老實點,我還沒答應你呢。”

“知曉了,請阿蘭小姐寬恕。”

阿蘭氣鼓鼓地将頭扭開,不再看着一臉不懷好意的楚逸。

那躲在角落裏的貓兒大着膽子走出,怯生生地一步一步向阿蘭的方向挪動。

貓兒看看阿蘭,又看看阿蘭一旁陰沉着臉的楚逸,終是沒靠太近,幾只貓兒便在陽光下打鬧。

“阿蘭倒是像貓一般。”

阿蘭扭頭,等着他的下文。

“像貓兒一般傻得可愛。”

果然說不出什麽好話,阿蘭将頭扭了回去。

逗着阿蘭,果然是樂趣無窮,然楚逸沒有過多時間逗留,但想着阿蘭一人在家,腿如今又不好使,還是問道:“中午想吃什麽,我去買些回來?”

“不用了,我待會去隔壁李嬸家。”

楚逸也不糾結,只是颔首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見着楚逸要走,阿蘭竟有些失落,強壓住這般怪異的感覺,同他招招手道別。

楚逸走後沒多久,阿木便端着幾碟小菜來了。

小蘿蔔頭個子不高,但菜端得穩穩當當,饒是端着幾碟小菜,也是腳步輕松。

阿蘭笑着打趣:“阿木這般厲害,去學雜耍當是會捧得衆人喝彩。”

說着竟是提起了阿木的興趣:“真得嗎,阿娘之前帶我去過過雜耍,那人在天上走在細繩上,健步如飛,當真是厲害,我也可以成為這般的人嗎?”

阿蘭摸了摸阿木的小腦袋,将白玉糕塞了幾塊在阿木手裏:“定能成的,這些糕點帶回去給你和阿爺阿奶嘗嘗。”

“謝謝阿蘭姐姐,我先回去了!”阿木捧着白玉糕放在鼻前聞聞,嘴饞的不行,急急告別阿蘭,回去同爺奶分享。

是夜,忠候府內

楚逸再次入了忠候府夫婦的院子。

聽着侍女的傳話,長公主知道,自家這兒子若是不主動找人去喚他過來,怕是一年到頭也就來一兩次,這般頻頻來,想來是為着那心儀姑娘。

這仙人開竅,竟是這般癡情模樣,這點終是和他爹有點相像了。

長公主懶散地躺在貴妃椅上,也不準備拿東西招待,即是有求于她,她自不必像之前那般獻殷勤,開門見山道:“你祖母那邊,我前些日子幫你探了探口風,情況不容樂觀,但也不算太糟,那姑娘可有何長處?”

“她哪兒都好”只是有些遲鈍,楚逸暫且還不敢說出下半句。

想不到自家兒子盡也會情人眼裏出西施:“嗯,細細說些。”

“模樣好,性子好,繡工好,待人和善,交友廣泛......”楚逸斟酌着,一詞一句說出口。

“停停停,為娘知道了,會替你在祖母那邊提點提點。”長公主伸手,及時制止。

“那孩兒在此就謝謝娘了,瑾言還有些事便先行回去了。”

她這個長公主,在自家兒子面前就是個工具人嗎?長公主看着楚逸離開的背影,頗為郁悶,罷了,同他過日子的是他未來媳婦,她這個做娘的,還是和自家夫君安享晚年吧,日後給她生個孫兒孫女,這兒子她也不想管了。

阿竹的工作逐漸穩定,姐弟倆搬家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

新屋選得是城東的一處宅子。

城東住得皆是達官貴人,地價自然不算便宜,但有陳燕玲幫着打通關系,到底還是找到着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

院子不大,同之前的小院想來還是更是小些,但屋內物件齊全,小院別致雅觀,與琳琅坊和禮部也近,省了不少路程。

花了300兩銀子總算是在京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阿姐,即是要長住在這兒,咱們拿些喜糖給鄰裏吧,也算是和鄰裏們熟悉。”

“好。”阿蘭自是答應,将喜糖裝進紅袋子裏,系好帶子。

周圍皆是些小門小院,宋家姐弟倆上門拜訪,皆是主人家親自迎接,都是些小官,待人和氣,笑着接過喜糖,說了些吉利話。

唯獨不遠處的一家,門口擺着兩石獅子,當是朱門大戶,牌匾上寫着的是“将軍府”。

阿蘭大着膽子,敲了敲門。

許久未曾聽見動靜,阿蘭正打算離開,門開了。

“王大哥!”阿蘭訝異,竟是熟人。

“阿蘭,你怎在這兒?”見着門外的阿蘭,王起亦是疑惑。

少女抿唇笑道:“我們今日搬到這邊住了,想不到竟和王大哥成了鄰裏,真巧,噢,對了,這是喜糖。”阿蘭将手中最後一包喜糖遞給王起。

“恭喜恭喜,阿蘭要不進來坐坐?”王起倚手作揖。

“不了,阿竹想來已經在家等着我開飯了,改明兒有空便來。”

道別王大哥,回了自家院子,果然聞到了菜香味。

阿蘭歡笑着入屋,卻瞧見屋內還站這個人,詫異道:“楚世子?”

宋汀竹看着自家阿姐,又看看楚逸:“你們認識?”

“認識。”

“不認識。”

兩道聲音齊齊響起。

阿蘭趕緊改口,讪笑道:“見過幾面。”

“噢,楚世子前些日子與我相識,難得知己,便邀其來新屋坐坐。”宋汀竹解釋着。

“噢,招待不周,楚世子見諒。”阿蘭總算腦子轉得快了些,拿出主人家的姿态,在楚逸面前擺放好了碗筷。

“謝宋小姐。”楚逸看着阿蘭,一字一詞咬字清晰,說得極慢,意味深長。

阿蘭見怪不怪楚逸的這副語氣,這說得多了,她也會辨別了,想來還是得感謝他一番,在這聽人言語方面,她好像聰明了不少,至少知道人家是真心實意,還是指桑罵槐、別有用心。

一頓飯,皆是宋汀竹在活躍氣氛。

楚逸倒是配合,時常附和,但阿蘭可甚是別扭,自己的“前夫”和弟弟高談論闊。

若是讓阿竹知道這就是那抛棄她的男人,不知道該是何種情形,念着這事,阿蘭心慌似擂鼓,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時間匆忙,未來得急給二位備禮,只随意挑了兩件配飾。”楚逸拿出事先備好的小木盒。

雕花镂空的木盒模樣小巧精致,裏頭擺放着質地溫潤的蘭花和清竹紋樣翡翠。

“世子,這太貴重了,我們收不得。”宋汀竹見着,忙推拒道。

阿蘭亦是旁附和,這物件委實貴重了。

“無礙,特意為你們姐弟二人準備的。”楚逸将小木盒往桌上一擺,便拜別離開。

宋家姐弟對視一眼,阿蘭遲疑着出聲:“這可如何是好?”

“罷了,就收下吧。”

雕着蘭花的是一塊镯子,這般貴重的物品阿蘭也不敢戴在手腕上,放在木盒中,鎖在木箱裏,唯恐被人偷了去。

宋汀竹的是一塊佩玉,但沒像自家阿姐這般包裹得嚴實,戴着自個兒身上,畢竟是人家送得禮,他總得戴上,以示誠心,莫辜負了世子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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