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晉江原創獨發

晉江原創獨發

第14章

想到方才沈郁離開時冷若冰霜的神情,蘇晚晚覺得心情更是輕快了,他若是喜歡她,昨日就應該親自提燈送她回來,而不是托一位小師父送她,今日送來的那幾本佛經恐怕也是他的,她在這菩提樹下等了一刻鐘,就連無權無勢的宋傾之都知道她的蹤跡了,沈郁又怎會不知道?

要不然就是他故意的、故意讓她等,要不然就是他當時還在處理旁的事情,總而言之,他不夠喜歡她、也不夠重視她。

既然如此,他們就玩一些刺激的,過些日子就是男女定情的花燈節,沈郁若是不主動找上門,她就同宋傾之成親,到時候風風光光嫁給宋傾之,她的任務是攻略男主,不管她做什麽,只要男主愛上她就足夠了。

休養了兩日,次日蘇晚晚跟小桃就下山了,她從前也覺得日複一日的日子有些枯燥,可不過在山上住了兩日,蘇晚晚就懷念起人間的煙火氣,或許這就是她不能功德圓滿的緣故吧,她厭惡人間的勾心鬥角、卻又貪戀紅塵的紛紛擾擾。

剛回到丞相府,蘇若雲就拉着她的手,問此去如何,蘇晚晚自然是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東拉西扯了許多無關緊要的東西,眼看蘇若雲就要生氣了,她才說了實話,“阿姐,宋公子是個極好的人。”

聞言,蘇若雲才心滿意足地離去,許是因為覺得蘇晚晚的婚事總算有了着落,這些日子蘇晚晚在丞相府的日子更是前所未有的歡快,日日出門閑逛,蘇若雲擔心她銀子不夠、還在私下裏補貼了她許多,要知道蘇晚晚最怕她這位嫡姐的唠叨,若是早知道随便找個公子就能讓她脫離苦海,蘇晚晚肯定早就定親了。

夏日荷花朵朵,長清河中的荷花開得最好,閑來無事,蘇晚晚就拉着小桃坐着花船觀賞荷花了,只是小桃平日裏喜歡吃點心,這些荷花在她眼中還不如點心劃算,見她如此,蘇晚晚也就不再拘着她了,直接給了小桃些錢銀讓她自己去玩了,“去吧,記得天黑前回府。”

小桃假意推脫了兩下、随後就收下銀子蹦蹦跳跳離開了,湖面微風吹拂,荷花簇簇搖曳,小桃剛下花船不就,船夫就劃着花船離開了,朱紅色的花船在粉白相間的荷花中穿梭,景象很是賞心悅目,蘇晚晚今日穿了一襲桃粉色的衣衫,豔麗的顏色襯得她容若桃李、明眸善睐,微風簌簌吹動她的衣袂,沖淡了她身上妖嬈的氣質,佳人如畫、巧笑嫣然。

沈郁那日在佛寺中看見了蘇晚晚同宋傾之攀談的場景,兩人比肩而立、眉眼含笑,當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可她明明說他才是她的意中人,私心裏卻又把宋傾之當成她相伴一生的良人,一個人怎麽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呢,她心中早就做出了抉擇。

她離他而去,選擇了旁人。

她故意在戲弄他,她真以為自己能夠承受他的怒火嗎?那日沈郁站在書案前抄寫了一遍又一遍的佛經,可是心頭的怒火始終都沒有得到平息,夜色籠罩的時候,他想若是她願意主動過來找他,他可以原諒她,可等到夜深也未等到她的蹤跡,翌日他才知曉天一亮她就離開了。

除了那條寫着她和那宋公子名字的紅帶子,什麽都沒有留下。

她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何會如此倉促地下山?

清風陣陣,滿樹紅帶迎風吹動,沈郁的目光落在“蘇晚晚”那三個字上,強忍着自己才沒有将這株菩提樹拔掉,濤濤怒火在他的眼眸中翻湧,随後徹底歸于平靜,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寧靜,帶着不易察覺的壓抑和瘋狂……

徐徐荷花招展,沈郁不着痕跡地移開了視線,今日朝中的同僚請他到花船上敘事,他不好推脫只能答應了,卻不想會在這裏碰見她。

兩艘花船擦肩而過,碧瑩瑩的荷花隔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蘇晚晚巧笑嫣然地看着荷花,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又好像從前那些偶遇都是過往雲煙一般。

沈郁覺得那股熟悉的怒氣再次席卷了他,她憑什麽如此?

只是他卻不能同她計較。

兩艘花船徹底錯開的時候,蘇晚晚始終都沒有回頭,待到花船行開一段距離後,她才漫不經心地擡首整理了一番鬓邊的珠釵,姿态慵懶又胸有成竹,他會主動來找她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本就不是真心來看荷花的,她最喜歡的是桃花,豔麗妖嬈、高高地挂在枝頭,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她也是如此,待到花船繞着長清河轉了一圈後,蘇晚晚就下了船,夏初陽光正好、暖融融的光照在身上,她都有些記不清從前那些難捱的日子了,剛走了一段路,身後就響起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姑娘。”

蘇晚晚回首就看見了宋傾之,他眉眼含笑、神情間流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歡喜和驚訝,似乎是根本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碰見她,只是到底是偶遇、還是他費盡心思安排的,恐怕只有他心中知曉,“好巧,在下瞧着今日天色不錯便想着出門走走,只是不成想會在這裏碰見姑娘。”

看見她身旁沒有跟着丫鬟,宋傾之語氣微微一頓、遲疑片刻接着道:“姑娘今日也是一個人出門嗎?”

“荷花開得正好,奴家今日得了空就想着出來觀賞一下荷花,就沒有帶上侍女。”蘇晚晚眉眼低垂盈盈一拜,清風吹動她桃紅色的衣袂,眉眼精致妖嬈若灼灼綻放在枝頭的桃花。

荷花清雅,她若是喜歡荷花,又怎會打扮得如此豔麗?

壓下心頭的疑惑,品行淡雅倒不一定衣着打扮也寡淡,費盡心思才能跟這蘇二姑娘偶遇,他可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想到此,宋傾之微微斂眉,風姿卓然開口道:“相逢便是有緣,聽說南巷梨園上了一出新戲,姑娘想要去看看嗎?”

“公子既然誠心相邀,奴家又怎會拒絕?”

兩人各懷鬼胎、反而是一拍即合,宋傾之需要她做他向上攀爬的青雲梯,她需要他當刺激沈郁的工具人,兩個人各取所需相處很是融洽,夏日的季節桃花早已凋零,梨園的門口栽了許多茉莉花,還未走進梨園便能嗅到一股清新怡人的清醒,戲臺上的那些戲文翻來覆去也不外乎如是,了無新意、無趣的很,蘇晚晚看了一會兒就覺得乏了,擡頭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沈郁想必已經到茶樓品茶了,耐着性子聽完了一出戲,蘇晚晚和宋傾之才離開,那出戲講得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宋傾之原以為看完這出戲之後,蘇二姑娘待他的态度會更加親厚一些,卻沒想到她的态度反而隐約冷淡了一些。

晚霞滿天,清風陣陣,只是不曾想兩人沿着小巷方方走了一段路,天色忽然就變了,烏雲滿天、細細密密的雨絲從天際墜|落,宋傾之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博取芳心的機會,他先讓蘇晚晚到屋檐下躲雨,随後一個人轉頭就沒入了漫漫雨絲中,滴滴答答的碎雨沿着屋檐墜|落,蘇晚晚站在屋檐下神情冷淡地看着墜|落的雨珠,對面茶樓二樓一間雅間的窗戶忽然打開,隔着連綿的雨絲,她看見了沈郁,似乎是不曾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沈郁推窗的動作微微一頓,他下意識地就想要阖上窗戶,只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欲蓋彌章,他動作遲緩片刻後就神情如常離開了。

見他如此,蘇晚晚倒也不在意,慢慢悠悠移開了視線,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又像是從頭到尾眼裏都沒有他這麽個人。

沈郁坐在書案邊品茶,入口的茶苦澀異常、就連手中的折子也是寫得一塌糊塗,那股熟悉的煩躁感一點點席卷心頭,他想了想,有些事情原本就需要跟她說清楚,不如順道給她捎上一把油紙傘,經過上次淋雨的教訓,這茶樓的雅間都會常備一把油紙傘。

他懷中抱着一把油紙傘,方方走到了茶樓屋檐下,擡首就看見五丈之外,蘇晚晚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淺粉色的繡帕、踮腳動作輕柔地替宋傾之擦了擦額角的雨珠,清淡的笑意襯得她眉眼柔和了許多。

若有所感,她視線看向了沈郁,只是未曾停留半分。

他神色冷淡,眼眸中沾染了兩分戾氣。

她還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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