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晉江原創獨發
晉江原創獨發
第24章
不過沈郁倒不是因為她的話才如此,而是因為起身的時候她的身子貼了上來,他從前跟旁的女子沒有什麽接觸,也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神情,身子稍微僵硬了一下,他清冷的嗓音帶着幾分不自在道:“姑娘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乍一聽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沈郁背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蘇晚晚才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她明明打算調侃他,可如今分明是她被調戲了。
第一次爬山的時候,她累的滿頭大汗,自然無暇欣賞周圍的風景,如今靠在他背上,她倒是有閑情雅致四處官網,山霧四散、金光迷離,他們二人恍若置身于仙境,只是蘇晚晚素來不是個風雅之人,周圍的景色再美也不過是如此,看了一會兒她便覺得厭煩了,趴在沈郁的背上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感受到她溫軟的身子再次貼了上來,沈郁身子微微一僵,停下腳步輕聲喚道:“姑娘?”
等了半響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沈郁便猜到她或許是睡着了、還真是心大,低低地嘆了口氣,他繼續背着她朝前走去,只是步伐明顯快了許多。
金光穿破雲層、霧氣寸寸消逝,随着時間的推移,沈郁背着蘇晚晚到了山巅,天光将浮雲灼然成金色,清音寺也染上了一層佛光,沈郁側首輕輕喚了喚蘇晚晚,見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再度輕聲嘆了口氣,找了個落腳的地方将蘇晚晚放了下來,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總算是把她喊醒了。
蘇晚晚睜開眼眸就看見了他,因為爬山跋涉的緣故,沈郁白玉似的額角沁出了一些細汗,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情,蘇晚晚無端覺得有些心虛,倒也不顧上同他生悶氣了,甚至頗為善解人意地從袖中掏出了一方淺粉色的手帕,起身踮腳湊上前替他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體貼入微道:“多謝沈公子。”
佛門聖地原以為沈郁會覺得不自在,沒想到他居然沒有躲開她的動作,相反他神情坦然地湊近了一些,嗓音自若,“姑娘知曉就好。”
清音寺的小師父看見有香客前來、禮節周全地迎了過來,許是因為沈郁是這裏的常客,這小師父右手握着一串菩提珠,“施主還要住往日的那間禪房嗎?”
小師父在前面帶路,蘇晚晚和沈郁跟在後面,等到了禪房兩人先去淨房沐浴、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佛寺內的衣衫都是淺青色的粗布麻衣,可是穿在他們二人身上,這尋常的粗布也多了幾分華服的迤逦,眼看時辰到了晌午,兩人先在禪房內用了些齋飯,這才在清音寺中游覽。
原以為今日沈郁今日是要來燒香拜佛,可他卻帶着蘇晚晚走向了一棵菩提樹,明明佛殿與這院子只有一牆之隔,可是他卻不去燒香拜佛,只是在這寺院內看着高高的菩提樹。
菩提樹枝繁葉茂、樹葉迎風招展,枝桠挂滿了紅布、仿佛是一朵朵鳳凰花肆意綻放,襯得這清幽的佛寺也多了幾分豔麗,蘇晚晚看見這棵樹的時候就猜到了沈郁的心思,敢情他還在惦記這棵求姻緣的菩提樹啊?
分明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可是蘇晚晚卻不願意主動開口遂了他的心思,她的視線落在桌上擺着的一疊紅布上,佯裝不會知曉他的意圖,走到桌子旁彎腰在一條紅布上寫下了他們兩個人的名諱,而後拿着這條紅布走到了沈郁身旁,言笑晏晏道:“公子也知曉這棵菩提樹嗎,據說用來求男女姻緣很是靈驗。”
言畢,蘇晚晚就将紅布遞到了沈郁手中,“奴家上次在佛殿許了心願,今日還要回去還願,不若公子親自将這紅布挂上吧。”
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身影,沈郁低低地嘆了口氣,将紅布塞進了衣袖,他不信鬼神,可卻記得上次她曾與宋傾之一起來過這地方,滿樹紅布飄搖,他站在雲梯上仔細辨認着紅布上的字跡,這紅布經歷風吹雨打、上面寫着的字跡難免有些褪色,辨認起來難免有些困難,可即便是如此,他的仍舊是一片平靜,沒有半分勉強或者不情願。
蘇晚晚出了院子,并沒有如她所言那樣到佛殿上香還願,她上次許的願望是諸佛凋零、仙靈命隕,她的心願并沒有視線,又何來還願之說?
想到上次的那一片竹林,她心中微動,恰巧在路上碰見了一個穿着袈裟的小師父,蘇晚晚便請這小師父帶路,縱然時光流逝,這竹林卻始終如舊,沈郁這樣的風雅之人應該會喜歡琴棋書畫這樣的文雅之事,況且他經常來佛寺參禪,若是送他一根寺院生長的竹笛,他定然會心生歡喜。想到這裏,蘇晚晚索性直接請寺院的小師父替她砍了幾節細竹、說是要用來做竹笛。
涼風吹拂、紅布飄搖,沈郁站在雲梯上仔細辨認着紅布上的字跡,總算是看見了蘇晚晚的名諱,想到這條紅布上寫的是她同宋傾之的名諱,他清俊的面容神情冷淡了一些,良久過後,他才伸手解下了這條紅布,只是在看清楚紅布上寫着的名諱後,沈郁微微一愣,紅布上的字跡清新隽秀,寫的不是宋傾之的名諱,而是他的……
霎那間,他心中所有的嫉妒都煙消雲散了,他輕笑一聲,重新将這條紅布系到了枝桠上,做完這一切後,沈郁若有所感垂首便看見了站在雲梯下等着他的蘇晚晚,他下了雲梯正欲開口問她那條紅布,卻不想不等他開口,蘇晚晚便率先問了,她歪頭看向他、清透如琉璃的眼眸微微含笑,一字一句狀似無意道:“紅布系上了嗎?”
沈郁颌首表示應答,只是他剛剛點頭,她右手便握着一條紅布遞到了他眼前,方才爬上雲梯的時候他随手将紅布放進了袖中,想來應該是方才不小心掉出來的,蘇晚晚白淨的指尖握着紅布一角、輕輕晃動了兩下紅布,語氣調侃道:“沈公子是剛挂好這紅布就掉下來了嗎?”
她眉眼微擡、眼角眉梢都是嬌俏靈動,她這語氣分明已經猜到了他方才在幹什麽事情,可如今又裝作不知情的模樣,擺明了故意要看他的笑話。
沈郁自诩坦蕩,可如今卻不知如何開口,索性不說話,轉身就離開,他的背影仍舊挺拔如同青松,可仔細看分明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蘇晚晚站在原地輕笑一聲,這才擡步跟了上去。
回到禪房中,沈郁還是覺得心慌意亂,他端坐在書案前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本書,只是腦海中卻還是不由自主浮現她的音容笑貌,随意地翻動了兩頁書、飲了一口涼茶,他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可是下一瞬木門便被推開了,蘇晚晚右手仍舊攥着那條紅布,堂而皇之進了屋子,故意将紅布放在了書案上,白嫩的指尖輕點兩下書案,“解釋吧,這是什麽?”
她擺明了是在明知故問,沈郁垂首翻動書頁不願意開口,只是耳垂卻攀染上一道紅暈,蘇晚晚笑了笑,“公子,你不問奴家,奴家準備的那些話可就沒辦法說了。”
下一瞬,她擡手奪過了他手中的書冊,忽而彎腰拉進了與他的距離,一字一句慢慢悠悠道:“一直都是你,從來沒有旁人。”
紅布上寫的名字一直都是他的,她求的姻緣也是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