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錢墨之(2)

錢墨之(2)

錢墨之(2)

隔世計劃倒計時 30小時

錢墨之帶着女兒上了直升機,直飛到智利首都聖地亞哥機場。他的妻子格蕾絲早早從英國飛來,等在那裏。她知道,這可能是今生最後一次與丈夫相聚了,幾分憂傷,幾分眷戀,可一切的犧牲都會有價值。

螺旋槳向下推動的空氣流形成強勁的氣旋,格蕾絲不管不顧的沖過去。錢墨之拉開機門,微微弓着腰,眯起眼睛,忙向格蕾絲跑去。他緊緊的抱住妻子,幾乎要把兩個人的生命都融為一體。

工作人員護送着錢唐兒下機,她跑過來和媽媽擁抱。“媽,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寶貝。”格蕾絲親吻着女兒。

錢墨之一邊摟住錢唐兒,一邊摟住妻子,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他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普通人,工作,養家,晚上可以喝罐啤酒,摟着老婆看看電視,或出去看場最新的電影,偶爾和家人旅游。但他不是,宇宙神識選中了他,他即将打開命運指給他的大門。

格蕾絲擔心的問他:“都準備好了?”

錢唐兒插了話,“媽,你說什麽?什麽準備好了?”

錢墨之慈愛的看着女兒,又望向妻子,點點頭。格蕾絲還是沒有忍住,兩行眼淚簌簌而落。錢唐兒大惑,“媽,你怎麽了?”

格蕾絲擠出笑容,“剛被風吹的,眼睛難受。”說着,擦去眼淚。

錢墨之溫柔的看着女兒,“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陪你了,你和媽媽回家去。等我完成了測試,給自己放個大假,咱們可以乘坐馬斯克叔叔的星艦去火星。”

錢唐兒盯着爸爸的眼睛,抿抿嘴唇,“你是不是要走了?”

錢墨之愣一下,“走?”

“是,去那邊。不要騙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們的智商一樣高。”

錢墨之緊閉雙唇,從鼻子裏長出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來,有些事情你去做才知道。我不能再照顧你和媽媽了,我很抱歉。”轉身望向格蕾絲,“從我們在大學校園相遇,相知,相愛,二十多年了,咱們聚少離多,你一直默默付出着,唉,嫁給我,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格蕾絲仰頭深情脈脈的望着錢墨之深邃的雙眼,“什麽叫幸福?渾渾噩噩、毫無波瀾的人生?我是畫家,如果讓我生活在一個沒有色彩、沒有浪漫、沒有激情、沒有自我的世界,就算是永生,又有什麽意義?我們有美麗的過去,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我還會有無盡的思念,這才是我追求的幸福。”

錢唐兒忍住眼淚,冷靜下來,“爸,我有問題問你,一定如實告訴我。”

“好,女兒大了,爸爸不該總把你當成小女孩。”

“你怎麽這麽肯定你一定能過去?是不是在那個世界傳來的歷史中有什麽記錄?”

“至今為止,傳來的歷史文獻還是相當有限的,而且殘缺不全,只能大體知道近三百年來發生的大事件,文獻中的确提到一個精确的時間點,就在二十五小時之後。這也是我準備第一次嘗試打開時空橋的時間點,如果說是巧合,不如說是必然。”

“對我有什麽安排?”

“我走後,公司的事情吳昊會處理好,等你18歲,他會把公司交給你處理。別小看吳昊,他可不是個榆木。”

錢唐兒不禁一笑,又悲從中來,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滑落臉龐。

隔世計劃倒計時 20小時

會議室,錢墨之和五個研究小組的領導人塞林格、阿斯佩、克勞澤、彭羅斯、蓋茲随意的坐開,一同讨論試驗的可行性和成功率。塞林格、阿斯佩、克勞澤三人,堅決支持錢墨之,認為冒險是了解未知的必由之路。彭羅斯、蓋茲二人,更加持重,以為錢墨之是當今科學界不可替代的領軍人物,若是出了意外,是人類的重大損失。

“謝謝各位,你們都是我人生中最摯愛的導師、最親密的戰友。1926年,愛因斯坦寫給波爾的信中說:上帝不會擲骰子。我們都知道,上帝擲了骰子,才有了量子力學的不确定性。如果說我們确定什麽,那就是什麽都不确定。這次,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機會,我來擲出命運的骰子,我知道,這更像一場賭博,輸是必然,贏是偶然。賭徒的心态,是把偶然當作必然。今天,我就是個賭徒。”

五位科學家齊齊看向錢墨之,投來敬佩的目光。

78歲高齡的塞林格目中有淚,“三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了那個世界的存在,我得到過一架相當稀有的黑色徕卡M3,我通過鏡頭,竟然可以看到那個世界的人。但我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個事實。我很感激錢墨之先生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去面對我怯懦的內心。我相信你,你從來不是賭徒,你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

“收到那邊的消息沒有?”錢墨之眉頭緊鎖,他忐忑不安,對于這次穿行,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還沒有。”吳昊表情平靜。

錢墨之看向眼前的青年人,很佩服他冷靜的心态。這四年,錢墨之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吳昊任勞任怨,從一個初級助理,成長為COO,是錢墨之的左膀右臂,無人替代。想到只有在錢唐兒面前,吳昊才失了方寸,不由暗自搖頭。畢竟比自己的女兒大了十歲,實非佳婿。

“你确定郭毅夫把所有方程的解都背住了?”錢墨之忍不住又問一遍。

“是,确定,我讓他重複了8遍。以他的記憶力,絕對沒問題。”

“唉,我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太多的不确定了。我們對那邊知之甚少,所有的參數都是依照我們的世界推測出來的。得不到那邊的數據,或我們無法傳給他們我們的數據,諧振方程不起作用,能否開啓兩個世界的開口,還是個未知數。”

“先生,您說過,輸是必然,贏是偶然。我倒覺得這句話放在宇宙的尺度上,并不如此。”

“嗯?”錢墨之詫異,吳昊從沒有否定過自己的任何思想,“你想說什麽?”

吳昊擡起頭,正視着錢墨之的雙眼:“宇宙存在了,銀河系存在了,太陽系存在了,地球存在了,人類存在了,我們存在了。每一種存在,都是概率極低的偶然,把這些偶然性的概率相乘,這個數值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一切都存在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真相。”他停住不說,倒不是他要故弄玄虛,而是,他不确定該不該說,也許,這個真相早被錢墨之發現了呢。

“什麽真相?”錢墨之沒有多想,直接問他。

“我們的宇宙是有意識的,他構造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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