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節目錄

珍珠糖

“行,那我走。”騰嘉與站起身,往病房門口走去,末了叮囑一句,“記得吃胃藥。”

“謝謝你操心,貓哭耗子假慈悲。”虞疏晚瞥了瞥他,側目看向窗外。

騰嘉與前腳剛想邁出去,聽聞她這樣說,忽然又站定,他正要反駁,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他的助理,公司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他接通電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虞疏晚,便沒多說什麽,直接走出了病房。

虞疏晚見他離開,才松了一口氣,窗外的鵝毛大雪還在下着,她猶記得四年前他在冬日的雪後帶她去山中的滑雪場滑雪,兩個人經常摔到,弄得渾身都是雪花,卻開心極了。

時隔四年之久,如今再相遇卻是最不想見到的熟悉的陌生人。

她整理好心情,從病床上起身,打算離開。

推開病房的門時,她看見騰嘉與正站在走廊邊的窗戶前抽煙。

他見她出來,便将煙按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走吧,我送你。”他道。

“剛剛還說讓我別麻煩你,怎麽這會兒又大發善心了?”虞疏晚很淡漠的回應,拎着包包,走到樓梯拐角處。

騰嘉與拉住她的手腕,說:“外面還在下雪,你打不到車的。”

“上次你放我鴿子,我不也安全回家了嗎?”虞疏晚白他一眼,将他的手甩開。

騰嘉與将手機放入口袋,解釋着,“那天是真的有事情。”

“随你怎麽說,我要回去了。”虞疏晚慢慢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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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嘉與在身後注視着她,沒有攔着她。

等虞疏晚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城市裏的雪越下越大了,街道已經被雪掩蓋住,一腳踩上去,可以陷入一寸的深度。

虞疏晚望着天空飄落的雪花,一片一片如同羽毛般落在她的頭發上,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冰涼涼,随後就融化成了水。

一輛車子停靠在馬路上,騰嘉與從駕駛座下來,走到她身邊,說道:“這場暴雪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再不走的話,就真的走不了。”

虞疏晚知道這種情況肯定是打不到車的,陳叔他們今天也未必能趕回來。

她只好妥協,跟着他走到路邊,坐上了車。

虞疏晚依然坐在後座,靠着窗戶看着窗外的街景。

路上因為大雪,很多路段堵塞,騰嘉與的車子也開得很慢,緩緩地向前移動着。

虞疏晚偶爾會側目注視着他開車的背影,筆挺的深灰色西裝,眼神幽暗且專注,短發烏黑利落,幾縷發絲落在前額處,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幹淨修長,骨節分明,左手腕戴着銀色手表,金屬的質地閃着冷硬的光澤。

她仔細瞧了一下他的指節上空空如也,沒有戴任何戒指,連戒痕都沒有。

這讓她有點疑惑。

前方去她家的路被堵了,騰嘉與的車在車流的尾端,他敲了敲方向盤,擡眼看向後座的時候,見她正觀察着自己。

“看夠了嗎?”

虞疏晚這注意到他在後視鏡裏看着她,她将目光瞥向窗外,淡淡的來一句,“沒興趣。”

“前方的路堵了,怕是要等很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我家避避雪,等雪停了再離開。”他道。

虞疏晚臉上平靜無風,心裏卻咯噔一下,随後道:“随便吧。”

她可不想被大雪困在車子裏。

騰嘉與掉轉了方向盤,朝着另一個方向開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嘉悅公館,那是他一直居住的小公寓,在大學的時候她經常過來這裏。

随着車子停在了別墅後院的車庫裏,虞疏晚下了車,和騰嘉與熟門熟路的進了電梯。

走到別墅的客廳裏,虞疏晚脫下鞋子,将鞋櫃裏打開,發現那一雙粉色的可愛拖鞋還在,鞋面嶄新幹淨,似乎沒有人動過,是她以前來這裏的時候經常穿的拖鞋。

她換好鞋子後,走到了客廳,這裏的陳設都和四年沒有變化,她将包包放在單人沙發上,脫下來的大衣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坐在沙發中間拿着抱枕,放在肚子前。

那是她以往的習慣,喜歡抱着抱枕窩在沙發裏,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以往那樣顯得自在,挺直了腰背,動作略顯得局促。

騰嘉與将車鑰匙放在鞋櫃上的銀盤子裏,脫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前的飲水機接了兩杯溫水,放在茶幾上。

“等過一會兒雪停了,我就送你回去。”

“好。”虞疏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發現那是她經常用的粉色杯子,确切地說是她特意和騰嘉與買的情侶杯。

她的是粉色,他的是藍色。

虞疏晚看向他喝的水杯,是一只黑色瓷杯,并不是那只藍色情侶杯。

虞疏晚心底傳來悶悶的感覺,一口口地喝着水,掩飾尴尬。

窗外的大雪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庭院中的小路都已經被雪掩埋,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剩下一片白皚皚的光景。

大概是因為這間房子裏裝了太多屬于他們二人的回憶,兩個人從坐在這一刻開始,都陷入了沉思,在空曠的客廳裏靜坐,騰嘉與靠在沙發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虞疏晚看他抽煙的動作,食指夾着星火點點,一團又一團的煙霧繞過他的俊容,他依舊是帥的,深沉,內斂,高冷的氣質中藏着矜貴,似不易接近般的疏離。

客廳裏太過安靜了,安靜到能夠聽得見落地窗外落雪簌簌的聲音。

虞疏晚輕咳一聲,不知道要聊些什麽,正在找話題的時候,騰嘉與突然開口,“你這次回來,還回巴黎嗎?”

“我被調派到這邊的分公司,大概不會再回去了。”虞疏晚說。

“你現在在哪裏上班?”他又問。

“我在銘刻珠寶公司做設計師。”虞疏晚說道。

騰嘉與一副了然的模樣,随後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虞疏晚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尴尬氣氛,想起身去個衛生間,經過騰嘉與身邊的時候,突然被他拽住手腕,直接拉進了他的懷中。

她沒想到他突然有這一舉動,吓了一跳,想站起身來卻被他箍着腰肢,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騰嘉與,你做什麽?”虞疏晚心裏狠狠一跳。

“以前我們在這個房裏做過什麽?我想和你繼續做。”騰嘉與漆黑的雙眸閃爍着如同星火般的光芒,語氣是沉柔的,帶着一點點欲念的意味。

虞疏晚對于他這突然的轉變,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煙味飄過來,他的手上還拿着煙,引得她一陣咳嗽。

她推開他,說:“你別太過分了。”

這次騰嘉與的手力松掉,任她離開了自己的懷裏,語氣又恢複以往的清冷,“哪裏過分?”

“你自己說過什麽話?這麽快就忘了?”虞疏晚理了理自己微卷的長發,她今天穿的紅色職業裝,在他身上都蹭出了褶皺。

她略感覺到煩躁,用手指甲扣自己的掌心。

騰嘉與站了起來,走近她身邊,說道:“我說什麽了?四年你一聲不響地跑去國外,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

“好了,我不想提了。”虞疏晚想去衛生間整理一下,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手臂一彎,将她的腰肢抵上自己的身體,凝視着她,說:“你總是把話說一半,倒是說清楚,當年我對你說了什麽?”

“騰嘉與,你先放開我。”虞疏晚沒想到他又過來纏她。

“只要你告訴我,當年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一走了之,我就放開你。”

騰嘉與手上的力道更緊了一些,虞疏晚貼着他,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他手上的煙已經燃燒殆盡,就要燒到了手指,他卻渾然不覺一般。

“你先放開,我再告訴你。”虞疏晚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的聲音,熟悉的氣息傳來,是她以前最依賴最喜歡的胸膛。

如今卻似乎有了一些不明意味的陌生感。

騰嘉與的手卻沒有松開,鼻尖上萦繞着她身上的香味,是她多年摯愛的香水,如今依然沒有變過。

他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放棄理智,只想要将憤怒與思念通通宣洩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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