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節目錄

珍珠糖

在年假還剩兩天的時候,虞疏晚先去公司熟悉一下環境,把人事調遣的流程走了一遍,到了十二樓的設計部,推開玻璃門,看見設計部的組員在辦公區正閑聊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後兩日新來的設計總監,是從總部調來的首席設計師溫蒂。”尤莓果小聲地說道。

“就是那個在巴黎國際珠寶設計大賽上奪魁的溫蒂?”周粥興奮地說着。

“對啊,就是她,聽說她為人很嚴謹,對珠寶設計有着近乎完美的苛求,你說咱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很慘?”尤莓果開始擔憂,她來分公司一個月,摸魚了一個月,感覺這種閑散日子要到頭了。

“不管新來的總監是否嚴厲,若是設計不出好的作品,下場都會很慘。”設計組唯一的男組員高岩風說道。

鄭笑笑從飲水旁邊接了熱水,走過來,說道:“高岩風說得對,等總監一來,你可不能偷懶了。”

虞疏晚聽完他們說的話,直接上臺階,上了二樓的辦公室。

鄭笑笑幾個人聽見動靜,看見一個倩麗的身影穿着職業裝,踩着高跟鞋進了總監辦公室。

他們已經在分公司上了一兩個月的班,對于公司同事都能認識的差不多,卻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女人出現在設計部。

“剛剛過去的人,不會是新來的總監吧?”周粥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好像是吧?不然誰會去總監辦公室?”尤莓果說。

“可是她不是要下周才來上班的嗎?我把消息聽錯了?”周粥疑惑道。

幾個組員正說着,虞疏晚就從總監辦公室出來,優雅地踩着高跟鞋下樓梯,發出噠噠的聲響。

她卷着波浪般的卷發,化着精致濃麗妝容,本就是個明豔的大美女,更讓人一眼便記住她的模樣。

她身穿暗紅色職業套裝,緊身小腳褲讓她雙腿更顯得筆直修長,臉色閃爍着十足的自信,氣場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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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設計總監,Wendy虞,以後大家就要在一起共事了,還請多多關照。”

虞疏晚笑容明媚動人,幾個組員都對她的美麗怔了怔。

“你好,虞總監,我是鄭笑笑,是設計部的組員,以後請總監多關照。”鄭笑笑率先過來,和虞疏晚微笑握手。

“你好,鄭笑笑。”虞疏晚莞爾一笑,與她握手。

然後其他組員也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虞疏晚在心裏默默記下了。

“好的,今天我是來辦理調任手續,下周一正式上班,早上八點開例會,我希望你們不要遲到。”

“好的總監,我們一定到。”高岩風被虞疏晚的美麗折服,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癡了。

虞疏晚從大學開始,身邊的愛慕者就不缺,即使到了巴黎,依然沒有間斷過,所以她早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淡淡地笑着:“那麽周一見。”

她肩上挂着背包,單手拿着大衣,轉身朝着門口走去,給衆人留下一道倩麗的背影。

等她出門的時候,外面有開始飄起零星雪花,東邊的太陽還未被雲霾隐去,西邊卻散着白色點點的雪,這景象着實難得一見。

虞疏晚将大衣穿好,走出了公司大門,早上是陳叔送她過來的,這會兒她想回去,陳叔送黎荷苑回了趟老宅,眼下不在市區。

反正她現在無事,便慢悠悠地在街上逛了逛,結果就走到了她畢業的母校華嚴大學。

沒想到她所在的公司距離這裏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鐘就到了。

她看着學校的大門偶爾有三兩個學生經過,想起了當年她和騰嘉與的上學時光,兩個人經常同進同出,形影不離,成了華嚴大學裏最靓麗的一道風景。

“可真是物是人非啊。”她不禁有些惆悵。

剛剛還零星飄落的雪花,漸漸變成了鵝毛大雪,東邊的太陽已經完全被烏雲吞沒,整座城市雪花紛落,一陣逛風四起,卷起地上的枯葉。

虞疏晚的手指冰涼,插入口袋裏,這一陣陣狂風讓人寸步難行,她餘光瞥見了學校對面的馄饨店。

四年過去了,馄饨店鋪依然開着,招牌有些陳舊,一直都沒有換過。

虞疏晚早上也沒有好好吃飯,此時有點餓了,于是疾步走了進去。

“呦姑娘,好久沒來了吧?”賣馄饨的老板娘還認識她。

“好久不見啊老板娘。”虞疏晚笑着迎合。

“真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是不是畢業就沒有過來了?”老板娘穿着圍裙,擦了擦手,笑呵呵地領她進去,在她以前最喜歡的位置上用抹布又擦了擦桌子。

虞疏晚走過去坐下,雙手已經凍得冰涼,此時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呵氣。

“嗯,我出國了一段時間。”

“難怪咯,你男朋友這幾年倒是經常來呢,只是沒看見你,我還納悶呢。”老板娘心直口快,和她熱絡地聊了起來。

“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虞疏晚一臉黯然。

老板娘是生意人,自然會察言觀色,說道:“哎呀抱歉,我不應該提的,你要吃點什麽?”

“還是骨湯馄饨,多加香菜,不要紫菜。”虞疏晚笑着說。

“好咧,你等會兒,我馬上去做。”老板娘轉身去廚房忙活。

虞疏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擡頭望着學校門口紛飛的大雪,思緒又飄忽了一會兒。

這時候熱騰騰的馄饨端了上來,她拿起竹筒裏的筷子,又拿過桌子上的辣椒油,灑了兩勺才罷休。

她雖然是虞氏集團的千金,卻不嬌氣,路邊的小吃攤只要是好吃,她都願意來嘗嘗,這家馄饨店是她和騰嘉與來的最多的一家店,幹淨衛生,馄饨比五星級飯店做的還要好吃。

随着一碗馄饨下肚,虞疏晚的手心也漸漸回暖,又喝了幾口熱辣辣的湯汁,她的額頭都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全身都暖和起來。

在她吃飽喝足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進來,她立刻認出對方是誰,拿起桌上的點餐單子豎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老板娘,來一碗骨湯馄饨。”低醇的嗓音揚起。

“好咧,馬上就好。”老板娘在廚房一擡頭就看見了騰嘉與,随後她眼睛瞥向了靠窗位置的虞疏晚,見她用菜單遮擋住了臉部,于是她笑着什麽都沒有說。

此時并不是飯點,店裏的人并不多,只有那麽三兩個顧客,騰嘉與找了個位置随意坐下,等待用餐。

虞疏晚微微擡起頭偷瞄了一眼騰嘉與,他背對着自己坐着,沒有看見這邊,她心中腹诽,現在又不是吃飯時間,他怎麽會來在這裏?

不管他是什麽原因,她不想在這兒與他照面,打算趁着他不注意,悄悄溜出去。

虞疏晚雙手拿着菜單,蹑手蹑腳地移動到門口。

騰嘉與突然輕咳起來,餐廳裏本就安靜,他這兩聲咳嗽顯得格外響亮。

虞疏晚條件反射地蹲了下去,躲在桌子下面。

随後幾秒,她才反應過來,明明當初是他對不起她,她為什麽要向貓見了耗子一樣的躲起來啊?

她在心裏又暗暗罵了幾聲,趁着有兩個客人離開,她打算起身随他們一同出門。

虞疏晚剛剛站直身子,腰背又彎了下去,胳膊撐住桌面,努力想讓自己走出去,可是沒走幾步,一陣陣疼痛感傳來,随後就是一陣暈眩,整個人倒了下去,撞到木椅子發出了尖銳的聲響。

騰嘉與順着聲音看了過來,認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虞疏晚,他立馬站起來,走了過去。

…………

虞疏晚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和白晃晃的牆壁。

一個白衣服的小護士過來,看了一眼挂在她床邊的點滴,說道:“已經輸完液了,要是還覺得不舒服,最好做一個胃鏡。”

“不用了,我之前做過的,只是胃炎犯了。”虞疏晚躺在床上,聲音喃軟。

小護士将她手上的針頭拔下來,用棉簽按住手背的針孔,又道:“那就按時吃藥,別再吃刺激的食物了。”

“知道了。”她說。

小護士忽然側頭,對旁邊的人說道:“男朋友幫她按一下棉簽,血止住了再拿下來。”

“好的,謝謝護士。”一聲低沉磁性的男音從虞疏晚的身側傳來。

随後她感受到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手,用棉簽輕輕為她按住手背。

虞疏晚躺不住了,坐起身子将手抽回,說:“不用你,我自己來。”

騰嘉與坐在椅子上,往後靠去,将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灰色西裝襯得他身材板正筆挺,閑淡地說:“知道有胃炎還吃那麽辣的馄饨。”

虞疏晚想說他怎麽知道的,但是轉念一想,八成他進門的時候其實就看見了自己。

她一邊用手按住棉簽,一邊冷言冷語,“跟你有什麽關系?”

騰嘉與哂笑,“我救了你,你這是什麽态度?”

“是我讓你救的嗎?”虞疏晚咬着牙,語氣倔強。

“那好,下次犯胃病的時候,記得選個我不在的地方倒下,這樣也省的我麻煩。”騰嘉與面色溫淡自持,即便是說這種揶揄人的話,可神色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清潤感。

虞疏晚想起當年的自己,大概就是被他這張英俊的臉和清冷的氣質所迷住了吧?

“你放心,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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