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節目錄

珍珠糖

周五這天天氣明媚,臨湘城的積雪逐漸融化下去,已經快到歲末,大地有回春的跡象,但北方的冬天依然很寒冽。

虞疏晚撩開窗簾,看着外面冰雪融化後的臨湘城,寂寥的樹枝和街道,遼闊高遠的藍空,冷寒的風都有一絲清寂的味道。

她轉身梳理好自己的妝容,換了一身白色小香風套裝,外披是羊絨大衣,拿着限量版的包包準備下樓。

黎荷苑看見她出門,臉上挂滿了笑容,不忘叮囑她,“證件都帶好了嗎?別到時候丢三落四的錯過了好日子。”

“我出門前都檢查了一遍,放心吧。”虞疏晚一邊說着一邊穿上她過膝的長筒靴,将她修長白皙的腿包裹進去。

她拎起包出門,騰嘉與的車子早早停在了大門口等她。

虞疏晚推開的大門,坐上了黑色邁巴赫的後座。

今天騰嘉與自己開車來的,正坐在駕駛座上抽煙,胳膊搭在車窗上,偶爾伸出手撣了撣煙灰,淡然自若的仿佛今天只是去做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虞疏晚,她拿出自己的小鏡子整理額前的劉海,并沒有看他。

“都要成為騰太太了,你還坐在後面?”他說。

“咱們又不是真結婚,坐哪裏不一樣?”虞疏晚收起小鏡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一眼都沒瞧他。

騰嘉與沉默,神色冷幾分,啓動車子離開了別墅區。

等到了民政局門口,兩個人在大廳裏排了號碼,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等叫號。

虞疏晚看着他們前面還有十幾個人,不禁感嘆道:“結婚有什麽好,這麽多人等着結婚。”

騰嘉與坐在她身邊,淡聲道:“也許是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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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有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的,那不就是悲劇的開始?”

“也可能在相處的過程中産生了愛情,最終也往好的方向走,也不一定。”

虞疏晚聽他這樣說,輕笑了一聲,轉身注視着他,說:“那你說像我們這種家族聯姻的人,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裏會産生愛情嗎?”

騰嘉與側目看向她,深沉的目光裏看不到任何情緒,定定地看着她幾秒,忽然開了口,卻聽不到聲音。

對面兩個情侶因為剛領證興奮地抱在一起歡呼,男方更是準備了紅玫瑰花束送到她的面前,大喊道:“老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愛你!”

“老公,我也愛你!”女方借過鮮花又和男方擁抱,兩個人親密地手挽着手才離開。

虞疏晚被這一情景吸引過去,片刻後才側頭對騰嘉與說:“你剛剛說什麽?”

此時播音員在廣播上響起聲音,“28號請過來辦理結婚手續。”

“到我們了。”虞疏晚拿着號碼,起身往裏走。

騰嘉與輕輕一聲嘆息,也随後進去了。

兩個人坐在紅色背景下拍照,攝影師對着攝像機看了一眼,說:“兩位新人可以多笑笑嗎?”

虞疏晚瞧了一眼騰嘉與,他的臉色比自己的還黑。

她翻了翻白眼,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攝影師對着鏡頭看了看,又說:“女方不要笑着那樣僵硬,表現的幸福一點。”

騰嘉與這時候轉頭看向她,她擠出的那點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今天可是咱們領證的好日子,你打算用這種表情去見長輩?”騰嘉與說道。

“就是拍個證件照而已,我還要趕時間,麻煩攝影師快點。”虞疏晚也不理他,直接催促攝影師。

騰嘉與沉默片刻,忽地單臂環過虞疏晚的肩膀,對着鏡頭揚起嘴角,“攝影師,可以拍了。”

……

虞疏晚拿到結婚證的時候,看見自己一臉錯愕的表情和騰嘉與親密摟着,他卻是一臉笑意。

他笑得很明亮,爽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臉頰兩側好看的酒窩。

虞疏晚自從四年之後再見到他,還從來沒有看見他的酒窩。

那時候上學他是愛笑的,好看的酒窩總是在她面前顯露出來。

虞疏晚坐在車裏的後座,擡頭看向坐在駕駛座的騰嘉與,他又恢複了慣有的神色,疏淡冷漠,不茍言笑,若不是有照片作證,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騰嘉與從後視鏡看向她,低聲問道。

虞疏晚在後視鏡裏看見一雙深邃狹長的雙眸盯着自己,立刻別過頭看向窗外,只道:“既然辦完了,趕緊開車。”

騰嘉與倒是不急,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說道:“我母親說要慶祝一番,你父母也會去,已經在鈴蘭會館訂了包間。”

“知道了。”虞疏晚忽然端坐起身子,做好了随時要配合演戲的準備。

騰嘉與從後視鏡看見她一副要上戰場似的模樣,幾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

等他們到了鈴蘭會館,騰嘉與将車子停在了露天停車場,虞疏晚下車的時候,又拿出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容。

騰嘉與将車鎖上,走到她身邊說道:“已經很美了。”

“那是當然。”虞疏晚将小鏡子合上,放進包包裏。

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接待員過來熱情的招待他們,因為騰嘉與是常客,所以這裏的人都對他有印象,熟門熟路地帶他去他常訂的那間雅間。

接待員領路的時候,虞疏晚非常自然地挽起了騰嘉與的胳膊,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把自己當做騰太太,只不過是在公衆場合的情況下。

騰嘉與沒料到她會有這一舉動,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但也只是一秒的瞬間,随後恢複沉冷的常态。

坐上電梯之後,虞疏晚看着電梯壁裏的自己依偎在騰嘉與的身邊,像個小鳥依人的小嬌妻一般。

騰嘉與的神色淡然,目光似乎因為她的靠近變得柔和了許多。

她見他一直從電梯壁上盯着自己,頓時覺得臉頰有些燙,但是礙于接待員在前面,她也不能在這時候說什麽。

等出了電梯,她打算将手從他的胳膊上拿開,和他保持一點距離。

卻不料反被他握住手,緊緊的抓在手心裏。

“今天是我們正式成為夫妻的日子,一會兒叫我父母要改口了,不要緊張。”

“我知道的,我媽他們也應該到了吧?到時候你也要改口。”虞疏晚故作淡定地說,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

接待員打開包廂的房門,虞疏晚挽着騰嘉與進門。

今天騰嘉與的父母和虞疏晚的父母都到了,兩家正坐在一起閑聊。

看見他們進門,立刻招呼他們過來。

“小騰,晚晚,新婚快樂啊!”孟秋英笑着走過來,拉住虞疏晚的雙手,又道:“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謝謝阿姨。”虞疏晚禮貌回應。

“還叫阿姨呢,該叫媽了。”孟秋英拍着她的手,提醒道。

虞疏晚做了些心裏建設,但還是覺得有些羞澀,抿抿嘴,才開口喊了一聲,“媽。”

她又對着騰嘉與的父親喚了一聲爸。

騰嘉與的父母非常高興,一人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放進她的包包裏。

騰嘉與倒是沒有她這麽扭捏,走到餐桌前非常自然地喊了黎荷苑和虞古光叫媽和爸。

他也收到了兩個大紅包,但他沒有自留,而是直接放進了虞疏晚的包包裏。

虞疏晚看了他一眼,就聽見他說:“以後家裏大小財物都交給老婆保管。”

他這一聲老婆,叫的虞疏晚臉頰通紅。

她不禁暗暗腹诽,騰嘉與的臉皮可比她厚多了。

兩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飯聊天,最主要還是談了一下婚宴的日期和細節。

孟秋英的想法是希望能夠讓他們在私家海島上舉辦婚禮,又不用配合酒店的日期,也可以自由發揮,想辦一個什麽樣的婚禮都行。

虞疏晚卻不想這樣麻煩,她只想辦的簡單一點,畢竟三年之後,他們還是要離婚的,再華麗的婚禮也只是做戲。

“媽,我剛回公司上班,現在非常忙,所以抽不出時間飛那麽遠結婚的。”虞疏晚說出自己的顧慮。

騰嘉與也幫她說話,“我現在和晚晚在一個公司上班,就是剛剛收購的銘刻公司,現在在國內屬于剛起步的階段,所以我倆其實都很忙,不如就精簡一些。”

虞疏晚也贊同地附和着,“就在市區訂個酒店辦個簡單的婚禮就好。”

“那怎麽行呢,晚晚,這可是你第一次結婚,嫁給我們小與,婚禮若是太簡單,豈不是委屈了你,婚禮的事情,你們兩個若是沒時間操辦,那就由我和你媽全權負責,反正我們二人閑的沒事。”孟秋英說道。

黎荷苑也道:“我們兩家可是世家聯姻,婚姻的排面還是必須要有的,不能讓別人看了咱們的笑話,你們若是想在酒店辦也行,到時候具體事宜就讓我和小騰媽一起操辦,你們就安心工作,等着結婚就是了。”

既然雙方的父母都希望這次的婚禮越隆重越好,他們二人自然就不再反對,任由兩個母親去操辦。

因為酒店的婚宴需要提前預定日子,孟秋英就預定了臨湘城最奢華的酒店拉麗塔,将在四個月之後舉行婚禮。

虞疏晚和父母回去的時候,陳叔開着賓利過來接他們,她坐在副駕駛上,聽着父母在後面聊婚宴要準備多少請帖,都邀請誰來參加。

她還是有些恍惚,雖然她和騰嘉與簽了結婚協議,可是該有的流程都要有,這樣讓她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真要嫁給他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虞疏晚本打算上樓好好休息一下,結果就看見門口玄關處一堆行李箱。

“媽,你要出門旅行?還是爸要出差?”她問。

“都不是,這些行李箱都是你的。”黎荷苑說道。

“我的?我要去哪裏?”她不解地問。

黎荷苑安排陳叔和傭人,将她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般到車上。

“當然是去小騰家住啊。”

“我倆還沒舉辦婚宴,就住一起,不合适吧?不是說婚禮前新娘不能見新郎嗎?”虞疏晚一個勁兒找理由想留下來。

黎荷苑瞪了她一眼,說:“你少找借口賴在家裏,既然你們每天都很忙,平時見面的時間肯定不多吧?”

“我上班的時候還是會看見他的。”她道。

“那能一樣嗎?兩個人平時還是要多相處才能維系感情,懂不懂?”黎荷苑說道。

虞古光坐到沙發上,對她說:“你媽說得對,你們現在領證了就是合法夫妻,住一起沒什麽的,正好在這段時間磨合磨合,對你們兩人是有好處的,快去吧,不要太欺負小騰了。”

“我哪有欺負他。”虞疏晚翻了翻白眼,明明是他欺負她。

虞疏晚就這樣被父母轟出了別墅,陳叔送她去了騰嘉與的別墅裏。

她剛想按門鈴,騰嘉與已經走過來給她開門,還幫着陳叔一起拿行李。

等行李都搬上了樓,陳叔離開後,房間裏就剩下他們二人。

虞疏晚不再裝樣子,直接質問他,“該不會是你提出來讓我過來住的吧?”

“有什麽問題?”騰嘉與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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