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主
男主
左臂的痛楚逐漸淡化，深藍色光芒彙聚，戚九夭恍惚聽見耳畔傳來海浪拍擊的聲響。
她深吸口氣，眼瞳中的光芒愈發閃耀。
還不夠。
她垂眼看自己的左手。
她在有意識地模仿吸收晶核，同步汲取周圍的微弱能量。
雖然不知道她怎麽能有這麽詭異的能力，但現在看來，效果是有的。
既然是精神系的能力者，那麽[領域]之內的最大特點，就是他們的精神波動無處不在。
這裏的所有空氣、物質、每一個分子，都是由他們異能具象。
這不就是任她取用的自助餐嗎！
戚九夭手下用力，藍光閃過，掌心下的石塊憑空碎成齑粉。
但這些被破壞的、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邊角料，不能給她再多助力。
要離得近點！
精神力集中刻畫文字，戚九夭一把抽回長劍。
[浮空]
身軀驟然輕盈。
搖搖欲墜的廢墟在失去支點的瞬間轟然倒塌，戚九夭猶如利箭竄出縫隙，身軀帶出一抹殘影，直沖上空。
不知道為什麽。
知道她幾息拉近距離，半空的機械眼都沒有采取任何反制措施。
它好像呆住了。
戚九夭才不管。
趁此機會，她揚起長劍，空中旋身，一記[半月斬]砍下。
隐約從秩序之劍的分體那裏感受到了名為“絕望”的情緒。
是她的錯覺吧？
劍氣掃過，碩大的金屬球被從中一分為二。
報廢的零件散落一地，複雜的電路和金屬板中間，緋紅色的能量塊在斷斷續續閃爍。
戚九夭挂到半個眼球上，手往下娴熟開摸。
能量塊陡然暗淡。
“跑了？”
能感覺到，裏面好像有一縷模糊的意識飛速撤出，戚九夭也不在意，拿捏住對方的精神力就開始猛吸。
A級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不等她再繼續掠奪，身後又傳來破風聲。
原本的空間上下颠倒，地面深陷，數十米高的十字架拔地而起，金屬暗格中飛出小臂粗細的鐵鏈，朝她攻來。
戚九夭提劍挑飛幾條，但數量太多，還是被斜刺裏的幾個纏住四肢，猛地吊上半空。
還沒好的後背被“嘭”地甩到十字架上，她聽到虛空中傳來一道有些模糊的男聲。
“你的左手，到底怎麽回事？”
戚九夭痛得倒吸氣，但不妨礙她笑出聲：“和我一個快死的E級打架還問這問那，話好多。”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理想的答案。
空間之外，操控這一切的意識恍惚一瞬。
确實，他就不該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剛才的藍光，絕對是他眼花了。
受到操控者的思緒影響，鎖鏈發出短暫破碎的“嘩啦”聲，但很快重新穩定下來。
他并不認為事到如今，幾輪交手下來，這個低等級的異能者能有什麽手段從他的領域內逃出生天。
事實上，就算是SSS級的過來，今天也必須把那枚碎片給他留下！
“所以說，費盡千辛萬苦搶來殘骸有什麽用呢？根本就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發揮不出一點價值，還無限拉低它的檔次。”
他俯視負隅頑抗的對手，冷冷下了最後通牒。
“我說最後一次，把那個碎片交出來。”
“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秩序之劍還在手裏，戚九夭調轉劍尖，笑容冷了下來。
“那麽理直氣壯，怎麽，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太搞笑了。
戚九夭拒絕和謎語人+話多反派繼續進行沒營養的放狠話環節。
她松開五指。
長劍筆直地朝下墜落，卻又在某一刻被凝練的磅礴精神力準确托起。
隔空駕馭神劍和駕馭科技改裝的光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已經在精神海留過印的分體，使控制起來如臂指使，跟她曾經的武器沒有太大區別。
在戚九夭的意念控制下，長劍虛空而動，幾道銀白色的弧光交叉落上鎖鏈，從最薄弱的縫隙處挑斷禁锢，又順從地飛回她的手裏。
戚九夭這次筆直地沖向空間中的最高點。
她左右閃躲憑空冒出來的飛獸，不時拿它們當個踏板，單手薅一把能量就走，速度越來越快。
終于，在她即将抵達的剎那，一直持續不斷的共鳴達到了頂峰。
不再是她用意識辛辛苦苦地呼喚。
深藍色的水屬性長刀主動浮出虛空，瑰麗夢幻的藍色刀氣萦繞周身，色澤變換，一層接一層的幻光猶如海浪疊疊堆砌。
終于短暫地有了幾分它巅峰時期的迷人模樣。
戚九夭大喜過望。
好好好，那大功臣先退居二線吧。
戚九夭把秩序之劍收到自己的精神海裏，雙手珍而重之地握緊蕩驚潮。
強大的風壓吹得發絲狂亂飛舞，她将長刀高高揚起，手臂肌肉繃出清晰線條。
看到了。
原本是将她困在其中的透明囚籠，戚九夭此時眼中，精神力分散鋪展，清晰地倒映出唯一的突破口。
水汽在刀身周圍聚集，纖細的涓流又迅速繼續彙聚，直至最後掀起猶如實質的海嘯風浪。
戚九夭聽到了刀劍興奮的嗡鳴，手中蒼藍色華光大綻，帶着千斤巨勢，重重拍打在穹頂之上。
一式平孤岳，一刀蕩驚潮！
壓縮到極致的能量轟然四散，将虛假的天空拍得粉碎。
兇暴的海浪呼嘯而過，但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又歸于杳無聲息的死寂。
耳畔安靜得吓人。
精神力迎來一波生死爆發後即将告罄，戚九夭喘着粗氣，視線投向破開的空間一角。
在那一瞬，她看到了雙陌生的、完全不像人類的眼睛。
像是無數機械線條構建出瞳仁，紛亂的數據流填充眼底所有的顏色。
很模糊，很短促的對視。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錯。
那雙眼睛好像不可置信地顫抖了一下。
“逮到了！”
身體本能快過大腦，戚九夭顧不得自己身上開始莫名波動的能量，趕緊沖過去補刀。
快要消失的魂武破風劃過。
意料之外。
手下傳來刀刃嵌入血肉的鈍感。
戚九夭眉心一跳。
不對。
A級異能者，一點也躲不開嗎？
當她擡眸，暗處的視線已經消失不見。
空間崩塌，領域碎裂，戚九夭被一股斥力一腳踢出。
她“哎呦”一聲，從半空掉出，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
精神海又幾乎空了。
戚九夭扶着昏沉的大腦站起，趕緊第一時間觀察周圍，不禁一愣。
她還在老地方。
連躲藏的位置都沒有改變。
同時，除了自己劃出的刀口，她原本在[領域]中受到的所有傷害全都自行恢複。
各種骨折、肌肉撕裂的腰、背、胳膊腿，全都滿血複原，看不出一點受傷的跡象。
也許這就是那人異能的限制之一。
如果[領域]內不能迅速殺死對方，那麽時間一到或者空間被打破，出來後真人快打，這樣的遠程輔助并不會在單兵戰士面前讨到多少便宜。
就像是全息游戲，游戲裏如何嚣張，回到現實，該要被隊友真人痛毆的還是要被照常打一頓。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
戚九夭并沒有松懈警惕。
多年積累的戰鬥經驗告訴她，就算她是帶着SS級的戰鬥素養穿越，打鬥能力遠高于平均水準，但和A相比也依舊有着不可逾越的等級鴻溝。
差的是硬件設備，想贏也多半該是慘勝。
然而結果不是。
戚九夭思考。
如果她已經發揮到了自己的極限。
那大概率……問題是出在她的對手身上。
想起視線最後交錯的瞬間，戚九夭捂住左臂，四下掃視，藍紫色的眸子忽然一頓。
她快步跑過去，撿起不遠處地面上躺着的一枚銀白色芯片。
芯片彎折，端口處還在發着燙，顯然已經損壞，沒法再使用。
那個異能者就是通過它控制的公會學徒。
看來，他也是一早就目标明确地盯上了魂武殘片。
還有他說的那些奇怪的話。
戚九夭一邊思考，一邊确認上面沒有其他東西，小心地把它收到自己的空間紐裏保存。
她剛做完這一切，腳邊的空間忽然扭曲。
神經緊繃的戚九夭瞬間一個激靈，手腕一翻就要抽出長劍。
但地面的陰影速度更快。
凝聚成藤蔓般的一束，啪地纏住戚九夭手腕，牢牢控制住她的動作。
接着，熟悉的腦袋陰暗地從地下浮出來半個，就在正前方，也不說話，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戚九夭：“……”
她無言注視着解幽那張賞心悅目的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語。
好像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麽有些性格獨特的異能者，明明身負強大能力，結果最後反而會去選擇用異能幹些另辟蹊徑的事情。
關鍵效果還那麽好。
解幽如果畢業了願意去鬼屋、或者全息影院打工，大概會很适合。
“學長。”戚九夭深吸口氣，“能麻煩你以完整的軀體形式和我對話嗎？”
還是沒出聲，但束縛松開，解幽到底還是聽話地從影子裏鑽了出來。
他并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戚九夭只好硬着頭皮問：“那個，穆老師他們呢？”
解幽垂着眼睛望向她，神情有些奇怪，“在後面。這裏随處都是陰影，比較便于我追殺。”
戚九夭心想大哥不至于吧用這個詞。
她尬笑一聲：“有點急事，突然跳車，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解幽依舊沉默。
滿腦子現在全是他和791打得你死我活的名場面，戚九夭實在捉摸不透這個崩壞的劇情線，也不知道現在的解幽到底是個什麽人設。
她大膽點，決定自己主動争取一下：“我的事情解決了，走吧，去吃好吃的。”
她擡腳要走，餘光看到解幽手中突然寒光一閃。
武力逼問！終于要來了嗎！
戚九夭大驚，貧瘠的精神海掙紮着試圖一搏。
結果，她看到青年攤開掌心，遞來一支強效治愈劑。
無光的黑色瞳孔就這麽默然注視着她，好像對她的态度有些不解。
“先處理好自己。穆老師很喜歡你，不要讓她擔心。”
戚九夭沉默，道了聲謝。
高品級的治愈藥劑，很容易複原好一個普普通通的刀傷，順帶加速精神海的自愈。
重新神清氣爽，戚九夭明顯感覺到左臂的魂武再度沉寂下去，精神力偷偷戳它，也一動不動，好像睡死過去的小動物。
她有點懷疑它剛才在[領域]內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等她小心地擦拭幹淨最後一點血跡，面前的青年忽然伸出手。
一人高的影子躍起，化成一灘，一口将她罩下，又“啵唧”吐出。
眼前一暗一亮，戚九夭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再懵懵站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皮膚上殘留的最後一點能量被吞了個幹淨。
戚九夭呼吸一滞。
是[秩序之力]附加的僞裝效果。
大概在打架時就掉了大半，解幽剛才出手，處理完了剩下的部分，避免路人看到臉部在卡頓似的閃爍五官的靈異現象。
但他什麽也沒有問。
戚九夭眼皮跳了跳，确定了。自己在領域中的時候恐怕就暴露了一部分。
“找到了！在這兒！”
戚九夭循聲，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匆匆跑來。
穆紅裳面色沉沉，紅衣烈烈，直接從天飛降到她面前。小經理落後幾步，臉色是另一種程度的不好看，又紅又白的，不停喘着氣，額頭全是虛汗。
“穆老師。”
低聲喚了穆紅裳一句，戚九夭心情沉了下去。
付出代價拿回了自己的寶貝，發熱的頭腦也慢慢平靜，曾經在軍校時，被那些人壓着腦袋訓誡的回憶再度湧上。
還沒過正式考試就這樣放肆，确實有錯可批，不用說了，明天她就因為左腳先跨入學院大門而被開除。
但沒有等到猜想中的質問，她感到頭頂被人揉了揉，“受委屈了嗎？”
“啊？”
戚九夭茫然搖頭。
該委屈的應該是想搶她東西沒成功的，還有現在發現碎片不見了的那些人。
她看到女子松了口氣，表情肉眼可見地由陰轉晴。
“那就好。”
女子明豔的面龐露出笑容：“嗯，雖然距離正式入學還有個小階段，但畢竟半個身子都進來了，那就是我們的寶。雖然咱們學院人不多，但罩你一個小家夥還綽綽有餘，在外面受欺負了，一定要給老師講喔！”
一把将還在驚訝的戚九夭抱到懷裏，她瘋狂揉搓頭毛，不忘補刀：“不服管教，随便亂跑，觸發機遇，單人突刺，全場MVP——你果然很有當我們第一學院學生的潛質。”
“……穆老師，我要喘不上來氣了。”
戚九夭好容易從穆紅裳偉岸的懷抱中掙紮站定，一頭粉毛亂飛。
這個學院……果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看她滑稽的樣子，穆紅裳笑出聲，勾着她的肩膀往外走：“那三個孩子跑得慢，就交給赫羅拉帶了。我現在給她發個消息，直接燒烤店集合。”
“好。”
穆紅裳一頓。
随即，戚九夭覺得自己無懈可擊的笑臉被揪了一把。
“別的軍校我不知道，但在我們第一學院，作為老師，必須要關愛學生身心健康發展，為他們保守合理的小秘密也是教師道德素養的一環。”
穆紅裳言之鑿鑿，如果不是戚九夭借着反光察覺到她在自己腦後偷摸拿出光腦看提詞，她會更感動。
“所以小丫頭，你現在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和我們一起去吃飯，才是我作為你的老師最關心的事情。”
她略彎下腰，和戚九夭對視的眼神無比堅定，清晰地向她傳遞出寬慰的訊號。
“小孩子別想太多，會長不高。”
戚九夭默然。
她老師安慰人的方式，還挺獨特的。
沒走幾步，光腦開始滴滴作響。
點開，只是光屏上的文字都能看出對方咬牙切齒的語氣：“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的藥？為什麽要借那個人的治愈劑？他的比我的好在哪！我給你塞的全是黑市都買不到的精品！”
戚九夭懵逼：“你什麽時候給我的？還有，就在旁邊，為什麽要用光腦發消息？”
小經理：“當然是和光腦一塊的空間紐裏啊！怎麽，你拿到手都不翻看一下嗎？”
戚九夭當然翻了。
但那個纏了幾十條緞帶裹得像古星球木乃伊一樣的包裝，她實在沒功夫慢慢拆開，只用精神力粗略探知，确保不是危險物品，就放任了。
感情是藥劑啊。
戚九夭給他發過去一串省略號，又想起來一件事：“謝謝你的雪中送炭，話說分體該怎麽還給你？解除臨時契約嗎？”
“你還好意思講！”
戚九夭回頭，身形颀長的少年正對她怒目而視，但臉色還沒恢複，眼中隐約汪着一片水光。
戚九夭瞪大眼。
這個劍靈怎麽這麽愛哭！
“……”一看戚九夭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幹了什麽。
秩序之劍深吸氣，強行忽視體內的灼痛和不适，咬緊後槽牙打字。
“沒什麽，損毀太嚴重，暫時收不回了，在你精神海裏溫養一段時間吧。”
戚九夭大驚，差點就想上星網搜索“劍靈分體報廢後本體還能活蹦亂跳嗎”之類的關鍵詞。
想了想，她落後穆紅裳幾步，挨得近了，頂着小經理驚弓之鳥一般的眼神，用異能的被動探出感知。
原來如此。
戚九夭視線落向他紅腫一片的肌膚，再次誠懇道歉：“危急時刻迫不得已，拿來物理近戰了幾下，我的錯。絕對沒有下次，如果我的異能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分體快速恢複的，請一定要告訴我。”
她的态度讓對方沉默幾秒。
他不自然別開頭，耳墜随着動作輕微晃動：“也沒什麽，你要是覺得有用也行。”
戚九夭收回感知，尤其多地思考了一會兒格外明顯的地方，回想自己原先保養武器常用到的一些東西。
雖然物種變了，但總體該是相通的吧？
戚九夭于是點頭：“好，我會保證，等它徹底修複到原來的程度後，就解除契約歸還你。”
戚九夭講完，也沒看到小經理當場傻在原地，徑直朝前走遠。
秩序之劍：“……”
呆滞。
他、他是這個意思嗎？
兩撥人最終成功彙合。
赫羅拉只念叨了一下戚九夭的別致發型，也沒多講。
唯獨唐星誕，對她突然的離隊表現出非同尋常的緊張，私底下追問了好久。
戚九夭拍了拍他的狗頭，當然沒有說。
這個世界的烤肉好吃到戚九夭痛哭流涕。
吃飽喝足，穆紅裳醉眼朦胧地塞給戚九夭一把啓動鑰匙，用力把她和唐星誕勾過去，口齒含糊地說：“拿着，考試鑰匙，等……晚點時候，還有幾個同學過來，一、一起去。”
戚九夭看了看赫羅拉，訝異：“還有新生呢？”
赫羅拉點頭：“別的區來的，怎麽不算呢？”
戚九夭妥帖收好，剛想問接下來在哪等待時，穆紅裳頭一歪，睡了過去。
赫羅拉蹭地站起，火速扛起同事跑路：“哎呀別擔心，你們的前輩們會交代好剩餘細節的，我先把這個醉鬼安排好，回見！”
嘴裏的肉忽然不香了。
戚九夭默默放下簽子。
難道對他們的考驗，現在已經開始了？
戚九夭覺得自己的行事作風已經夠不走尋常路了，沒想到這個學院更讓她捉摸不透。
三個學姐學長倒是好像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但必然也是不會透露任何信息。唯一好說話的清水淺香，只做出慣常的溫柔表情讓兩人不用擔心。
“你們的水平，肯定沒問題。”
她笑着捏出兩只翠色蝴蝶胸針，幾下替他們別好：“就當提前送出的見面禮啦。”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很長一段，幾人還不着急前去星際列車站。
戚九夭正等着學姐們宣布自由活動，好去找點磨刀石、靈油什麽的呢。
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無形雷達忽然尖叫着拉響警報。
戚九夭一愣，回頭看時，精準在人堆裏看到關朔和程之順的腦袋。
不過這次，他們身旁還多了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看不清樣貌。
怎麽回事？？？
什麽孽緣？？？？
這劇情線不脫軌會死是嗎！
現在根本不是和原書重要角色對峙的好時機，更別提物理撬開對方嘴巴，得出魂武碎片的出現緣由，戚九夭快步就想走。
忽然，耳朵裏随風傳來一道古怪至極的聲音。
“關朔！愣着幹什麽，就是你身後那個粉頭發的女孩，她是絕對的核心關鍵人物！不要把她放跑！”
确定自己沒有幻聽，戚九夭下意識以為是那個神秘人的聲音。
結果看距離不對勁。
當她再放出精神力時，震驚吸氣。
關朔懷裏抱着的書在講話？
這是什麽？絕對已經不是星際世界物種混雜的問題了吧！
此時，該死的原文男主已經同步反應過來。
他看起來似乎并不覺得，除了他和周圍的好夥伴以外，隔着那麽遠距離的戚九夭能偷聽到什麽。
事實上也的确，連解幽和小經理也沒有太大反應，兩人和傅熒一起，組成悶頭走路三人組。
那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好像只有戚九夭捕捉到了。
已經來不及走開，關朔大跨步地擠開人群，來到戚九夭身邊。
心頭預警越發不妙，戚九夭眯起眼，對危機的應對本能驅使她沒有拿出自己的魂武，而是将精神力投放到秩序之劍上。
也就在這時，講話的止住交談，悶頭三人組停下腳步。
默契地沒有交流，他們朝前，隐約形成把戚九夭護在中間的架勢。
關朔好像也沒料到這個陣仗，醞釀好的臺詞卡頓了下。
“別管他們這些小角色，繼續說！這可是你團隊裏的核心人物，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她拉攏過來！”
她又聽到了那個頤氣指使的命令。
“你好，美麗的小姐，即便我們現在只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但我相信，我們之間存在着無法磨滅的緣分。”
關朔十分上道，立馬殷切地伸出手做出邀請。
只是眼睛很偶爾很快速地在往書上瞟。
“就像是小說中的男女主，一定會迎來他們命定的相會一樣。”
他念叨完一長串後，總結陳詞。
戚九夭默念。
不要融入劇情線。
不要和原文男主有交集。
不要……
不要個頭啊！
雙目噴火，戚九夭大踏步上前，用足力氣一拳筆直轟出，狠狠爆錘在關朔的臉上，順帶扯下那本裝神弄鬼的硬殼書，猛地踩扁。
她聽到腳底傳來一聲慘叫。
死死揪着關朔的衣領子，戚九夭一字一句獰笑：
“實話實說，也不只是男女主，比如你看，我的拳頭和你的臉，彼此倒是挺有吸引力的，不是嗎？”
原來暴揍原書男主是這種手感。
快樂。
還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