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考試開始
考試開始
戚九夭腳踩厚書，手捏衣領，像是想把這人讨厭的五官死死烙印在腦海裏。
喜歡往她身邊湊是吧。
不把她拉入夥就不舒服是吧。
反派們在哪兒？她現在就要投敵！
她低頭看那本好像在默默掙紮的厚書，立刻就要再來一腳讓它安分。
身後傳來怒氣沖沖的腳步聲。
不回頭，戚九夭都知道，原文裏就很喜歡和791嗆聲的那位男主兄弟，此刻必定是急匆匆趕來護衛。
真是命運兜兜轉轉，該碰到一起的人還會碰到一起。
連相處模式都能差不多。
戚九夭想也不想，直接回身掄拳。
這次比較遺憾。
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捏住。
略有些驚訝拳風上令人意外的力道，但也僅限于此。程之順居高臨下地看着戚九夭：“真是蠻橫無理的女人。怎麽，這年頭，E級的小家夥都敢出來放肆了嗎？”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連程之順稱呼791的代稱都一模一樣。
高傲，自大，目中無除了關朔以外的人。
和791一樣，戚九夭也極其讨厭他。
戚九夭嘲諷地扯扯嘴角：“下頭男都能，正常人怎麽就不行？”
手腕動不了，但她腳下一刻不停地碾着書封。
悅耳的慘叫和瘋狂催促關朔的聲音，一個不落傳到耳朵裏。
“預知有點誤差當然再正常不過！別給我扯什麽崩人設，快把我弄出來！”
沒法讀心關朔，也不知道他講了啥。
但是那本書好像更氣了。
“這不才是你們見的第一面嗎？想想以後，這麽死心塌地、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工具人，原本能成為你一大助力的，就這樣拱手送給別的陣營，你甘心？！”
這個“工具人”的形容讓戚九夭眼皮狠狠一跳。
但關朔好像習以為常。
他聽到這話時瞟了過來，被戚九夭一直形容是閃光燈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了不一樣的情感。
像是掂量貨物的目光。
趕在程之順被激怒動手前，戚九夭猛地把胳膊抽回，狠狠一腳踢飛棕皮書。
耳畔一聲哀嚎。
關朔偷摸想去解救一下的背影僵在原地。
棕皮厚書砰地砸在地上，書頁震開，紙張嘩啦響動，內頁卻看不到一行文字。
也許，對話和預知就是所謂“男主”的特權吧。
戚九夭轉而看向程之順越發赤紅的瞳孔。
男主關朔，B級的精神系異能【空想筆記】
程之順，A級異獸能力【不死鳥】
甚至包括一些戰鬥習慣、行為的細節。
眼睛能掃到的原文部分，她都記在了腦海裏。
雖然不知道在這詭異的劇情線下還能保存多少。
但這都是她所占據的情報優勢。
面前的空氣溫度迅速升高，在程之順即将發作之前，戚九夭後退半步，看向關朔。
“不論你出于什麽目的。”
她壓低聲音，也同時瞥向地上的那本古怪的書，一字一句冷笑。
“別來沾邊。”
戚九夭沒理會原文男主極其難看的臉色，徑直轉身走開。
她也沒有注意到，原本圍在自己身旁的幾人，看到她自行完美解決沖突後，才默默收槍的收槍，停手的停手，關符文的關符文。
連最溫柔的學姐也散去了眼底的陰霾，朝兩人略一點頭，莞爾淺笑：“不論出于什麽原因，二位都應該感謝一下戚學妹。”
“畢竟，如果不是學妹大度，那我們作為前輩的如果什麽也不做，未免也太失職了。”
神情複雜地目送幾人遠去，程之順轉頭朝抱着書呼呼吹灰的關朔詢問：“這就是你們說的那位一定要拉入夥的？我怎麽看不出來絲毫優點，它認錯人了吧？”
“……”腫着一邊臉的關朔看了眼懷裏的厚書，到底還是咬牙替它打了包票，“我們遇到她的時間不太對勁，但這只是個小意外，最後的結果不會有任何變化。”
“雖然我很不喜歡這人，但如果是你看中的，那勉強也行吧，到時候別老在我眼前晃悠就沒問題。”程之順煩躁地抓抓頭，突然想起，“她入學了？這是哪個軍校？”
關朔看了看緩慢浮現出來的字跡，“宇宙第一學院。”
“完全沒聽過，哪兒來的野雞學校。”
程之順還沒發完火，轉了一圈，大踏步走向那個一直不遠不近，安靜游離在外的身影：“還有你，怎麽光知道幹站着，談合作的時候說的怪好聽，真有事看不見一點人。”
面對他的指責，人影不為所動。
他就這樣靜靜地立在原地，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約望見從鬥篷下露出來的幾縷發絲，纖長柔順，落及腳踝。
“你比約定時間來得晚了許多，如果不是你遲到，那片魂武的殘骸肯定不會丢。”程之順還在抱怨，“真是煩，明明你的異能加上筆記一起，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掌握絕對的一手資料，結果現在……”
“無所謂。”
程之順一愣，掏掏耳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說什麽？”
“我已經，不需要了。”
他輕聲說完，回身走遠，像是一抹霧氣融入了人流之中。
列車平穩行駛，戚九夭坐在唐星誕旁邊，一邊和大家積極互換光腦號，一邊等着剩餘兩位新同學的加入。
意料之中，兩位老師先行跑路。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兩人要被負責的幾位前輩帶去考點了。
感覺這個學院的考試或許也會不走尋常路，戚九夭對此倒是抱有幾分隐秘的期待。
唐星誕正逮着好脾氣的學姐薅羊毛。
“哎呀，考試內容肯定是一點都不能透露的。”清水淺香看着唐星誕發光的狗勾眼，哭笑不得，“而且，學院老師會根據你們的異能、戰鬥偏好，給出不同考題，也不會有标準答案去判斷你是否合格。”
“不過，你們都是異能者的話，對能力的運用一定是考察重點。”
清水淺香到底還是說了一些。
“大部分人眼中，異能者就是比普通人強，而一看就不一般的能力更是錦上添花。在這種刻板印象下，強勢異能帶來的可怕反噬往往都被弱化了。”
戚九夭默然點頭。
她就是通過這點，推測出那個奇怪領域的突破口。
“就是，越涉及到超凡現象的能力，越容易在升級後反過來操控、吞噬異能者本身；或者那些能力是古星球才存在的異獸，也比其他人更容易失去理智。”清水淺香很耐心地解釋。
“再直白點舉例，如果你和唐星誕學弟都是C級，他發動一次神之手所消耗的精神力、體力，都會是你的很多倍。”
“但由于沒有權威文件認證，因此只是流傳在異能者之間的一個說法。”
戚九夭又默默點頭。
只不過對于她這個看過點原書的人來說，這個說法基本已經可以板上釘釘了。
她想。
“我說這些是因為，我們學院有一位權威教授，他一直在和其他幾個老師合力研究，如何才能通過後天的訓練以及有意識控制異能分支，來盡可能地減少這種反噬的傷害。如果有新生參與考試、展示能力的話，大概會是非常不錯的小白鼠吧。”
上一秒還興致勃勃的唐星誕：“……啊？？”
他默默埋頭，縮成了蘑菇。
戚九夭格外多地看了眼這一大只。
明明異能很全面的類型，可攻可守可進可退，但怎麽感覺，這人的戰鬥水平像是幾乎為零呢。
戚九夭想到當初他能被兩個普通劫匪追着跑的場景，覺得自己的懷疑沒有錯。
“既然你要考試，那我還是先把它還給你吧。”
傅熒喊來戚九夭，把流光交回，“不過大概思路有了，先從最簡單的入手，通過添加回紋改變能量結構，再添加動力模塊，延展長度，讓它具備第三種‘金屬鞭’的形态，怎麽樣？”
“加點倒鈎和毒刺。”戚九夭脫口而出。
“不建議初學者貿然給自己提升使用難度，一旦失手，你就是給學校的治療艙增加額外工作量。”傅熒推推眼鏡。
“不會，學姐要是還不放心，可以再讓你滿意的作品和我練練。”
傅熒一愣，然後從空間紐丢出來一枚特制六芒星金屬卡，“可以，我欣賞你的勇敢，這是我獨立工作間的鑰匙，除了上課時間，我都在。”
戚九夭慌忙接住，在擡頭時，她感覺這位冷肅的學姐好像笑了下。
只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平常的面無表情，讓戚九夭恍惚以為是她的錯覺。
還沒入學就收到學姐的房卡（不是），什麽水平。
中途接連換乘，各種遷躍，就在戚九夭以為他們即将沖出第二星系邊界的時候。
“到了，他們正好有飛行器，一塊開着去就行。”
清水把快要睡着的戚九夭半摟半抱地扶下列車，指尖的透明晶蝶沒入她的發絲，趕跑了她昏沉的睡意。
“左邊兩個，二級生。右邊兩個，新的。”傅熒很敷衍地介紹了一下。
看到不遠處的四個人，戚九夭眯了眯眼。
好吧，外貌都沒印象，希望日後交換姓名時，能出現什麽讓她耳熟的稱呼。
彙合後又短暫分別，解幽負責駕駛飛行器，把四個考生送到指定地點。
那邊的座位出現了一點短暫分歧。
“先生，作為陪行人員，您送到這裏就可以了。”清水淺香堵在小經理身前，一步不讓。
“等我看完她考試，确定她收到了入學通知，我再走。”他咬牙低聲道，“一棟，不對，五棟實驗樓，夠不夠？”
“好好好，完全沒問題。”一個笑眯眯的學長滿口替清水答應下來，“不要白不要。”
最後的路途終于不算磨人。
等徹底停穩，戚九夭透過舷窗觀察，又反複查看官方選址，後知後覺：“我們的學院，真的是建在一顆獨立的星球上的啊！”
“難道你以為是虛假宣傳嗎？”
解幽難得開口。
官方發話，戚九夭瞳孔地震。
一整個星球，全都歸他們學院？！
而且還是這麽宜居的珍貴星球——不說別的，光天上不下雷，地面不噴火，重力不壓人，就已經很難得了。
看到外面并不貧瘠荒涼的景色，戚九夭震撼失語。
難怪剛才甚至被分發了地圖。
面前，解幽遞過來一把顏色各異的手環：“挑一個，考試用。”
戚九夭眼疾手快，拿走了唯一的粉色圈圈。
他們的降落地在一塊無人的海島上。
這座小島面積并不是十分廣闊，戚九夭在細膩白沙上踩了一會，沒感知到什麽機關設計，只看到十來只造型簡陋的寶箱躺在不遠處。
看起來像是星網包郵贈送的。
“用鑰匙開啓寶箱，裏面就是你們抽中的考題，星際通用時間24小時內，不限解決方法，通過考試并自行抵達學院正門，就算你們合格。
期間，不允許使用光腦進行場外求助，也不準對同級惡意出手。
多說一句，因為你們四人都是異能者，所以考題會随機觸發特殊效果，做好心理準備。”
在揚長而去前，他還丢下一句話。
“以及，雖然對考題不滿意可以再開。但我的建議是——不要。”
轟鳴過後，海島上只剩下他們孤零零的四人。
戚九夭琢磨着解幽最後信息量很大的一句話，沒有貿然去動箱子，身旁忽然踱來一道身影。
“既然考試沒說必須要分散進行，保險起見，我們選一個共同考題來作答吧？”
模樣清婉端莊的少女向戚九夭發出邀請，她垂下纖長的眼睫，一雙灰白色眼瞳黯淡無光，顯然看不見。
戚九夭一愣，很快搭上對方伸出的手，晃了晃，“好。”
“我叫公儀琬，B級異能者，能力可以召喚契約過的兇獸，但是一次性會消耗大量精神力，以及召喚時間。”她停頓幾秒，“我不會拖後腿。”
“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公儀家的嗎？”唐星誕忽然提問。
“家母公儀茉，異能者協會副會長，也是召喚師。”少女略一颔首，算是承認。
“哦哦，厲害。”唐星誕看起來傻乎乎地拍手捧場。
戚九夭碎片式的記憶中也模糊閃過，原書裏似乎提及過這樣的一個家族，但她現在來不及慢慢回憶。
“先考試。”
剩下的那個一頭炸毛白短發的男生，看起來沒有任何想加入的意思，已經火急火燎地準備挑寶箱了。
他們交給據說運氣最好的唐星誕，挑中一個寶箱後，三人将鑰匙共同貼合上去。
蓋子緩緩掀開，刺目白光閃過。
然後，無事發生。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空無一物的寶箱，還在茫然。
唐星誕試探開口：“免試？”
戚九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她話音剛落。
熟悉的空間吞沒感将整個小島還有上面的他們，自上而下兜頭籠罩。
霎時間，地動山搖的腳步震動，數不清的刺耳獸吼遙遙傳來，寂靜的水面下，眨眼遍布大大小小的黑影，野獸兇惡的殺意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一天之內第二次了！
戚九夭咬牙切齒，手下即刻凝聚秩序之劍和蕩驚潮。
——怎麽會有人！把自己的異能[領域]！！當做學生的考題的啊！！！
戚九夭一躍而起，來不及慢慢分析，拖着一個遠程一個輔助就往外沖：“領域太強，先盡量遠離中心，順着地圖往那邊走！”
領域有範圍限制，他們最該做的第一步是要迅速離開島嶼。
“你們去開船。”
魂武暫時還不太能行，戚九夭集中精神，看向掩藏在水下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污染獸。
在其中一群即将撲起時。
她的手中亮光大盛。
華美長劍再度顯出，戚九夭一躍而上，“蕪湖”一聲，踩着秩序之劍炫酷又拉風地急馳而過。
長劍後的拖尾帶出絢爛華光，戚九夭上下翻騰，不斷挑釁吸引污染獸的注意力，不忘哈哈大笑。
“我承認考題很有意思！但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會禦劍飛行，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她剛一說完。
本不平靜的空間再度震蕩。
莫名的，周圍流動的空氣好像突然凝固成實質，陡然增大的恐怖壓力劈頭蓋臉砸來，狠狠碾壓在她的骨頭上。
傻樂的戚九夭還沒來及收回龇出去的大牙。
“砰！”
來不及反抗一點，她就這麽連人帶劍地被壓入海中，轟隆一聲，濺起漫天高揚的水花。
從高空筆直墜落的少女一瞬間将地上兩人的注意拉過去。
但來不及去接應，他們剛一轉身，龐大的重力也同樣将他們死死按倒在沙灘上。
“這是他開的。”
公儀琬面色蒼白，無光的眼睛循聲，向唐星誕示意那邊在嗷嗷亂叫掙紮的男生。
“所有的箱子裏，裝的都是這些東西……現在附加的，是第二個S級領域。”
确定了，是不正經學院（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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