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魁首
魁首
額外疊加的第二個[領域]并不難猜。
巨大的壓迫感從頭籠罩，仿佛千萬斤重的巨力壓制在身上，渾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顫抖。
“重力。”
整張臉被死死按進沙子裏的唐星誕聽到身旁傳來聲音。
“這是S級別的重力領域。”
明明都不算近身戰士，可頂着龐大的壓力，公儀琬還能勉強撐起半個身體，顫巍巍地往前挪動，比只能原地蛄蛹的他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她雙掌合十，精神力連通契約之門，同時迅速說道：“先用你的異能把戚九夭撈上來，能做到嗎？”
“人算物品嗎……”唐星誕沒試過，但還是咬牙伸出胳膊，“我試試。”
五彩的光澤從他指尖暈開，唐星誕支撐胳膊鎖定區域，朝自己的方向艱難勾了勾手指，努力片刻，表情難看了起來。
“她在被什麽東西迅速拽向水底！”
話音剛落，距離飛速拉遠，他和戚九夭艱難建立的鏈接眨眼間斷了個幹淨。
眼皮跳了跳，公儀琬忽然想起剛才忘記打聽的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多少級？”
“E啊。”
“什麽？？！”向來有着良好教養的少女難得露出震驚到失态的表情。
“這又不能說明一切。她的精神力和戰鬥能力都不像E級，目前綜合起來肯定是比我這個C級的厲害，我可以打包票。”
說話的功夫，唐星誕好不容易挪動出一厘米的身子又被壓了回去。
“那也是實打實的低等級。這就敢去直接做誘餌吸引污染獸，真是毫無自知之明！”公儀琬還想再說什麽，但到底還是收住了話頭，自己努力加快召喚速度。
耳畔安靜了一會兒，片刻後，她忽然聽到一句低聲但堅定的反駁：“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對自身的定位，決定了她不會做出在自己滿狀态的前提下，将不擅長近身搏鬥的隊友扔到前面的行為？”
唐星誕有唐星誕的見解，但她公儀琬也有自己的堅持。
尤其看來這倆人來之前似乎就認識，會幫說話也是情理之中。
考試時和陌生的同學争辯這個沒有任何意義，公儀琬不再理會。
她全力凝神，終于，身後虛空緩慢打開一扇門。
一只巨大的斑斓飛蛾從中探出，晃動着毛絨的觸角。
“吟夢蛾，[祛散]！”
公儀琬顧不得擦拭汗水，立刻下達指令。
淡藍色的能量波紋般擴散，唐星誕幾乎是立刻就感到身上輕松了不少。
目前公儀琬的所有契約兇獸中，這是唯一一只具備解除領域負面效果的。
能力十分強悍，可惜絕大多數情況下，召喚物的等級和召喚師持平。
所以，她的這個B級蛾子現在也只能減緩一小部分重力的幹擾。
但足夠她踉跄着跑向島邊的游艇。
“快上來！”
公儀琬借着精神力模糊視物，不忘催促唐星誕：“[祛散]撐不了多久，我們趕緊去接她。”
她到底還是清楚，是戚九夭為他們牽制住了那麽多的污染獸。
公儀琬想着，不免有些奇怪地将注意轉向島嶼周圍。
水下顯然一直不平靜，不斷的獸吼聲和擊水聲攪合在一起，極為熱鬧地持續了很久，就是遲遲分不出絕對的勝負。
也不知道是哪一邊在死死咬住不放。
可因為看不見，她确實再分辨不出更多直觀的東西。
結果她聽到唐星誕倒抽一口冷氣：“這是腦控式的。”
也就是說，想要開走這東西，必須依靠異能者的精神力作為推動源。除了對能力者的精神微操要求極高外，還必須具備極為龐大的精神海儲備。
精神力還是滿格但操作欠缺的唐星誕，與擅長指令但精神海虛了一小半的公儀琬面面相觑。
他們還沒來及決定好駕駛員。
整個座椅又是一重。
身子猛地朝下矮了幾厘米，一瞬間的下沉讓兩人幾乎以為這艘小船要被整個壓陷進去。
震驚扭頭，就見到一只碩大的白虎氣喘籲籲擠在後座，渾身毛發雪白，絨毛尖尖閃爍着藍紫色的雷光，聽得聲音噼裏啪啦的，讓他本就龐大的身軀更是擴大了一倍。
本來應該很威風，但被重力狠狠摩擦後，這只炸毛老虎頂着滿是沙子和泥土的毛臉，更多的讓人有點想笑。
“我來！”
蹭到了一點[祛散]效果，白虎舒服了許多，舒展開筋骨，直接越過前方，一爪子砰地拍上駕駛位的按鈕。
電流竄過，推動系統一秒不到就達到了滿格。
小艇離弦的箭一般竄出，很快駛離了小島。重力領域果然沒有那麽遠的距離範圍，幾人的表情都輕松了一些。
“好厲害！這已經快有A級了吧！”唐星誕照常星星眼捧場。
白虎沒說話，但在後座得意地抖抖毛，看得出來很受用。
公儀琬躲着亂飛的沙子，耳朵捕捉聲音的變化，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是唐星誕回頭看了一眼坐标，臉色驟變，大喊：“等下！大佬還在後面！”
他剛想直起身子，就被一爪死死摁回座位上。
“這是考試，管對手幹什麽。”白虎動都沒動，只轉了轉巨大的獸瞳，朝下睥睨了一眼。
碩大的虎掌完完整整蓋住他的頭頂，力道巨大，更不用說霸道的雷屬性與古老獸種疊加起來的威壓，無疑遠超同級異能者。
連公儀琬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接你們的二級生們沒說嗎？入學考試會有得分和排名，表現越好，得分越高。不用想，前面幾名在開學後肯定能得到更好的師資，更寶貴的課程。所以，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
他确實有絕對過硬的實力，一邊控制小艇左躲右閃空中的襲擊，一邊甚至還有空勸導這些“拎不清”的同窗：“正常的考試而已，我也沒違反規定。怎麽，難道你想給自己的前頭塞點人？”
但唐星誕絲毫不買賬：“如果不是她去引開海底的污染獸，你以為你只用對付一個重力領域就可以了？”
“不稀罕。一個E級而已，沒有她，我自己也不會被那堆水下的污染獸困住。”白虎說着煩躁了起來，“叽叽歪歪的，想去陪她，那你自己跳船走人，我不攔。”
船都是他在開呢，這小子究竟在廢什麽話。
算了，估計是做做樣子給暗處的考官們看，表現一番自己與同學深厚的情誼就是了。
腦子裏剛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忽然感到爪子被人用力揮開。
那一巴掌對他來說基本就是撓癢癢，但這出人意料的發展讓他一下怔住，沒來及再阻攔。
在這之前，公儀琬雖然覺得這只白虎講話有不少地方讓人不喜，但并未開口反駁。
直到她聽到身側傳來劇烈響動。
“你瘋了！”
她慌忙摸索拉住唐星誕的衣角，“你真要回去？你有滞空能力嗎！別添亂，老實坐好！”
“我是不會飛，但我可以想辦法。”
他照樣把公儀琬的手拍開，發狠似的從天空中用力拖下一只污染獸。
彩色的光芒幾近覆蓋住他全部的右手，但骨節清晰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響。
“這場考試确實沒有說一定是合作或是對抗，你們先走就是。”
唐星誕一躍而起。
這只和絕大多數一樣，等級不高，他的暴力壓制也算能起到一些作用。
四肢并用爬上污染獸後背，他十分艱難地把自己挂好，姿勢遠不優雅，但确實成功了。
一聲憤怒的鳥叫後，被抓着脖子的污染獸搖搖晃晃往指揮的方向飛去。
剛才太遠了。
離近點！再近點！
他一定能拉住她！
翻滾的海水下，有什麽光芒在逐漸閃爍着逼近。
手環感應到了熟悉的信號，在鳥背上下颠簸的唐星誕一個激靈，連忙朝下再次探出手。
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坐騎，眼睛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失去理智的血紅。
尖銳的鳴叫炸開。
還算乖巧的污染獸突然發瘋，猛扇翅膀旋轉。
本來就懸在邊緣的唐星誕忽然感到身下一空，早就劇痛不已的手指下意識松了力道。
不遠處，眼看唐星誕真的回去了，公儀琬深吸氣，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覺得自己十九年來接受的教育訓導和為人原則，都要在今天被丢個幹淨。
面色依舊十分不愉，但她還是起了手勢，開始迅速召喚飛行類準備接人。
可她忽地捕捉到，周圍無處不在的S級別精神力發生了異樣波動。
他們的老師加大了[領域]的力量！
“糟了！”
公儀琬還來不及問，白虎已經罵了一聲，“那個白癡掉下去了！”
兩只毛耳朵很糾結地抖了抖，他到底還是擡起爪子，想往回開。
可沒來及行動，他感到大腦閃電般掠過一陣刺痛的電流。
接着，他驚悚地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對雙手的掌控權。
視線一片黑暗，但公儀琬聽到對面的呼吸聲明顯變得粗重。
寒意瞬間從腳底攀升，公儀琬站起身，本能地小心靠上了背後的冰冷操作臺。
就在她急速思考對策時。
遠處驟然傳來陌生又響亮的破水聲，還有一連串像是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啊啊啊”的暢快嚎叫。
“乖乖，溏心蛋你好沉啊！”
絢爛的光芒中，少女腳踩長劍帶起漫天長虹，一手掂着光刀，一手單獨把大只修狗扛在肩頭，嘩啦一聲巨響沖出水面。
從頭到腳渾身濕透，身上沾着鱗片血污，淩亂的長發胡亂貼在臉上，但一雙色澤瑰麗的眼瞳卻是亮得驚人。
貪婪呼吸珍貴的新鮮空氣，戚九夭已經極為娴熟地一點腳，像是踩着滑板，唰地劃過一道蒼白劍氣，飛速沖向不遠處即将卷入漩渦的小艇。
她先喊公儀琬：“別別別！別再召喚你契約過的污染獸！”
她又喊白虎：“還有那個電光虎子！變回去！變成人！離開這個領域之前都不要用異能！”
公儀琬聽到了，不明原因但立刻中止了召喚；
那只巨大白虎還一臉被控制後的迷瞪。
戚九夭恨鐵不成鋼嘆氣。
“看來只能勉為其難地給你用下我的大寶貝了。”
她反手亮出身後的流光！
被倒扛着的唐星誕瞪大眼。
只見好幾條小臂長的魚類污染獸正在戚九夭的光刃上吊着，看起來像是一串糖葫蘆，很滑稽。
可他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戚九夭按住能量開關，手臂大擺錘一樣“嘿哈”地高速掄着，把這串魚葫蘆上的血連同刀尖挑着的另一堆黑紫色的藻類，一起狠狠拍到了白虎的大臉上。
“嗷！”
極其刺鼻的氣味直沖天靈蓋，他哀嚎一聲，但眼神恢複了清明。
“別問，問就是這個組合等同于提神醒腦大薄荷。看在老師們高擡貴手的份上，也能對這種精神幹擾起作用——只不過，限定獸類異能者。”
用完就扔，戚九夭扛着唐星誕跳進小船，順手把流光抖幹淨。
身後的白虎好像瞟了她一眼，到底還是乖乖變回人形，然後一言不發地迅速調整航線。
為什麽說是好像。
因為他現在滿頭滿臉全是戚九夭拍上去的“大薄荷組合劑”，戚九夭有些不太确定這細微的眼刀是不是飛了過來。
她想了想，撩起對方的外套下擺遞過去：“擦擦吧，省的糊住視線。”
說起來，自己這一路走來白毛濃度過高啊。
白虎：“……”
他很硬氣地随手就抹。
一股子魚腥氣。
他：“嘔。”
效果顯着，唐星誕驚訝：“你怎麽什麽都會！”
“我就不會奶人。”戚九夭百忙之中抽空正經甩了一句。
“為什麽？”
有不少問題萦繞在心間，但公儀琬還是立刻就當下情況問到。
“為什麽在那種情況做出這樣的決策？”
“因為我懷疑我們開出來的那個領域，誕生自可以禦獸的異能者。”戚九夭皺眉，簡單給幾人形容了下。
“雖然都是S，但我的精神力觸角告訴我這位老師的等級大約要比那位重力異能的強上一點。第二波的時候，也許是發現我們沒有在規定時間內逃離開一定距離，老師加大了[領域]力量，污染獸集體狂化，甚至連異獸能力者都受到了影響。”
“但我猜測，這位老師平常應該是以駕馭污染獸為主，想要控制獸化的異能者，必須要滿足極大的等級差距這個條件，且無法長久進行精神入侵。剛才能對你成功得手，也肯定是因為[領域]的加持。”
“等等，我這直接講了，說錯了不會給我倒扣分吧？”
戚九夭連忙四下環顧，但并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可她摸摸後背，莫名覺得一涼。
再回來看面前三個同學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戚九夭扣了個問號。
還是公儀琬先長呼出一口氣，無比鄭重地說道：“我現在相信唐星誕對你的評價了。戚九夭，你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E級能力者，我很期待接下來與你三年的同窗生活——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我更期待的對手。”
她難得這樣一口氣地直白表達出心跡。
正等待一聲随意的“哦”，或者敷衍的客套話時。
對面少女很鄭重地開口回應，泠泠悅耳的嗓音讓她一怔。
“好呀。如果是團體戰，作為對手，我一定會先處理掉你和治療位的人，不想被我那麽快地砍下臺，一定要記得加強近身格鬥的能力。只會聽聲辨位沒有用，預測永遠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學會格擋，學會反擊，才能讓現在的你獲得更進一步提升。”
戚九夭坐回位置，沒有注意到公儀琬震驚失語的神色。
唐星誕沒管那麽多，着急拉着戚九夭擔心詢問：“你怎麽對付的了那麽多？有沒有受傷？”
“考試不會太為難我們的，那些全是和我差不多等級的污染獸，勝在量多難纏，別的沒有什麽問題。”
身上肯定是受傷了，但不過是一支治愈劑的事情。
戚九夭悄悄把還在流血的左手往身後藏了藏。
希望老師們沒太留意到水下的動靜。
面對一窩蜂送上門的水屬性大寶貝，她又是亂殺污染獸又是掏晶核的，不知道老師知道後，會不會生氣啊？
戚九夭摸摸鼓鼓囊囊的小背包，又摸摸吸飽了能量滿心餍足的蕩驚潮，感覺距離自己使用完全體的魂武又更進一步了。
等到解除限制的時候，她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它們裝進空間紐裏！
但離得太近，唐星誕感覺到有什麽硌上了自己大腿。
他悄悄湊到戚九夭耳邊：“說起來，這算不算在掏空老師的糧倉啊？”
她一僵，伸手捂住唐星誕嘴巴，“……再說就不禮貌了。”
怎麽會呢，她只是盡可能利用考題而已。
她可不能和這位關系搞惡劣，等正式入學，還要打報告來這邊的自助餐廳多蹭幾頓呢。
“還剩下的那些空中的，我們遠程對付就好。重力的領域截止在島嶼周圍，這個範圍更大些，等很快沖出去，就可以了。”
戚九夭咔噠一聲切出手.槍，提醒那只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話的白虎說：“你就負責穩住駕駛就行，後背的戰鬥放心交給我。”
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看了一眼。
戚九夭有點不确定。
多好一孩子，可別學原文男主那樣眼睛亂閃啊。
後續沒有[領域]幹擾，其他單純的機械對抗，地形穿越，精神力勘破等等考察，對四人來說都沒有太大難度，純粹是腦力和體力的消耗。
以至于戚九夭難免覺得，進一趟學校，好像艱難跋涉了許久。
這也是占地面積太過廣闊的煩惱之一吧。
成功在規定時間內抵達學院正門，四人呼哧呼哧累的不行，唐星誕更是左腳跨進，整個人就直接面條一樣軟到地上。
白虎少年緩過勁站直身子，不動聲色掃了眼面無血色的公儀琬和屍體一樣的唐星誕，當看到本就負傷，等級最低，也累得不行，但好歹還能蹦能跳能朝清水淺香撒嬌要治療的少女時，他目光再度凝固。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了。
在幾個二級生“恭喜通過考試”，“戚學妹果然很厲害”，“歡迎學妹加入我們學院這個溫暖大家庭！”的聲音中，小經理等待大家都說了個差不多，才在最後默默走上前。
他看向柔和夕陽下，正目視着自己的少女。
有點幹燥的唇瓣動了動。
劍印，好像又在發燙。
“還行，湊合，終于沒用它近戰，後面也不要讓我逮到。”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光腦聯系。”
“不許搖頭！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等、等我回去拟定一下DEATH-8的後續方案！不可以已讀不回！”
好像沒得可以講的了。
“那分體……”
“怎麽又問這個！”他不耐地睜開眼，“剛考試又把它磋磨一頓，怎麽，就想趁着這個機會丢垃圾一樣還我了？放你精神海繼續溫養！我沒說可以之前，就一直養着。或者……”
戚九夭一愣。
就看到少年側過頭，躲開了她的注視。
“或者，等你遇見更好的神劍後，如果覺得不順手，就把它還給我吧。”
“怎麽會。”
他怔怔聽到少女輕笑出聲。
“我會嫌棄我的戰友？不可能啦。”
被猝不及防的關系詞釘在原地，他看到少女擺擺手。
“那小序，有空來找我玩。”
“……好好學習！別天天光想着玩。”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扔下這句話，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很大聲地拜拜直到小經理飛速消失在視線中，從來不知道社死為何物的戚九夭跟着所有人，一起準備往學院裏走。
還沒進門，她先看到了一塊高大的藍色石碑。
“給新生們看特殊任務和排名用的石頭，打造了一半，還沒來及搬進去。”傅熒瞟了一眼。
得到允許，戚九夭上前，嘗試着伸手摸一下，第一時間去看最頂上的位置。
瞬時投射出的虛影閃爍了一下又熄滅。
戚九夭忙咣咣咣地連拍好幾下。
公儀琬善意提醒：“手一直放着就可以。”
“……啊哈哈，這樣哦？”
戚九夭照做。
姓名、入學時間、異能等級、還附帶一張捕捉到的考試時的鏡頭。
無一例外，全都是極美極飒的抓拍。
而戚九夭一直關注着的首位——
千琉，宇宙歷6月28日通過試煉，綜合排名第一，A級異能者。
旁邊的影像圖，正使用能力的長發美人恰好瞥向鏡頭的方向，眼瞳中閃爍着數據一般的無機質光澤，襯得整張臉越發昳麗，妖冶惑人。
這大概是新生裏的最高等級了吧。
而且還有着這樣一張堪稱驚為天人的臉，在她兩個世界加起來都已經幾乎要對各類美色免疫的大腦，用力留下了一筆。
如果是室友，可以近距離切磋、探讨、貼……啊不是。
戚九夭決心待會就向前輩們打聽下分宿舍的問題。
她想繼續往下看，記住排行靠前的名字。
褚煙
多拉格
賀……
“先走吧，收拾好自己，休息休息，有的是時間研究小夥伴。”
戚九夭的手被清水學姐不由分說拉走了。
影像熄滅。
她沒看完，嗚。
等校門口重歸安靜，兩道身影才遠遠地一前一後踱步過來。
其中一人把手按上，認真錄入嶄新的數據。
很快，投影波動，位次變幻。
他退後幾步，點着頭地數：“不錯，這個、這個能擠進前八，那小子有點意思，讓赫羅拉給他的特訓加上來。還有……”
還有毋庸置疑最明顯的，唯一的榜首更疊。
如果此時再回看一遍，不難發現最上方的名字和影像已經全然換了一人。
無論是誰，到此看來，那個巨大的“E”都會在第一時間攫住所有人的視線，如同一記重錘震撼他們的心神，動搖他們一直以來唯等級論的認知。
粉發飛揚的少女手持光刀，腳下是絢爛華光，猶如神明從天而降，單刀自上落下。
還站在原地的女人就這樣默默看着，盯了那張臉好一會，忽然笑了起來。
“那一批外出‘體驗生活’的不是馬上就要回來了嗎？回來把這小妮子的名字，加到新一批名單的第一行。那個老狐貍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萬一人家小姑娘知道後不高興呢？——不對，被發現是他帶隊的話，知情的學生沒有會高興的吧。”
“呵。”她好像用鼻孔笑了聲，“想把我的領地當自助餐廳，不再支付點讓我滿意的能行？”
“啊，我倒是不介意。畢竟如果一個老魔鬼再培養出一個小魔鬼，對我來說也是很有趣的發展，我願意為此支付一包爆米花。”
拍拍手，青年身體懸空，晃蕩着就飄走了。
今天的更新晚了點，本章發點小紅包補償
夾子下來了，可以抽獎了，之前收藏太少感覺都抽不了幾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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