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蛐蛐王”！
“蛐蛐王”！
匕首刀尖撞上一塊極為堅硬的物體，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然而，手腕傳來的反饋像是陷入一團棉花，刺下的力道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轉瞬即逝的一大片沉重的漆黑光芒。
戚九夭低頭，看到黑霧中探出一張自己的臉。
“夭夭小心！”
肩膀被猛地一撞。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從視野範圍中消失，戚九夭被褚煙一把抱住，朝旁邊一滾。
不遠處，“戚九夭”從漣漪般的空間中掙脫出一只虛幻的手臂，反握刀柄，一記快到模糊的橫刺，動作和她剛才的招式一模一樣。
半空中劃過一道詭谲的紫光，沒傷到人，直直飛向公園外的一排灌木。
瞬息之間，原本翠綠的葉片急速枯萎，皺縮在一起，呈現大片被腐蝕後的紫黑色。
“好毒的刀。新拿到手的？”
躺在地上，褚煙見戚九夭點頭，飛快地說了句冷笑話：“那下次拿這匕首擺pose的時候，千萬別舔啊。”
戚九夭：“……舔也沒事，我的刀我百分百免疫。”
兩人各自從地上爬起來，對上兩位長相身高一模一樣的少年。
像是鏡面翻轉一樣的秀氣五官，連衣着服飾都完全一樣的雙子，并肩站在不遠處。剛才投影出的“戚九夭”影像正緩緩消散在左邊人的手中。
感謝五顏六色的星際時代，一個黑發白挑染一個白發黑挑染的組合，讓旁人總算還能不算費力地區分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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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夭記得，那個白挑染的好像是弟弟，之前追着游洛胖揍的是他，複刻出她技能的也是他。
每一項能力都展示出了十足的攻擊性。
“連曦和隐曜，很棘手的雙胞胎。如果之前不是阿祖妲纏上來，我本想第一個淘汰他的。”
褚煙對戚九夭道：“他們也是和我同一批入學，異能力都為【天地鏡】，但好像需要兩人合力才能将這個異能效果發揮到最大。”
戚九夭略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攻一防，能進能守，還是心有靈犀，天生就具備完美配合能力的雙子。
放另一人上場果然是大麻煩。
此時二十分鐘已到，輔科的學生已經迅速進入場地。
“沒看到千琉或是唐星誕，可能還沒趕到。”褚煙翻手取出幾枚自動瞄準式的小型追蹤彈，咔咔上膛，朝戚九夭揚起眉毛，“咱倆先一起？”
“沒問題。”
混戰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剛上場的柔弱小輔助們或許還沒反應過來，但那些暴力攻科們已經全都殺紅了眼。
戚九夭一句也不廢話，收起疊夢，握緊流光就沖上前。
而褚煙快速抽身退遠，揮手扔出紅色煙霧彈，迅速舉槍瞄準連曦的腦門。
或許現在，沒有固定隊伍的一級生們暫時沒有先殺輔助的意識，但褚煙起碼知道，要挑軟柿子捏。
她的瞳孔像是機械眼一樣擰轉幾圈，清晰的人像立刻倒映在她的視網膜上。
被嗆鼻的味道刺激得咳嗽幾聲，連曦閉眼，精神力外放，愕然發現十幾米開外的少女已經轉瞬要抵達面前，連忙呵道：“阿曜後退！”
他的手中亮起相反的柔和白光。
鏡像空間展開，一陣隐晦的奇怪波動傳來。
戚九夭正提防着又一個自己蹦出時，忽然感覺腳下塑膠地的質感不對。
她所處的位置坐标……不，準确說，面前的對手，好像變了。
握着流光的姿勢不變，右腿屈起，戚九夭左手探下，指尖在契約紋路上一抹，再度隐晦地把疊夢握在手中。
她的身形潛入飄起的毒煙中，随後一瞬冒出，保持着剛才的力道，将匕首尖端送入那人後心的貼片上。
公儀琬：“………………”
和面前赤紅色螣蛇打生打死的污染獸哀哀鳴叫一聲，被迫退回虛空門內。
中毒倒下的前一秒，雖然看不見，但少女哀怨的表情還是準确地投向那邊的連曦。
鏡像對手就算了！幹嘛亂傳位置啊！
戚九夭倒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送上門的一分。
但她很快發現，連曦的[鏡像空間]還在繼續。
連開三折，挪走她後，一面幾乎遮蔽小半個天空的漆黑鏡子展開。
上一秒剛消失的召喚獸探出半個腦袋，張開大嘴朝戚九夭站定的位置咬下。
同時，本來要攻擊他的彈道路徑像是被憑空對折，褚煙槍口.射出的子彈一瞬出現在她自己的腦後。
但兩人絲毫不慌。
對視一眼，戚九夭迅速蹲身，同時用力擲出短匕，擊飛子彈。
而褚煙反手抗出那把已經改裝完畢的深赤色龍頭槍，滾燙的高溫岩漿流噴射而出，将污染獸的腦袋眨眼間熔化了個幹淨。
反正是鏡像複制的，也不用擔心給人家弄壞。
高溫灼燒感從腦袋頂上傳來，躲在防護罩下的戚九夭心有餘悸地瞟了笑嘻嘻的室友一眼。
也太相信她了吧！
煙塵四起，這幾秒給戚九夭成功争取到了一些時間。
她迅速祭出長劍唰唰劃下文字。
[秩序]建立，戚九夭鎖住了雙子的手腕。
符文內扣，将他們彼此間精神力的傳輸截斷了微弱的一絲。
而戚九夭也從這毫厘的精神力變化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好奇怪，你們的異能，對彼此精神力的精度和配合怎麽會有這樣遠超常人的高要求？”
戚九夭假裝做出用秩序之劍突刺的動作，同時欺身而上，貼近到兩人身側，低聲說道：“我能不能大膽猜測，所謂的【天地鏡】——不是你們恰好覺醒出的相同能力，而它本就是一份異能，需要你們兩人同源使用，才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對嗎？”
所以，她特地選中生效的[規則]，會讓她的精神力探知産生一種溪流分水的微妙感覺。
瞳孔驟然緊縮，隐曜表情大變，連曦眼皮更是瘋狂直跳。
完完全全……一字不差……
和銀牙一樣，他們下意識驚恐地看向面前少女的眼睛，企圖發現她還有個第二異能的證明。
但可惜，她的眼中除了興奮的戰意，什麽也沒有。
不是依靠外物的能力，純粹是她自己對細微能量流動的判斷，以及針對戰場形勢的敏銳把控，做出的情報分析。
明明對方年齡比他們小，等級沒他們高，可面對近在咫尺的少女，他們居然産生了前所未有的退卻欲望。
簡直太可怕了！
連曦的手指動了動。
前二十分鐘在場外，他可是全程完整地看着這位同窗，是在怎樣用活潑可愛的表情，對着對手點評完他們的失誤後，再一刀把人送走的。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終究在他極為抗拒的心态下，來到了他和弟弟的身上。
符文嵌的皮膚有些發緊，但好像也并非不能拼命掙脫。
不過。
只是一個小小的課堂練習而已，就這樣敗在她的手下，好像也沒什麽要緊。
他性格一貫如此，現在也是。做了決定後，他便垂下眼睛，等待劍尖刺來把自己送出場地。
因此，他沒有看到戚九夭皺起眉，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不贊同表情。
但隐曜與他完全相反。
眼看着劍尖就要刺入哥哥的心髒，他像是一頭暴怒的小獸，不假思索強行崩裂開手腕的血管。
精神力四處亂竄，硬生生把戚九夭的[秩序]毀了一小半。
鮮血淋漓的手掌凝聚出漆黑的圓形鏡面。
隐曜橫步擋在驚訝的連曦身前，迎向戚九夭的長劍。
只要她朝連曦刺下去，這次的攻擊就會原封不動地返還到她的身上。
可在最後的時間內，他看到少女好像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粉色的長馬尾波浪般地晃來晃去，發尾尖尖好像把他緊縮的心髒也一并掃了一遍。
直到和哥哥一起砰地倒地，隐曜才後知後覺。
從開始就是假動作。
用劍的手勢是假的。
就連表面選定的攻擊目标，也是假的。
眼前殘影一花，那把神出鬼沒的，曾經被他鏡像複制過的匕首出現在女孩的手中，刀尖抵在他的咽喉，但點到即止。
檢測用的貼片變了色。
而在他們身後，不知不覺被再度忽略的狙擊手，将她的槍口，對準了已經放棄抵抗的另一位獵物。
雙子出局。
褚煙跑過來，快樂地和戚九夭擊掌：“不過夭夭啊，連曦這兩分，其實你也能順帶收下诶。特地留給我的嗎？”
“哎呀，這不重要。”戚九夭聳肩。
真是去前線，敵方人頭到底是被自己收了還是好隊友拿下，很重要嗎？
她只不過是在帶後輩徒弟的時候順手養成了習慣。
“你的攻勢還是一如既往的兇殘，不過這次怎麽還順帶攻心了呢？”褚煙沒有聽到戚九夭對兩人叽叽咕咕說了什麽，但了解小室友的她大概也能猜出來，是一些關鍵的“破防之話術”。
戚九夭笑笑，對後半句避而不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也可以當全隊的增益輔助，以後有機會讓你狠狠見識一下。”
只要她拿回了那把寶貝，她就能成為香饽饽！
疊羅漢一樣躺在地上的兩人：“……”
說得好，但能不能記得手下敗将的“屍體”在這。
與此同時，不遠處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跑來。
千琉眉宇間隐約的擔憂神色，在看到戚九夭時散去了一些；唐星誕是因為跑得臉紅脖子粗，實在沒力氣打招呼。
“咦？來了！”
褚煙還來不及高興，也很會察言觀色的她忽然眉頭一擰：“等等，夭夭，他們不會都想給你打輔助吧？”
戚九夭問號：“赫羅拉老師好像說明……要一帶一組隊吧？”
“實際上，輔科只能選一位，但老師并沒表示，攻科不能享受多位輔助增益。”
回答她的是第三道溫潤的聲音。
戚九夭回頭。
青年展開潔白雙翼，緩緩從空中落下，燦爛的金色長發整齊優雅束在腦後，行動間仿佛有星屑灑落，無可挑剔的五官在周身的光暈映襯下顯得越發聖潔而俊美，猶如遺落凡間的神明。
戚九夭瞪大眼，看着賀恩慈直直走到自己面前。
是【無相天使】的能力緣故嗎，連帶着他現在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因為原文的關系，戚九夭對賀恩慈略有一點了解，且他不像程之順那樣和791不對付，和阿祖妲一樣也不會無腦捧關朔，對他兩人印象都還不錯。
但現在兩人還是第二次見面的同學，她選擇假裝啥也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情報。
光芒灑落，覆蓋到她酸痛的肌肉和流血的傷口上，極快時間将她恢複了個大半。
“治愈、增幅、防禦、協同作戰，我都可以完成。”
賀恩慈濃密的睫毛也泛着淺淺的溫暖熒光，柔和的金色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影。
“願意讓我成為你的隊友嗎？”
“？”這是自己要組主角團的劇情走向嗎？
戚九夭眨眨眼，回頭看了眼表情古怪的褚煙，又往後看到了停住腳步的兩人。
千琉眯着眼，兩手抱胸，戚九夭不太确定他現在在想什麽。
唐星誕的話……他起碼臉上做着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表情，兩手攏喇叭呼喊：“賀恩慈你還好吧？明明在校門口時你還這麽狼狽，現在突然展示你的大翅膀，是為了故意吸引大佬的注意嗎？這麽努力，傷口不要緊吧？”
“多謝唐星誕同學關心，清水學姐治療後，我已經完全恢複如初，如果待會你有跑不動的時候，我也能帶你一下。至于其他的，你要非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戚九夭離得近，感覺賀恩慈除了最開始很短促的深呼吸了一下，接下來的應對，表情、語氣、姿态都和原來一般無二。
可怎麽回事，她怎麽覺得空氣裏一股子火藥味。
戚九夭下意識看了看褚煙的槍口。
絕對是她室友今天子彈打多了的緣故吧！
視線上移，忽然，戚九夭一哆嗦。
不看還好，怎麽褚煙的表情也有點奇怪。
接收到戚九夭的視線，她那美豔的室友嫣然一笑：“哎呀，夭夭你說，我現在轉去輔科，來得及嗎？”
“？”什麽跟什麽？她到底讀懂她的眼神了嗎？！
“戚同學——”突然冒出的好稚嫩的呼喚。
游洛颠颠跑來，身上髒兮兮的，但沒有什麽傷口，笑容燦爛地和她打招呼：“終于和你說上話了！那天之後我想了想，感覺去往你的學院也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還好我通過了沈教的考驗，和你一起站到了同一片比試場上。”
“請相信我，之前的等級是我們星球太偏僻貧窮，檢測出了差錯，我不會給你幫倒忙的。而且，其實也不一定只能進攻，你想要我輔助，也行的哦~”
他揮動兩手，很積極地推銷自己。
戚九夭後退一步。
她還來不及說出“不然我自己孤狼吧”的提議，身後從不同方向傳來腳步聲。
“找到你了，戚九夭。”人面蛇身的紅發女子扭動纖細的腰肢，窸窸窣窣行來，眉眼妖媚至極，一颦一笑仿佛能蠱惑人心，“剛才被那個缺根筋的龍絆住了腳，沒來及第一時間找你讨教，現在來一場的話，不晚吧？”
“慢着，銀牙下去了，現在本就是我先，你往後稍稍。”
阿祖妲從旁邊的樹影中一躍而下，貓尾不滿地來回摔打，發出聲響。
“戚九！夭！”
這離譜的斷句。
已經麻了的戚九夭不回頭都知道是誰。
“說好！打！不許！耍賴！”多拉格扇動龍翼，惡狠狠地沖過來，擋在戚九夭面前，朝對面比劃驅趕的手勢，“緋紗，爬！”
脾氣火爆的螣蛇頓時大怒：“多拉格！你先給老娘死！”
戚九夭：“…………”
好像還有些遠處的人影在試圖朝自己湧來，眼看着莫名的混亂中心即将圍繞自己爆發，戚九夭亮開嗓門吆喝：“都等下！”
周圍果然一靜。
大家齊刷刷地盯着她，一個眼睛比一個亮地等待下文。
少女誇張地嘆了口氣。
随後，在衆人灼熱的視線下，她慢悠悠地，右手甩出改造槍，左手祭出單手刀，左右活動脖子，甩甩肩膀。
最後，她擡起雙刀，挨個點過面前想要挑戰自己的對手。
那張永遠有着元氣燦爛笑容的嬌俏臉頰朝上一揚，少女清甜的嗓音傳到了每一人的耳中。
“那就，一起上吧！”
面前癱着一地的西瓜皮。
赫羅拉啵啵啵地熟練吐籽，邊上圍聚着一堆同樣過來吃瓜觀戰的二級生以及某些“游手好閑”的任課老師。
大家看好戲一樣地吱吱哇哇點評。
“銀牙怎麽下去那麽早，虧我覺得這個小學弟很有潛力，壓了他半杯現磨豆漿呢。”
“誰讓他非要頭鐵，上來就挑戰戚學妹的。”
“胡說！什麽頭鐵！和戚學妹過招是多麽令人向往的殊榮！你們不懂！哎呀赫羅拉老師，什麽時候開一課讓我們二級生當當助教呗？”
“看來這一屆的‘蛐蛐王’已經是戚九夭小學妹無疑了。我覺得倒是不意外，她的戰鬥素養真是高到恐怖，軍部的一些都沒她這樣兇殘吧？就是異能……唉，可惜，要是再超自然一點，她可能就天下無敵了。”
“不覺得，【刀劍精通】被她吃的很透，也很适合她，平凡的能力未嘗不是好事。而且，你看看那四把刀劍，有不起眼的嗎？”
“可惜穆老師沒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找到的這個小學妹。”
“我知道哦，是賭場。”
“？？？清水你別罵人啊，多可愛一小學妹。”
“……真的。”
“等等！他們要出來了！”
讨論聲立馬消停，治愈系的二級生趕緊跑過去待命，剩下的吃瓜群衆抱着手，翹首以待。
場地的隔離罩緩緩打開，灰頭土臉的一群人你架着我，我扛着你，頂着傷痕、灰塵、腳印、巴掌印等等奇怪的痕跡，歪歪扭扭出來了。
之前或許模糊存在的隔閡徹底消失不見，一種奇怪的“戰鬥友誼”在所有人之間迅速結下。
趴在龍背上的少女尤為醒目。
她順着白龍走路的頻率無力甩動着酸軟的雙手，全身只有一道代表淘汰的致命痕跡，其他地方的傷口都不算猙獰恐怖。
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一衆人裏尤為明亮。
一看就是打過瘾了。
“各位姑娘小子們，歡迎回到沒有硝煙的和平區。”
最後的混戰實在是一鍋餃子亂打，還好計分器能敏銳甄別信號，及時刷新。
戚九夭不是最後一個被淘汰的。
高頻戰鬥時間持續太久，戚九夭等級确實還落後了很多，她硬是憑借自己的肉.體和精神抗到倒數第三，然後一腳踏空，被再度變形的地面機關送出了場地。
互扯頭花結果誰都沒有親手淘汰掉她的幾人：“……”
不過，她前面積累的分數太多，最後依然是穩坐第一的位置。
當之無愧的“蛐蛐王”！
回頭看了眼真的圓拱形的一號場地，體會到這個赫羅拉老師獨授稱號的戚九夭笑出聲。
她接受完清水的治療，并欣然低頭，戴上赫羅拉親自用——據說是柳聽風藥園傾情贊助的小草——編織的蛐蛐王冠，并且登錄光腦賬號，把這個“第二屆蛐蛐王”的稱號挂在自己昵稱後頭。
多可愛！怎麽會社死！
“上一屆的是誰啊？”戚九夭順口問。
“解幽啊！”林空然接話，憤憤不平，“最後要不是我被那個機關突然咬了下屁股，怎麽會不小心被他淘汰！最可惡的是，這家夥拿到那個稱號，居然嫌不好看不肯用！真是沒品的男人！”
戚九夭摸着王冠跟着義憤填膺：“沒品的男人！”
一旁的解幽：“。”
一陣小推車的轱辘聲。
赫羅拉和一位圍着圍裙，笑容慈祥和藹的老婆婆一起，推來滿滿一推車的奶茶，“是獎勵！”
“蕪湖！！！”
剛才還筋疲力盡唯獨有力氣互相拌嘴的一級生們狂喜跳起，幾個治療的二級生按都按不住。
“第一先挑！第一先挑！”
學生裏不知道誰嗷了一嗓子。
此等殊榮！戚九夭怎會放過！
而且第一名不僅有五大杯可以享用，還有一大桶據說是這位“妙手廚師長”親自研發的新口味——雪心果芋圓啵啵——或者說“第一名特供”！
啪地捅開新品，戚九夭環抱着有她整個身子大的小桶，猛吸一大口，眼睛頓時大亮。
冰涼沁爽，香甜可口，絕頂好喝！
“呵呵，幼稚，喝什麽不是喝。”抱着一杯楊枝甘露嘬嘬的銀牙不屑一顧。
接着他看到一堆女生圍了過去。
“我沒嘗過诶，好喝嗎？”
“聞着還不錯。”
“來來一起喝。學姐們也一起呀。”
一桶足量管夠，戚九夭掀開蓋子，用紙杯給大家分。
所有的女生各自都嘗到了，紛紛贊不絕口。
接着，老師們也圍了過來。
再然後，早就眼巴巴的唐星誕在得到允許後也過去湊到一起。
廚師長做飯很好吃，但脾氣古怪，不僅飯點以外經常在食堂見不到人，而且說是“當日特供”就絕不會在其他時候做。
這杯飲品也是作為第一名的獎勵，并沒有任何要拿出來長期售賣的跡象。
因此唐星誕的行為好像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
本就一直在流口水的男生們全都蜂擁而上，在戚九夭面前剎住車，乖乖排好隊，一口一個“感謝學妹”“夭夭真好”“謝謝蛐蛐王”（？），然後捧着小紙杯，分到一口就嗷嗷高興着跑掉，大喊“第一名親自給我的奶茶诶！喝了也能當學院最強！”
有幾個一直孤零零坐在人群外的，在得到戚九夭分享的“第一名特供”後，也沒有拒絕，全都道謝接過了。
銀牙就這麽背對着人群，毛絨的耳朵抖動着，捕捉每一絲的風聲，銀白色的尾巴左甩一下右拍一下。
絕不是在等什麽！只是他現在手裏的碰巧見了底，然後無聊地四處亂瞟，而已。
正胡思亂想着，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只白皙的手。
“給。”
銀牙擡起眼，和微笑着的少女對上視線。
他忽然覺得耳朵有點發熱。
好奇怪，這外面的溫度怎麽突然升那麽快，夏天不是快結束了嗎？
戚九夭蹲下身，視線從他毛絨的頭發和耳朵上強制移開，“辛苦了，你很厲害，和你打的很過瘾，我的第一分。”
“哼，我就是很厲害。你可不要懈怠，記住下次，我絕對會先一步把你淘汰出局。”
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銀牙唰地把杯子從戚九夭手裏抱在懷中，背過身，小口小口抿着。
戚九夭正想起身，忽然，她發現剛才甩到一邊的白虎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正正對準了自己掌心。
小心思好像被發現了。
她再擡頭，看到少年掩藏在一頭亂發下的通紅耳尖。
他強撐着嘀咕道：“不、不願意，那我……”
“誰說的！”
這可是大白貓！
戚九夭火速上手。
狠rua！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赫羅拉看了看時間。
“那麽，今天的課還有二十分鐘就結束，各位中午好好休息，本次的戰鬥詳情已經發到各位賬號後臺，可切換視角觀看，有問題随時問我。”
忽然，一只手高高舉起。
“赫羅拉老師等一下。”
“這樣的戰鬥回顧趁熱打鐵比較好，關于這個，我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戚九夭打開自己的光腦，展開放大屏幕，“關于和我交過手的全部同學，我有一些拙見想要與大家分享。”
她飛速地拉出全班同學的名單，把和自己打過架的、自己吃過的輔助的，全都拖了出來。
而她的底表，擡頭赫然幾個大字：
“複盤總結與數據分析”
以及她現在噼裏啪啦敲上去的“異能運用的優缺點及日後發展規劃建議”
見此，底下長久的沉默後，一級生無人開口，是林空然顫巍巍地詢問：“戚學妹，你……你是說，你能在一場戰鬥裏總結出對手的戰鬥信息，并且還可以同步給出分析師才會的數據總結？”
“一家之言罷了，僅供大家參考，而且，這也得益于千琉能力庫的支持。不然，數據不會那麽精确。有問題歡迎探讨。”戚九夭頭也不擡，手速飛快。
她肯定不是專職這個的，只是原本不自覺充當了隊伍裏的分析派大腦的一份子，現在看到自個同學們有不少進步空間，手癢癢了。
又是長久沉默。
随後此起彼伏的感慨響起，“天啊，你是人形自走記錄儀嗎！”
赫羅拉站在戚九夭身後看她操作，忽然，她不着痕跡往背後看去。
沒有人影，只有地面留下潮濕的，被碾壓過的痕跡。
她訝然地挑眉。
校長？
8月了！怎麽這麽快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