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雪歸
雪歸
在同伴的聲音中回過神，戚九夭抽走精神力，揚手一揮：“走，我們繼續……”
“夭夭，有新情況。”
先沒有立刻帶着小分隊動身，巽升至高空，轉了一圈後下來彙報：“兩點鐘方向，有濃度很強的大範圍能量波動，看不清人，但我猜是另一家軍校的狩獵小隊在戰鬥。”
戚九夭沒有立刻給出指令，想了想先掏出光腦，仔細查看。
“怎麽了？”隐曜湊過來，跟着她一起掃視光屏，又歪過頭打量了一會戚九夭的神色，頓悟，“你要搞事情。”
“當然。”
戚九夭快速看了圈，欣喜，“規定并沒有說，采集小隊不能去兼職獵殺的事情。”
相遇即是緣，戚九夭覺得，這不去禮貌碰碰打個招呼什麽的，多不好。
“搞事好，沖沖沖！”
說幹就幹，作為“掌舵手”的巽擁有九人小分隊說一不二的控制權。
根本不等游洛弱弱的“但不覺得我們人太少了”的卑微聲音響起，狂風一卷，開始說走就走的偷襲。
戚九夭照常踩着長刀帶着千琉，和巽并肩開路。
大約三分鐘後。
小分隊趕到現場，有些詫異地發現這群人居然還沒解決掉這兩只S級污染獸。
“他們怎麽越打越往北跑啊？真的是，還以為趕不上了呢。”巽松了口氣，樣子賊兮兮的。
戚九夭和幾人一起縮在高山上的一塊巨岩背後，探出腦袋觀察。
她敏銳的精神力以及斜上方的絕佳視野，短短時間內捕捉到許多有用信息。
地面上，是老朋友星聯軍校的幾人在和兩只S級污染獸纏鬥。
其中的“百足冰蟲”速度快，個頭大，猙獰的蟲身可以在厚實的冰層下穿行，悄無聲息就破土鑽出把人咬成兩段，也是把他們不停朝北方引的罪魁禍首。
但這不是重點。
他們遇到的最大麻煩，是另一對逼近SS級的“雙生雪魄”。
這種污染獸外貌像是飄忽的靈體，結伴出現，模樣空靈美貌，擁有不低于人類的智慧。
但它們有個最重要的能力“雙生雙死”。
如果不能在十五秒內同時斬殺兩只S級的雪魄，另一只就能死而複生，戰鬥力還會翻倍。
而星聯軍校裏，第一個發現雙生雪魄的家夥完全不知道這種罕見污染獸的特性，不講武德偷開一槍，激光正中一只眉心，還美滋滋地給小隊長彙報自己輕松拿下S級的大家夥——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麽容易有哪裏不對。
現在，兩只雪魄已經聰明地分開，這并不影響它們單個的戰鬥力，反而讓星聯軍校的狩獵小隊不得不再分出一波前去尋找，還要保證擊殺時間不能錯開太久。
這嚴重削弱了他們的戰力。
一時間，疲于應對三只S級污染獸的隊伍岌岌可危。
“越來越亂了。”戚九夭搖頭，“連圍剿那只冰蟲的陣勢在正東方出現了缺口，如果不立刻補足上異能者，不出一分鐘就會被冰蟲徹底逃脫。”
她旁邊的千琉跟着開啓數據分析，補足論據：“是的，而且因為高戰力都去圍剿雙生雪魄的緣故，這邊起碼需要兩位B級強攻型異能者平衡。否則污染獸逃脫，他們遠程位的幾人還有80%的可能會受傷。”
“五十人的隊伍，分成三波其實也不會這麽艱難，肯定是排布出了問題。”連曦放眼望去，“他們的指揮是誰？”
戚九夭也跟着在眼花缭亂的異能特效中找人，忽然有些驚訝，“怎麽只有黎初和姚滿河？希露居然不在？”
“鐵三角”居然缺了一個，這令戚九夭十分吃驚。
原文中，他們三人可是堪比“雙生雪魄”一樣形影不離的。
何況希露的能力放在隊伍中，削弱污染獸是一個極強的輔助型存在。
“誰知道呢？也許吵架了。”安裏亞那嘀咕。
不過，這不是戚九夭操心的重點。
戚九夭率先站起身。
“走吧，幫幫忙。”
她活動開筋骨，一紫一銀的雙匕再度浮現掌中，虛影迅速擴散，煙紫色的霧氣凝結成顫顫的飛羽，形成一把氣息妖異的長弓。
還不夠。
掂量了下手裏的長度，戚九夭繼續源源不斷注入精神力。
長弓還在擴展，飛羽和紋路勾勒出猶如鳥類的羽翼陰影急速蔓延。
在弓羽搖搖欲墜的時候，戚九夭橫臂旋身，同時一腳踩在弓身之上，單腿拉開弓弦。
精神力飛速彙聚成一支藏于霧氣中的帶毒箭矢，兩色的能量交織在一起，渲染得整張弓都變得越發詭異，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被對家學院收服，怎麽着也比全軍覆沒後被老師拯救，聽起來不那麽丢臉一點。”
戚九夭擡高腿，瞄準飛速移動中的冰蟲，第二節和第三節甲片的交接縫隙，同時安排：
“連曦，隐曜，準備好，注意傳送。巽，安裏亞那，負責補刀，記住，撈到好東西就趕緊撤。”
“現在距離太遠，感受不到晶核，如果有的話，那就交給溏心蛋了。”
“是！”
整齊劃一的回應，戚九夭不再說話。
三、二、一。
倒數結束的瞬間，越發瘋狂的冰蟲果然按照她的猜想，拼傷沖破圍剿隊伍的破口。
殘影仿佛在她的眼瞳中定格了速度，在蟲腦袋鑽出地面的瞬間，戚九夭松開了弓弦。
鋒銳的箭矢劃破長空，濃郁的能量拖尾隐藏在霧氣中，直到冰蟲避無可避的瞬間，帶着破風之聲狠狠洞穿它的骨節。
能量炸開，之前星聯軍校的人瘋狂攻擊也沒有得到要領的堅硬蟲甲，在戚九夭特意挑選的弱點下迅速蔓延裂紋，強烈的毒素腐蝕血肉骨骼，蟲子哀嚎一聲，速度慢了下來。
這支星聯軍校的隊伍還來不及高興是不是得到了增援。
漆黑的鏡面展開。
早就等不及的巽和安裏亞那一擁而上，瘋狂朝戚九夭叮囑的幾個薄弱點甩技能。
“晶核！有有有！”
通訊中傳來巽驚喜的聲音。
唐星誕立刻跟着傳送過去，從鏡子中一踏出來，手指立刻亮光，輕松勾來。
“撤退！”
前後根本不到幾秒鐘，半路打劫的小隊腳底抹油，溜了。
搶了就跑，刺激！
前線作戰的兩人熱血沸騰，還有些可惜另一只污染獸沒有拿下。
戚九夭也有些可惜。
但一是考慮到雙生雪魄斬殺難度很高，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們回防了。”
戚九夭朝右側滾滾雪塵瞟了一眼，有些疑惑，“不太對勁，既沒有找到另一只雪魄又沒有解決麻煩，怎麽這麽快就趕回來了？”
看了她一眼，巽自告奮勇：“我去悄悄看看，隐曜和我一起。別擔心，我們沒問題的。”
不到片刻，兩人迅速返回，神情古怪。
“我聽到領隊在和黎初彙報，但那句話我沒有理解。”
巽頓了頓，拿出光腦，原句轉述：
“他說，标紅的高危地帶在移動。”
戚九夭和其他人都愣了。
千琉開啓掃描，片刻後說：
“明老師更新的地圖上，高危地帶種類包含——高等級污染獸的聚居巢穴，暴雪天災頻發地段，還有基地內部常年沒有完全探明的灰色區域。距離我們最近的高危紅色按理說還在三公裏開外，可如果根據巽的描述速度，不到一分鐘，就會波及過來。”
“這麽嚴肅的情況，随行老師們呢？”戚九夭問。
雲宓的異能便于控制污染獸，所以大概率明心是負責他們采集小隊的。
隐曜回答：“星聯軍校的老師沒有出來。”
戚九夭點頭，想要感知一下這位四處亂飄的明老師的位置。
然而，她聽到身後傳來黎初響徹雲霄的怒吼：“高危地帶怎麽可能自己移動？是SSS級污染獸傾巢而出了還是怎麽？不許亂！聽我指令開始追擊！那群第一學院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幾人：“。”
這仇恨拉的。
風聲太大，戚九夭百忙回頭瞥了眼，姚滿河似乎在勸：“不管怎麽說，斥候帶回來的消息也應該重視，老師已經去查看了，我們當務之急還是先擺脫這個雪魄，後面再找機會打回去才是正經。”
但黎初聽都不聽，自己給所在小隊的所有人罩上蝶衣，兇狠地丢下一句話：“區區幾個人都跑到家門口撒野搶東西了，你能忍，我忍不了！”
說着就命令一個具備追蹤異能的隊員，按照幾人留下的能量紋路，飛快地追殺過來。
戚九夭收回注意。
“別管她，我們機動性更強，先按照既定路線走。”
戚九夭的直覺告訴她，相比較這個熱血上頭來讨說法的隊伍，那個“移動的紅色”更讓她在意，好像冥冥中感覺被攆上後會有什麽大事發生。
巽點頭，操控狂風的速度變得更快了些。
霎時間，他們逃，他們追。
所有人都插翅難飛。
但飛着飛着，戚九夭覺出不對了。
她問旁邊的同學：“你們冷嗎？”
“不冷，被追殺的感覺還挺刺激！”安裏亞那秒答，一張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你怎麽了？”
千琉覺出不對，隔着衣服按上戚九夭的手臂。
清晰的寒氣順着戚九夭的肌膚，傳到他的指尖。
“這麽冰？賀恩慈——”
“嘶，我沒事，先別忙治療我。”
戚九夭哆嗦了一下，趕緊查看光腦上的标注時，兩眼一黑。
怎麽和他們的距離不增反減！
她再一回頭，敏銳地意識到身後的天空變了。
常年被寒冰覆蓋的半島也不曾在大白天時出現過這樣陰沉的天色，深灰色的雲層厚重堆積，好像要從天幕上壓下來，看起來像是在醞釀一場巨大的暴風雪。
“小兔崽子們是真能跑啊！”
明心的聲音終于響起。
由此可見，速度這麽快的小隊如果這樣下去，也避免不掉被身後未知危險追屁股的結局。
“這塊是溫泉基地原本就有的危險區域，但之前只是能量積聚明顯，倒是一直安分守己，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他似乎剛去遠遠地查看了下情況，可惜沒得到結果。
明心接管過巽的隊伍控制權，“星聯軍校的老師已經過去了，你們跟着我，必要時我會展開重力領域把你們送……”
話音未落。
身後隐約一片慘叫。
漫天飛雪中，憑空卷起的風暴裏好像隐約看到幾個被卷上天的人影，又啪叽落進雪地。
風勢好像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星聯軍校的可憐孩子們看起來只是被摔暈，倒沒有受傷。
估計只是那個不知名物體嫌他們擋路礙事。
現在，高速移動的危險物看起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架勢。
戚九夭也是在這時，趁明心不注意，扭身把千琉送到重力場中，自己踩着刀飛遠了。
“明老師，他們拜托你了，我們分開跑——！”
“哦！還有，圖鑒第四排第五個的草只生長在冰湖中，采摘技巧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們擺脫後，順路記得看看。”還不忘自個任務。
明心/同學：“……”
“戚九夭你給我回來！”
她的速度比他想象還要驚人，水流掠出藍光，重力都逮不住。
明心咬牙切齒。
就該讓沈重錦帶着他的狐貍親自把這人抓回去！
戚九夭逆勢飛行，和不知名的能量場飛速拉近距離。
同時，她拿出已經燙手的寒冰劍穗。
“果然有問題。小宿，做好準備。”
和心中的猜測大致吻合，戚九夭最後和精神海中的宿霭叮囑一句，握着劍穗闖入風雪之中。
比先前還要刺骨的寒意釘入骨髓。
戚九夭給自己化了個護盾，但發現好像沒有什麽用。
刀刃似的狂風把外衣和皮膚都刮開口子，戚九夭感受了一下其中的能量。
嚯，比小經理還高。
這大概是她目前遇見過的最強的劍靈了——宿霭不算，被她的等級束縛，全解放後才能對打比較。
總的來說，這只劍靈比想象中還要暴躁和棘手。
是的，暴躁。
因為太像人類，要不是信物還在，異能的感知也在，她都要懷疑對面是個頂級異能者了。
識劍多多的戚九夭從攻擊的風雪中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居然在這種時刻感受到一點有趣和好笑。
和這個屬性反差實在太大，讓她忍不住更好奇了。
她踩着刀穿過風暴，落地。
此時，外界的景象已經看不清，戚九夭握着劍穗，右手沒有收回蕩驚潮，涓流湧動纏繞上手臂，随着她四下搜索的動作，做出十足的警惕姿态。
忽然，身旁人影一掠。
戚九夭條件反射握着劍穗一扭身。
诶嘿，沒搶到。
她站定，看向對面個頭高挑的貌美少年。
冰雪一般的肌膚沒用絲毫血色，漂亮得看起來像個瓷偶。
只可惜表情幅度太大。
冰藍色的長發有些炸毛，同樣顏色的長睫卷翹濃密，狹長挑起的雙瞳中盛着六角形雪花，獨特的瞳仁，讓他在盛怒狀态下反倒添了一絲搞笑。
“該死的女人，還我！”他怒吼。
“我要是你，這麽重要的東西被讨厭的人拿着，就直接幹脆割掉對方的胳膊，而不是現在還要傻乎乎用最原始的方法動手搶奪。”
戚九夭好像絲毫沒有說這句話的覺悟，反而大咧咧地當着他的面，将精神力灌輸進去，游走了個遍。
“不勞你大費周章追殺了，你看，我主動送上門都不動手，不會是色厲內荏吧，雪歸？”
“混蛋，你在幹什麽？住腦！我命令你住腦！”
信物被她獨特的異能反複摩擦摸索，這讓雪歸更炸了。
“不錯，知道命令我了，有點進步，但沒用。”
戚九夭鼓掌，笑容越發擴大，“我的精神力告訴我你的身體很不錯，它不想停下探索。”
雪歸一張臉從白到青再到紅，非常精彩。
“果然是不擇手段囚禁名劍的邪惡女人。”他從牙縫裏擠出字，“真是讓我讨厭的嘴臉。”
“是嗎，我囚禁？也行，我不介意多你一個。”
他驚恐地發現，狠話放完，對面的少女看她的表情，好像越發感興趣了。
眼瞳中濃重的征服欲像是扭曲的漩渦一般，仿佛要将面前炸毛的雪歸吞噬殆盡。
戚九夭從沒有露出過這樣貪婪而又瘋狂的神色。
這個劍靈好獨特，好對她胃口。
好聲好氣商量當然沒用，她也不打算做無用的解釋。
對于這種刺兒頭，就要狠狠地把他按在地上，踩到土裏，打服之後，再收入囊中。
為她所用。
戚九夭迎着雪歸慌亂了一秒的視線，攤開手，“怎麽，話到這份兒上了，不做點有趣的事？還光說不幹？”
“變态！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得到的我的劍穗，但今天，我就要為被你囚禁的所有刀劍，讨回公道！”
雪歸一聲厲喝，手中長劍虛影凝聚，就要朝戚九夭刺來。
“你要對大人做什麽！”
宿霭的突然出現讓雪歸疑惑了一下，但他劍招沒有停頓，只抽空瞟了下對方獨特的雙匕武器。
“兄弟！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
雪歸繼續自信沖刺，避開宿霭，高喝：“別怕，我這就來解救你！放寬心，這個邪惡女人馬上就不能對你怎樣了！”
他哪點表現出被強迫的樣子了？他這個同僚的智商是不是不太好啊？
宿霭正要去擋。
忽然，來自戚九夭的力量将他按在原地。
勁風掃過。
劍尖刺入戚九夭肩頭，但沒有像雪歸想象中削掉她半個身子。
甚至都沒有捅個對穿，只有一指寬的血流順着她的傷口，蜿蜒淌下。
雪花狀的瞳孔震顫，雪歸握劍的手第一次有一瞬不穩。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刺中了這個他十分讨厭的人類，但看到她一步不動，他卻産生了從未有過的慌亂，連帶着劍穗都抖了抖。
更令他不解的，被這樣“壓迫囚禁”的那個黑發小少年，看到這個人類受傷，好像比他還要瘋了。
但都被她一個眼神按住。
戚九夭自己後退一步，把肩膀從劍下拔出來，深吸口氣。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一切如常。
【刀劍精通】，刀劍類武器相關攻擊，無視附着屬性，通通傷害減免80%。
頂級劍靈的也不例外。
不過，痛也是痛的。
“好了，這是你的一擊。那麽現在，輪到我的回合了。”
戚九夭沒有什麽表情地盯着他：“為保公平，我不會用任何一把你眼中被我囚禁強迫的刀劍，來教你兩個道理。”
“首先，憤怒加持下的力量，并不會像動漫裏響起專屬bgm一樣莫名增大。”
“如果讨厭我不能讓你戰勝我，那你就乖乖做好被我收服的準備——反正都是厭惡，不如徹底一點。”
她一步步走去，拖着流血的肩膀，最後停到表情震驚的雪歸面前。
接下來，戚九夭舉起握緊的右拳，眼神猶如半藏出鞘的青鋒，泠泠逼人。
不等雪歸再掙紮什麽。
刺耳的破空聲響起，沒有半分花哨一拳，從頭落下。
砰的巨響。
宿霭吓一跳，忍不住捂住耳朵。
從未見過的大人的樣子。
再看時。
身量纖細的少女直直把劍靈捶進土裏，從頭到腳，完全沒入。
而被一拳打扁的劍靈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及發出，徹底偃旗息鼓，猶如死了一般安靜。
灰塵散去，露出完整的人形凹坑。
“還有一點是。”
她拍拍手，還沒凝固的鮮血沾染到白淨的右手，一片刺目的鮮紅。
“如果我真的想囚禁你，強迫你，使用你，你将沒有任何反抗餘地。”
“認清形勢，遵從我下達的唯一命令，才是你的唯一選擇。”
她彎腰，朝深陷的洞口露出一個詭異而瘋狂的笑容。
“你的主人，永遠是你的主人。”
戚九夭：瘋是吧？不聽話是吧？讓你看看真正的邪惡！（咩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