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阿朗微微的歪了下腦袋,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個背着竹筐的俊秀青年,那青年倒是毫不在意,嘴角勾着笑意,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們。
青年蹲下,十指修長,将那雙極其好看的手浸在潭水中随便的洗了下,随後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見着他們兩個還是看着他,索性倒是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他走到陸憶雲面前,陸憶雲這才真的看清楚了這青年的臉,用俊美二字形容毫不為過,鼻梁高挺,皮膚白淨甚至勝過了許多女子,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一般,就連唇色似乎都是有些蒼白的樣子,他的眼睛極其漂亮,睫毛很長,一根一根的,眼神幹淨純粹,那青年溫和的笑了笑,開口道:“今日我出門,見着黃歷說是出門見喜,不知何故,我也總覺得今天會有些什麽事情發生,竟然是在此處遇見了姑娘,姑娘生的真是俊俏,只怕這山中的花見了你都要羞愧的見人了,沒想到這黃歷這次倒是真的沒騙我。”
聽他這麽說,陸憶雲臉上泛起稍有的紅暈,這公子長得好看,沒想到話也說的這般讨人喜歡。
阿朗一臉陰沉,頭微微的側過去,鼻孔不屑的哼出了一聲。
她不好意思的說:“公子真是說笑了。”
那青年眼神真摯,極其認真的說道:“不,我沒說笑,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麽好看的女子,你就像是我在畫上看到的仙女一般。”
這青年誇人實在是略有誇張,可是真的……
讓人好喜歡啊!
陸憶雲平時這麽大大咧咧的人,此時都被他說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偷偷的把目光投向阿朗,沒想到,阿朗向上翻了一個白眼,臉又轉到另外一邊去,依舊是滿臉不屑的哼了一聲。
青年的誇贊還沒有停止,見她有些不好意思,繼而又說道:“你害羞的樣子也很漂亮,書裏面說的女兒家的嬌羞姿态如花一般含苞待放,大概就是姑娘這個樣子吧?”
陸憶雲的臉紅的都有些發燙,趕緊制止了他接下來的種種誇贊,因為她已經看到阿朗的眼裏似乎要噴出火來了,每一次阿郎打算動手打人的時候,前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只怕這青年再說下去,小命就要有危險了。
不過,人家誇她偏亮,阿郎在一旁生氣個什麽?難道他嫉妒了?嫉妒人家只誇了她好看,沒有誇他俊朗所以生氣嫉妒了?陸憶雲心裏嘿嘿一笑,想着這家夥看不出來心眼還挺小的嘛。
青年在一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溫和恭亮,倒是真的看不出一絲絲登徒子的味道,看陸憶雲驚慌失措的模樣,解釋道:“我怕是姑娘受驚了,還希望你不要在意,但是請相信我,我并非是那輕薄之人,只是見到了你,讓我有些情不自禁,或許也是在這山裏面待的久了,很多人情世故自己也都沒那麽注意了,姑娘是從山外來的,是客,我剛剛不該那樣說,但是我對姑娘的種種誇贊皆是心中的肺腑之言,絕無半分輕薄之意,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姑娘為何在此處停留?”
陸憶雲答道:“公子,我是聽聞這九疊山中藏着一藥谷,內有神醫坐診,這世間的疑難雜症都可一一消除,我來尋藥谷的,公子你是這裏的人嗎?不知道公子有沒有聽過?”
青年稍微楞了下,随後笑了笑,露出淺淺的梨渦,眼睛的彎彎的,似春風般溫柔,“原來姑娘是要尋藥谷才來到此處的,我既是在此處,當然是這裏的人了。”
聽到他這麽說,陸憶雲不免有些激動,“那……那公子你,你可知藥谷在哪裏?”
青年眼波一轉,問她:“姑娘來藥谷有什麽原因嗎?”
“我來藥谷自然是來治病的。”
他上下端詳了陸憶雲一番,說:“我看姑娘神采奕奕,面色紅潤,不像是疾病纏身的樣子的。”
“不是我來看病。”陸憶雲一把拉過阿朗到青年面前,道:“是他來看病。”
青年一怔,看着阿朗,帶着疑惑道:“是他?”
“是的,是這個人來看病,并不是我,他之前受過傷,腦袋給摔壞了,現在什麽也記不得,我們四處求醫問藥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有個老醫生便建議我們來此處問診看病,公子,你若是這藥谷中的人,可不可以幫幫我們啊。”
青年收起笑容,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直直的看着阿朗,“姑娘是說,這位公子,他失憶了?”
青年說話還是和剛剛一樣的語速,可是陸憶雲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次青年說出口的這句話在某些地方上居然和剛剛有些不一樣,不知道是哪裏不一樣,可是那隐隐約約的感覺就是讓她又這樣的感覺。
“那你和你之前可相識過?”
這話倒是問住了陸憶雲,她想起幾年前她和阿朗第一次在廟會上的見面,那其實也算是相識了吧?可是若是說道相識,她又怎麽會現在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
“我與他從前并不認識。”
青年點了點頭,眼神像是那一旁的潭水一般,深邃不見底,他笑笑,“這麽說來,姑娘不僅生的好看,心也是這般的善良,竟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跋山涉水來到藥谷。”
她輕輕的點點頭,看着青年,眼神裏面有些期待,“公子能不能幫幫我們?”
阿朗一臉戒備的看着這青年,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青年講話越是溫潤如玉,阿朗的眼神中倒是越有幾分戾氣,露出些危險的意味,和那青年形成鮮明對比。
“這……”青年精致的臉上有些難言之色,“我怕是幫不了姑娘。”
陸憶雲難掩失望之色,嘆了一口氣,還以為進了這深山之中,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人,說不定這個人會個藥谷有什麽關聯,沒想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拽了拽阿朗的衣角,示意他既然這青年沒有什麽辦法,不如再想想別的什麽辦法。
阿朗冷笑一聲,直接從劍柄中抽出了劍,寶劍的刃出閃着銀色的寒光,他手腕輕輕一轉,光芒有些閃認眼睛,一切都是如此之快,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刃已經挨到了他的脖頸之處,随時可取了他的性命。
阿朗說話絲毫不客氣,冷笑一聲,“滿嘴胡說,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家,你說你不識九疊山中的藥谷,那你是住在哪裏?再說你說自己是在藥谷中只做粗活,可我看你那手白皙嬌嫩,可一點也不像是做粗活的樣子,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我這刀劍可是無情的。”
青年擡起手來,輕輕的将劍往自己的脖頸處往外挪了幾分,“少俠先不要動怒,我只是說了我幫不了你們,可沒有說我不知道那藥谷在哪裏,可是就算是我帶着你們去了藥谷,那邊的大夫也不一定會幫你們醫治的,我若是大夫,定會幫助姑娘竭盡全力醫治好少俠,只是我也只是在藥谷中打打下手,做做雜活,說話是沒有幾分地位的。不信你看,我這竹筐總的東西,若是藥谷中的大夫怎麽會親力親為做這種粗活,來這山上采藥拾柴?”
陸憶雲趕緊道:“公子,那不要緊,只要你能帶着我們去就可以,若是藥谷中的大夫不願意幫我們醫治,那也是命,我們又怎麽會怪你呢?”
她忙着給阿朗使眼色,示意他趕緊把手中的劍放下。
阿朗不為所動,側着頭打量着他,一副并不是很相信那青年話的模樣,他抿着嘴,眼底盡是冷清之意。
那青年臨危不懼,樣子從容淡定,道:“公子不必動怒,我帶你們去就是。”
阿朗聽到後,作勢收好了劍,背身而立,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滑而帶着一絲涼沁之感。
陸憶雲感激的看着青年,道:“公子氣度不凡,能與藥谷中的人結識,也定然是能力非凡,在此遇見公子,正是我們的福氣。”
青年謙虛的笑了笑,眼神透亮,“姑娘說笑了,我自小在藥谷中長大,并沒有什麽能力非凡,不過是常人一個,虛度此生罷了。”
恍惚的一瞬間,她突然之間想到一個問題,“公子,我想問下最近可還有什麽人進到藥谷中嗎?”
“并無他人。”
陸憶雲的心涼了半截,接續問道:“那……公子可認識千川公子,那千川公子的相貌與阿朗很是相似。”
“千川公子?”青年疑惑的念了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邊,“姑娘真是抱歉,你說的這個名字我并沒有聽到過,至于長得像剛剛那位公子,藥谷之中也沒有與他相似的人。”
陸憶雲的心徹底的涼了下來,姐夫說他曾在藥谷中學習數年,而這在藥谷中的青年說的竟是不識得千川公子的名字,更沒有見過和阿朗相似的男人,那他與姐姐定然不是逃到了這裏。
又是這個樣子,好不容易心裏有那麽一點的希望,還是會破滅掉,不知何日才能與皇姐相見,這般一想,她心中萬般傷感,情難自禁,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阿朗輕嘆一口氣,在她背後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低沉着聲音認真說道,“此番去了藥谷,無論我是不是能治好,待我們出來後,我都定會幫你尋你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