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凘醨走到外面，嘆了口氣，望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從記事起到現在，她都很少動怒。
很少有人能牽動她的情緒，讓她心中泛起如此的波瀾。
如今會為車賢禹如此傷心，她心中有些迷茫，也有些難過。
她是第一次為一個人如此揪心，而她更是感到，車賢禹已經占據了她的心魂。
他會成為她的牽挂，成為她心中的那根繩子。
凘醨長嘆一口氣，把手指插進頭發裏，抿了抿唇。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凘醨回頭，居然是車賢禹。
“錄制很快就要開始了，你不去嗎？”凘醨問道。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剛才的行為是在吃醋呢？”車賢禹問。
由于兩人是在電視臺大廈的範圍內，周圍都有保安嚴加看守，所以并沒有路人和記者經過，拍到他們。
“……我有資格吃醋嗎？”凘醨問。
車賢禹笑了下。
“凘醨，你應該明白，我們只是玩玩，我恰巧覺得你不錯，所以才來找你，一旦這段關系不能再給我帶來快樂，我們就散，你明白嗎？”
凘醨回過頭。
男人的眼神依然閃爍着，她有點想吻他，但她沒有。
“我知道啊。”凘醨說。
“所以不要不高興，如果你不高興，這種情緒只會影響到我，讓我不再跟你見面。”
凘醨點頭。
“不過凘醨剛才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車賢禹看着四下沒人，湊近她說道。
“……”
重新回到錄制大廳，節目已經開始了。
車賢禹化了妝，變成了電視上那種衣冠楚楚、優雅風度的樣子，他微笑着，優雅地聽每一位選手唱歌，不時給出點評或者建議，也不時貢獻幽默和笑點。
每當他抛出笑點，大廳裏就沒有人不笑的，甚至連節目的導演、作家也會笑。
逗笑人們後的他成竹在胸，眼裏閃過平和而很有風度，又透着點得意的微笑。
他很享受人們的追捧。
無論從哪裏看，他都是天生的藝人。
凘醨每當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會輕輕嘆息。
很可惜，她對于當藝人沒有絲毫興趣，她無所謂是否受到人們的追捧，無所謂名氣和金錢，也更不想當明星，成為人形商品。
此次錄制，凘醨全程在舞臺旁邊觀看，大多數女選手都會選擇車賢禹，甚至還有個女生提出想跟他擁抱的要求。
車賢禹的表情有些驚訝，最終禮貌地，只用了一只手，和她輕輕抱了一下。
凘醨長出了口氣，用手抓着頭發。
她喜歡的人都三十多了，能不能別有這麽多人來和她搶了啊……
更何況，她能從那些女生們的眼中，看出她們對車賢禹的喜歡和崇拜。
這哪裏是選秀節目，這明明是追星節目吧……
凘醨看完了整個錄制，錄制結束後，車賢禹才來到她身旁。
“可以走了嗎？”
她靜靜地問。
車賢禹笑了笑：“當然。”
他看着凘醨也有些驚訝，除了剛才那一小段“吃醋”的舉動，全程凘醨的表情都很正常，即便是剛才目睹了和那些女學員的互動，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之前他的其他情人，在面對他和異性親近時，差點氣得把桌子都掀翻了。
不過當然，事後車賢禹也就趕她走了。
這個凘醨，好像沒有脾氣，即便生氣，也只是冷冷淡淡的。
養這麽一個玩物在身邊，好像也不錯。
開心了就逗她，不開心了就踢開，想要做就找她，看上去真的很不錯。
“下周二和三我有一個聚會，你這兩天不要找我。”
車賢禹對凘醨說道。
凘醨說好。
回去的路上，車賢禹又吻了吻凘醨的耳垂。
不過今天，是兩個人約定□□的日子。因此節目錄制完畢，兩個人會一起回車賢禹的家。
凘醨在床上很聽話，也和他很合拍，起碼在性上，車賢禹是很喜歡凘醨的。
坐在車裏，凘醨望着窗外，看着手機裏的立體幾何解析。
立體幾何線面平行相交，是她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車賢禹覺得她好玩極了。
他坐進車裏，叫了一聲“凘醨”，她便放下手機，來到他的身邊，沖他笑起來。
——
車裏。
凘醨在一旁，很安靜地坐在窗邊。
車賢禹看着她，忽然覺得她有點意思。
不論他跟任何人親近，她都不會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實在是一個極度适合當玩物的物件。
他和她親近的時候，她會極其配合地和他接吻、擁抱。她的吻，她的肌膚接觸，幾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也好像知道他想要什麽，而她也對他的想法并不讨厭，日常生活中，她也能和他極其合拍。
但一旦他有事，她就會很乖很自覺地離開，或者縮在一個角落裏，不聲不響。
車賢禹覺得她有時候真的是一個極其适合自己的玩具。
凘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當時車賢禹在大廳錄制的時候，凘醨站在角落，看到前面有一個從沒見過的音響設備。
設備好像很高級，能夠傳出各種不同的音樂。
凘醨好奇地在上面輕輕按了一下。沒想到上面的蓋子馬上合了下來，盡管凘醨很快速地撤出了手，但還是被夾到了手指。
坐在車裏，凘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聲不響。
右手中指的指腹有些紫紅，還有些滲血，可能要過一個星期才好了。
車賢禹注意到她總是看手指，問了句：“怎麽了？”
“沒事，不小心被夾到了。”凘醨語氣平常，“錄影大廳裏有個很奇怪的機器。”
“是它啊。”車賢禹知道她在說什麽，“是個高級音響，不過确實有故障。”
他輕笑，看了看她的手指：“給你冰敷一下吧。”
說着，他停下車子，來到便利店，自己走了進去。
車賢禹買了一個冰袋，一包創可貼。
“這只手不要幹重活了。”
他說道。
凘醨點頭。
他沖她笑了一下，語氣很是溫柔。
凘醨愣了一下，別過頭。
其實只要一點點關心，一點點溫柔，都能讓她傾心，越陷越深。
——
和車賢禹進行了一個夜晚後，凘醨就回了家。
這幾天沒有什麽特別的，凘醨依然在做立體幾何，運動，做家務。
只是有一次她逛超市，發現了一個很有名的牌子的韓牛。
她想起車賢禹和她一起做飯的時候曾經說過，這個牌子的韓牛是最好吃的，可惜他工作很忙，沒什麽時間去超市，而這個牌子的韓牛又賣得特別快，每次他都買不着。
凘醨心中一動，拿了一塊韓牛，去結賬。打算周末的時候，帶着它一起去車賢禹家。
周末她來他家的時候，車賢禹好像正在作曲。
她靠近房子的時候，還聽見裏面傳來了鋼琴聲。進來的時候，他的鋼琴蓋子也還沒有合上。
“在作曲嗎？”凘醨問。
“嗯，但是還沒有頭緒。”
車賢禹說道。
“作曲是自然而然流露的，如果硬要寫，反而寫不出來。畢竟，這又不是解數學題或者完成任務。”凘醨說道，很快又補充，“當然，我只是發表一下個人意見，我不是專業的歌手，你不用在意。”
車賢禹一愣，随即笑起來。
“你說的對，我倒是忘了，其實應該像你這樣寫的。”
說着，他低頭看了看她的手。
“是韓牛啊。”
他顯得很驚喜，“你特意買的嗎？”
“是的。”凘醨點頭。
“我去給小凘醨做。”
車賢禹很親切地拎了韓牛去廚房。
凘醨湊近他的鋼琴，上面有剛剛寫了一行的譜子，還有一行歌詞。
凘醨随便拿了張紙，在後面填寫起了歌詞。
車賢禹回來的時候，凘醨把歌詞交給他。
“随便寫着玩的，我沒聽過多少歌，所以幫不上忙，但是韓國話是誰都會說的，所以幫着寫了點。”
車賢禹接過歌詞，很是驚訝。
“寫得很好。”
“發布的時候，作詞也署上你的名字吧？”他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把她攬在懷裏，看着她問。
“不需要，我不指望它能獲得利益，只不過是随便寫的。”凘醨說。
車賢禹笑了起來。
“好奇怪的人啊。”
“對了，周四我要出去一趟，恐怕不能再見了。下周我會再聯系你。”
“好的。”
凘醨說，但忍不住眼睫毛垂了垂。
于她而言，她喜歡和車賢禹的任何時光。任何不能見到車賢禹的時光，對她而言，都是荒廢的。
所幸，一個星期也并不難熬。再次見到車賢禹的時候，是星期四。
那天凘醨敲門進來，便看到車賢禹。他的頭發很蓬松，穿一件很顯年輕的連帽衛衣，一副雲淡風輕，溫和開心的樣子，在家裏等着凘醨。
但是，他身上有一種女人的香水味道。
他的模樣成竹在胸，将手随意地搭在沙發背上，看着凘醨。
凘醨垂下眼眸。
“怎麽了？不開心？”車賢禹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感情變化，不過依然漫不經心地問着。
“車賢禹……你那天和我說要做性伴侶，是指一對一的關系嗎？”
凘醨擡起頭，終于鼓起勇氣，問他。
“當然不是。”車賢禹很随意地說，“只是說要讓你當我的性伴侶而已，從沒說過要一對一。”
“凘醨。”
見她好像是動了真感情的樣子，他半是警告地說，“我們只是玩一玩，我是恰巧覺得你不錯，才和你在一起的，從沒打算要真的動感情，真的成為男女朋友，如果你因為這個而有什麽不愉快的心裏，那我們只能分開。”
“我知道了。”凘醨說道。
凘醨擡起頭，定定地凝視他：
“那麽車賢禹，我們分開吧。”
——
從車賢禹家走出來，凘醨望着天空。
從前，她從來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但遇到車賢禹後，他成了她的整個世界。
很可惜，她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另一邊，在凘醨走後，車賢禹倒是覺得身邊缺了點什麽。
他每天日思夜想，終于，給凘醨重新打了電話。
“我們可以重新試試嗎？”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暖得像朝陽。
“當然。”
凘醨微笑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