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你讓我留下的

第40章 是你讓我留下的

江辭秋被她問樂了,懶懶道:“我不缺錢。”

“那你對期貨期權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也不缺錢。”

“基金呢?”

“不,”她扭頭,“別問了,我都不。”

初寒沉默了會兒,又在鍵盤上按動幾下。

寂靜的空間只有鍵盤的聲響。

“最近這段時間有幾支股票勢頭很猛,但經過分析和調查,那應當是暫時的,反而是溫吞的那幾支有點意思。”

“……”

初寒看了眼沒搭理自己的人,又繼續說道:“但也不建議大量買入,太過溫吞反而生長不起來……”

“你在找合夥人啊?”

初寒關上電腦說:“我可以幫你錢生錢。”

“……”江辭秋轉過頭,“你這樣有什麽目的嗎?”

“錢生錢可以讓人快樂。”

江辭秋明白過來,笑了下:“他的話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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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沒想回來的,結果調頭的時候撞樹上了,車爛了,我就只能回來了。”

她的語調漫不經心:“抱歉啊,打擾你睡覺了。”

“樓下車是你撞的?”

“嗯,不小心撞上了。”

初寒微微眯了下眼睛,擡手又把電腦打開,轉了方向對準江辭秋。

大雨讓光線破散,沒開燈的客廳很暗。

江辭秋被突如其來的亮度刺得微微偏了點頭,“你幹什麽?”

“剛才太暗了我沒看清,現在我看清了。”初寒操縱着輪椅移動,“你受傷了。”

初寒說:“你的臉上都是血。”

江辭秋擡手摸了摸,濕和黏膩的觸感格外明顯,應該是凝結在上面了。

“我以為這是雨呢。”她笑了下。

其實不是的,她知道是血。

“處理一下。”女人的語氣不像是在請求。

江辭秋曲起腿,把拿着酒瓶的手搭在膝蓋上面,懶散地靠着落地玻璃。

她說:“沒必要,又死不了。”

“處理晚了會留疤的,但如果你不在意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嗯。”

江辭秋向後靠,後腦勺抵住玻璃窗,眼皮懶懶地耷拉着。

濃重的烏雲遮擋了瑩白的月光,江辭秋坐在地板上靠着窗。雨水不斷打在玻璃窗上,江辭秋擡起靠在窗邊的左手隔着玻璃摸了摸外面的雨水。

雨水打在玻璃上形成水流往下落,江辭秋的目光就追随着它們落到底。

右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她不是很喜歡喝酒,身邊圍了一圈,但只有手裏這瓶喝了三分之一。

“你手上也受傷了。”

江辭秋擡起的右手一頓,放下去了,她左手按在地上撐起自己的身體。

往旁邊坐在輪椅上的人看過去:“你怎麽還沒走?”

“因為你不是很想讓我走的樣子。”

江辭秋樂了,彎着唇角說:“我不讓你走?我可是一直在讓你走。”

“但我不這樣覺得。”

初寒單腳站立着從輪椅上下來。

江辭秋看得一驚,混沌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一些。

“我敲,你別摔這裏再碰我瓷了!”

女人沒理她,扶着落地玻璃在她面前坐下了,背對着玻璃窗,打了石膏的腿往裏伸。

“你還真不打算走啊,”初寒聽到她輕輕嘆息一聲,“這裏又不好玩。”

“沒關系,我也沒打算在這裏玩。”

初寒偏頭朝她看過去:“把藥箱拿過來。”

依舊不是請求的語氣。

江辭秋看着她,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到她的輪廓,看不清表情。

把酒瓶放下,她撐着膝蓋站起身,走到電視櫃前蹲下身抱出藥箱。

然後返回來,把藥箱放在兩人中間,坐回了原位置。

初寒一邊翻一邊說:“坐過來一點。”

“又死不了。”

“拿都拿過來了,”初寒撕開消毒紙巾,“過來。”

江辭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眼神閃爍了幾下,靠她近了一些,把流了半邊臉的血對着她。

初寒兩只手伸過來,一只手按住她的臉,一只手小心地擦她臉上的血跡。

“你看得清楚嗎?”

“看不清楚,那你要開燈嗎?”

江辭秋說:“不要。”

初寒回:“嗯,所以不開。”

胸腔裏的那顆心髒突然又猛烈跳動起來,眼眶微熱,好在有着黑暗的遮擋,江辭秋能夠不做掩飾。

酸澀的感覺緊接着彌漫上來。

她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

其實坐在這裏也不是有多生氣和委屈,她就是有點情緒發洩不出來,所以想自己消化一下而已。

只要沒人管她,她第二天就會好了。

江辭秋讨厭任何事都被他們一門心思認定是沒看心理醫生、停了藥的原因。

她只是生病了一段時間,但他們卻覺得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

以前發生類似的事情,江辭秋都是自己待一陣就好了,甚至都不需要到第二天她就收拾好了心情。

可能是這次有太多變量和事情了,江辭秋才會沒忍住跑了出來。

耳邊有淅淅瀝瀝的微弱雨聲,她問初寒:“你喜歡雨天嗎?”

初寒落在她側臉的眼神根本沒有移動,淡聲回道:“不太喜歡。”

江辭秋說:“我挺喜歡的。”

眼球微動,擦拭側臉的手停了下來,初寒微微擡眼看她,發現江辭秋在盯着她看。

對視一瞬,江辭秋慌亂移開眼,接過她按在自己臉上的消毒紙巾,說:“我自己來吧。”

她動作迅速地把側臉的血都擦幹淨,擦到額頭的時候“嘶”了一聲。

“撞到這裏了。”她說,然後動作小心地給自己擦着傷口周圍的血跡。

初寒看着她別扭的動作,慢慢俯下身,伸手又拿了一片消毒紙巾,撕開之後按住她的手。

“我來。”

然後在昏暗的光線下認真地盯着她的傷口開始擦拭。

她的眉微微皺着,認真到連嘴角都緊繃起來。

微眯着眼越靠越近。

擦了好一會兒,江辭秋問她:“好了嗎?”

初寒沒說話,停了擦拭的動作,捏住她臉的手卻沒動。

她的眼睛還是微微眯着,只不過不像是在看什麽,更像是在思考什麽。

江辭秋擡手碰到她的手腕,輕輕推了下,又問了一遍:“好了吧?”

初寒說:“別動,我在想一件事。”

江辭秋眨眨眼:“什麽事?”

“和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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