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習慣了

第39章 習慣了

白辰安遇到快步往大門口走的江辭秋,拉住她問道:“葉子你怎麽了?”

江辭秋微紅的眼眶上擡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害怕被看到一樣,偏頭道:“我要回家。”

“你不是正在家裏嗎?”

“我的新家。”

白辰安聽到她的回答,明白她一定是和江父或者江母吵架了。

但大概率會是江父。

“發生什麽了葉子?”他沒有放手。

“我爸要我去看心理醫生。”

男人的眉頭一皺:“為什麽又要你去?”

不等江辭秋回答,他就看到了從二樓往下看的江晚鶴。

他眼神狠厲起來:“因為他嗎?”

江辭秋沒說話,動了動自己的手臂,“我不想說這些了,我要走了。”

白辰安移開眼神,對她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江辭秋掙開他,擡腳往外跑。

“葉子!外面在下暴雨!”白辰安喊了一聲,沒喊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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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淩厲地看了江晚鶴一眼,然後追了出去。

江晚鶴把樓下的一切都看在眼裏,面無表情。

這兩個人都是他奪得江家的阻礙。

必須要除掉。

他的房間裏走出來一個人,和他正面相對。

他冷聲道:“你出來幹什麽?”

“我渴了。”餘枳回答。

“轉過去,”江晚鶴說,“我給你拿。”

餘枳順從地轉身,直直站着沒有動。

背影纖細,腰身籠罩在薄薄的布料之下若隐若現,男人的眉眼柔和了一些。

他想起年少的那位女孩,他便總是看着她的背影,那麽纖細,那麽直挺。

女孩嘴角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對誰都是那樣的溫和。

但他看到過她不同的一面。

女孩背對着他坐在樹杈上,神色冷淡,聽到聲響回頭無意睨過來的眼神很淡。

正中少年胸腔裏跳動的那顆熾熱心髒。

從此,他便再也忘不掉了。

-

樓下巨大撞擊聲響之後就是響了五六分鐘的汽車鳴笛聲。

初寒被這嘈雜聲吵醒,終于消停之後,她聽到了門外似乎有動靜。

起先她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外面大雨的聲響聽錯了,但屏息聽了一會兒,她很确信是客廳裏的動靜。

她從床上下來,游刃有餘地坐上了輪椅,然後往外滑去。

門被拉開,她看到有人坐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腳邊擺放着幾個酒瓶子,手上還拿着一瓶。

初寒認出那人是江辭秋。

門鈴響起來,江辭秋說:“別開。”

像是對她說的。

初寒看了看她,耳邊是不停響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的門鈴。

響了一會兒停止了,初寒以為沒有了,誰知道接下來變成了拳頭砸在門上的聲音,還混着接連不斷的門鈴聲。

初寒操縱着輪椅外門口滑,江辭秋說:“別開。”

“那就讓他敲一晚上嗎?”

“對。”

初寒沒理,還是往門口滑:“你不睡我還要睡。”

門被打開,白辰安下意識想往裏面走,但被初寒擋住了。

“初小姐,小姐呢?”

“在裏面。”

“她怎麽樣?”

初寒往後看了眼,想了想道:“不太好。”

白辰安想越過她的輪椅往裏走,初寒看出來了,說了句:“你最好別進去,她不是很想見你的樣子。”

“我知道,”白辰安嘆口氣,“葉子她一直都這樣。”

說着他看向初寒,眼中含着懇求:“她不排斥你,所以你能好好照顧一下她嗎?”

初寒垂眼看了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沒說話。

白辰安擔心着江辭秋沒注意到她的反應,沒聽到她的回答又問了一遍。

“可以拜托你嗎?”

“嗯。”

初寒往後退了點,做出要關門的樣子。

她說:“你渾身都是濕的,快去把衣服換了吧。”

白辰安說:“葉子應該也是這樣的,麻煩你了。”

突然他往前了一些,彎腰輕聲對她說:“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

停頓了下,他繼續說:“她和她爸吵架了……因為一些原因,初小姐麻煩你安慰一下小姐。”

然後往後退,最後往裏看了眼之後關上了門。

和父母吵架,因為一些原因?

這種模糊的說法還不如說她走在路上被絆倒了來得直接,并且有操作性。

而且,讓自己安慰她不如塞給她一只布偶熊有作用。

初寒滑着輪椅靠近落地窗,坐在窗邊的女人頭也沒回道:“你走開,我不想說話。”

“那就別說。”

初寒滑過去,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你的衣服換過了?”

“你說的別說。”

“……”

江辭秋真的沒聽見她說話了,過了會兒她還是覺得不自在,又想轟人,但一只手突然摸到了自己的肩頭。

她一怔,下一秒縮了肩,像只炸毛的貓朝她看過去:“你幹什麽啊?”

初寒沒說話,繼續伸手要摸她的身體。

江辭秋的衣服回來的時候換過了,現在身上是件小吊帶,肩頭和鎖骨還有手臂那一片皮膚都是裸露的。

初寒一伸手直接接觸的就是她的皮膚,溫涼的觸感很奇特,江辭秋有點受不了。

但坐在輪椅上,初寒往下佝着身子,又要保持兩人間的距離不至于輪椅挨到她,能摸到的位置實在是有限。

江辭秋求饒道:“換過了我換過了,你別再摸了。”

初寒這才直起身,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坐在地板上的女人回過頭,看着窗外,手上提着瓶子往嘴裏灌。

初寒看了會兒,輕輕打了個哈欠兒。

江辭秋聽到了,往玻璃窗上一靠,笑了:“困了就回去睡吧。”

然後她就聽到了輪椅細微的移動聲音,身邊有人存在的感覺也随之消散了。

彎着唇笑了下,又萬分落寞地垂下了嘴角。

她習慣一個人接受這種時刻了,憐憫的眼神她看得多了,也就煩了。

意外發生之後,她有段時間是有應激反應的,只要是看到江晚鶴或者接觸到一些東西,她就會呆愣住或者情緒激動。

事件發生之後她又會忘記那段經歷。

但後來便慢慢沒有了,更多是存在于江晚鶴的口中。

可她遺忘記憶的經歷又讓父母對江晚鶴的話深信不疑,只要他一提出,他們的眼神就會随之變化。

他們不欠自己的,也不欠江晚鶴的。

不必對自己這麽愧疚,也不必對江晚鶴那麽尊重。

“去你的心理疾病。”

江辭秋罵了句。

然後靠着落地窗慢慢阖上了眼皮。

滾動聲越來越近,有人靠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女人睜開眼,額頭靠着窗看過去。

初寒腿上擺着下午拿到的那臺筆記本電腦,電腦的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皮膚慘白一片。

她慢慢靠近,停在不遠處,手指在鍵盤上跳動幾下。

看向江辭秋問道:“你要和我一起炒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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