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家的主人
第48章 這家的主人
明了了通話對象之後,他試圖狡辯:“不、不不是的哥……”
但是對面的人壓根兒不聽他的,用着明是威脅暗是命令的語氣:“我還有半個小時到家,希望我回去的時候能看到你,不然……”
“不、不是!”裴緣被吓得站住了腳,在原地急得就要跳起來,“哥你不是在國外開音樂會嗎,我記得你還要兩天才開完啊。”
“我就知道你一點就不關心家裏的事,你有多久沒有回去了?”
裴緣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還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連忙打斷自家大哥,求饒道:“哥、哥,我這就回去,你別生氣!家裏還指着你呢。”
電話那邊正坐在商務車裏的裴頌用手指抵着下巴,聽到對面的男生急急地和什麽人說了什麽話,然後開始往外跑。
邊跑還邊說:“哥、哥,我現在就回去了,你別生氣。你才回來可以在外面轉轉,不用急着回去。”
“我不回去就讓你在外面浪啊?裴緣,你要是不想幫家裏處理點公司上的事,我可以送你出國留學去。”
“哥!我都二十三了,出什麽國,留什麽學啊!”
裴緣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還有二十分鐘,我到的時候要看到你。”裴頌說了這麽一句就把電話給挂了。
裴緣聽到嘟嘟聲簡直痛不欲生,二十分鐘怎麽可能到得了家!
完了,他一定會被哥哥魔鬼懲罰的。
他很清楚自家哥哥,對自己嚴格也就算了,還老是希望自己能變得和他一樣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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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都知道他的願望是當一只米蟲——當他哥的米蟲。
他哥那麽優秀,他混混日子怎麽了?
裴家總要有個纨绔子弟,不能太優秀讓外人嫉妒了。
而那邊坐在商務車內的裴頌喊停了正在行駛的商務車。
司機說:“少爺,已經要到大宅了,現在停嗎?”
再過去兩百多米就是一座亮堂極了的大宅,那裏就是裴家的宅子。
“停到一邊去。”男人的聲音失去剛才壓低時給人的威懾力,而是變得溫和起來。
他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
“不給那小子一點時間,他才趕不回來。”
被裴緣一通電話丢下了餘枳臉色沒什麽變化,她拎起被放下的行李箱按着那個男人發過來的地址尋找着往前走。
其實沒多遠了,她很快找到了地方。
照着密碼輸入解鎖,門開的一瞬間,餘枳覺得房間內的一切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無論是房間內的裝飾還是東西擺放的位置,似乎這裏是她曾生活過很久的地方。
那種熟悉感幾乎紮根在她的骨子裏。
“嘶——”
腦袋一陣刺痛,她擡手按了按。
腦海裏閃過一場場畫面,餘枳呢喃道:“這是什麽?”
眼角不自覺地流下一滴熱淚,沿着臉頰滑入嘴角,發澀發苦。
這種感覺反上來,餘枳才恍然擡手摸到那點溫熱。
“我為什麽那麽難過?”
她按住自己的心口:“好痛。”
“好痛……”
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緩慢下蹲,手握成拳使勁兒抵住心口,試圖通過這樣的方法抑制住那裏鑽心般的疼。
但是無果,她依舊越來越疼,額頭的汗越來越多,不多時就連鬓角都被汗浸濕了。
餘枳蹲在被走廊的光灑進一半的玄關門口,蜷縮起來的身體半隐在黑暗當中。
行李箱卡在門和走廊處,她狼狽得連門都來不及關。
“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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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躺在了柔軟的海綿裏,周圍的牆壁是奶油築建的,散發出香甜的味道。
張開嘴咬一口,空氣在空中凝結成糖霜一般的東西,滿口都是甜膩的味道。
江辭秋睜開眼,想看看自己的甜品房子。
但入眼的卻是客廳上懸挂着的裝飾燈。
盯着看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她這是,睡在沙發上了?
昨天她好像回來和初寒要了個抱抱,然後就在人家的肩膀上睡着了?
江辭秋有點發懵。
掀開身上蓋着的毯子,她依舊聞得到空氣中香甜的氣味。
跟随着氣味和一些聲響,她尋到了廚房門口。
她往裏面一看,就看到保姆阿姨正圍着圍裙做飯,而初寒就搭了個小竈臺在另一邊給蛋糕做裝飾。
保姆阿姨先看到了她,喊了一聲“江小姐”之後,初寒才轉過頭來。
“你醒了。”
“嗯,我醒了。”江辭秋看了看樣子還算不錯的蛋糕,然後視線落到了初寒的衣服上,和昨天不是同一件。
“你怎麽不叫醒我,讓我回房間睡?”
初寒看着她道:“我叫了,沒叫醒。”
她放上最後一些水果點綴,慢條斯理地取下手套,推着輪椅往外滑。
“把蛋糕端出來。”她對着江辭秋說。
江大小姐正雙手抱臂,不羁地倚靠着門框,有些不滿道:“為什麽要我端?”
保姆阿姨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生怕這火會燃起來,連忙擡腿想自己把這麻煩解決了。
但初寒看了一眼阻止了她:“阿姨,你做飯,江辭秋去端。”
阿姨站定了腳步,還是小心地看着江辭秋的眼色。
她也知道誰是這家的主人。
“我才不,我才睡醒沒力氣。”江辭秋果斷拒絕了。
保姆阿姨心想:這家小姐确實驕縱,輪椅上這姑娘有點太高估自己了。
她正想擡腿趕緊把這件事解決了,免得更加麻煩的時候,初寒推着輪椅越過靠在門口的女人。
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你開心就好,但這蛋糕本來是給你的,你不端我給別人就是了。”
阿姨的手都要碰到蛋糕托盤了,就聽見一聲“放下!”。
緊接着這家大小姐就噔噔噔地走進來,把托盤一端,兩只手就端着蛋糕出去了。
邊走還邊聽到她說:“都說是給我的,那在它完成的那刻就是屬于我的了,你怎麽能給別人呢?”
阿姨眨眨眼:“……”
擡腿走過去把廚房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響。
她托着兩只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疑惑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這家的主人。
難道說,輪椅上那個才是真正說話的人?
而那個天天愁眉苦臉的其實是個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