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睡不好
第2章 會睡不好
好像吹了好大的肥皂泡,正打算讓它升空的時候,嘭一下爆了。
祝子綿身形一垮,不悅地挪開目光,生出一股牢騷氣:你家,這不是廢話嘛。我還不知道這是你家。
“你家——好小啊。”他郁悶地接了一句。
這也不算假話,和他家的三層大別墅比起來,這裏小得像雜物間。
那人聽了這略有嘲諷的話,也看不出生氣,只是鄙夷地勾了下唇角。眼神像在看一個自命不凡的瘋子。
他低下頭繼續默默地吃,很明顯,他不想和一個瘋子多費唇舌。
祝子綿讨了個沒趣,大口喝光了整碗雞湯。氣力恢複了幾分,情緒也跟着調整好了。
有些後悔剛才不小心帶出了些瞧不起人的範兒,挺讨人嫌的。
“那你,到底叫什麽名字?”祝子綿再次追問,這次語氣收斂,略帶讨好。
那人擡眉向祝子綿看了看,也察覺祝子綿态度轉變得還算讓人舒服,于是他簡短答了一個字:“巒。”
“巒?”祝子綿幾乎尖叫着站了起來。
那人很是意外,眼裏更是困惑:巒有什麽問題嗎?
“對啊,”他下意識加了一句,“巒,山巒的巒。”
祝子綿呼吸變急促,他尖叫的原因不是“巒”這個字有什麽問題,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
在貴族膠囊裏,奴隸沒有姓氏,貴族都用一個字當名來使喚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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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人的确是奴隸,一個有自己家的奴隸。這在貴族膠囊裏是不可能的。難道——
祝子綿一個激靈,又沖到落地玻璃窗邊,看向窗外。
熟悉的都市風格,不熟悉的陌生地方。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奴隸領域?而所謂的饑荒髒亂,餓殍遍野,一直是欺騙貴族的謊言?
祝子綿不敢相信,他又覺得頭疼,不得不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窗上,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巒眼裏依然困惑,祝子綿的反應他看不太懂。
不過他的眼裏也僅僅是困惑,沒有深究的欲望。
他漫不經心地站起身,走到祝子綿身後,不着感情地問:“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我該怎麽稱呼你?”
祝子綿想了想,“綿。叫我綿。”
“哪個綿?”
祝子綿回過頭看向巒,“山巒綿綿的綿。”
巒與祝子綿再次眸光對峙,他眼神變得複雜,冷淡中帶着幾分看舔狗的譏诮。
祝子綿尴尬地收回目光,後知後覺,把名字說成山巒綿綿的綿,在巒聽起來,有點故意套近乎的意味。
但是,“綿”确實是從我名字裏取出來的啊。總比叫“祝(豬)”,叫“子”好吧?祝子綿有些委屈。
巒确實認為祝子綿有碰瓷的意思。既然都說不記得自己名字了,現起個名非起山巒綿綿的綿,沒點兒小心思才怪。
他用鼻子哼出一聲,随口重複了一遍,“山巒綿綿的綿是嗎?”說着,他掏出手機在上面操作着什麽。
祝子綿餘光看到,好奇地湊了過來,就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收容所信息提交的頁面。而巒正把綿這個字,輸進了名字欄。
“不要!”祝子綿一慌,抓住巒的手腕,懇求起來,“不要把我送到收容所。”
那是犯了錯的奴隸才會去的地方,是奴隸的地獄,至少在貴族膠囊裏是這樣。
祝子綿不相信奴隸領域的收容所會比貴族膠囊裏好幾分。
對地獄的恐懼讓祝子綿的眼裏瑩光閃爍,巒看到後,有點看廢物般的嫌棄,不過還是暫時放棄了輸入,收起了手機。
“你又不知道你住哪裏,不去收容所去哪兒?”
祝子綿看着屋子裏僅有一張雙人床,猜出眼前這奴隸不打算分他半張。
更何況在他醒之前,他發着燒,這奴隸也只把他放在了沙發上而已。現在他燒退了,更是想都不要想。
但沙發也好過收容所。
想到這裏,祝子綿立刻懂事地說:“我睡沙發就好。就讓我睡幾天沙發,也許我就想起來我住哪裏了。反正,別送我去收容所。”
見巒還在猶豫,祝子綿拿出所有的真誠,雙手合十,向巒說了一句:“拜托你了。”
說完這句話,祝子綿本以為自己會像吞了蒼蠅一般難受。畢竟他是一個貴族,從來沒有向一個奴隸卑微懇求過,那分明就是自取其辱的事。
但很奇怪,他說完以後完全沒有這種難受感覺,反而,當他捕捉到巒清冷的眼底裏,露出一絲憐憫時,有一種寒夜裏看到火光的溫暖感。
“所以,你同意了?”見巒半天不說話,祝子綿又問。
巒把目光從祝子綿臉上拿開,看了看沙發,帶着些挑釁反問:“你确定要睡這裏?會睡不好。”
祝子綿也看向沙發。當然知道睡好是不可能的。這沙發不大,長度根本不能滿足他的身高。但他沒的選。只能确定地嗯了一聲。
巒又回過頭來看向祝子綿,似乎想等他反悔。可祝子綿的眼神卻越來越肯定,見狀,巒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那好吧。”
說罷,他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幅手铐,咔噠一聲,将手铐的一個環铐在了祝子綿的手腕上。
祝子綿:“……”所以睡不好的意思是?
【作者有話說】:綿:救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