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麽會失憶
第3章 怎麽會失憶
看着手腕上冷冰冰的手铐,祝子綿一時也無法确定,究竟是收容所好過一點,還是巒的家裏好過一點。
但這是自己求來的,咬着牙也得忍。他只好安慰自己,對方收容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有些防範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心裏委屈得很:我看上去很邪惡嗎?明明人畜無害好不好。在貴族膠囊裏,人人誇我善良可愛呢。
可惜,巒好像并不這麽認為。
夜深了,兩人即将入睡。巒把祝子綿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沙發旁的落地臺燈上。
準确來講,這不是個落地臺燈。一根金屬柱從地板支到屋頂,像是裝修時直接焊死在水泥裏。
在這金屬柱上,如同植物主莖杆上長了兩片葉子,長出來兩個吊蘭般的臺燈。還挺有設計感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铐在這根金屬柱上,祝子綿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其實,你只要把門用鑰匙鎖上就好了啊。”祝子綿委屈巴巴地說,“我偷了你什麽東西也跑不掉。”
巒不為所動,卻用淩厲如刀鋒的目光在祝子綿臉上劃了一下,似乎反感祝子綿的話根本沒有切中要害。
祝子綿倒在沙發上,被這目光的壓迫感吓得瑟縮成團。他躲開這目光小聲嘀咕:“而且,我肯定打不過你。你在怕什麽?”
這是祝子綿的心裏話。且不說他剛大病一場,就是身體的最佳狀态下,他也覺得自己打不過巒。
巒長得是精致,卻是那種沒有易碎感的精致,反而有一種無堅不摧的韌性揉在裏面,讓人望而生畏。
祝子綿打心裏覺得,像巒這樣的奴隸,真沒必要這麽防着他。
可是巒沒有改主意的意思,依然不說話,倒像是嫌祝子綿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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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耐煩地瞥了祝子綿一眼,便轉身上床熄了燈。舉措與神情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我懶得理你。
祝子綿于黑暗中沒好氣地扁扁嘴:我發誓,這是我見過的最無禮、最讨厭、最放肆的奴隸了。
不出所料,祝子綿這一夜睡得很不好。沙發不夠長,一只手還不能動,幾次淺睡着了,微微一個翻身就能被手腕上的勒疼弄醒。
反反複複折騰到快天亮,他才終于習慣了被束縛,睡到不醒人事。
巒起床後,沖他“喂”了兩聲,他沒反應。巒解開他的手铐,他依然沒反應。
巒在廚房忙了許久,做了松餅,熱了牛奶,一直到吃完,祝子綿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巒站在沙發旁,糾結地看了祝子綿好一會兒,到底沒有叫醒他。在餐桌上留下幾塊松餅,便獨自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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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巒臨時改了行程,推掉了公司裏的一切工作安排。不為別的,只為撿回來的這個人有些麻煩。
原本,他以為就是舉手之勞,等這人燒退了送回家就好。但燒失憶了?這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他需要聽聽專家的意見。
驅車四十多公裏,他來到了城區郊外的一處偏僻所在。
這裏有一家名為海森生命科技的研究院,巒來這裏找他的昔日同窗兼好友,如今赫赫有名的天才醫學博士——蒼。
不多時,一個身穿白色工作裝,與巒差不多年紀,差不多身高,差不多身形的男人便向巒走了過來。
“嘿!巒。突然來找我是不是要給我個驚喜?”
蒼說着,張開雙臂向巒迎了過來,好像在等巒主動撲上來給個愛的抱抱。
然而,巒嫌棄地挪開視線,不但沒撲上去,反而十分拒絕地後退了兩步。
對此,蒼的眼神裏很是無所謂,不過卻誇張地用五官表演着失望,“怎麽?難道你不是來向我求婚的嗎?”
巒呈出一臉懶得開玩笑的疲倦,平靜的回應:“你自我感覺還能再好一些嗎?”
蒼聳聳肩,不以為然,在巒的身邊踱起了步,“說起來,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倒覺得我是你的最佳選擇。至少,我會在乎你的感受。”
這句話不長不短,蒼一邊說,語氣也在慢慢改變。變得越來越輕浮,越來越婉轉,最終變成了帶着濃濃欲望的挑逗。
“在乎你的感受”,這幾個字聽上去已經上不得臺面。
此時的蒼恰巧踱到了巒的身後,他貼上巒的後背,嘴唇幾乎貼到巒的耳垂,語氣越發蠱惑撩人:“要不要試試看?”
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兩下,蒼的話好像在拔他心裏的刺。
他頓覺失态,忙把微微攥緊的拳收進褲兜,迅速整理表情,又恢複出一臉懶于玩笑的倦意,好像對蒼的挑逗已經習以為常,完全免疫。
“讓你失望了,天才博士。”他淡淡地說,“我來是想打聽一件事。關于失憶。”
話一落,蒼原本想在巒的耳垂上咬一下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神色變得不太自然,向後退出兩步遠。
這反應有些超出巒的意料。巒轉過身看着蒼,壓抑着好奇,佯做漫不經心地問:“怎麽了?你沒有接觸到過這種病例嗎?”
蒼的眼神晦暗不明,相較于巒的問題,他更好奇:巒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事。
但他沒有反問巒。在這一點上,他和巒很像,面對意外的東西,有困惑的表現,卻沒什麽求知欲。
稍稍頓了一會兒後,他帶着若有若無的一點笑意,意味深長地說:“最高管理司的事情,作為良好市民的你,最好不要打聽。”
【作者有話說】:綿:我就随口扯個謊,你真不用這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