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想再當室友啦
第44章 不想再當室友啦
祝子綿氣鼓鼓地把巒往一邊推,巒并沒掙紮,順勢就躺在了一旁,誇張地嘆氣:“期待也沒用,我已經被你折騰得沒力氣了。”
“誰期待了?”祝子綿給了巒一拳,軟綿綿的沒什麽力度,也不是下不去手,只是他也累啊。
兩個人在地上躺了幾分鐘,均感覺再躺下去,恐怕就要睡着了。
于是掙紮着站起來,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路搖搖晃晃地向他們的公寓樓走去。
快到樓下,祝子綿意外地看見剛才那三個醫生就站在樓下,明顯在等什麽人,目光掃到他與巒時,便停頓下來,在等誰不言而喻。
這不太合理吧?醫生都這麽敬業嗎?祝子綿心中嘀咕,步子不由地頓住了。
與此同時,他察覺到巒倚着他的身體崩直了,并拿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向旁邊微微走了一步,有種避嫌的意思。
這讓祝子綿心裏沒來由地酸了一下。這時,就聽巒說:“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先過去。”
說罷,巒輕輕把綿向後推了一把,獨自走到三個醫生旁邊,與那高挑醫生面對面。
祝子綿才發現,這個醫生不光與巒差不多身高,身型比例也和巒極為相似,肩寬腿長,勻稱健碩。一件普通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有一種修身風衣的質感。
那醫生面對着巒,摘下了口罩,露出熟人相見的自然微笑。
原來他們認識啊,祝子綿明白過來,為什麽剛才這醫生的口吻怪怪的。
他稍稍往前挪了幾步,想把醫生看清一些,其實也沒必要。
樓門口的燈并不暗,即使他不動,祝子綿也能看清那醫生的臉。
帥氣的。雖然不像巒一樣,帥出殺傷力,但依然很搶眼,一種高智商,精英感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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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巒站在一起,配了一臉。
祝子綿情緒瞬間低落,忍不住自慚:原來在巒的朋友圈裏,論財富,論才幹,論顏值,他都不算出挑。
這時,他看到那個帥氣的醫生将脖子上挂着的聽診器戴到耳上,準備給巒聽一聽胸腹。
只見他拿着聽頭一臉壞笑地去掀巒的T恤,巒用手擋開,像是提示他隔着衣服也能聽。
但醫生神情挑釁不同意,在與巒的推搡中,硬将巒推到了牆壁上,擺出了一個壁咚的姿勢。同時,把聽頭伸進了巒的衣服裏。
巒确實沒什麽力氣了,他把頭扭到一邊,不再阻攔。
雖然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但對醫生的做法談不上十分厭惡,更像一種無奈的縱容。
祝子綿看出來,巒與那醫生不但認識,而且關系的親密度非同一般。
旁邊兩個醫生助手的态度更證實了他的猜測。那兩人滿眼暧昧笑意,完全像是在看打情罵俏的小情侶。
祝子綿目光垂下,心裏不太舒服,他踩着地上小石子,一顆又一顆,使足了勁想把它們都踩平似地。
耳邊又傳來說話聲,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但他們時不時的一陣朗笑,聽得祝子綿耳朵像長了刺。
尤其他們笑的時候,祝子綿目光瞟過去,總能看到巒與那醫生笑臉相對。
這讓他愈發難受,說不清的難受。幹脆背過身眼不見心不煩,扁着嘴用力揪起自己衣服上的貓尾巴。
“你還真是貓啊,喜歡玩自己的尾巴。”忽然巒在他身後開起玩笑。
祝子綿驚了一下,回頭發現那幾個醫生已經走了。
“他們——是專門來看你的?怎麽會——”
“哦,”不等綿問完,巒打斷了他,“估計是剛才見我跑得太兇,有人怕有危險,提前給附近診所打了電話。”
祝子綿麻木地點點頭,這個他猜到了,不用巒說。
“你,認識,那個醫生?”這才是他想問的。
巒面色平靜,“對啊。碰巧是我朋友的診所,對了,就是你上次去拍片的診所。”
祝子綿将上次去拍片的事想了想,露出恍然狀:“我想起來了。他叫蒼,對不對?你們——很熟?”
巒點點頭,意興闌珊,打住了這個話題,“走吧。很晚了,回去睡覺。”
巒的聲音已經十分疲倦,說完便轉過身向樓裏走。
祝子綿微張了張口,本還想問熟到哪種程度的熟,最終還是放棄了。
确實太晚了,而且都太累了。當然最關鍵的是,他意識到自己無權去過問這件事。
他和巒只是室友,是兄弟,那巒與任何人親密,他都應該心懷祝願才對。
但祝子綿祝願不起來,反而感覺身心俱疲,想坐到地上,讓巒抱回去的那種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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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與綿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門口。整個公寓還亮着的燈已經不多了。
蒼卻在這時去而複返。
他打了一個響指,附近草叢後面,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冒了出來。
“蒼,不帶這麽玩的。我是心理醫生,不是私家偵探。”
蒼沒理會那人,左右看看,沉聲說了句:“上車。”
說罷,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地下車庫。坐上車後,蒼問:“怎麽樣?”
那人嘿嘿笑了數聲,才道:“巒在跟你說話的時候,看了那小子二十五次。絕對的人在曹營心在漢。這話說了你別不愛聽,這次,他有點像玩真的。”
蒼聽後,面色沒什麽異樣,只是稍顯不耐煩,“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那人又嘿嘿笑了好幾聲,突然卻嚴肅起來,拿出手機給蒼看。手機裏新拍的視頻,是祝子綿方才在樓下的樣子。
“以我對微表情的研究,這個人對巒,肯定是動了心了,只是還有些壓抑,不敢愛似的。總之,應該還沒愛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蒼認真看視頻播到完結,諱莫如深地勾了勾唇角,“那就再等等,等他愛到要死要活的時候再出手。”
“可萬一——”
“沒有萬一。”蒼自信地搖搖頭,同時删掉了這段視頻,“巒想捕的獵物,就沒有失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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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了一周。
周五中午,祝子綿端着打好的午餐,有些心不在焉。
上個周五他和楠聊得挺開心,原本約好周五再一起吃午飯的,但現在他不确定,楠看到他和巒在超市的那一遭,還會不會赴約。
說起來,他覺得自己無辜死了,他明明對楠很坦誠啊。
但和楠說自己沒男朋友的,是他;被楠撞到自己和男朋友一起逛超市的,是他;被貼上說謊标簽的,還是他。
無語。
祝子綿也不是非要交楠這個朋友,但以自己被冤枉的方式結束,還是心有不甘。
他悻悻地走到七八層的樓梯間,抱着随便看一看的心态,結果——
“楠?”祝子綿愕然頓住了,驚訝地看到楠坐在老地方,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笑。
“怎麽了?見到我這麽意外,我們不是約好的嗎?”
祝子綿一聽,臉上的陰雲散了,發現自己杞人憂天,原來人家根本沒當回事。
于是,他也大大方方的,像以前一樣坐到楠旁邊,一邊打開餐盒,一邊說:“是啊。我只是擔心,你不想交我這個朋友了,覺得我說謊,不夠朋友。”
楠看了一眼綿的午餐,還是那麽奢侈。
他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比起祝子綿的話,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綿能天天吃得起這樣的午餐,跟飯補多少顯然是沒有關系的。
“不過,綿,你确實沒必要瞞着我啊。你有個有錢的男朋友,我也替你高興。”楠說。
祝子綿神情遲疑了一下,原本,他還想解釋:那人不是我男朋友。
但話到嘴邊,他打住了。
他是想和朋友坦誠相待,可隐隐感覺他這事兒是越描越黑。
那天他與巒的一系列情侶操作,說不是情侶太荒唐。
而且,如果他現在硬說巒不是他男朋友,那他倆一定會被懷疑成另一種關系:他是被巒包養的,只上床不談情的那種。
那樣的話,好像更不好解釋,關鍵連帶自己的人品都折了進去,那楠會不會更覺得他這個朋友不值得交?
斟酌利弊後,祝子綿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他“嗯”了一聲,抱歉道:“對不起啊楠。我不該瞞着你。我是有男朋友,我跟他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