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見過那條紫蛇嗎
第5章 你見過那條紫蛇嗎
那天過後,春杳便得了很嚴重的感冒,渾身沒勁走不動路,連說話都成問題。
外公那小老頭險些被吓到,忙請了市裏的醫生來春杳才有所好轉。但她也一直在閣樓躺了整整一周,才能徹底下床。
春杳從來沒有生過這麽重的病,自認身體還挺好,結果是她太高看自己了。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又差點被吓到一命嗚呼,情緒颠倒起伏,也不怪了。
連外公這幾天也忙着照顧她了,母親還說她不會給外公添任何麻煩呢。
春杳口渴的緊,直下樓去廚房找到水便“咕嚕嚕”灌,這時,木門傳來敲門聲,她喊了聲,“誰啊?”
沒人回應,但肯定不是外公,因為他有鑰匙。春杳有些疑惑,放下水杯前去開門。開門瞬間,春杳被眼前景象攥住了目光。
是那金發女人,還是一身紫袍,颀長身姿靜靜立在門口和她對視。臉完全好了,立體深邃的臉顯露出來,一縷縷耀眼白金發絲托村,美的像……好像歐洲史上,希臘神女的畫像!
“哇哦,你好美。”
春杳有些移不開視線,呆呆的驚嘆一聲。
紫袍女人看她,淡淡說:“謝謝,你也……”頓住,視線打量。
春杳的長相是典型的南方美人,俗稱小家碧玉,沒生病時,看着就還挺清秀白淨。現在……黝黑長發,黝黑眸子,襯的病怏怏的臉愈發蒼白,活像躺床上抽了十幾斤大麻的人。
上下打量一番後,似不情願,說了句:
“……你也還不錯。”
春杳:“……”
“你有什麽事找我嗎?”
Advertisement
“你說你家有吃的,我餓了。”
春杳傻了,看了對方粘着泥土的紫袍邊角一眼。這美人不會腦袋有點問題吧,這都幾天了,還穿成這樣,肚子還餓着。
春杳問:“你家究竟是有多遠?”
紫袍女人瞥她:“你覺得我像這裏的人?”
春杳搖頭:“不像。”
“我是山頂露營的,穿成這樣是防蚊蟲,帶的東西吃完了,現在能讓我進去說話了嗎。”說着,女人纖手不耐煩的揮了揮在她周邊“嗡嗡”作響的蚊子。
春杳見狀準備敞開門,又頓住,“你出來露營沒帶錢?”
女人不說話了,一雙漆黑幽邃的眼睛不轉動的盯着她,明顯耐心所剩無幾,仿若再不讓她進,她便張開獠牙将她小身板給撕碎似的。
春杳心底一咯噔,連忙賠笑徹底打開門。
等人進屋後,春杳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卑躬奴顏之色了,這可是她的外公家,看向女人想找回點面子時,卻見對方的步伐,就好像踩好點的賊一般,輕車熟路的邁向了廚房餐椅,然後優雅随性地坐了下來,再然後,便一直盯着她看,一副還不趕緊上菜的模樣……
春杳俏臉扭曲了下:“你這是做什麽?”
“很明顯,我餓了。”
“……”
春杳最後還是默默做了飯。山下又有村民被蛇咬了,外公也剛走沒多久。現在正是響午,剛好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在B市,雖然有阿姨照顧她的一日三餐,但她還是會做一些簡單飯菜的,比如雞蛋炒飯。
她的雞蛋炒飯可不是一般的雞蛋炒飯,那口感可謂是一絕。果不其然,女人先是用鼻尖嗅了嗅味道後,又擡眼看了她一眼,便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那動作優雅且好看,很像受過良好教育,生在貴族裏的千金小姐。讓人誤以為她不是在吃簡單的雞蛋炒飯,而是昂貴的西點牛排。
春杳瞪大眼睛,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對方會像那晚餓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呢。
不由問:“那番薯你都吃了?”
女人嚼完米飯後,怨叨回應:“吃了,不好吃,有點硌牙。”
“呃……”春杳有些看不懂這女人,沉默了片刻,說:“對了,我叫春杳,春天的春,杳無音訊的杳,你叫什麽啊?”
“重之雨。”
“哦,我十五了,你多大啊?”
“兩千…”頓住,擡眼看她,“20歲。”
春杳雖然還算聰慧,但到底還年幼,思維并不十分敏銳,直接忽略了“兩千”字眼。
飯後,女人優雅擦拭薄唇,提出離開。春杳松了口氣,只當終于送走了一蹲臉皮厚且古怪的大佛。
當準備關門時,春杳沖準備轉身離去的女人道:“之雨姐姐,那晚你看見紫色大蛇了嗎?”
重之雨轉身,幽邃眼睛看她:“看見了,怎麽了。”
春杳抓着門,揚着笑,開玩笑說:“那大蛇的顏色,和你的袍子顏色很像,那晚你又出現在林深處,外表獨特,如果這不是建國後妖精不許成精的世界,我會以為,你就是那大蛇變化來的。”
重之雨眉壓眼,墨黑的眸散着幽幽的光,看上就像夜視鏡頭裏兇殘猛獸的雙瞳,只聽她悠悠說:“如果,我就是呢。”
春杳心髒一突,面色懵然,“什,什麽?”
眼前的女人,嘴角忽地惡劣一笑,在春杳面色驚變之下,她深邃面容驟地變得猙獰無比,雙手擡起呈白骨爪式,猛地朝春杳的俏臉襲來,同時嫣紅舌|頭探出,色|氣舔抵唇畔,發出瘆人無比的笑聲——
“你好香啊妹妹,我好想一口吞了你~”
“啊!啊啊啊!!!”
春杳面色慘白,光速炸毛,嘴裏驚恐尖叫之際,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砰”的一聲将“女妖怪”隔絕在了門外。
她背抵門,面色驚悚,呼吸急促,心髒“砰砰”猛跳,顯然被吓得不輕。門外女人似覺無趣,沒了聲,取而代之的是噗嗤冰冷的嘲笑聲,“也不過如此,還以為膽子有多大。”
春杳頓時被氣的滿臉通紅,準備臺詞想要罵人,卻聽女人那嘲笑的調調越來越遠,似乎人已經走遠了。
“莫名其妙!”
春杳雖然氣結不已,卻又真真松了口氣。
女人剛走沒多久,春杳外公便回來了。老人眼尖的發現餐桌上有兩個飯碗,一個空的一粒未剩,一個還剩半碗。疑惑問她:
“杳杳,剛才家裏來人了?”
春杳瞧了眼那空碗,眼前浮現女人優雅擦嘴時,漫不經心說:“尚可”的畫面。她撇嘴回應外公:“山上的游客,肚子餓了想讨碗飯吃。”
外公皺了皺眉,“游客雜亂,一個人在家,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春杳點頭答應。
外公朝小房間走去,莫名自言說了聲:“見過讨要水喝的,沒見過讨要飯的,這兒可是半山腰,地處可不好找。”
春杳聽見關鍵詞,小身板猛地怔在原地。
對啊,那晚她沒告訴自己住哪兒,那奇怪女人,又是怎麽知道這就是她外公家,并準确無誤的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