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公與母親的争論

第10章 外公與母親的争論

春杳走出深林時,天空下起了細雨。擡頭,雨滴“嗒嗒”的滴落在臉上,冰涼的讓皮膚都顫了下,她當即加快了腳步。

外公的木屋近在眼前時,春杳倏地停止了步伐,躲在一棵大樹後瞧。

院外小道停了兩輛警車,和三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兩輛黑色商務車,外加一輛白色轎車,将靜辟的小道兩旁,塞的再無空地。

院內站着八名人高馬大、穿着黑色西服的男性保镖,模樣甚是兇煞,正抽着煙閑聊。木屋內也正聊着天,聲音很大,連還未走進院門的春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我外孫女人還未找到,你們這些商人便趕着過來要我進山尋蛇,不要欺人太甚!”

“春老先生,實在抱歉,我們剛來,也才知曉您外孫女失蹤的消息。我的人也幫忙調查了醫院現場,監控無人出門,只發現窗戶有特殊爬痕印記。這片林間蟒蛇常有,我的猜測,是否您外孫女……當然,這只是我們猜測。我的意思是,我們的人和您、您女兒,可以一起進山搜尋,說不定,您失蹤二十天的外孫女就在森林裏呢。”

“不勞煩李先生、張先生、曹先生的好意,已經有十幾名警察人員在這二十天連續進山,如果沒什麽事還請回吧,我和父親要關門下山找我女兒了。”

是母親穩重,卻沙啞哽咽的聲音。

春杳再也躲不下去,也不管屁股上的紅印會被院裏八個男性看到了,直接喊了聲“媽媽外公”便直沖進院內。

“站住!”

見突然沖出一個人,八名保镖表情忽變,條件反射扔了煙蒂便将人圍住了。

其一保镖打量:“這好像是……”

“杳杳!”

“杳杳!”

外公春華山和母親春暖秋沖了出來。

Advertisement

春杳母親是位單親媽媽,她也從小未見過父親。母親給到的信息很簡單:和父親結婚五年,感情不和分手。而母親本身,是一位典型獨立強大的事業型女性,經常着一身簡單休閑衣服,舉止幹練得體。

這還是春杳第一次見到母親眼眶通紅,淚水肆意溢滿眼角,面容憔悴,神情備受打擊的痛苦模樣。

春杳呆呆的感受着緊緊環抱住自己的母親,呆呆的喊着:“媽媽。”

而站在母親身後的外公,神情也同樣憔悴蒼老,他偷偷抹着眼淚,竟也哽咽着。

春杳的視線,不自覺順着外公的身影看向了門口随着兩名警察走出來的三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

其一稍年輕的男士,年近四十幾,兩鬓夾雜淡淡着銀絲,儀态儒雅,帶着副白框眼鏡。他的視線也在打量着她和母親,見她看他,他不茍的嘴揚起淺笑。

“媽媽,那位帶着眼鏡的叔叔是誰?”

春杳低聲在母親耳邊輕問,母親懷抱她的動作緊了些,卻沒做聲,依舊哽咽,顫抖地抱起她,越過幾人上了閣樓。

樓上,經受不住母親帶着哭腔連連詢問,春杳連忙将事情經過說着母親聽。

“媽媽,我在醫院看見了那條紫色蛇,醫院是一樓,我好奇便爬窗跟了去,一路跟到了森林裏,當時天太黑,我就迷路了。我也沒想到我會找不到回家的路,整整在林子裏轉了二十天,期間只有泉水和野果飽腹,我現在渾身又臭又餓。”

母親卻充耳未聞,聲音顫抖問:“杳杳,你和媽媽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春杳順着母親視線看去,身上還穿着條紋病服,渾身髒兮兮的,大腿內側還有血痕,很容易讓人誤會。

春杳忙解釋:“媽媽,你不要亂想,這是我來大姨媽了,我也真的只是在深林迷了路,毫發無傷,只有餓。”

最後,春杳同驚魂未定的母親解釋了整整半小時,講的那是一個口幹舌燥,本身就餓的發暈,差點直接倒在了床上。

再最後,一名女性警察上來敲門,母親才停止淚流滿面,虛掩着門朝警察說話。

警察大概問了些春杳的身體、精神情況,得知毫發無傷,口語正常後,才結束下樓。

母親後面喂了春杳一大碗粥後,又想親自帶着春杳進衛生間洗澡,最後還是春杳強行将母親推了出去。在索要衛生巾時,春杳才清楚看見母親神經緊繃的面容徹徹底底放了心。

第二天清晨,母親便替春杳收拾行李,準備回B市。

走之前,母親在小房間裏和外公說了很多話。門是關着的,春杳不知為什麽,好奇的緊,悄悄趴在門上偷聽了起來。

“爸爸,我認為,你嚴重陷入了自我幻想裏。那是遠古物種,又怎會這麽輕易現身這個世界?多少生物家搜尋了幾代人,也沒人探尋到六零年時代的真相謎團。你連全貌都未曾看見,又怎麽肯定,它就是它?”

“那監控上的抓痕你又如何解釋?就是未看見全貌,它才更加詭異不是嗎。暖秋,爸爸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它就是它!”

“好,就像你說的它就是它,那它明明是一種吃人的惡種,如果它真實存在,為什麽整整現世兩個月都未聽見有人失蹤,它應該是非常饑餓才是。還有,杳杳在深林迷路整整二十天,如果它存在,我們根本看不見杳杳!爸爸,你明白嗎!”

“不,這個它和六零時的那條,完全不一樣,它毫無傷害人類的意識,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在看見它時就死了!我認為,杳杳的失蹤存在諸多詭異之處,會不會是它……”

“夠了!爸爸!你瘋了?你都沒看見它,這些結論你又是如何得出的?全是你的臆想!我看你對蛇類的癡迷,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暖秋……”

春杳沒聽明白,卻見門把轉動,忙直起身快速跑去客廳沙發端端坐着。

父女倆一前一後出來。

“暖秋你也是生物家,因該明白爸爸對它們的狂熱。”

“不,爸爸,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生物家的同時,我還是位女兒,是位母親!”

春杳見母親神情激烈的轉頭沖外公說完,随後偏頭看客廳的她,伸手:

“杳杳,随媽媽回B市。”

春杳起身,走到母親身旁牽起母親的手,兩人走到門口時,春杳掙脫母親,轉身朝屋內小跑去抱住了外公蒼老瘦削的身體,“外公,我暑假還會回來看你的。”

外公春華山摸了摸春杳的頭,慈愛道:“好孩子,這幾天在外公這裏受苦了。”

母親和外公之間的氣氛非常緊張,像一照面便會激吵一番似的,這種不對付的情緒,一直到母女兩人坐上車,即将啓動時,火藥味才平息了些。

後座的春杳,見母親靜靜注視着窗前外公褶皺明顯的蒼老面容,淡淡說着:

“那群人,恐怕後面會時刻關注着你了。某些事我勸不動你,但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個六十八歲的老人,照顧好身體。好了,我和杳杳走了。”

春暖秋說完,便啓動了引擎。

春杳忙将半個身子趴出窗外,笑着朝外公揮手告別:“外公再見。”

站在靜辟道旁的老人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但他的形象,在春杳心中愈發清晰起來。這是一位一生與蛇相伴,将全部熱情給予生物學,飽經風雨的偉人。

老人身影化作黑點,盤旋公路在拐彎處消失車後,郁郁蔥蔥猶如原始森林的青青山脈也漸漸遠去。

春杳趴在車後窗,專注的看着遠峰。

那些人,是在找那條林深處的紫色漂亮大尾巴嗎,它很特別嗎,它的全貌又是何模樣呢。外公口中神秘莫測的它,和母親口中的遠古物種又是什麽呢。

落水時,那掐住她脖頸的東西,又是什麽呢,莫不是傳說中的水鬼。

那到底是什麽。

春杳想要細想,卻覺得頭顱疼的厲害,腦子也變得沉重不堪,像是有怪東西擠入她腦海抽了她腦髓似的,很是痛苦。

春杳敲了敲腦門,索性不去深挖細想了,轉身端坐時,最後看了眼車後,城鎮不遠處的深幽山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