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來噩耗

第11章 突來噩耗

三年後。

夏,風輕,赤時當空。

春杳剛出小區門口,便看見路邊林蔭樹下來回踱步的少年。他穿着幹淨白衣休閑褲,平時因為打籃球,個子很高。

春杳邁近,笑着喊:“李林彥。”

少年聽到聲音,擡頭,一雙有神的黑眸頓時亮起特殊色彩。擡腳朝春杳大步走近。

兩人距離兩步後,同時停下腳步。

春杳依舊笑:“你打電話時,是我母親接的,聽說你找我有事?”

李林彥耳根一紅,擡手摸了摸後腦勺,“我聽出來是阿姨了。”放下手,眼神定定看着她:“春杳,恭喜你成功考上北大生物學系。”

春杳笑答:“謝謝。”

李林彥開心的笑:“我也成功被錄取了,和你同一學校。”

春杳愣住,“你不是要出國?”

李林彥看着她,忽然不說話,直到臉憋的越來越紅,才深呼吸大着膽子一口氣說完:“春杳,我喜歡你,高一時就喜歡你了。”

春杳眼睛放大,第一次被人表白,她臉也不受控制的紅了,別扭的一口回拒:“抱歉,我沒打算談戀愛,我想好好學習。”

李林彥大高個頓時矮了些,苦笑說:“春杳,我一直知道你眼裏只有學習,我還專挑了高考後說,我雖猜到大概率會被拒,但沒想到會被你拒絕的這麽幹脆。”

春杳只能笑着尴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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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彥整理好情緒,笑着說:“春杳,你就當我剛才什麽也沒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春杳緩緩,點頭:“當然。”

李林彥摸了摸她頭:“那我們開學見。”

春杳笑:“開學見。”指了指身後,“那我回去了?”

李林彥點頭。看着毫不猶豫轉身,快步離去的少女,他定定看了好久。

直到那抹紮着簡單丸子頭,穿着短袖長裙的秀麗身影消失在小區樓棟內時,他才低頭沮喪的緩緩離開。

春杳上樓時,發現母親正坐在客廳抽煙,神情很是不對勁。她怔住,母親很少會當她面抽煙,就算她現在已經長大。

“媽媽,你怎麽了?”春杳準備走近。

“沒事,不用管我。”春暖秋偏頭說着,起身朝陽臺走了去。

春杳愣了下,“那我進去繼續收拾行李。”

已經三年過去,春杳期間從未回過鄉下,本來和外公約定好的高一暑假回去,也被母親拒絕了,說是不放心。

初三暑假發生的,的确讓母親記憶猶新。春杳勸不動,只得放棄。好在外公會操弄電腦,外孫倆人也時常聯系。

春杳也答應了外公的新約定,那就是考上北大生物學系後,再回去見他報喜訊。同學李林彥來電時,她和母親正在收拾行李。

春杳去過鄉下,知道不用像十五歲時那樣什麽衣服東西都帶,簡單收拾了下,便合上了箱子。

提着行李箱去客廳時,發現母親并未繼續收拾行李,人還在陽臺,似乎也還在抽煙。

春杳終于發現不對勁,邁近母親。

“媽媽,發生了什麽事?”

母親強大的兩肩似乎變得柔弱,她抱着雙臂顫緩轉身。眼睛很紅腫,淚水也不停流淌,仿佛要把她的臉都淹沒了。

“杳杳,你外公去世了。”

春杳外公的遺體被母親火化,最終葬在了B市公墓園林裏。

這時的春杳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外公三年前便查出身患癌症,将她送到鄉下,也是想讓她多多陪伴獨居生活的老人。後面三年不允許她再去外公家,最大原因雖是擔心她的安危,但這其中也有外公本人的意思。

外公葬禮那天,天空陰雨綿綿,來了很多人參加追悼會,有生物學的領域專家、受教過的學生、還有幾名着裝不凡的商業人士。

其中有三位春杳認識,是三年前,去到外公家的李先生、張先生、曹先生。

其中曹先生,便是那名氣質儒雅,帶着白框眼鏡的男士。

追悼會結束,春杳等到母親情緒穩定後,再次問了三年前同樣的問題:“媽媽,那名曹先生正朝我們走來,他是誰?”

旁邊母親表情冷淡,“你父親。”

春杳臉色平靜,沒有驚訝。

在三年前,她便大致猜到。母親在她三歲時離婚,她對父親沒有記憶,但她的五官,太像這位曹先生了。

春杳雖然好奇,卻沒再問其他。母親從未在她面前講過這位陌生的父親,她自然而然認為,兩人以前恩怨頗深。

“春華山老先生一生虛懷若谷、獎掖後學,遠見卓識,他的逝世是我國生化學界的一大損失。暖秋,請節哀。”

男人走近。他面色沉痛,看着母女倆哭過的憔悴面容,眼神帶着疼惜和安慰。

“曹先生,請稱我為春女士。”

母親那沒有多餘表情的臉上帶着可圈可點的淡淡禮節,簡單的僅僅只是在糾正一個陌生人的口誤。

男人頓了幾秒,臉上重新上揚淺笑,看向扶着母親胳膊的春杳,“這就是杳杳吧,長大了,變得更漂亮了。你母親從小性子獨立,總喜歡什麽事都自己扛,現在外公去世,多多照看好你母親。”

春杳禮笑:“作為女兒,我會照顧好自己母親。謝謝曹叔叔關心。”

車啓動時,春杳回頭看了眼還在看着車尾的中年眼鏡男人。

這個人,難道是因為商人的緣故,明明語氣陌生的稱得上是冷漠,卻總喜歡在其中加上幾句熟絡又親昵的詞,讓人聽的格外別扭。

虛僞。這是男人給到春杳的最終印象。

“不要妄圖在他身上尋找到父愛,他身上沒有那個東西。你兩之間,除了血緣牽連,沒有任何關系。就像我和你外公一樣。”

母親察覺到她的視線,冷冷的說着。春杳回頭看身旁母親,脫口而出:

“媽媽,外公并不像曹先生,他愛你。”

“杳杳,那只是你認為。”

母親将通紅的眼睛偏向窗外。

春杳默然。

她知道,外公雖然愛母親,但給予給母親的愛并不多。他更愛自己的蛇類王國,不然,也不會為了出國尋找特殊蛇類品種,将外婆和16歲的母親獨自留在家中整整八年,導致外婆操勞過度,得重病而亡。

這是母親心中永久的痛。作為女兒,她沒有經歷母親的人生,和外公也僅僅相處不到兩月,她沒有充分的理由、也沒有立場在母親面前替外公繼續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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