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我很早就醒了,不僅因為便利店實在難以入睡,也因為我感覺在睡夢中我又忘記了從前的一些東西,曾經擁有卻失去和從未擁有的感覺完全不同,這下真的是一個空白之人了。會不會下一次睡醒,我連在這個世界的開始:跳河撈太宰這種事也會忘記?不能再睡了……
我醒的時候太宰已經在自娛自樂了。我應該感謝他沒有作妖麽?幸福感都低成這樣了嗎?!
“走了,上班了。”
我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得本能得往外走,但走不動。回頭一看,哦,我忘記開鎖了。經過昨晚的爆發式鍛煉,今天我已經會操控鐵制品了,一下就開了手铐。
“怎麽樣,再比賽開鎖肯定是我贏。”
我有些得意。
太宰兩手一攤,“不可能。笨蛋就是笨蛋,要認清現實啊累。”
為了上班不遲到我決定無視這句話。诶?為什麽我一定要準時上班?明明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上班”這個詞。擺爛吧。元累,不可以,萬一因為遲到了一秒鐘被老板殺掉了怎麽辦?不想去……來殺吧,我慷慨赴死!……好餓,□□有食堂吧?
“快走了!”
“何必那麽準時呢,反正森先生不會有空的。”
我已經可以想象他未來的搭檔和部下有多慘了,也不知道誰這麽倒黴。
和太宰說得一樣,森先生因為權利交替、計劃壯大港口黑手黨規模忙得腳不沾地,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一定會頭發稀疏。如果我新年送他一瓶生發液,不知道會不會被開除。
一看到太宰,森先生就把一部分文件遞給了我們,美名其曰:教導我們。
看見這些文件,絕望就把我籠罩住了,工作和上面的內容都讓我讨厭。更讨厭森先生了怎麽辦,他可是我老板。我的靈魂已經歸天了,□□還在呆滞地上班。我的大腦空白症又名文盲症發作了,雙眼發直地看着紙上的字一個都看不進去,十分鐘過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麽。确信了,早起會使人變傻。元累啊,元累!你忘記要好好學習免得最後被殺掉的事情了嗎?這可是生死攸關大事!快看啊!
十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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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看不進去。
等我努力搞完最後一份森先生看來可以用來教導我們的文件再擡頭一看,已經是晚上了,完美錯過落日。
我試圖讓自己可愛一點,“森先生,我申請領工資。”
是的,我不能向資本家低頭!
森先生一臉苦惱,“預支工資麽?可是你們現在還沒有工資。”
“森先生做為我們的老師,應該給我們生活費和零花錢吧。”
太宰插嘴道:“累是沒有錢了麽?你可以自己回診所住哦。”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森先生依舊沒有松口的樣子,我只好道:“我借一些可以吧,未來的我一定會有工資的吧,預支一個月的。”
森先生黑心的說,“不可以,黑手黨利息很高,元,我是為你好。”
我,我只能在心裏罵罵咧咧。這種熟悉的不爽感,難道我以前遇見的老板也這麽屑麽?我以前也有老板嗎?
“元,你可以出去轉轉,我和太宰有話要說。”
森先生,呸,屑老板如此說道。我本來想一走了之的,可是一想到萬一太宰這個臭小鬼又要跑去住廢棄物處理廠,簡稱垃圾場,我就不得不再和這個沒有師德的屑老板叮囑一句,“要等我回來接太宰森先生你才能放人。”
森先生和太宰一邊擺手一邊敷衍道:“好,好。”
兩個人的行為高度一致,難道是失散多年的親父子?
在進電梯的時候,我狠狠打了兩個噴嚏。肯定是森先生和太宰在背後說我壞話。
黑手黨人這麽多,我當然不止屑老板一個借錢的對象。再說森先生也沒有那麽小氣,他只是想讓我做點別的而已,用來看看摸了一天魚的我能有多少價值。如果不能成功,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我随機挑選了一個幸運黑手黨基層工作人員,打聽到了山本幹部的辦公室所在。是的,我要找最反對森先生的黑手黨幹部要錢,啊不,借錢。
具體原因是什麽,懂的人都懂。
我向看門的人說了自己的意圖,過了好一會山本大叔終于把我放進去了。他的辦公室陰沉沉的,黑色的窗簾上繡着暗綠色的紋路将窗戶遮得嚴嚴實實,同款的壁紙以及黑檀的桌椅書櫃和這間黑漆漆的屋子非常配。
山本大叔一開口就拒絕了我,“首領拒絕了借錢給你,我也不能借給你。”
我聳聳肩,一攤手,輕笑一聲,“怎麽是借呢?我們可以做交易嘛。”
“首領都不和你做交易,我為什麽要和你交易?”
好煩,要是太宰或者森先生我們已經談到正事了。不過就是要他這樣這個計劃才能行得通。
我表現地理所當然,“當然是因為首領那裏我已經喪失了絕大部分的價值,但在山本幹部您這裏我還是有這個價值的。”
山本大叔一臉戲谑好奇,“什麽價值?”
……真的,這樣真的不會顯得你很聰明,只會讓我晚下班,所以我們快點進入正題吧。
我一臉的得意忘形。當然,這張臉本來就很高傲,只需要加點嘲諷的表情就行了,會顯得很蠢,“當然是我由首領親自教導的價值,一天中的大多數時間我都會和首領在一起。至于首領是否發現,他讓我在黑手黨轉轉,我只是順路拜訪了各位幹部而已。我要得其實不多,一個有工資的工作和一個住得地方,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只想要二十五萬一個月而已。”
我越說越難過,整個一被欺騙了的未成年打工人,全是感情沒有演技。
山本大叔終于切入正題,“我可以給你四十萬一個月,但要看到質量。”
很好,比預期的多。注意,這裏的貨幣嚴重貶值,我的預期是剛好一個月茍活還能有點餘錢以防萬一的數目。
“當然,我們需要一個聯絡方式。”
很快,我拿着裝有二十萬首款的銀行卡一路笑眯眯地拜訪了高崎幹部,大佐幹部,紅葉大姐等,路上打了從某些幸運基層人員問來的房地産中介的電話,坐電梯回到首領室所在的頂樓。
山本大叔給了我一點錢,但不代表他真的信了我的鬼話,反倒是遞了一個把柄,不過到底是誰的把柄嘛,呵,之後還有的是煩人事呢。
我剛一推開門,森先生和太宰兩雙暗沉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我,和我這種眼裏有光的正常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森先生還是保持着優雅的模樣,“你們可以回去了。”
“不,我一點不想和累睡便利店,會變蠢的。”
“既然是你的心願,那我務必要幫你變蠢一點。”我沒等太宰抱怨完,直接上手幾個來回逮住太宰,拖着他往外走。太宰的進步很明顯,或者說是對我攻擊的路數推演得更加精準了。
等走到門口我才想起來還有話沒和森先生說,于是停下了腳步,“最近幾個月小心些吧森先生。”
太宰居然停止了掙紮,他向森先生伸出手,“我贏了,生活費。”
我瞬間垮起臉,“不要拿我打奇奇怪怪的賭啊。森先生你也太偏心了!”
這種争寵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因為記憶中最開始的地方就是太宰和森先生,所以産生了雛鳥情節嗎?反正他們兩個肯定就我借錢的對象以及回來的反應進行了打賭。不過加上太宰的賭金,維持開銷大概是夠了。
為什麽在橫濱想找個安靜又安全附近基礎設施比較齊全的地方那麽貴!大大小小的□□林立,這是哥譚麽?……哥譚又是哪?可惡,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森先生笑着擺手,“嘛嘛,我可沒有偏心,不是給元了一個不需要還錢的借錢機會了嗎。”
Fine.
告別了森先生,我拖着太宰到了我租的兩居室,我實在不能忍受這邊睡在地上的習慣,所以是公寓。講個笑話,橫濱最安全的居民區一個在軍警旁邊一個在□□大樓附近。
太宰是真的抗拒,“和累每晚呼吸同一片空氣我會殘疾的!”
我努力向他解釋,“你當我想嗎?還不是因為兩個一居室太貴了!”
好說歹說,連拖帶拽,菜雞互啄,我終于把太宰扔進他的卧室了。再一次感謝太宰的初始武力值。
就在淩晨三點,應該是普通人睡得最熟的時候,我不敢睡,只能用自己做人體異能實驗,看看怎麽修複我因為不睡覺損耗的細胞。就在我折騰自己的細胞時,一聲輕微的玻璃破碎聲從隔壁傳來。忘了說,我為了聽着隔壁乖乖睡覺不蹦極不溜走,特地沒關自己的卧室門。
太宰的屋子裏沒有窗戶以外的玻璃制品。
我一個猛子抓着床單蹦起來踹開隔壁房門從破碎的玻璃窗跳了下去,這時我手中的床單已經變成了尚未展開的降落傘形狀。毫不意外的在半空中看到了太宰呢,選擇35樓的頂層公寓真是太好了呢,不至于我剛跳出來就看見太宰摔死了呢,拼命在跑過來跳下去的幾秒內想出在給自己向下的推力的同時如何用異能減少空氣阻力以加快自己下落的速度好追上太宰真是個好課題呢。
我一手抓住了半空中下墜的太宰的胳膊一手打開了降落傘。
在往地面飄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得怼了這個總是打亂我實驗課題的家夥,“大半夜不睡覺會長不高的,以這樣的活動時間繼續下去,我預測你以後是個長不過165的小矮子。我都沒法用異能幫你人工增加骨間隙。不然試試打斷腿重長?”
太宰反駁,“怎麽可能?我預測累一定會比我矮。我的預言一向會實現。”
“是誰給了你這個自信,我可是作弊選手。”
我們終于降到了地面,還好這個點沒什麽人醒着,不然肯定會被送進JC局,下一步就是孤兒院,最後森先生撈我們出去,笑話教育一頓。
看起來需要在我的行程計劃裏加一筆了:一三五體術體能訓練,二四六七被森先生迫害,加上持續性阻止尋求脫離世界道路中的太宰。在輪着被森先生和紅葉姐教導了兩天後,我們終于得以休息,因為這一天是前代首領的忌日。
這天陽光燦爛,像是在嘲諷前代那個老頭。森先生換下了他的白大褂,穿上黑色的風衣,披上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标志:一條血一樣的紅圍巾。靈堂中的人無不肅穆,森先生看起來很有一副悲痛的樣子,他在前代的棺材裏放入了第一朵白玫瑰。這天的港口黑手黨是沉默的,就連山本大叔都沒有找茬。
在葬禮後森先生單獨留下了我們,他站在剛剛停放前代棺椁的石臺前,溫和的對我們說:“今天的教學內容,關于這兩天刺殺現任首領事件開一次作戰會議吧。”
他真的不是在抓我們做壯丁麽?
“這是什麽事件,森先生你不是有數麽?”
自從前兩天說完森先生偏心,我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膽,把吐槽放在了明面上。
森先生以實際行動回應了我的失禮,“那就交給元全權辦理吧。”
“我已經在裏面了吧!你幹什麽啊?全職看戲嗎?”
太宰回答道:“當然是有其他不帶累的行動計劃啦。”
原來太宰也參與了。
我蹲下抱頭假哭,啊不,嚎啕大哭,“嗚嗚嗚,被排擠了。職場霸淩,家庭暴力。嗚嗚嗚嗚,果然你們才是親生的,只有我是撿來的。”
“做為弟弟可是哥哥說什麽都要聽哦,”太宰蹲在我面前,一只手搭在耳旁,一副聽人悄悄話的誇張樣子,“來,累,叫哥哥。”
“哥哥要照顧弟弟吧?認清現實吧一點也不可愛的宰弟弟。”
森先生也蹲在太宰旁邊起哄,“仔細看起來,累的發色确實和我一樣嘛。”
我擡起頭,盯着森先生的臉,拒絕承認這一點類似,“那您可能有上億個親戚。”
森先生笑道:“有獎金哦。”
K.O.
我被打敗了,所以人以群分呢,我曾經是什麽人不知道,但現在絕對算不上好人。我就是這個奇奇怪怪師徒組食物鏈的底層啊可惡。
“唉,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