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我帶着那個可憐的女人上了車,“江口,讓大家到最近的據點休息。這裏今天晚上不太平。”

司機先生啓動了車子,我從口袋摸了顆糖扔嘴裏嚼碎了,居然是巧克力夾心的。

他們還給我整了不同的口味?真是,為了不吸二手煙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想起這些讨厭的家夥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我終于有精力開始認真分析起,如果這個客戶不小心消失了,要怎麽才能不被森先生叫去寫檢讨。這叫什麽,計劃?走火,炸彈,到處都是易燃物,不留一個活口,之後怎麽辦,混亂,對。我這幾年來學過的見過的所有東西在腦中組成了一只魔鬼。

這一刻我冷靜得可怕。

窗外無光的黑夜中綻開了一朵朵煙花,那是有的廠在慶祝。我好像要做多餘的事了,一個消滅了這裏還有更多,更多,黑客、卡頭、D枭、水房等等等等錯綜複雜,背靠着更加黑暗腐敗的軍閥體系,如同這片肥沃土地上一年又一年盛開的罂粟花。就算把這片土地燒光了,但黑暗永遠不會消失,它換個地方依舊可以生長茂盛。

不能被人發現是我幹的,不,是要現在不能被人發現是我幹的。

車子開進了據點,那僞裝成了一個當地的旅店,倒也方便。

女人和我下了車,跟着走進了分給我的房間。她怯懦乖順無神地走到了床邊。我拉上了窗簾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上,又想抽煙了,f**k。我剝了顆糖吃了。

“過來。”

女人走了過來,順勢就要跪在我腳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硬按到了一邊的另一張椅子上。我确實反應過激,因為我确實被她吓了一跳。

“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碧色的雙瞳無神,她早已絕望,“潘妮。”

“哪個國家的?”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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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盛産美女的國家,我就簡稱L國吧。

“怎麽過來的?”

她顫抖着說話也說不清,“說是有模特的工作,公司旅游。”

“呵,工作。想過逃嗎?”

頓時潘妮看向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她驚疑不定,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巨大的決心,“想過,我逃過,被發現了,但是我糊弄過去了。”

我沒走眼,這姑娘是個有前途的。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但缺少經驗。指甲裏藏着大煙,”我把女人緊握的雙拳掰開,愈合了她手上的傷口,輕柔地說,“讓自己上瘾就得不償失了。我是一個醫生,你可以叫我元醫生。想回家嗎?”

“不!我回不去了!我要複仇!”潘妮激動得回答,但随即狐疑得問道,“您要什麽?”

“保持你這股勁頭。今晚這個房間裏發生的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能不能實現願望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挑開窗簾的一道縫隙看向下面的巡邏人員,“換班還有半個小時,讓我們做點別的。”

我找出一張紙和中性筆,在上面畫了一張地圖,将筆遞給了她,“我說,你寫,”我指着圖上的地點,讓她标注出名稱,“你自己藏好,藏到除了你自己以外別人難以找到的地方。這個東西該怎麽用,你自己想清楚。”

潘妮點點頭,她的眼中燃着仇恨的火焰,她是個大膽的女人,如果沒有我,有極其微弱的概率她也會從這個泥潭中爬起來,要麽混在其中變成黑暗的一員,要麽逃回去成為消滅這裏的一份力量。當然更大的概率是無聲的死去。

“我會報答……”

我擡手止住了她的空頭支票,“我不做任何不能為我的組織帶來利益的事,做好你該做的,證明你的價值。”

時間到了,我和做賊一樣溜出了自家據點,跑去幾條街開外的小商店買了一包煙,在商店門口點燃了叼進嘴裏,才往回走去。

我避開監控沿着離開的方向回到了客戶的據點附近,給他和隔壁的鄰居們各埋了幾顆對方家的□□,跑到不遠處的一顆樹上,坐在高高的枝杈上,正好可以看見下方的全貌。這次那些人也會死去吧?但也是個趁亂逃跑的好機會不是嗎?在這個黑暗深淵中殺戮和死亡根本不算什麽,啊,不對,它們算功績。我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我給太宰打去了電話,那裏已經6點多了,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吵醒。

話筒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喂……”

“你不會趁我不在偷偷跑去宿醉了吧……等等,你那邊還有人嗎?”

我本來沒想這麽說的,應該說我在開口前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但張嘴居然是這麽一句。

“沒有啊,電影的聲音啦。我只是和小蛞蝓喝了一點香槟。沒有醉就不是宿醉,我在慶祝周末!”

分明有起碼兩個異能者在打架,還有槍聲和爆炸聲,我甚至隐隐聽見了中也的聲音。但太宰狡辯得厲害,我竟無從反駁,“……有道理。”

“累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太宰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符合理論上的最優解的話就肯定不會寫檢讨了,累也清楚的嘛。沒事的話我要繼續想明天要怎麽捉弄中也了。挂了。”

電話挂斷了,我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炸彈客都是懦夫。巨大的焰火過後是無數的噴吐着火蛇的槍械,深藍的天空被染上片片紅橙紫色的顏料,随意塗抹混雜在一起交織出了一副癫狂之畫。我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含在嘴裏,給我的搭檔拍了一張焰火晚會的照片發送郵件。在焰火減歇之際跳下樹梢,走進了客戶的地盤。

我踏上了灼熱的焦土抹去了我來過的痕跡消除了仍舊趴在地上能喘氣的可能洩密的一切生物來到了靠在屍體堆旁半邊身子都被燒出香氣了的客戶面前,“知道你為什麽今天下地獄嗎?”我扒了一顆糖,“因為你的下馬威惡心到我了。”

我伸出手将他的死亡進度拉到了終點,“地獄見的時候,我尊敬的上帝,要學會尊重別人。”

趕在其他勢力前來查看之前,我靠記憶沿着漆黑的密林返回了據點,又跟做賊一樣避開監控返回了房間。潘妮已經洗好澡換了浴衣,她淺金色的發絲恢複了原本應有的光澤散落在肩頭。我的衣服她穿着太小了,我矮了她有一個頭那麽多。

“一會會有人送衣服來。”

我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清晨的陽光和帶着涼意的空氣一起湧入房間,房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我打開房門,一個侍者打扮的基層人員推着餐車站在門前,車上放着早餐和一套女士常服。

“推進來吧,有勞了。”

侍者将餐車推進來後轉身走了出去,全程都沒有擡頭多看一眼。

我打開了電視,播到了本地的早間新聞,新聞主持人平緩嚴肅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今日淩晨4點XX山區幾處煙花廠發生劇烈連環爆炸,疑是本地幫派争鬥導致,多國聯合行動組聲明會介入調查……”

我将早餐端到了桌子上,拿起筷子,對目不轉睛盯着電視的潘妮說:“你去浴室換衣服吧,然後來吃點,這幾天你也就能吃這點東西了。”

“上帝會贊美……”

我及時制止了令我不适的言論,“別,我要吐了。你把頭轉過來,我要給你換張臉,身體特征,嗯,還有指紋。要麽死,要麽換一段人生,”我拿出幾張照片擺在桌子上,都是昨夜那兩個園區其他已經消失的人的,“你挑一個。”

街道上響起亂哄哄的腳步聲和夾雜在戒嚴詞語中關門閉戶的聲音。

我的房門被再一次敲響,門外傳來江口的聲音,“元先生,全城戒嚴了。”

“沒關系,吃早飯吧,中午之前會放開的。”

手機發出提示音,是醫生終于理我了,我點開他回複我的郵件一看,不由笑出聲,“天哪,你是世界上最棒的搭檔了!”

正文是空白的,他半個字都不想和我說,肯定很生氣,但附件卻是一份他想要的本地生物樣本清單,分布範圍是我想要的範圍。

他給我了一個出城的正當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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