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昨日3:00p.m,我将一個被我打得半死的內奸送到了審訊部,很平常一件事,根本不想記住。
昨日5:00p.m.,我在西餐廳遇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人。我和他隔了一個座位坐在西餐廳的吧臺上。
“一份不辣的咖喱。”
“一份特辣咖喱。”
我和他異口同聲。
我奇怪得看向他,這家老板的咖喱做得很好吃,但他的辣咖喱也是出了名的辣,這個紅發男人居然還要特辣!
店老板看在吧臺後,跟哄小孩一樣哄我,“元真的不試一試我做得辣咖喱嗎?真的非常好吃哦,你看你都經常給你弟弟帶,我給你做微微微辣。”
我向店老板伸出手指一邊比劃一邊胡說八道:“一,我不是小朋友,我十七歲了;二,我每次來你都這麽說,可我聞到你做得辣咖喱的氣味就知道它不能吃,大腦奇特對內啡肽上瘾的人才會愛吃那麽辣的咖喱,他抽DP也能獲得相同的效果;三,他是又菜又愛吃,每次都辣得跳腳。”
店老板無奈得笑了笑,“我的思想還停留在兩年前元第一次來的時候嘛。還好今天沒有JC或者偵探一類的客人呢。那麽織田還是老樣子嗎?”
那個奇怪的姓織田的男人說:“是的。”
真是一個奇怪的大叔,看起來和店老板也很熟,為什麽我一直沒有碰見過,也可能是完全沒注意過,畢竟他一臉胡茬。
8:00a.m.整個橫濱的□□都為了一個消息興奮了起來,一個異能者逝世了,留下了50億的遺産。那是一筆被任何一個□□得到都足以徹底改變橫濱當前局勢的巨款。
我在辦公室看着這則情報喃喃,“白天與黑夜的界限将被血色模糊。”
8:01a.m.我收到了首領秘書的通知:對外醫療業務以及各項研究暫時中止,救治所有受傷人員,汝剩餘攻擊使用權限交由太宰,直至事件結束。
如果加上一句保證所有人持續無傷的話那真是一個可怕的命令。我能讓人的□□恢複,卻不能阻止人的精神崩潰。以森先生的性格,他應該實驗失敗過一次才會下這種略有人情氣息的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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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桌角的糖罐裏抓了把糖放進口袋順便剝了一顆扔進嘴裏。
開始了,争奪。
醫生走進我的辦公室,他從我的抽屜裏拿出了我的手槍,“小累,醫療組該出動了,”他将手槍遞了過來,“不要總是因為異能方便就忘記帶槍啊。”
我拍拍腦袋,接過手槍別在腰後,“差點又忘了,謝了搭檔。方案就選替米沙坦吧。”
醫生看着橫濱地圖說:“那我就在總部設點。”
我也看向地圖,對醫生說:“向C區、X區、L區加兩倍人手,D、α、Σ、S區可适當減少。五號醫療用品倉庫、三號武器庫被偷襲的可能性比較高,需要做好準備。”
“就按小累說得做吧,我去分配人手轉移,小累的機動裝備準備好了嗎?”
“從信天翁那調一輛就行,不用給我留難喝的拿鐵了。對了,如果我失憶了,你一定要在我醒後的當天帶一句話給我,‘勿複沉眠’。”
“放心吧。但是,絕對不準在我不在的時候做實驗。你的異能……”
“我明白。”
有一個靠譜的搭檔真的非常安心,但他好像已經察覺到了我的下一項實驗內容。我剛走出辦公室大門給信天翁發了一條:給我留一輛跑得最快的機車,太宰的電話就來了。
“怎麽了?”
“懶惰的歌留多。”
“知道了。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累要求太高了。”
我笑了笑,結果不小心笑出聲了,被直接挂了電話。我走進地下車庫,在信天翁指定的位置取到了那輛墨綠色的機車,那充滿金屬氣息的流線型車身,值得讓我在戰場上分一些異能力來保護它。
8:07a.m.我騎上機車趕往5分鐘前與敵對組織爆發槍戰的住吉町。尚未到戰場我就聞到了硝煙與建築倒塌的灰塵的氣息。這一片已經沒有什麽活人了,也沒有還殘存的監控設施,也就是說我可以适當的用一下異能。
一個男童失聲尖叫,他渾身浴血,驚懼地坐在廢墟中,眼睜睜看着巨大的水泥殘柱向他傾軋而來。那個奇怪的男人:織田向他跑去,正将他抱起的時候,呆在原地看向了我疾馳而來的方向,他在看我。
“給我逃跑啊!傻站着幹什麽?!普通人!”
我背上生出一根極長的骨刺擦過女童的手臂刺入水泥柱将它化作齑粉後揚長而去,全程我的車速都未降過。隔着頭盔我都能看見那個奇怪的男人看到我的骨刺直沖他面門,居然也不躲閃,他的神情并不像吓傻了。
他不是個什麽普通民衆。
我的異能力有一個極大的限制,只能改變被我觸碰的物質,控制是在基礎的改變後利用一些物理原理達到的。這些年的實驗下來得出,觸碰後我的異能外放的最大範圍是4.732個立方米,大小、方向和形狀可以由我控制。改變也不是憑空變出,我需要知道想要變成的物質結構才行。這個世界就是在大部分情況下不科學,在小部分需要不科學的時候科學。
我不僅需要了解骨骼的組織構成還需要其他物質來填充被自己掏出體外的骨骼的位置,通常最快速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不然那一塊就會因為缺少骨骼支撐變成軟踏踏一團,所以我偏好使用肋骨。而且想要多個分散的個體一起改變,就只能讓自己變成怪物。骨刺是用來增加接觸點方便遠距離戰鬥和救人的。至于為什麽是骨刺而不是觸手,明顯後者更靈活,因為我是有痛覺的生物,精神沒有掉到臨界值的情況下是讨厭疼痛的,痛覺神經長在骨膜上,單純的白骨是沒有痛覺的,這就是我選擇骨刺的原因。
如果是大範圍動用異能改變的話,可以将骨刺化為極細的針或者絲狀,好将它延展開,反正只要還是我的一部分就行了。
其實如果我不穿鞋的話,未嘗不是一種戰鬥的好方法。但那樣就太難看了啊,連鞋子都沒有。人是需要鞋子和衣服的,不穿鞋的都是動物。我還沒遇到過需要我做出如此努力的敵人,應該說甚至沒有遇到過需要我稍微認真一點的敵人。
我一個漂移剎車停在了即将停歇的戰場的正中央,背上破出兩根骨刺,像斷了腿的蜘蛛一樣。一根插入地面改變地下的砂石,将土地變成了困住他們的泥濘之地,他們一觸即死,或者說,轉化成了氣态和灰塵。另一根像樹苗一樣迅速分叉變成了骨質的荊棘精準得刺進每一個瀕死成員的身體幫他們暫時存活。因為我本質上是用異能手動治療患者,而不是刷得一下世界就幫我治好了,所以不可能同時救到每一個人,只能分出輕重緩急。對我來說,切除總比愈合容易,毀滅就更簡單了,撕碎就行了,多少都能一次性搞定。
“重傷的來排隊,輕傷自己看着辦,醫生在總部,附近據點有急救和外傷處理人員。喂?知道了。”
96個小時,沒有停歇。
救治瀕死和重傷同事的同時殘酷地殺死所有遇到的敵人,這就是太宰給我的命令。即使我不停得殺戮,還是無法阻止這座城市變成地獄,無法阻止它墜入戰争,是的,戰争。為什麽超大型□□火并不能說是戰争呢?這可是切實威脅到了城市裏的每一個人,起碼是局部武裝沖突,恐怖襲擊這類的字眼吧。我曾很天真的以為,只要□□獲勝就好了。但是,這個虛假世界中的人性卻被設定得很邪惡,這肯定不是個兒童讀物。他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源源不斷地想要撕扯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令人作嘔。
街道上橫七豎八得落着倒塌建築的廢墟,瘋長的植物攪碎了被切割得光滑的石塊,扭曲的金屬矗立着,人類化作的寶石散落,失控的水龍被冰封在高樓之上,黑色的濃煙飄蕩在血紅的天空,爆破的火光綻放于遠處,金色的閃電火蛇般劃過天際無差別地落在範圍內每一個人身上。
我又見到了那個奇怪的男人,這次是我主動去找的他。那孩子真的很幸運,她處在一個極為慘烈的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的戰場邊緣,躲在一處廢墟下面,我在“清掃”的時候發現了她,只有七八歲,和霖差不多大,獨留她一個人絕對會死。
我不是好心,只是順手,我需要休息半個小時,順便而已。
我用機車的金屬做了爪子,把她抓到了我的機車座位前,送了她一顆糖,又做了個繭把她關在裏面,将她帶到了搖搖欲墜的西餐廳。我“拎”着那繭,觸摸了西餐廳入門的牆體,骨刺深入把滿是裂痕風一吹就會倒的建築恢複了原樣,不是很難,只是簡單的用其他物質複制補充裂痕,原理都很接近。織田毫無表情地看着我,我感受到了一瞬間的威脅,他明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是個十分危險的人,大概曾經是殺手一類的。
店老板還是一樣的大咧咧,即使他也看出,我并不是什麽光明世界的人。
“元又來吃咖喱啦?這次不為難你了,主要辣椒用完了。”
“我要吃牛肉的,”我回複了店老板,把繭放到了男人面前,“你在收留幸存的孤兒吧?”
織田平靜得回答,“是的。”
“你叫什麽?”
“織田作之助。”
織田的聲音和面部表情似乎都在表達一件事,他毫無感情。
“那麽,”我打開金屬繭殼,“這就是你的養父了,小鬼。”
藍牙耳機中傳來醫生的聲音,“小累,五號醫療用品倉庫五分鐘前被洗劫了,我提前轉移了大部分藥品,大概損失了做為僞裝的幾十箱繃帶吧。”
“放心,我去拿回來。”
情報科的電話此時基本處于被打爆的狀态,所以我迂回打了情報科檔案室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無比疲憊卻被迫禮貌的聲音,“您好,我是檔案室的坂口安吾。”
我嘆了口氣,“我是元累。我要襲擊五號醫療倉庫的組織名單。”
“稍等……找到了,坂田組。”
“什麽玩意?”我在大腦中搜索了一會才找到關于這個組織的印象,那是個主業為DP買賣和賭場的地下走私組織,以前都是一副依附□□的樣子,反水得很自然。
“對了,你的名字為什麽這麽耳熟?”我這幾天麻木的腦子轉得比平時慢,“啊你就是那個統計所有死亡人員名單不管是否為□□甚至還包括普通人給森先生的情報員!太好了,以後名單麻煩都發我和醫生郵箱各一份,統計出全部人員的死亡地區以及時間段,謝謝。”
這是一份很有利用價值的情報,當然,也是那些無辜卷入這場□□鬥争的死去的普通人的證明。
我沒等對面回答,挂了電話,抄過老板遞給我的冷熱剛合适的牛肉咖喱飯,使勁往嘴裏扒拉,狼吞虎咽。
我放了一碗飯的錢在桌子上,對老板說:“你們這些普通人,還是離開橫濱幾個月吧。就當旅游了。”
店老板摸着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了笑容,“算了吧,我可以躲在地窖裏,這樣你們什麽時候想來都可以。”
為什麽?因為對于你們來說,這些都是真實的嗎?
我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