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醫生莫名其妙地和信天翁在太宰的幹部辦公室門口相遇了,要知道他們不屬于太宰的勢力,一般情況也不會被太宰叫去。但今天,他們二人竟在這間一般□□成員甚至不敢直視的辦公室門口相遇了。

“太宰幹部,醫生先生和信天翁先生到了。”

門口的站崗人員請示道。

“是,”站崗人員讓開了入口的位置,對醫生和信天翁說,“請進。”

大樓外明明是晴空萬裏,太宰的辦公室卻被主人用厚重的窗簾将陽光隔絕在外,不漏一絲光芒。醫生沒由來地想起一次太宰在外出差時他和元累半夜喝酒的場景,當時元累已經喝了很多,他把Genever當白開水一樣,一杯接一杯地灌進嘴裏,連喝了五杯才帶了一點醉意。他帶着苦意的微笑,元累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合适的時候總是在笑,他大概是喜歡笑吧,大笑,淺笑,邪笑,陰冷的笑,乖巧的笑,就像那一次,醫生覺得他想哭,但他帶着微笑,說着他的滑稽事,努力讓醫生和他一起笑,醫生配合他陰沉地笑了笑。那件滑稽事就是:元累每天有空的時候都要去太宰的辦公室把太宰的窗簾扔出去,然後和被太陽“殺菌”的太宰小學生吵架,但是他永遠不改,下次一定。

“太宰幹部,不知有何貴幹。”

醫生用他一貫的陰沉的語氣說着。

“就是啊太宰幹部,”信天翁收斂了很多但看上去還是咋咋呼呼的,“這兩天除了那些已經被抓捕的敵人以外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啊。”

“我要派你們去接應累,森先生那邊我已經請示過了。任務地點小銀會給你們。”

太宰話音一落,從偏門的秘書室中走出一位裝扮幹練的女孩,将兩份文件分別遞給了醫生和信天翁,她的手中還拎着一只巨大的醫療箱。

“醫療箱就給信天翁吧,”太宰對女孩說罷轉而看向了信天翁,“要一直好好拿着它啊,”他臉上的淺笑消失得一幹二淨,只剩下濃郁的黑暗,“現在立刻出發,你們必須在五個小時內趕到目的地。”

“是,太宰幹部。”

醫生和信天翁異口同聲。

醫生想不明白,元累為什麽會在乎太宰到那種地步?據他掌握的資料來看,元累和太宰在加入□□以前雖身份成謎但确實沒什麽瓜葛。做為元累的搭檔和醫學老師,也是這些年和元累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之一,他比旗會的其他人更加認同中也給元累起的外號。

槲寄生是一種半寄生植物,需要攀附什麽東西而活。元累似乎就是這樣,他需要什麽人或者事物把他留在這個世界。如果要給這些攀附物做個排序,醫生會毫不猶豫地把太宰寫在第一名,在他和元累剛剛認識時太宰大概還是唯一一名。不過這種植物和在外界眼中的元醫生的關系大概是它有治療高血壓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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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是一位天生的黑手黨,是黑手黨中的黑手黨。□□黑手黨發展至今天的規模,可以說有一半都是太宰打下來的,所以即使他身為幹部時不過一十七歲的少年,但絕大多數人都對這位幹部十分尊敬,以及懼怕。

醫生屬于少部分尊敬但不懼怕太宰的人。沒辦法,他天天看着累滿橫濱的找太宰,三句不離的樣子,看着中也喝上一口小酒就開始指天罵地的吐槽太宰,一天不和他惡作劇日子就過不下去的樣子,即使理智清楚地知道太宰手段殘忍喜怒無常聰明絕頂,也實在無法升起恐懼之心。

本應冰凍的海面上波濤洶湧,狂風怒吼着和驚雷閃電交響呼應。巨大的輪船航行在驚濤駭浪之中仿佛一葉扁舟,随時會被山一樣的海浪随手拍碎。這種天氣飛機無法起飛,輪船也寸步難行。越往目的地前行,大海就越恐怖。一眼望去光是直升天際的海龍卷竟有十數個,混雜着空中的閃電,肆虐着糾纏着碰撞着,稍有不慎便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今天的北冰洋是瘋了嗎?”

船長胡亂罵了一句當地的國罵,又急忙開始指揮船員。他們的船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

“醫生,”信天翁指着空中墜落的黑影,“那是累嗎?”

醫生拿起望遠鏡,“是小累!”

“給我把快艇放下去!”

信天翁喊着和醫生一起跑出了船艙,跳入了渺小的快艇。狂風席卷着海洋和大地,島嶼的岩石不斷開裂、崩塌,落入無底的深海。

信天翁和醫生二人被海浪送到了目的地,信天翁一個猛子紮進海裏。在深邃的墨藍色的海中,元累墜落着,紅色血液散入海水即消失不見。

信天翁撈着元累一下浮上了水面,“醫生!累的心跳停止了!我用異能停止了他的時間。”

此刻醫生終于知道為什麽太宰要派他和信天翁一起來了,缺了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元累都死定了。

太宰知道小累這一次兇多吉少……但為什麽,為什麽就連小累即将死去的時刻都可以精準把握?

醫生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還沒死!快擡上來!你的異能不能斷。”

醫生盡力幫信天翁一起把元累撈上了快艇,他當場簡單的用觸診和聽診檢查了一下元累的基本情況。

“心髒停跳到腦死亡只有5秒。信天翁,你的異能可以連續發動多久?”

在極寒之地信天翁竟滿頭大汗,“不夠回船上。”

醫生二話沒說,開着快艇沖上了不遠處正在皲裂的島嶼海灘。

“立即開始手術,信天翁你給我遞器材,”醫生一邊戴起醫用手套,一邊對信天翁說,“打開太宰讓你帶的醫療箱,快點。”

“可是我不認……”信天翁急忙打開一看,裏面的器材整齊的按名稱順序擺放着,每一只器材的上方都标明了它的專業稱呼,可以幫助每一個認字的業餘選手暫時成為專業的醫生助理,“開始吧!”

“東京時間22點24分45秒,搶救開始。除顫器。”

醫生指揮信天翁把衣物撕開,将電極片貼在相應位置,把心電圖機和元累相連接,“信天翁,解除異能。第一次電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生以他極其專業和高超的外科技術在狹小的快艇上:破開肌理,縫合破碎的內髒和崩裂的血管,開胸,輸血,繼續縫合。

“患者血壓。”

輕微的咔嚓聲從地底一路傳來,越來越響,伴随着它的是岩石不斷的迸裂,島嶼在一塊塊沉沒,醫生的手卻穩如泰山。

……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小累,你的意識還在吧,再給我一點時間。

……

醫生做着最後的縫合,“快了,小累,這一次,我也絕對會贏過你。學生永遠超越不了老師。你的醫術,永遠超越不了我……東京時間10點58分10秒,手術結束,”醫生長長松了一口氣,他對着空氣怔怔道,“你這個家夥,不是說了不準在我不在的時候做實驗嗎?”

信天翁聞言看向了連接着元累的心電圖裝置,“心髒……還在跳動……太好了!醫生!你太厲害了!簡直是世界第一的名醫!”

他激動的一連串說了一堆話,醫生甚至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

醫生此刻才有多餘的注意力分給周遭的環境,他看向了眼前的大海,整座島嶼在手術期間全部崩毀,只剩下他們快艇所在的這一小片白色沙灘幸存在這黑暗的海面。

醫生難得的覺得信天翁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聲音如此悅耳,“走吧,回橫濱。等小累醒來,我就可以狠狠嘲笑他再次輸給我這個事實了,回去接着給我寫論文吧,小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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