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芥川和織田第一批趕到了港口，他們本來就打算先行到港口準備出海船只。但在他們抵達時，空蕩蕩的狹小的港口上已經站着一個少年了。少年身後的黑色的海面上孤零零地飄着一艘小型游艇，除此之外再不見任何船只。他站在船前冷冰冰地看着來人，白色的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稚嫩的消瘦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本該絢爛的罕見的紫金色漸變的眼睛中毫無光芒，黑色風衣的領口上裝飾着厚重的白色絨毛，似乎是用來遮擋什麽的存在，隐隐可見他脖子上那個巨大的裝滿了尖銳利刺的項圈，那是可以抑制異能失控的項圈。他是太宰新收的手下，中島敦，也是一個和芥川一樣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什麽人？”
敦冰冷聲音在空蕩的港口回響。
“在下才想問，你是何人？港口其餘的船只呢？”
“你們是要乘船出海嗎？很抱歉，今天這個小鎮的港口被我們Port Mafia包了。請返回吧。”
“這樣嗎？你和他是一夥的嗎？在下明白了，但是在下今天一定要出海，親手抓住那個人。”
織田低聲提醒，“他要開船。”
他可以在敦命令開船前便與敦纏鬥，甚至有把握将敦打倒，拖延到讓他和芥川還有偵探社的衆人上船，但是，他早在聽到芥川的願望時就決定讓芥川去親手抓住他的機會。而且他相信元累不會對他自己帶在身邊的人做出什麽事。
果然敦一個後翻跳上了船頭，“全速開船。”
“區區小事！”
芥川說着，他身上的外套變出了兩根巨大的鐮刀狀的“肢體”，猛然往地上一刺将芥川送向了半空，又從半空刺入游船的頂部，将芥川穩穩得送上了船。但是迎接芥川的卻不是什麽槍林彈雨，而是一只銳利的白色虎爪。敦的雙手變成了一雙白虎的利爪帶着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向着芥川抓去，他的眼睛變成了虎的豎瞳。
敦大喊着，“不許減速，以最快速度到達目的地！”
以這艘小小的游艇為落腳地，在這片海空間展開了一場死鬥。
敦以最小的幅度躲開了向他以子彈般速度襲來的布刃，緊接而來的連續襲擊也被他近乎沒有移動腳步的躲過。可以撕破一切的利刃在游艇的頂部留下了無數整齊的痕跡。但仔細一看，這些痕跡并沒有傷害游艇的主要部分。
敦腳下一蹬游艇的頂部，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了芥川，一拳将芥川砸入了游艇內部，穿過最頂層陷在了第三層特制的鋼鐵地板中。敦順着芥川砸出來的人形洞窟跳了下去，狠狠砸在本該是芥川被打落的地方，地板裂出放射狀的裂痕。芥川用全身力氣在最後關頭滾到了一邊，咳着血撐起身體爬了起來，泛着紅光的黑色布刃在他的身邊呈現防衛的姿态。
Advertisement
“還能爬起來嗎？剛才我是以打斷脊骨的力道出擊的。我知道了，在落地的一瞬間用異能布刃包裹住身體，這樣的反應速度，是個強敵”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內應戰一個身體強化類甚至可以說變異類的異能者對芥川沒有絲毫好處，他的身體太過脆弱，但是，他在寥寥的與元累對決的那次機會中學到了：不要讓敵人看出你的目的。
“在下，可不是你從前遇見的那些，可以輕易打敗的敵人。”
即使在狹窄的區域，也可以利用一切東西來達成有利條件！黑色的利刃抓過房間中的被砸爛了一邊的大床橫着向敦砸去遮掩了他的視線，敦沒有絲毫遲疑，化為虎爪的腳一動，伸手中中間撕裂了整張床板往兩邊一推，向前方狠狠抓去。但前方只有空無一物的白色鋼板牆壁。
不好，上面。
敦一個急剎車扭頭向上方看去，一截黑色的布片迅速自洞窟向上飛去。敦腳步輕移，迅速追擊而去，但是就在他躍起通過第二層與頂層之間的夾板時，黑色布刃擰成的巨大的長槍直刺而下，敦避無可避，生生被刺穿，釘在了第二層被砸出的坑中。那布刃槍随之炸出了無數利刺貫穿了敦的四肢髒腑才被主人收了回去。稚氣未脫的白發少年發出了痛苦的□□，混雜着黑色碎屑的血液自嘴中流出，但是他沒有死，他身上的傷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愈合了。他站起身，再次向上方攻去，這一次落下的利刃卻被他擋在了身側，利爪與布刃擦出了金屬的火花，利爪與布刃将第二層與第三層隔斷的鋼鐵板撕得支離破碎。敦再一次站在了滿是裂痕與破損的游艇的頂部，收回了虎化的形态，顯得單薄又脆弱，他和芥川一樣都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年罷了。
“野獸般戰鬥的天賦嗎？”芥川喃喃着，“雖然在下很想與你生死對決，但是……沖動乃是大忌，要明确目标。老虎！再打下去的話，這艘游艇有沉沒的風險，我們兩個都無法及時到達目的地。”
敦的脖子被巨大的抑制異能的項圈紮出汩汩鮮血，血液将敦衣領上的皮毛染成了黑紅，“我知道，同意暫時停戰，直到我們抵達目的地，見到元先生。你是什麽人？是ZF派來的嗎？”
“在下芥川龍之介，暫時算是那個讨厭之人，元先生的學生。”
“诶？我叫中島敦，我……”
敦的敵意和警備瞬間消失，露出了驚訝和愧疚的表情，芥川直接打斷了他，“在下并非你的同事，在下也不是為了讓那個家夥回到Port Mafia而來，是為了在下自己的目的，所以我們是敵人，不用說抱歉。”
敦好奇得問道：“你怎麽知道？”
“時刻觀察別人的情緒，過分在意別人的一舉一動，根據別人做出适當的疏遠又不會惹惱對方的反應，和在下長大的地方的少年一樣。”
“孤兒院嗎？”
“不是，但差不多。”
“是嗎，原來是這樣，”敦露出了悲傷的笑容，“我即使被帶出了那個地方還是不知不覺就會……或許一輩子都會這樣下去吧。”
“白砂糖是我們重要的物資。”
芥川突然開口說到，敦略帶驚訝地看向他。
“在下現在一杯清茶要放四塊方糖，”芥川接着說，“元先生一杯甜的要死的熱巧克力要再加三塊方糖，根據在下的觀察和推測，他和我們也來自同一個地方。”
“……清茶？四塊？……巧克力？要加三塊？”
敦笑了起來，無法抑制一樣笑出了聲，仿佛終于找到了可以傾訴之人，“哈哈哈，你知道吧，鉛筆和筆記本之争。”
“當然，普通人可能無法理解，這是最激烈的戰争，因為在紙上寫下文字的時候，我們就像世界上最自由的人……那麽你也知道吧，巧克力棒。”
“那可是貨幣一樣的存在！數量相對寬裕，又具有一定價值，一顆馬鈴薯價值五根巧克力棒，教一天認字寫字報酬是三根巧克力棒。”
“在下曾經有三百根，做為保镖或者打架的打手的報酬。”
芥川說這話的時候罕見的帶着屬于少年的朝氣和得意。
“三百根！”敦震驚地喊道，剛才他被反擊重傷在地時也不曾如此驚訝，“好厲害啊！你是超級富翁啊！”
“結果為了不讓巧克力過期，在下那段時間只吃巧克力，最後營養不良病倒了。”（新雙黑初次友好交談基本是原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敦的雙眼中溢出淚水，他伸手在眼角将它們擦去，他笑着說，“我從來沒有超過二十根過，都是我幫別人幹雜活的時候掙的。但是因為經常被關禁閉室，很快就花完了。有一次我在禁閉室，也是雜物間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
“嗯！那個東西一直在貨架後面盯着我看，我想着應該是另一個和我一起被關禁閉的孩子吧，所以想和他一起說說話。我走了過去……”
“這種情況應該呵斥他出來。”
“但是我不敢啊，所以我拿着手電筒走了過去，照亮了貨架後面的空白之地，那裏的空間根本無法容納一個人的存在。”
芥川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從未覺得北極的風如此冷過。
“這是鬼故事吧？”
“不，”敦不好意地笑了笑，“現在才想明白，那是我的異能吧，是我無法控制的我的異能吧。”
芥川眺望着遠方的黑影，那是一個人自毀似的從極高的空中用自己的異能将自己拍落海面。芥川的态度瞬間變了，他冰冷地說：“我們到了。”
敦的語氣是一種帶着失落的平靜，“啊……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