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暗夜

第五十六章暗夜

第四次忍界大戰第一日,忍者聯軍八萬兵力損失四萬,“曉”十萬白絕消滅五萬,風雨前的寧靜伴随夜晚來臨。

柊月所在的第一部隊在援軍的支援下守住了北部海岸,傷亡慘重。達魯伊雖在阿斯瑪班的幫助下封印了金角銀角,卻不幸被面具男人奪走琥珀淨瓶。戰場屍橫遍野,慘烈異常,奮戰了一整天的忍者們已到極限。

柊月還是倒下了,無間隙的戰鬥外加負傷使她精疲力竭。她無力地依靠在岩石邊,胸和左肩纏上厚厚的繃帶,隐隐沁出血色。

鹿丸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手,大約是貫穿傷引發的低燒,醫療忍者說并無大礙,只需好好休養即可。柊月閉眼休憩,胸膛輕輕起伏着,但似乎并不安穩,眉心微皺的模樣讓人心疼又無奈。

鹿丸只覺得憋悶,寂靜的夜裏,傷者□□、醫療忍者匆匆的步伐、還有擦拭武器的輕響此起彼伏,血腥味混合着藥草味兒在空氣中久久不散。他将柊月托付給醫療忍者照顧,一個人回帳篷研究戰局。

然而他在帳篷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手鞠雙手抱胸随意站着,招呼道,“喲。”

身為風影長姐,手鞠不僅僅是身份高貴而已,她的謀略和堅毅不輸男子,有時甚至比男人還要果決冷靜。鹿丸自從中忍考試結識她後,對這樣強勢又聰明的女人一直懷有敬意。

“你怎麽來了。”

“我愛羅傳來的情報,漩渦鳴人和八尾人柱力從龜島逃出來了,參與了第四部隊的戰鬥,但還是傷亡慘重。”手鞠雙眉緊皺,嚴肅道,“但據我愛羅所說,戰場上出現了另一個宇智波斑,并且是以穢土轉生的形态。”

“那在五影會談上宣戰的又是誰?”

“目前還不清楚。”手鞠格外認真道,“我愛羅受了傷,第四部隊的指揮權就交給你了。”

“真是麻煩啊——”

“什麽叫作麻煩!?給我打起精神來!現在可是戰時!”手鞠突然提高的嗓音使鹿丸渾身一震,砂隐公主橫眉冷對,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別以為是夜晚就可以放松,白絕能裝扮成聯軍的模樣,已經有很多忍者被暗殺了!你身為聯隊長更是它的頭號目标,擔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我這是關心你才提醒一句!”

鹿丸嘆了口氣,心想女人年齡大了強勢只增不減。他明白輕重,知道手鞠是擔憂他的安危,不禁淺笑正經道,“我明白的,謝謝你,手鞠。”

或許是鹿丸嚴肅時的笑容打動了她,砂隐公主愣了愣,很快緩過神來,擺擺手離開去處理其他事務了。鹿丸摸摸脖子,揚手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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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交戰情況不容樂觀,“曉”與忍者聯軍損失将近一半兵力,并且這還是在宇智波斑未出手的情況下。鹿丸看着手中的戰局圖,心底默默考量如果是老爸會如何決斷。

夜已深,帳篷外的嘈雜逐漸安靜下來,有人掀開簾子,竟然是柊月。她面色好了許多,眼睛也格外有神,只是那包紮過的傷口看上去還是有些駭人。

鹿丸放下手中的地圖,關切道,“怎麽不去休息?”

“傷口感覺沒那麽疼了,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麽——已經很晚了,你不是也沒休息麽。”柊月微笑,湊到他身邊仔細端詳戰局圖,上面已經被鹿丸用不同色的筆标出多種行軍方案,每一步都精妙絕倫。

見柊月看得認真,鹿丸不禁問,“有什麽想法?”

“這都是你想出來的?”

“嗯。”鹿丸指着北部海岸的筆記道,“在這裏的布局類似‘龍馬圍玉之術’,作用于聯軍內部。”

“什麽是龍馬圍玉之術?”

鹿丸一愣,對上柊月的眼睛。那雙翠綠的眼瞳坦然而直率,說自己不明白龍馬圍玉走法時理所應當,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鹿丸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般輕笑,“啊……也對,你不會下将棋。”

“你是知道我的。”柊月也笑了起來,指着另一處筆記問道,“那這裏是用的什麽戰術?”

“等會慢慢解釋給你聽,渴嗎,我給你倒杯水。”鹿丸回身去拿背包,吉乃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他邊翻找邊說,“我帶了茶葉,還是和以前一樣,淡茶?”

“嗯,謝謝。”

鹿丸沉默了,柊月的目光仍停留在作戰圖上,似乎想把所有标注背下一般全神貫注,絲毫未注意到身後人逼近的步伐。當她覺出不對勁時早為時已晚,自鹿丸腳下的影子與自己相連,一絲動彈不得。

“你這是做什麽?”

鹿丸緩緩擡起頭,風透過縫隙鑽進帳篷,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中,他的面容看起來格外陰鸷,隐約有什麽即将爆發。前一刻還溫和如水的人驟然變臉,對比太過強烈,她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柊月不可能不知道什麽是‘龍馬圍玉’,這是她下棋時用的最多的技法。” 鹿丸一字一頓道,“而且她從不喝淡茶。”

“柊月”冷笑,恨恨道,“竟然被你發現了。”

“我不許你頂着那張臉胡作非為,給我變回來!”

“怎麽,因為變成了這個女人的長相,你就下不了手了嗎?”雖然被影子控制,白絕仍僵硬地扭過脖子,以一種扭曲的姿态張狂道,“如果不是為了拿到這張戰術圖,你早被我殺死了!”

鹿丸并不理會他,影子逐漸向上攀爬,凝聚成手扼住白絕的脖頸,想要用影子絞首術結果他。白絕茍延殘喘,嘶啞道,“你難道就不關心,那個女人現在如何……”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鹿丸果決地擰斷了他的脖子,白絕軟綿綿倒了,僞裝術消失,變回了原本蒼白醜陋的模樣。

醫療忍者的帳篷發出一聲巨響,緊接着便是騷亂。鹿丸心頭一顫,掀簾向外跑去。當他匆忙趕到時,只見地面赫然一個大洞,裏面躺着的白絕面目全非。柊月站在坑洞邊,神色冰冷,手腕上還殘留有跳動的電弧。

“柊月!”

所有人聞聲看向他,鹿丸緊張道,“你怎麽樣?”

“我沒事。”柊月搖搖頭,鹿丸這才發現她身後站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忍者,年紀甚至比柊月還小一些,正瑟瑟發抖地躲在柊月身後。

“太、太可怕了……”女孩兒顫聲道,“他變成醫療忍者的模樣,我差點就被殺死了——”

“白絕的僞裝太過高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手鞠憤憤道,一旁的忍者紛紛附和。

柊月默不作聲,沉默地擡頭仰望漆黑夜幕,今晚雲層格外厚重,黑壓壓地堆積在夜空,如同死亡籠罩一般沒有生氣,一絲星光也無。

為了避免再有人被殺害,鹿丸将忍者們集中聚集起來休息,分派了人輪班巡邏,可猜疑的迷霧已經散開,沒有人睡得着。就這樣人心惶惶地過了大半夜,天色微明,一道亮橘色的身影飛速奔來。

因為擊殺白絕柊月撕裂了傷口,她疲憊地淺眠了一會,可再次醒來時,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着輕松的笑意。她不解地四下張望,醫療忍者歡快道,“是漩渦鳴人!漩渦鳴人來了!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能看出白絕的僞裝!這下不用擔心被偷襲了。”

柊月是視線随衆人望去,此刻天色微明,第一縷陽光越過山巒,籠罩在少年清俊挺拔的背影上,仿佛周身燃燒着耀眼的熊熊火光。鳴人被忍者們簇擁着大笑,那燦爛奪目的笑容将沉寂的暗夜撕裂,溫暖的光投了進來。

鹿丸站在柊月身邊,欣慰的神情中似乎還夾雜着意味深長。

“很耀眼吧。”他這樣說着,在柊月旁坐下。白絕的潛入使他繁忙了一夜,此刻困境已解,不免如釋重負,長長吐出積郁許久的濁氣。柊月看着他疲憊的面容,心知第四聯隊能将傷亡降至最低,他一定廢了不少心力。

畢竟這個最怕麻煩的男人,還是在追尋佐助時說“我會對你們的生命負責”的可靠男人啊。

柊月轉回了視線,認真道,“很耀眼。”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小時候的事,語調輕緩帶了些笑意,“去忍校報到的那天,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很耀眼。”

“我記得。”鹿丸也笑了,“而且你還和他玩了秋千——你是全校唯一一個願意和他一起玩的女孩子。”

“時間過得好快,已經十二年了。”柊月搖頭,“回想起來似乎還是昨天的事。”

十二年前的他們,還都是一群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鬼。佐助沒有叛逃,三代目還活着,孩子們上五大國歷史時偷偷趴着睡覺,被伊魯卡的粉筆頭打個正着。女孩們被懵懂的愛情困擾着,男孩們勾肩搭背游街走巷,回到家時川野遙太端着砂鍋,溫和地說歡迎回來。

時間是最殘酷的東西,逼迫着爛漫的孩子成長。

而那個被所有人唾棄的漩渦鳴人,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地抗拒着命運,從佩恩手下救了木葉,成為了全村的英雄。

而鹿丸和柊月都能看到他身上的光,那種光芒是溫暖而耀眼的,執着又令人心碎。

柊月側頭去看鹿丸,不知何時青年已經睡着了。他像奔波許久的旅人終于找到歸宿,倚在柊月肩上淺淺呼吸着,眼下透着烏青,眉心舒展。柊月輕嘆一聲,兩人靠在一處,與遠處以鳴人為中心的喧鬧格格不入,卻十分溫馨。

天亮後,又将是一場惡戰。

而此刻的溫存,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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