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程戚月頓了一下，在言語間嗅到了一股醋味？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魔怔了。

霍沉也覺得自己魔怔了。

“呦，這是什麽神仙場景，追男人追到別人家裏來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語氣滿是揶揄之意。

不等程戚月驚訝，霍沉先回過了頭，沉着聲：“丁恩彤？”

丁恩彤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口氣不善：“多虧我今來了，要不然可真是錯過了一場女追男的好戲。”

“我不是來追他的，我只是過來送東西。”程戚月解釋，可不想躺着中刀。

丁恩彤擡手叫停：“別解釋，千萬別解釋。”

程戚月身體一僵，下意識以為丁恩彤是霍沉的女朋友。

她看眼下這種場景，估計無論自己說什麽對方肯定都不會信，說不定還會來一個十指箕張掌風淩厲，在她的臉上留下一個又紅又腫的巴掌印。

為愛戰鬥的女人最恐怖了。

穩妥選擇還是溜之大吉。

丁恩彤兩步并作一步走過去從袋子裏面拿出盒子，拆開看了一眼，當即震驚：“霍沉，你真能耐，這金鎖都送上門了！？”

語調聽起來很怪，像是暴風雨前的閃電，又狠又驚。

程戚月沒敢停留，直奔門口。

霍沉沒理會丁恩彤，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

“霍沉，你是個死人嗎？連話都不會說了！”丁恩彤加重聲音，尖銳的聲音像是刀在玻璃上刮。

程戚月腳步一滞，下一秒趕緊跑出門，似是被狗攆了。

“多虧跑的快。”她松了一口氣，聽見包裏傳來手機的鈴聲。

她一邊向大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的字，是地下車隊。

一天沒碰見順心事，她不等電話那頭多說，直接答應。

人在不順心的時候容易壞事，壞事也專門找不順心人，程戚月“光榮”地成為了衆多車友中唯一的“幸運兒”。

程戚月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局子的冷板凳上，面對一部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機，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适的人來保釋自己。

正是焦炙之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讓她眼前一亮。

她接起電話，迫不及待地說：“餘姐，我掉局子裏了，你能來撈我一下嗎？”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随即傳來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我是霍沉。”

“霍沉？”程戚月頓了一下，“餘姐呢？”

“你覺得合适嗎？”霍沉反問，語氣寡淡。

程戚月當然知道讓餘姐來接不合适，但她一時也想不到一個更合适的人。

思量片刻，她大着膽子說：“霍沉，你來接我。”

“給我一個理由。”霍沉意外的沒有拒絕。

“憑你給我打這一通電話。”程戚月很認真地回答，這種無事不上門的人她沒少見。

果然，電話那頭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沉默了。

程戚月捏着手機，只等一會兒報上自己的方位。

半晌，霍沉惜字如金般吐出兩個字：“地址。”

程戚月報上地址，最後趕緊拿開手機按掉電話，生怕他反悔。

這下都解決了，她只專心等着霍沉過來。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霍沉的身影才出現在了警察局裏。

程戚月一眼認出他，起身和他招手：“我在這。”

霍沉睨她一眼，走到警察面前與警察交涉，最終黑着臉把程戚月從局子裏提了出去。

程戚月的車被扣了，這地段又打不到車，指望兩條腿更是不可能，她只能把目光都放在霍沉的身上。

霍沉沒理會她，直接上了自己的車，對她表現出了濃烈的不耐煩。

程戚月可不在乎，眼看着霍沉的車門關了一半，趕緊打開後車門跳上去。

“下車。”霍沉沉聲，沒給她好臉色。

程戚月把手插進上衣口袋，理所當然地說：“送我回去，我答應你的請求。”

死皮賴臉又喜歡要挾，數一數程戚月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讓霍沉稱心的地方，好不容易讓他抓到一點吓唬她的機會，他肯定是不會放過她。

“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霍沉笑了一下，口氣極其不着調。

背後頓時竄起一股涼風，程戚月抓住車門把手，顫抖着聲說：“我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打算跳車，可車門竟然被鎖了！

“晚了！”霍沉猛然加快車速。

程戚月看着周圍飛速略過的街景，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她吞了口唾沫，哆嗦着手拍了一下霍沉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說：“大哥，你要殺人也不用這麽着急，我還餓着呢。”

雖然這人長的好看，但也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被他帶走。

霍沉笑得邪氣：“你憑什麽認為我是準備殺人，而不是做點別的？”

程戚月打了一個冷顫，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但還是裝糊塗說：“我胸無二兩肉，渾身都是骨頭，熬湯做菜不适合，你還是放我下去吧。”

她用力裹緊衣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飛機場，但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勒出了她實際的誘人曲線。

“既然你覺得熬湯做菜不好，那我們換一種吃法。”霍沉假意詢問她的意見，“你覺得生吞怎麽樣？”

生吞配上霍沉此刻的語調，程戚月怎麽聽都覺得色.情。

她想了想，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清白葬送在這個要飯的手裏。

“我暈車，你快停下。”程戚月抓住霍沉肩膀上的衣服，捂住了嘴。

如果她演得像一點，沒準霍沉就真的會停車扶她下去，但無奈她演得太浮誇了。

“吐吧，吐完了你再給我洗車。”霍沉拐彎，進入了高速。

他不相信，程戚月也裝不下去。

“怪不得你女朋友不信任你。”程戚月松開手，靠在座椅上左顧右盼，等待逃跑的機會。

“我沒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不承認，渣男無遺。

程戚月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車下了高速，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在路過不知名街道的時候，程戚月從車窗裏看見了一張略微熟悉的臉。

“霍沉，你快停下來，有情況！”她一把扯住霍沉的領子，完全不顧此刻霍沉在開車。

“你的腦子是不是一個擺設！”霍沉微愠，靠邊停下車，回頭去看程戚月。

程戚月打不開車門，心裏又想看清楚車外的情形，沒有辦法，她只能跪在座椅上從後面的玻璃向後看，差點把整張臉貼在了上面。

霍沉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面對一驚一乍的程戚月，他已經忍到了極點。

“下車。”他命令，煩躁地整理好衣領。

程戚月沒聽見他的話，只顧着向後看，看丁恩彤和一個男人站在路邊擁吻。

可惜，還沒等程戚月看清男人的臉，丁恩彤就松開男人，和他揮手道別，向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完全不在設想之內。

“下去。”霍沉從後視鏡裏盯着鬼鬼祟祟的程戚月，目光幽深。

程戚月收回目光，可不想面對一對即将争吵的男女朋友。

跑是肯定來不及了，她無計可施，只能蜷縮在座椅後，把自己藏了起來。

霍沉對于她的舉動，沒有太大的反應。

丁恩彤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霍沉打開車窗，語氣略有不悅：“什麽事？”

“我要回徐宅，你捎我一段。”丁恩彤口氣輕松。

“你難道自己沒家嗎？”霍沉有些不耐煩，聽後座沒有一點動靜。

“難道你停車不是在等我嗎？”丁恩彤笑笑，自來熟地去開後車門，結果門紋絲不動。

“找男朋友，我沒有義務送你。”

丁恩彤厚着臉皮說：“沒義務順路就行呗。”

霍沉不說話了，關上車窗，啓動車子揚長而去，徒留丁恩彤一人愕然。

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進入耳朵裏，程戚月這才相信了他們不是情侶。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霍沉開口，态度比之前柔和很多。

“你怎麽陰晴不定的。”程戚月碎碎念，從底下爬出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他的話，一臉驚訝地說，“你不帶我走了？”

“很失望？”霍沉狐疑。

程戚月用力地搖搖頭：“你送我到六尋吧，我自己回家。”

霍沉點了一下頭，調轉方向去六尋。

車剛一停下，程戚月趕緊跑下車，連包都忘了拿。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早已經不見霍沉的車了。

身上分文沒有，手機也不在，她沒辦法，只能徒步回家。

商場外的gg位換了最新的海報，是正當火的歌星溫邵揚，顏值和才藝兼具的兩栖藝人。

照片上的他穿着亮眼，頭發淩亂地散落在額前，眼裏帶着若隐若現的星火，和記憶裏的他所差無幾。

程戚月駐足在商場前，擡頭仰望海報，模糊間産生了一種遙遠的熟悉感。

不久以前，他們也曾經站在一個臺上。

溫邵揚以前是在六尋駐唱，沒有什麽好家世，從唱歌到被人發掘，堅持了六年。

程戚月是在三年前認識他的，那個時候他唱歌給他聽，她做他的鼓手，在所有人看來他們都應該修成正果，溫邵揚卻脫離樂隊，成為了萬人矚目的歌星。

程戚月沒辦法否認喜歡他，但那也是曾經的事了，現在的她可以很平常地看待任何有關于他的東西，應該也包括他的人。

霍沉的車開到半路，他從內後視鏡裏發現了程戚月的包還有手機。

一個活在現代的年輕人，沒包沒手機，估計是寸步難行。

霍沉不假思索地調轉方向，按着她離開的方向開了過去，看見站在商場門口仰頭看海報的她。

他把車停靠在路邊，看着她專注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自然而然把一切的錯都歸咎在了那張海報上。

後座的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溫邵揚。

霍沉回頭看一眼，沒有去管，自顧自地拿出手機拍下gg位的海報。

不等他收回手，有一通電話掙紮着跳了出來，備注是賈編。

霍沉不耐煩地挂斷，把照片發送到署名為谷冉的郵箱，随即駕車駛離。

程戚月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着自己，猛然一回頭，卻沒什麽都沒有發現。

“應該是休息不太好。”她自言自語，手插在上衣口袋，向家走去。

多虧之前留了備用鑰匙，要不然她就得露宿街頭了。

沒有手機定鬧鐘，程戚月一直沒睡踏實，迷迷糊糊地看指針指到九點，她清醒了過來，起來洗漱上班。

六尋裏平平常常，沒有什麽特別事情，沈珂悠閑地坐在吧臺裏打游戲。

程戚月看一眼時間，離開唱的時間還有一陣兒。

她沒有其他的事，只有找手機這一件要緊事。

程戚月沒有霍沉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所以她只能去找沈珂問他能不能聯系到霍沉。

沈珂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也沒多問，直接給霍沉撥過去電話，結果那頭卻是關機。

就在程戚月犯愁的時候，另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