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想找人幫忙,也得把自己真實的身份說出來吧。”程戚月散漫地笑,“你說是不是?”

之前是程戚月一時腦殘,誤會他交不起房租,可以他的穿着和氣質來看,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只不過一直沒來得及問。

“你覺得我是什麽身份?”霍沉不急于道明,覺得她既然能反應過來,應該能自己找到答案。

程戚月沒出聲,打開搜索框查了一下霍沉的名字,一條關于金融大佬的詞條跳了出來。

她點進去,沒翻到照片,裏面甚至連出生年月日都沒有。

雖然不确定,但她還是把詞條拿給霍沉看了。

霍沉瞥了一眼,不帶任何隐瞞地點了一下頭。

程戚月僵住了,不可置信地問:“你,霍沉,金融大佬,超級有錢?”

“不至于。”霍沉的身上沒有一點驕躁之氣。

“金融大佬,商業精英,這算天上掉餡餅還是飛來橫禍?”程戚月自言自語,靠回座椅上,退出搜索界面,并沒有因為霍沉身份的改變而對他熱情,反而刻意拉開了一點距離。

霍沉專心開着車。

程戚月安靜了一會兒,覺得天底下不會有這麽好的事。

“既然你是金融大佬,那你還是趕快回Y市做大生意吧,別老在酒吧轉悠搶別人的飯碗。”程戚月說着,低頭看最新的消息提醒,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短信上。

信息是高卓發過來的,說是溫邵揚的母親要見她,現在人都堵在酒吧門口。

“商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賺的錢多。”霍沉認真地回答了程戚月的話,擡眼看向後視鏡,發現她在打電話。

“高卓,現在什麽情況?”程戚月問,很關心。

“老太太現在人坐在酒吧門口,拿着一瓶救心丸撒潑非要見你,我們沒人敢上手,她又不肯和我們交談,沒辦法了才告訴你。”高卓特意走了很遠,還是能隐約聽見哭嚎聲。

剛剛溫邵揚對自己不敬,這會他媽又來鬧,以程戚月的性格,絕對不會忍。

“在那等我,我一會就到。”她挂斷電話,擡起頭對霍沉說,“麻煩路邊停車,我有急事。”

“你和高卓什麽關系?”霍沉避開她的話,語氣略有不悅。

“朋友呗,難不成還能是情婦啊。”程戚月調侃,“莫非你看上高卓了?”

後面沒有行車,霍沉突然靠邊停下車,回過頭盯着程戚月說:“我看上你了。”

沒有任何的遲疑,更不沒有任何掩飾,明顯不是一句玩笑話。

程戚月呼吸停滞一下,瞬間懵了。

靜了有一分鐘,她語氣僵硬地說:“這玩笑有點過分。”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她的心裏還是比較希望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我不會強人所難,你可以拒絕。”霍沉重新啓動車子,似是并不在意程戚月接下來的答案。

心亂如麻是什麽感覺,這次程戚月算是深有體會,她沉吟片刻,底氣不足地說:“我不太确定。”

程戚月确實不太确定,不太确定霍沉的話是不是頭腦一熱。

“不過我可以先陪你去見爺爺。”程戚月繼續說,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完全暴露在臉上了。

美色誤人。

“今天晚上收拾東西,明早去六尋門口接你。”霍沉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程戚月點點頭,随即意識到自己忘了重要的事情。

“你趕緊換方向去六尋!”她焦急地說,要不是車頂攔着,她都能站起來。

“嗯。”霍沉很平靜地應了一聲,讓程戚月有些恍惚,覺得剛才的對話就好像是一場幻想。

六尋門口,溫母依舊坐在地上撒潑,看那個活躍勁,根本不像有病的人。

程戚月姍姍來遲,高卓一看見她就向她迎了過去。

他看見霍沉,并沒有太多意外。

“今天本來大家是想一塊聚聚喝點酒的,結果剛一打開門這老太太就來了,怎麽勸都不走。”高卓解釋。

六尋的這群員工,幾乎是每個月都會在六尋不營業的時候聚一次,是沈珂同意的,但他一般不會過來。

“我過去看看。”程戚月一臉鎮定。

溫母忽然擡頭,似是得到什麽信號,拿着救心丸從地上爬起來,健步如飛地向程戚月靠近。

在場的幾個六尋服務生看見這個場景,迅速地做出反應,一塊跑過去擋在了程戚月的前面。

酒吧裏的固定員工裏就數程戚月最小,他們大多都對她挺照顧。

“大姨,我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來惹什麽禍啊,這周圍可都是監控攝像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了出來,想再勸一勸溫母,讓她知難而退。

溫母啐了一口唾沫:“不幹不淨的,還想讓攝像頭保護你!”

女人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你這個老太太能不能放尊重點,說清楚我哪不幹淨了?”

“在酒吧裏工作,能有什麽好人。”溫母碎碎念,一杆子把所有人都打死了,包括溫邵揚在內。

程戚月聽這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扒開自己前面的人,把女人拉到身後。

“戚月,你別傻,站後面和她說話,這老太太力氣不小。”女人試圖把程戚月拉回去。

“趙姐,你們進屋,我自己解決。”程戚月沒有一絲懼意,拿出一副痞意看着溫母,“大姨,你說說,我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

“在酒吧裏成天勾三搭四的胡亂搞,能有什麽好人。”溫母斜眼看程戚月,把她也想成了那種人。

霍沉沒出言,轉頭看了一眼高卓:“把人都帶進去。”

高卓覺得他肯定有解決的辦法,點頭應下,小聲所有招呼人進了酒吧。

程戚月并沒有被溫母的話刺激到,笑了笑說:“那您知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會用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您就不怕哪天突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嗎?”

“我都這把老骨頭了,我什麽都不怕,你別想吓唬我。”溫母扭過頭,眼裏明顯帶了一點懼意。

有的時候,對付胡攪蠻纏的人,你就得比她還要硬氣。

“這就好辦了,”程戚月淺笑,“那我動你兒子你也應該不會怕了。”

程戚月現在的這個模樣,活像一個地痞流氓。

霍沉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當然也包括“地痞流氓”,但程戚月卻是衆多人中最漂亮最勾人的那個。

當然,她也是唯一一個能牽動他情緒的那個。

他不否認,他喜歡她。

溫母一臉震驚地扭頭看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程戚月見勢不對,趕緊退後幾步走到安全區,避免她突然“病倒”。

不曾想,溫母卻突然和善了面目:“戚月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所以你把揚揚放出來好嗎?他不能在裏面待着。”

她刻意避開公安局三個字,為的是不被旁人聽去,但早已經有人認出程戚月,拍下了她們的照片,更甚者還有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附近。

霍沉看出了端倪,轉頭當什麽都沒發生。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事?”程戚月一秒破功,“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先兵後禮,溫母這事情處理得有點尴尬。

溫母用力點頭,顫抖着聲音說:“我就一個兒子,他絕對不能出事。”

程戚月看她可憐的樣子,真的有點心軟了。

霍沉看出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不輕不重地開口:“溫邵揚因為管不住自己的情.欲進了公安局,你現在跑到這裏來求受害者幫忙,你不覺得有愧于心?”

“你不能在這裏說我兒子的名字!”溫母帶着怒氣,左右一看,明顯不希望被別人知道他們是誰。

如果程戚月之前沒有火起來,他們拿着喇叭提溫邵揚都不一定有人去理會他們,但現在不一樣。

“音錄的差不多了,應該可以賣一個好價錢。”霍沉覺得差不多了,轉頭看向站在一旁頭戴鴨舌帽的男人,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霧。

男人擡起頭看霍沉,又轉頭瞥了一眼溫母,随即撒腿就跑。

溫母後知後覺,想要追過去,卻被霍沉的一句話震在了原地:“你多靠近程戚月一步,你的兒子就危險一步。”

“你是霍沉?”溫母顫抖着手擡起頭看他,眼裏多了一點驚恐,看來溫邵揚已經把霍沉的事情告訴了她。

程戚月聽見霍沉的話,心裏暖得要命。但她理解不了的是溫母的清奇的腦回路,為什麽要突然上來鬧一波?

難不成是受人挑唆?她想了想,覺得應該沒人會這麽無聊挑唆溫母鬧事。

“還等我送你?”霍沉沉聲問。

溫母打了一個寒顫,半個字都沒有說,直接走了。

“看來我以後也得練練眼神殺,一招制敵。”程戚月調侃,學着霍沉的模樣特別搞笑。

霍沉勾了一下嘴角,笑意并不明顯:“你先進去,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和對其他人的态度不同,霍沉對程戚月的語氣裏總是比別人多了一點點耐心。

“去吧,去吧。”程戚月揮揮手,自己走進六尋,根本沒把剛才溫母的話放在心上。

解決了就翻篇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霍沉看門關上,轉過身走到六尋門口的盲區。

沒過三分鐘,之前跑開的那個男人又跑了回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霍先生。”

“不準波及到程戚月。”霍沉用命令的語氣說,早知道他會回來。

男人點了一下頭:“我們倪總會處理好一切,霍先生不必費心。”

霍沉沒回應,轉身離開。

這種為了自己給別人設圈套獲得利益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常見,霍沉早已經麻木了。

事情發生兩小時後,一條新的錄音被瘋狂轉載,其中正是溫母和霍沉的對話。

經過剪輯,其中只留下了霍沉和溫母的那小段。

網友最初是不肯相信的,但經過熱心人士的對比,确認了錄音中的人是溫母。

熱搜一上去,粉轉黑轉路人,程戚月被衆人遺忘在了角落裏,合作的事也完美地翻篇兒了。

夜晚,月明星稀,微風吹動了日漸泛黃的樹葉。

霍沉坐在書房打開電腦,準備推進一下更新進度。

文檔打開,他卻沒什麽觸碰鍵盤,反而退出界面登陸了微博。

算上去L渝那次,這是他第二次破例。

界面加載,私信成千成萬,霍沉直接點了程戚月的微博,重複翻看她的動态。

一條更新都沒有。

第二天,程戚月跟着霍沉到了Y市的霍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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