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視頻的前半部分程戚月很熟悉，是她和溫邵揚在說話，而後半部分卻把她吓了一跳，因為她看見了倪桑，看見倪桑交給溫邵揚一部相機……

畫面戛然而止，霍沉關掉界面。

程戚月手扶着沙發，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算什麽？”

“算計，”霍沉平靜地合上電腦，“他在用辦法拉進你們之間的關系。”

程戚月沒說話，感覺一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我可以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霍沉轉過頭看她，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幫人。

寒意過後是氣憤，程戚月根本沒聽霍沉說了什麽，氣狠狠地捏了一下沙發，奪門而出去找溫邵揚對質。

霍沉看她沖出去，擡腿踢了一腳茶幾，口氣不悅：“點一下頭脖子會斷嗎？”

程戚月走出徐宅，這才發現忘了帶證據。

她找到霍沉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撥了幾次都沒人接。

她沒辦法，又轉身跑回去。

霍沉此刻正氣定神閑地坐在茶幾邊喝茶，選擇性無視程戚月。

“霍沉，麻煩你把那個視頻給我拷一份。”程戚月走過去，态度好的不得了。

霍沉別過頭，不搭理她。

程戚月看出他心情不好，好言好語又說了幾句，就差倒茶喂給他了。

結果，那哥們還是不理人。

程戚月氣不過，伸手搶走他手上的杯子，挪開桌上的東西坐到他的面前，大爺似的：“您老能不能擡眼瞧瞧我啊！”

“什麽事。”霍沉沉穩地擡起眼，沒有過多的表情。

這人真有病，好言好語不說話，非得等人發脾氣。

程戚月把自己的手機遞出去：“麻煩你把剛才那段視頻發給我。”

“幹什麽？”霍沉平緩地問，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查到溫邵揚的行程，知道了他正和倪桑在攝影棚錄節目。

“我不喜歡吃虧。”程戚月實話實說。

“嗯。”霍沉站起身向門口走，“我帶你過去。”

“你帶我去找溫邵揚？”程戚月跟上他，眼裏寫了明晃晃的兩個大字——不信。

霍沉沒有給她具體的答案，在一個小時後把她帶進了攝影棚。

後臺門口，程戚月攔住霍沉：“好歹曾經也是朋友，我自己去吧。”

“進去問，問不明白叫我。”霍沉不強求。

程戚月點點頭，說：“視頻你還沒發給我呢。”

霍沉微蹙眉心：“你就不會讓他自己說出來？”

放在平時，程戚月肯定是要怼他一句，但現在沒有那個心情。

“行了行了，你自己玩去吧。”她不耐煩地揮揮手，走進後臺找到帶有溫邵揚名字的門，站在門口等他。

半個小時後，溫邵揚錄完節目進入後臺，目光瞬間鎖住了程戚月。

“戚月，你來了。”他露出笑意，對程戚月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

程戚月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兩個化妝師，覺得應該給他留點面子：“你要不要考慮清場？”

清場？溫邵揚嚼了嚼這兩個字，曲解了其中的意思。

“一定要清場。”他笑，擡手示意化妝師出去。

他現在正當紅，所有人都會賣他的面子，當他擡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包括剛剛回來的女演員。

溫邵揚悄悄反鎖上門，走向程戚月，紳士地拉了一把椅子給她：“戚月，坐一會。”

“不用了，我就是來問問你，那照片是怎麽流到狗仔的手裏的。”程戚月開門見山。

溫邵揚手一頓，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當然是他們拍的，要不然怎麽可能被媒體知道。”

“為什麽你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呢？”程戚月皺眉，言語間帶着濃烈諷刺之意，聽起來極其刺耳。

溫邵揚意識到事情很有可能暴露了。

“戚月，你是不是聽見什麽謠言了？”溫邵揚盡力保持着平靜，擡起眼看向程戚月，目光昏暗。

“溫邵揚，你能不能別裝了？！”程戚月的火氣上來了，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溫邵揚了解程戚月的性格，知道她如果有證據，現在肯定會拿出來，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拿出過任何有實質性的東西，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知道，那些媒體都愛亂寫，你最好不要輕易相信。”他一臉的輕松，去拿紙杯準備給程戚月倒一點水。

程戚月看他這個表情，火氣越來越大，終于忍無可忍：“那些照片明明就是你和倪桑聯手拍下來的，你還要否認到什麽時候？”

溫邵揚聞言，不自覺攥緊手掌。

手中的空紙杯被捏成一團。

片刻，他随手把紙杯扔掉，轉身看程戚月，做了最後的掙紮：“戚月，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視頻也可以作假。”

程戚月擰着眉：“溫邵揚，你能不能對我真實點？”

“戚月，你相信我，我對你永遠是真實的。”溫邵揚認真地看着她，突然深情了面容。

“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程戚月克制住怒氣，“那個照片到底出自誰手？”

程戚月的性格，向來是非黑即白，溫邵揚知道，一旦對她說出真相，她肯定會把他推得更遠。

“我也沒有找到最初的人。”溫邵揚說出口，臉上沒有一點撒謊的痕跡。

他的一句話說出口，程戚月瞬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最初的不就是你！是你一手策劃，你還裝什麽裝！？”

“戚月，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懷念以前在頂樓練唱的時候，你現在陪我過去看看好嗎？”溫邵揚自顧自地說，試圖結束上一場他認為不必要的争吵。

“這樣很有意思嗎？”程戚月冷笑一聲，無奈地點一下頭，“是，我們曾經是合作夥伴，也曾經擁有過別人沒有的默契，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牽扯，你放過我吧。”

溫邵揚心一慌，野蠻地拉住她的手：“戚月，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吧。”

程戚月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溫邵揚，我不愛你，你別自作多情。”

“戚月，我們忘掉那一切重新開始好嗎？”溫邵揚對程戚月步步緊逼，很快把她逼到了公用化妝臺的角落裏，捂住了她的嘴。

程戚月意識到危險，試圖想推開他，卻比不過他的力氣。

慌亂之中，她碰到了桌邊的化妝品。

化妝品落在地上，發出了碎裂的聲音，宛如曾經的溫邵揚，在程戚月的心裏破碎成齑粉。

幾經掙紮，溫邵揚借助角落死死禁锢住程戚月。

他盯着她，氣息愈發的沉重，眼球也因為克制而發紅。

程戚月用力反抗，可對于經常健身健身的溫邵揚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戚月，我以後會對你好的，只要你乖乖陪在我身邊。”溫邵揚笑了一下，向程戚月靠近。

程戚月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撲在臉上，迅速地扭過臉躲避。

溫邵揚一笑，挪開捂住程戚月的手，向她的唇湊了過去。

程戚月感覺到桎梏有些松動，擡腿就要來一記斷子絕孫腿。

緊要關頭——

“嘭”的一聲，後臺門被重重推開。

程戚月和溫邵揚一塊被吓到了，一時忘了自己要幹什麽。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溫邵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生生被人提着衣領拽到了一旁。

火氣一時上湧，他試圖反擊。

來人沒給他機會，重重地給了他一腳。

溫邵揚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向後踉跄幾步，重心不穩地摔在了另一個化妝臺邊，手劃到桌上的化妝品。

化妝品瓶子一個挨一個倒下，發出了一陣令人忽視不了的響動。

倪桑在外聽見聲音，慌張地跑進來，無措地看了一眼去靠近程戚月的霍沉，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劇情轉換太快，程戚月目光呆滞，還沒反應過來。

“別怕，我是霍沉。”霍沉向程戚月靠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試圖把她從角落裏拉出來。

程戚月擡眼看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覺得他好像在安撫一只受了驚的兔子。

魂回來了。

“霍沉，我沒害怕。”程戚月笑笑解釋，擡起腿要自己走出去，結果腿不争氣的一軟，把自己送進了霍沉的懷裏。

真—尴—尬……

霍沉忍不住笑了，橫抱起她向外走。

程戚月自來熟地勾住他的脖子，怕他抱不穩把她摔地上。

霍沉抱着她，步伐輕快穩固，用行動證明程戚月是多想了。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憑什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溫邵揚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惱怒地注視着霍沉，不肯認清現實。

倪桑想阻止他的話，結果一手被他甩倒在地。

霍沉走了，後臺只剩下溫邵揚和倪桑。

溫邵揚站在原地怒罵，把半輩子的髒話都揉在了一起。

罵的正起勁的時候，後臺裏突然進來了一群人，個個面容冷峻。

溫邵揚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倪桑看這陣勢，當即慌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去追霍沉，邊追邊喊：“霍先生，這事跟我沒關系！”

此話一出，溫邵揚突然笑了。

原來這世上的賞識也不過如此，一旦危及到更沉重的一方，人就會毫不猶豫地舍棄。

霍沉抱着程戚月從後臺出來，路過前面，程戚月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其他人投來的目光。

不是看熱鬧，而是羨慕。

霍沉送程戚月上車，出去打了一通電話才上車坐到駕駛位。

程戚月擡起頭看霍沉，心裏産生了強烈的情感，想直接開口去表白，可又覺得不夠穩妥。

“還記得當初你去徐宅時遇見的丁恩彤嗎？”霍沉擡眼看後視鏡，正巧看見她在看自己。

當然記得，而且還記得她在大馬路上和別人接吻呢！程戚月腦子裏回憶着，最後簡化成了記得二字。

“她誤會了我們的關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爺爺。”霍沉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跟我有什麽關系？”程戚月轉移了注意力。

“我爺爺想見你。”霍沉口氣平平常常，調轉方向，是去他家的路。

程戚月頓了一下，細細品味了這一句話。最終得出了一個自認為靠譜的結論——他只是讓自己幫忙，沒有別的想法。

真的沒有嗎？

怎麽有點失望呢。

他會不會是……

心感覺想法越來越歪，程戚月趕緊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