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孟亦和把目光投向霍沉，幻想他會幫自己說說話，結果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程戚月察覺到她的目光，先伸左手挎住了霍沉，又伸右手挎住了江含夏，一臉笑意地看着孟亦和問：“孟小姐你還有事嗎？沒事我現在要和我媽還有我先生回家吃飯了。”
“你說什麽？”孟亦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的設計師也愣住了。
——這程戚月和江含夏長的也太不像了。
程戚月笑了：“你不都聽見了，裝什麽糊塗。”
孟亦和搖搖頭，轉過頭看霍沉：“阿沉，她說你是她先生，是哪個先生？是上司的先生嗎？”
霍沉表情淡然，回答的幹脆：“丈夫。”
這下程戚月可成為那些設計師眼中的人生贏家了。
江含夏看孟亦和的表情，雖然沒調查過他們，也大約能猜到他們的關系。
這個時候，需要她開口。
“孟小姐，”江含夏略微無奈，“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你的作品，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大問題，但部分的模仿痕跡太重，你應該試試創新。”
模仿痕跡太重？孟亦和眼神一慌，卻是擡起頭對霍沉說：“阿沉，我沒有抄襲。”
抄襲的字眼蹦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亦和的身上，孟亦和感覺無地自容，連頭都不敢擡了，抱着花落荒而逃。
一行人臨近小區門口，江含夏先開口：“霍沉，來時的路還能記住嗎？”
程戚月聽這話怪怪的，趕緊搶話：“幹什麽！？你想讓霍沉去工作室睡？”
“沒，就是手機落工作室了，讓他去取回來。”江含夏含笑看向霍沉，“霍先生不會覺得麻煩吧？”
丈母娘存心折騰，霍沉也不能說什麽，剛要說不麻煩，那邊程戚月又把話搶了過去：“太麻煩了，明天再去拿。”
江含夏笑了笑，打趣道：“行啊程戚月，現在沒嫁人就學會護人了。”
“沒有，是你沒事找事，不講理。”
“你媽我渾身是理。”
她們兩個人就是這樣，永遠都是說着說着就變了味道。
霍沉被晾在那，忍不住提醒程戚月：“戚月，江設計師剛做完手術。”
“對哦。”程戚月回過神來，突然激動地拍拍手，從副駕駛回過頭對江含夏誇張地說，“我媽太厲害了！”
“滾一邊去。”江含夏揚揚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霍沉的身上，又問，“怎麽樣？方便跑一趟嗎？”
霍沉點了一下頭：“方便。”
“戚月，你跟我先回家。”江含夏說，打開了車門。
“你先回去，我再坐一趟。”程戚月靠在座椅上沒動地方，“要不然你也再坐一趟得了。”
江含夏無奈失笑：“他那麽大一個人，你還怕他丢了？”
程戚月笑了：“考慮好沒有，是再坐一趟還是先回家？”
“行，你們去吧，我先回家點飯。”江含夏打開車門下去，隔着玻璃對他們擺擺手，轉身走進小區，才不願意吃自己女兒給的狗糧。
霍沉重新啓動車子，原路折返。
“你們到底說什麽了？”程戚月好奇地看着霍沉，恨不得伸手撬開他的嘴。
霍沉故作神秘：“沒說什麽，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會住在你家。”
“是嗎？”程戚月震驚，“江老師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竟然會同意你住在家裏……”
兩個人去工作室拿回來手機，江含夏已經做好飯了，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平靜地吃完一頓飯，程戚月直接向沙發上一栽。
江含夏看她不順眼：“你能不能動動，看你本來就矮，一胖還不得和水桶一樣。”
這話程戚月沒少聽，平常都是一句話怼回去，可介于現在江含夏的身體，她妥協地站起身，走到餐桌開始收拾：“您老消氣，我這就動。”
“我來。”霍沉去拿程戚月手上的東西。
“一塊吧，要不是一會江老師又得開始說了。”程戚月笑了笑。
江含夏翻了一個白眼，從椅子上站起身：“刷完碗之後就開始畫稿，魏太太那邊還等着呢。”
“知道了。”程戚月應聲，和霍沉一塊把碗筷端進了廚房，扔進了洗碗機。
桌子剛空，江含夏又風風火火地走進廚房，把他們倆趕了出去：“你們兩個出去，我自己來。”
程戚月攤了攤手：“看見沒，這就是別人眼裏溫柔知性的江設計師。”
霍沉笑了笑，不做評論。
“我一會要畫設計稿，你也忙你的。”程戚月說，從江含夏的書房裏拿出筆紙，坐在了沙發上。
霍沉沒多說，拿出電腦坐在了程戚月的不遠處開始寫稿。
江含夏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見程戚月一臉專注的樣子，不禁開口：“這麽上進，真出奇。”
一個小時後，江含夏走到程戚月的身後，看見她紙上畫的東西，冷聲問：“你畫什麽呢？”
程戚月手一頓，帶着怨氣回過頭：“你吓我一跳。”
“那你有膽子給霍沉看看你畫的是什麽？”江含夏笑裏藏針。
“我的設計稿給他看什麽。”程戚月目光躲閃，起身要去銷毀證據。
江含夏也是手快，在程戚月起身的瞬間就把本奪了下來，向霍沉那邊扔了去。
霍沉一擡手，穩穩接住。
畫紙上，是他的專注的側臉，筆筆傳神。
他放在眼前端詳了一陣，評價說：“畫的不錯。”
“還給我。”程戚月起身，覺得自己剛才真是鬼迷了心竅。
“我有肖像權。”霍沉一笑，把那張紙從板上拿下來，放在鍵盤上合上電腦。
程戚月一看那架勢就知道是沒希望拿回來了，回過頭幽怨地看了一眼江含夏，結果江含夏和沒事人一樣，拿了一瓶牛奶擰開瓶蓋當着她的面喝了下去。
沒事，大不了半夜拿回來！
“媽，你打算讓霍沉睡哪？”她引開話題。
江含夏打開電視，調到一個電影：“我要是把他趕出去，讓他睡大街上你樂意嗎？”
程戚月點一下頭，提醒她：“那你趕的時候記得拿個碗，要不然別人給錢沒地方裝。”
江含夏：“……”
程戚月擡頭看了眼霍沉手裏的電腦，指了一下她隔壁的房間：“就住我隔壁吧。”方便把畫拿回來。
江含夏停頓幾秒，擡手換了一個電影，不經意地說：“你隔壁沒鋪，住拐角那間吧，我剛才收拾出來了。”
她這麽說了，程戚月也不好再解釋什麽，說多了容易誤會。
淩晨兩點半，程戚月鬼鬼祟祟地從房間裏出來，摸到拐角那間房，輕輕抓住門把手向下按去。
驚喜的是沒鎖門。
她緊張地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向裏面看了看，見屋裏沒有光亮，蹑手蹑腳地走了進去。
霍沉帶的東西不多，全都放在了桌上。
程戚月找了找，沒找到她的畫紙。
床上的霍沉突然翻了一個身。
程戚月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文件扔出去。
“睡的怎麽這麽不老實。”她把聲音壓得極低，蹙着眉把手裏的文件放回原位，把東西翻了個遍都沒找到。
算了，等有空打探一下。
程戚月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
來都來了，總得留下點痕跡等明天嘲笑他。
她轉身走到床邊，伸手抓住了被子的一角，悄悄地向自己這邊抽到地上。
眼看着就要成功，霍沉那邊卻突然用了勁，直接把毫無準備的程戚月拽到了自己身上。
多虧是程戚月輕，要是反過來，霍沉能直接把程戚月壓死。
程戚月剛要叫。
霍沉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別喊，你媽會聽見。”
程戚月眨眨眼，沒有過激反應。
“我松開了，你別喊。”霍沉還是第一次幹這麽偷偷摸摸的事情。
程戚月用力眨眨眼，示意同意。
霍沉松開捂住她嘴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這點本事？”
“手松開，我要回去睡覺。”程戚月很想加重聲音，但礙于江含夏，她只能把聲音壓低到極限。
霍沉沒說話，緩緩地松開了程戚月的胳膊。
程戚月直起身：“明天再找你算賬。”
“随時恭候。”
程戚月蹑手蹑腳地向外面走，剛要去拉門把手，就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吓得她趕緊蹲下躲避。
半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應該是江含夏回去了。
“你過來。”程戚月對霍沉招了招手，“出去看看。”
霍沉躺在床上，和程戚月剛進門的時候一樣，不知道還以為他真睡着了。
程戚月見他遲遲不動地方，也不去求他，硬着頭皮伸手打開門左右看了一眼。
幸好江含夏已經回去了。
程戚月趕緊溜回卧室，反鎖上門。
經這一下，她怎麽也睡不着了。
望着天花板，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再次萦上心頭。
她嘆了口氣，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洗臉，紮上頭發，套上衣服，找出卧室的鑰匙從外面鎖上，偷偷地跑出了家門。
程戚月的狗友圈廣，在C市也是有一些朋友，一個電話出去，又聚了一些人。
商量之下，他們一塊去了24小時營業的KTV，結果剛一進門，就碰上了被猥瑣肥肉男撿屍的孟亦和。
孟亦和再不濟，也好歹是個要臉的女人，被人撿去了，你說她是死是活？
程戚月動了恻隐之心，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千塊錢，向男人走了過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哥們，我們那邊有人相中了這人，你看能不能讓一下？”
肥肉男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錢，然後看了一眼等着程戚月的男男女女，又看了一眼扶着的孟亦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