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江含夏挑了一下眉，含笑說：“那我明天開始就在家休息了，你來工作室工作，不要在家打擾我。”
程戚月張了張口，有一種上當的感覺：“江含夏，你是不是打算讓我接手你的工作室？”
江含夏絲毫不隐瞞地點頭：“不止這樣，我還會讓和楓年在一起。”
江含夏以前從來不過問程戚月的感情，現在過問了，還是要硬吧人塞給她，讓程戚月覺得火大。
“你手伸的這麽遠，還打算包辦婚姻了！？”程戚月顧及江含夏的身體，沒敢發大火。
“楓年那孩子挺好的，更何況我現在還生病呢，有他照顧你我放心。”江含夏倚病賣病。
程戚月向後靠在座椅上，口氣不悅：“我有男朋友了。”
江含夏雙手拄到桌子上，如同看熱鬧似的：“你要是現在能給我變出來，我可以考慮收回關于楓年的話。”
程戚月也是火大，拿起手機給霍沉打電話，結果無人接聽。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江含夏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水，不陰不陽地說：“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怎麽可能有質的飛躍，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楓年結婚，讓我過幾年抱上外孫，享受一下我之前錯過的親情。”
話音落，程戚月手裏的手機響了，是霍沉。
江含夏掃見霍沉兩個字，臉上的表情沉了沉。
程戚月接通，瞪着江含夏，口氣像賞耳光般幹脆：“你未來岳母要見你！”
“十五分鐘，等我。”霍沉的語氣帶着安撫的意味。
“聽見了嗎！十五分鐘，你等一等！”程戚月氣得差點咆哮了。
“十五分鐘，多一秒都不等。”江含夏和她較着勁，直接把手機拍在桌上，點上計時器。
程戚月氣消了一點，恢複了正常的思考。
她早上出來的時候霍沉已經去公司了，也就是說在Y市，如果現在定機票，等飛都不止十五分鐘，怎麽可能十五分鐘就到？
“十五分鐘，你開玩笑呢？”她當着江含夏的面對電話裏人投出質疑。
“嗯，十五分鐘等我。”霍沉回答的很幹脆。
程戚月不說話了，拿着手機也不挂斷。
霍沉那頭也沒有絲毫挂斷的意思。
一輛出租車停在工作室門口，霍沉從上面下來，推門走進工作室。
孟亦和看見他，臉上一喜，過去拉他的手：“阿沉也是來看江設計師的嗎？”
霍沉睨她一眼，從她的手裏抽出胳膊：“我和你看的不是一個人。”
程戚月在電話那頭聽孟亦和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火氣上湧，她用命令的口氣說：“立刻！馬上！給我上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訓斥下屬。
江含夏皺了皺眉，真想伸手去扒程戚月的手機看看還在不在通話中，通話的那頭是不是霍沉。
是理智阻止了她。
“時限之內。”霍沉回答程戚月，連看都不看孟亦和一眼。
孟亦和看見他耳朵上的藍牙耳機，知道他剛才是在和人打電話，第六感讓她覺得這個人是程戚月。
在她的記憶裏，霍沉就應該是一個高高在上，俯視天下人的男人，可如今他卻對着藍牙耳機裏的人表現出幾近謙卑的态度，讓她太意外，沒辦法接受。
“你知道程戚月是江楓年的女朋友嗎？”她不甘心地去追霍沉，可霍沉根本不搭理她。
“小姐，你冷靜一點，樓上不是随便上的。”前臺張開手攔住她。
霍沉加快腳步上樓。
程戚月聽腳步聲該是上樓了，趕緊挂斷電話，狗腿地去接霍沉。
霍沉看見她的身影“飛”過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程戚月來了一個急剎車，一臉驚愕地看着他：“你吃錯藥了？”
“你藥吃多了？”霍沉也不好好回答。
“那你怎麽笑成這樣了呢，我還不習慣呢。”程戚月轉過身和他并排走。
霍沉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沒有說話。
兩人先後走進門，這邊程戚月還沒說什麽，江含夏直接開口：“我不同意。”
霍沉把程戚月拉到身後：“戚月你出去，我和江設計師談談。”
程戚月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無論向着誰，這鍋粥都是越攪越亂。
她遲疑一下，拽了一下霍沉的袖子：“我媽她剛做完手術。”
“我知道。”霍沉放柔語氣，“你出門等着我。”
程戚月還想多聽聽，結果直接被人丢出了門外。
工作室的隔音做的不錯，她趴在門上聽了一會，沒聽見什麽。
屋裏，江含夏笑着看着霍沉，先發制人：“你有什麽好說的？”
“不知道您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可我也告訴您，我會娶戚月回家。”霍沉直言不諱。
江含夏挑了一下眉，靠在椅子上審視着他：“抛開先天條件和物質條件不說，你還有什麽優勢？”
“我為她的餘生負責。”
江含夏輕笑一聲，皺着眉搖搖頭：“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和我說為她的餘生負責，你覺得我會信嗎？”
霍沉沒有過多的反應，一本正經地反問：“您愛戚月的父親嗎？”
“你查我？”江含夏的目光突然變的淩厲起來，似是觸碰到了什麽不該觸碰的事情。
“我不想戳您痛處。”
江含夏忽然沉默，盯着霍沉沒有說話。
霍沉看江含夏的态度，不得不開口說：“當年您與戚月的父親相識不過一月就訂婚有了戚月，而後空難發生，先後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您就可以決定生下戚月，甚至還為先夫放棄再嫁，我覺得您應該不是會否認愛情的人。”
“有些事情女人能做得到，男人未必能做得到。”江含夏冷冷地看着他。
“只要戚月做得到，我一定能做得到。”
一字一句，江含夏越聽越傷心，如同脫了力般手扶着額頭，無奈地說：“你們願意怎麽做怎麽做吧，我管不了了。”
“程戚月有名有姓，她很在乎你。”霍沉盡量放低姿态，卻沒辦法做到以對程戚月那樣柔和的态度對江含夏。
江含夏眼裏盈着一汪淚，擡起頭看着霍沉，苦笑：“那你明明知道她有名有姓，為什麽還要把她從我什麽奪走呢？你應該知道我只剩下她了。”
柔弱，無助，可憐。
不同意的原因昭然若揭。
沒有生病時，江含夏幾乎可以放任程戚月天涯海角，可自從在家養病開始，她的思緒就猶如一團亂麻，她害怕，害怕程戚月離自己很遠。
她想把程戚月留在自己的附近，而不是遙遠的Y市。
霍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趁機開口：“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同意把工作室遷到Y市，我會給您準備充分的條件，至于住處，您可以住進霍宅和戚月一起。”
前半句江含夏聽的平平淡淡，最後半句卻聽的她眼前一亮。
“給我幾天考慮的時間，同時也讓程戚月把魏太太的訂單完成。”她側身把尺碼單挪了一下，讓霍沉可以看見。
霍沉點頭：“這段時間我會一直住在C市，等您考慮好了帶您和戚月一塊回去。”
他勢在必得。
“嗯。”江含夏緩過了情緒，“別一口一個您了，聽着很不舒服，還是像以前那樣吧。”
“以後我會把你當做長輩看待，絕對不會再有言語上的冒犯。”
“你對戚月好就好了。”江含夏站起身，“你跟我和戚月一塊回家吧，住家裏。”
住家裏？霍沉對這話有點意外，但表面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江含夏繼續說：“你們分開住，別想動歪腦筋，其餘的等結了婚再說。”
霍沉想也不想就回答：“好。”
“嗯，”江含夏拿起車鑰匙起身，“你們飛了一回也該累了，回家休息休息。”
前後态度轉變太快，給人一種更年期的感覺。
霍沉習慣性地轉身先離開，又突然想起身後的那個丈母娘，趕緊讓開身讓她先走。
江含夏什麽也沒說，推開門差點把程戚月推倒。
“你開門怎麽不說一聲呢。”程戚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見倆人面無表情，還以為是談崩了。
“那個，什麽，有什麽解決不了的說出來我聽聽呗。”她心虛地看着他們。
江含夏說：“沒事，我有點累了。”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程戚月殷勤地去抽江含夏手上的鑰匙。
江含夏躲開她，回手把鑰匙交給霍沉：“讓霍沉送我，你的車速恐怕得把我送上天。”
程戚月看霍沉很自然地接過鑰匙，明白了過來，挽上江含夏的胳膊說：“江老師最好了。”
“戚月，”江含夏忽然很認真地叫她的名字，“你現在在外人面前承認我是你媽可以嗎？”
小心翼翼，讓人聽着心酸。
“什麽承不承認，你就是我媽。”程戚月笑眯眯地看着她。
江含夏笑了笑，忽然想起沒拿包，對程戚月說：“你們先下去，我去拿一下包。”
“等你。”程戚月松開手，手不消停地把霍沉拉到了身邊。
“你是不是想問我和你媽說了什麽？”霍沉先一步開口。
程戚月側過臉看他：“說什麽？”
霍沉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媽最開始也沒有不同意。”
“那你們搞什麽鬼。”程戚月無語，忘了剛才要幹什麽，打開他的手直接向樓下走了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樓下了。
上邊江含夏和霍沉已經向下走了，她也懶得再爬上去。
孟亦和看見程戚月和他們先後下來，臉上露出了張揚的笑。
她趁着前臺和其他人交涉的時候湊到了江含夏的跟前，把花遞給她：“江老師您好，我叫孟亦和，一直都想來向您學習學習。”
江含夏停住腳步，沒有去接，淡淡地說：“設計這個東西天賦和努力都很重要，你這樣我教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