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要是現在下去原諒他是不是太沒臉了？
程戚月躺在床上與自己争鬥了十多分鐘，最後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口向下看。
室外，霍沉乖乖站在原地，身邊站着管家，手裏還抱着一件大衣。
想到外面的溫度，程戚月幾乎瞬間跑了出去。
“你凍死了不要緊，但管家可不能死。”她站在霍沉的不遠處，“所以，看在管家的面子，我原諒你了。”
她覺得這裏這個借口超級好。
管家一笑，自覺地離開。
“過來。”霍沉的聲音啞得不像話，似乎連牙都在顫。
程戚月聽話地過去，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霍沉一把拽了過去，彎腰把她抱在了懷裏。
他的呼吸落在頭頂，程戚月的鼻翼間都是他的氣息。
雖然不是第一次擁抱，但程戚月還是很緊張，不自覺整個人都繃直了。
“戚月，我錯了。”霍沉不自覺收緊手臂，有生以來第一次承認錯誤。
不得不說，有那麽一瞬，他竟然産生了程戚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想法。
他怕了。
“我都原諒你了，你矯情什麽，只要以後不要騙我就好了。”程戚月拍拍他的背。
霍沉倦怠了聲音：“戚月，我頭疼，你扶着我上樓好不好。”
程戚月有些自責：“肯定是凍着了，我一會去給你弄點姜湯。”
“嗯。”霍沉憔悴地應了一聲，任程戚月扶着自己進屋，手松松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一進門，管家看霍沉憔悴的樣子，還以為他真的是病了，擔心地要過去扶，卻看見霍沉看着自己笑了一下。
管家會意，悄悄退下。
程戚月在這個時候擡起頭看了一眼霍沉，霍沉早有察覺，眨眼間恢複了憔悴的表情。
程戚月停住腳步：“你眼花嗎？你要是不眼花你抓着這個欄杆走上去。”
霍沉的臉沉了幾分。
程戚月接着說：“我去給你煮點姜湯發發汗。”
霍沉頓時撥開雲霧，難得沒提她手殘。
“你去找管家。”他囑咐，怕程戚月又給自己一刀。
“我這就去，你自己抓好，別掉下來。”程戚月從他身邊走開，喊了兩聲管家。
管家露面，帶着程戚月進了廚房。
廚房裏，管家站在程戚月身後：“太太，其實晚上很不适合喝姜湯，最好還是給先生喝點別的。”
“喝什麽？”程戚月一臉緊張，直接忽視掉了管家叫出口的稱呼。
“我這就去準備，一會您給先生拿過去。”管家笑了一下，“您在這等，我很快回來。”
程戚月如同啄米般點頭，盯着管家走出廚房，又盯着他拿回來半杯淡紅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她拿着杯子嗅了嗅，“怎麽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有些藥裏會适當加入酒精作為輔料的，比如藿香正氣水。”管家一本正經地圓了杯裏的東西。
程戚月也是沒看出來杯裏到底是什麽。
管家又叮囑：“這個藥您一定要盯着先生全都喝下去，如果缺了一口，藥量就不足了。”言下之意是叫她不要嘗。
程戚月将信将疑地點頭，拿着杯子轉身去上樓。
屋裏沒開燈，霍沉聽見聲音，趕緊躺在了床上。
程戚月走過來敲了敲門，屋裏沒有回應。
她看見門虛掩着，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靜默一片，有月光打進來，讓程戚月可以看得清閉着眼裝睡的霍沉。
她悄悄走過去，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霍沉的額頭。
他的額頭有點涼。
霍沉在她伸手過來的那一刻，真有心拉住她的手，可他忍住了。
現在他是個病人，不能做過分事情。
萬一程戚月生氣了怎麽辦，他輸不起。
“霍沉，你起來把藥喝了吧。”程戚月小聲叫他，怕他半夜發燒。
霍沉借話睜開眼坐起來，從程戚月手上接過來水杯。
程戚月看着他，大概覺得他應該不敢喝這杯奇怪的東西，就解釋說：“管家說晚上不能喝姜湯，他就給我拿來了這個藥，你放心喝吧。”
霍沉面色平靜地把杯遞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是兌了水的紅酒！
程戚月依舊毫無察覺，把杯子從他手上拿下來：“你安心睡吧，半夜我再過來看。”
霍沉點了一下頭，想一會自己的病就應該好了，她來了也就跑不了了。
“睡吧。”程戚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拿着杯子離開。
輕輕關上門，她又嗅了一下杯子的味道，忽然想到了什麽，匆匆跑下樓找到管家：“管家，霍沉剛才把藥吐了，你能再給我弄點嗎？”
管家看她那緊張的表情，甚至都沒有懷疑，轉身又去弄了半杯。
程戚月道了一句謝，拿着杯子跑上樓，确認沒有人看，就偷偷地嘗了一口杯子裏的東西。
她差點就要呸出聲。
但她忍住了。
不但忍住了，她還鎮定地把杯子裏的東西都喝了，把杯子送到樓下的餐桌上，從容地上樓洗澡睡覺。
“大騙子。”程戚月嘀咕一句，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機，覺得應該把唱作人這事推上日程了，就想着明天起來出去看看設備。
霍沉在隔壁等了一夜也沒等到程戚月說的過來看。
天微微亮，他嘆了口氣：“小騙子……”
九點，程戚月收拾好自己下樓，看見管家，當即來了一句：“管家，下次不要兌水了，兌完水太難喝了。”
管家一頓，明白這是事情敗露了。
程戚月粲然一笑，踩着輕快的腳步出門，上了預約車。
一上午，程戚月轉了一圈，最終集中在一家購買了需要的設備。
店員看見程戚月身邊沒有人，随口問了一句：“是現在直接拿走還是給您送回家？”
“送我家吧。”程戚月說，在單子上填寫了霍宅的地址，轉身推門出去。
她剛踏出門，就聽見霍沉的聲音：“出門買設備？”
“是啊，你病好了？”程戚月笑眯眯地看他。
“設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房間也準備好了。”霍沉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你怎麽不早說？”程戚月愣了一下，轉過身想去退貨，又覺得不太好，“行吧，都留着玩。”
霍沉沒說什麽，把手裏的礦泉水遞過去：“走了一上午了，喝點水。”
“為什麽不是喝點熱水？”程戚月不接，就讓他保持着遞過來的姿勢。
俊男美女，在店門口站着，很快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更甚已經有人認出了程戚月。
“你想喝我現在就帶你去喝，多少度都可以。”霍沉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多少度都可以，你怎麽不燙死我。”程戚月憤憤地看着他。
“如果你覺得燙才能洩憤，我一會讓你潑個夠，多少度都可以。”霍沉的目光越來越柔。
程戚月招架不住，伸手接過他的水：“餓了，去吃火鍋。”
“好。”霍沉跟上她的腳步。
走着走着，程戚月忽然想起來霍沉不吃大雜燴的東西。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看霍沉：“你開車沒？”
“開了。”
程戚月說：“回家。”
霍沉點點頭，乖乖地帶折返回去坐車。
“請問你是程戚月嗎？”
一道女聲從身側響起，程戚月轉過頭去看：“你是？”
女生報上門戶：“我是你的粉絲，想問問你最近怎麽都沒更新微博。”
程戚月一聽她這麽說，順口說了一句：“最近在籌備原創歌曲，等過一陣會更新。”
“真的嗎！”女生一臉驚喜，“太好了！”
程戚月笑了笑。
女生剛才就注意到了霍沉，這會看程戚月不再說話，把目光轉向了霍沉：“你好，請問能留個聯系方式嗎？”
“我沒有手機。”霍沉拒絕的極其明顯。
女生垂了嘴角，哀怨地看向程戚月，似乎在請求她的幫助。
程戚月如她所願開口，卻是指着霍沉問女生：“他帥嗎？”
“帥帥帥！超級帥！”女生如同搗蒜般點頭，眼睛極亮，貪婪的就差流口水了。
“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程戚月繼續問。
“兄妹啊，”女生懵了，“之前不是傳出你男朋友的照片了嗎？聽說還是個設計師。”
程戚月：“那個才是我哥哥。”
女生擡眼看霍沉：“……那他？”
程戚月挽上霍沉的胳膊，毫不遲疑地對對面的女生介紹說：“這是我老公。”
“老！……老公！？”女生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們，驚呼出聲，“真是太般配了！”
程戚月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手上不自覺用了勁。
霍沉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把她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的：“該回家了。”
“我能和你們合張影嗎？”女生指着手機，兩眼放光。
程戚月剛要開口拒絕，卻忽而想起之前江楓年的照片，令她趕緊改變态度點頭答應。
“大大，你要不要整理一下頭發？”女生指了指程戚月的頭。
程戚月點點頭，拿出手機當鏡子，把頭發越弄越亂。
“手機屏太小了。”她吐槽，感覺是在說自己頭大。
“我來。”霍沉笑了一下，伸手把亂糟糟的頭發給捋順了。
“好甜啊。”女生一副花癡臉，還不忘拍上幾張照片。
霍沉給程戚月捋順了，程戚月自己又忍不住抓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我覺得比較尴尬。”
“趕緊拍照吧，我還要帶我太太回家吃飯。”霍沉對程戚月主動在外人面前承認他是她老公的事情極其開心。
女生點點頭，拿出手機拍了幾張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又帶上自己拍了幾張，當着他們的面上傳到了微博，還at了程戚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