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程戚月産生了一種錯覺，霍沉好像一直坐在那裏，昨天根本沒上樓睡覺。
“不用上班嗎？”她走過去，瞄了一眼霍沉的手上的文件，看不懂。
“沒有要緊的事情。”霍沉放下手裏的文件，指了一下茶幾，“你的郵件。”
“是嗎？”程戚月面露驚喜，走過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确認是渡己發過來的郵件，但發件地址卻是出版社。
她嘆了口氣，本還想給渡己寄一個禮物呢。
之前也不是沒有粉絲給渡己寄過禮物，但無一例外都被退回。
程戚月本還以為借這次機會能知道渡己的地址給她寄一個手工品，結果……唉……
也是，一個陌生人，怎麽會寫自己的私人地址。
話說回來，這個禮物送不送也都一樣，可作為渡己的忠實讀者，程戚月還是想送一個東西。
霍沉在她身後看她嘆氣，眉擰在了一起。
“霍沉，你之前那第六部不是說朋友送的？那你這個朋友認識渡己嗎？”程戚月抱着一絲希望回過頭看霍沉。
霍沉舒展了眉心，卻啞着嗓不開口。
他不想騙她，但也不想告訴她自己就是渡己。
畢竟有些話他還需要用渡己的身份開口。
“那書是方少送過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方少認不認識渡己。”管家匆匆而來，幫霍沉圓了話。
“這樣啊……”程戚月想了想，靈光一閃，“我們邀請闫子樂過來吃晚飯吧！”
管家手一頓，理解不了程戚月是哪條路上的人。
程戚月回過頭，邊拆郵件邊說：“闫子樂來了，方遠南肯定會跟來，到時候就好辦啦。”
霍沉笑了笑，有些無奈。
晌午的太陽溫暖，用過午飯，程戚月拽着霍沉的衣服，把他扯去了院子裏的秋千椅那坐着。
院子裏原本是沒有這東西的，是霍沉之前翻程戚月的微博的時候發現她說她喜歡這東西，才讓人弄了一個過來。
“霍沉，你在沒遇見我之前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程戚月靠在秋千椅上，擡手遮擋住日光向天上看。
世界有陽光，身邊有良人，時間正好，微風正好，她喜歡這種生活。
轟轟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身邊的人走不散就很好。
霍沉想了想：“一個普通的商人。”一個與陽光隔離的作家。
程戚月眯了眯眼睛：“聽起來就很乏味。”
霍沉未言，又聽她話鋒一轉：“你要聽歌嗎？我自己寫的。”
她可沒給他點頭的機會，直接打開手機播放。
動聽的歌聲從耳朵鑽進心裏，是程戚月的喜歡。
如糖如空氣，不膩不可棄，字字都是你。
“這種感覺真好。”程戚月把手機放到一邊，伸手抱住霍沉的胳膊。
霍沉笑起來，眼裏是遮擋不住的溫柔。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程戚月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地入睡。
“以後不能讓你熬夜工作了。”霍沉小聲說，等她睡沉了就伸手把她抱起，闊步回屋把她放在了床上。
程戚月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醒了之後就把《罪罰》從樓下拿了上來，抱着書看一直看到了闫子樂來。
她猜的一點也不錯，闫子樂到了哪，哪兒就有方遠南。
進門的時候，闫子樂一臉的嫌棄，方遠南一點也不在意，死皮賴臉地向上湊。
飯桌上，程戚月讓人管家上了一瓶烈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點。
酒是程戚月特地選的烈性酒，上勁很快，方遠南喝了兩杯，目光開始有些飄忽。
程戚月見勢，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問出口：“方遠南，我聽說你和渡己很熟？”
方遠南倒酒的手一頓，忍住沒敢看霍沉：“怎麽了？”
程戚月說：“沒怎麽，你就回答我認不認識。”
“你還認識渡己？我也挺喜歡他的書。”闫子樂忽然來了一句。
方遠南聞言，忽而笑了：“真的嗎？那你想不想看第七部，我可以現在就拿到。”
闫子樂點了一下頭：“你總算是有點用。”
程戚月看他們款款而談，順勢插了一句：“你應該知道渡己家在哪吧。”
“當然知道了，而且你和他也很熟。”方遠南一時放松警惕，瞬間脫口而出。
話說出來，他意識到錯誤，瞄了一眼霍沉一眼之後趕緊解釋：“我說的是我和他很熟。”
霍沉神态自若地喝了一點酒，對于方遠南的口誤沒有一點反應。
如果沒有方遠南那多餘的一眼，程戚月鐵定相信方遠南是口誤了，可他偏偏看了一眼霍沉，讓她覺得這事不對。
“真的很熟？哪種熟？”程戚月暧|昧地笑了笑，不管他是真口誤還是假口誤，都覺得先炸他一下才好。
闫子樂那邊臉色已經開始變了。
程戚月偷偷笑了一下，知道闫子樂是喜歡上了方遠南了。
不知道是吉還是兇。
方遠南嗆了一下：“他一個大男人我倆能有什麽事。”
“大男人？”程戚月不陰不陽地說，“我和渡己聊天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是女人，而且男朋友貌似也姓方。”
闫子樂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霍沉，你不能這樣！”方遠南揚聲看向霍沉，等着他解釋。
方遠南好不容易有一個想真心相待的人，霍沉的不會太狠，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渡己是我，就放下手裏的餐具擦了擦嘴。
事實證明，千萬不能騙程戚月，暴露太快。
程戚月沉下臉，起身抓住霍沉的手向樓上走。
“他們玩他們的，我們兩個繼續吃。”方遠南給闫子樂夾了一點菜，餘光掃見酒瓶，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很危險的想法。
程戚月把霍沉拉進卧室，好氣又好笑：“你不是說你是女的，那你的大胸呢？”
“胸|肌行不行？”霍沉厚着臉皮笑起來。
這種話從一本正經的霍沉嘴裏說出來，程戚月聽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你臉皮怎麽變得這麽厚了？”
“不厚不行了。”霍沉忽然張開手抱住她，“如果不是爺爺，你會這麽早和我領證嗎？”
他想确認一下，是不是動手的時候。
程戚月靠在了他的身上，感受他的溫度：“應該不會吧。”
霍沉僵了一下，心裏有些怪怪的。
程戚月繼續說：“你有沒和我求婚，也沒說過喜歡我，我憑什麽嫁給你。”
霍沉張了張口，想說一句我愛你，可話到嘴邊怎麽都說不出來。
這種酸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你以前的生活那樣，說不出來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喜歡我就好啦。”程戚月善解人意。
“戚月……”霍沉忽然叫她。
“嗯？”程戚月一臉茫然地擡起頭。
霍沉沒給她多餘的反應時間，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吻上了她的唇。
舌尖掠過她的唇紋，探入她的唇間，長驅直入。
心裏一遍遍地說着我愛你，他野蠻地勾着她，幾乎要把她生生吞進去。
程戚月被吻得意識薄弱，迷迷糊糊地開始回應霍沉，勾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這種情況，霍沉完全可以進入下一步動作，但他沒有。
良久，唇分，霍沉抱着程戚月在懷裏，一遍遍地喚她的名字：“戚月，戚月……”
程戚月軟趴趴地靠在霍沉的身上，清晰地聽着他的心跳，笑了笑說：“我在呢，一直都在。”
“我今天可以留在這睡嗎？”霍沉問。
“留在這？”程戚月抿抿唇，考慮二三，“我覺得不行。”
“那我回去了。”霍沉舍不得強迫她，只好再耐心等等。
回到房間，他有點後悔了。
剛才應該直接下手的。
“唉。”他嘆了口氣，拿出結婚證看着，下定決心，“霍太太，下次絕對不會放過你了。”
程戚月這邊剛躺下，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感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感覺呀。”
她眨眨眼，拉過被子躺下，登陸上了郵箱。
程戚月的微博簡介裏是寫了郵箱的，但一般收到的也都是沒用的東西，她偶爾會登錄上去清空一次。
她随手翻了翻，正要清空，卻看見了三個不一樣的郵件。
她點開看了一眼，竟然都是經紀公司發來的邀請。
有經紀公司也不錯，這樣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程戚月看了看，把目光停留在定位為Y市的那家公司上。
郵件裏寫的清楚，問程戚月如果有意向簽約，明天可以到公司看看。
正和她意。
一夜好眠，程戚月早早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在霍沉還睡着的時候偷偷跑出去。
為了避免太過招搖，她穿了一件看不出牌子的褲裝。
“太太這麽早要去哪？”管家看程戚月下樓，打了一聲招呼，比平常的聲音高了好幾倍。
程戚月腳落在一樓：“去看一家經紀公司，離這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所以早點走。”
“先生知道嗎？”
程戚月笑了笑：“我回來他就知道了。”
程戚月覺得自己如果告訴了他，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去的，沒準很快就會給她送過來一個經紀人。
“我讓司機送您一趟。”管家貼心地說。
“不用，我叫了車。”程戚月笑笑，“先走啦，拜拜。”
管家笑了笑，擡頭看向二樓。
七點半，這個時候霍沉應該正好出卧室，剛才他打的那一聲招呼只不過是為了提醒霍沉。
果然，管家一擡頭，看見霍沉站在樓梯口。
霍沉沒說什麽，也沒有下樓，回身走進了卧室。
程戚月坐在車上，路上又經歷了堵車，十點才到了這家公司。
她走進去，報上自己的名字和前臺說明了來意。
前臺聽見程戚月三個字，本笑意盈盈的臉明顯僵了一下。
前臺的錯愕半分不差落在程戚月的眼裏，她笑了笑：“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