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自從高二分班以後,周舟幾乎沒有什麽機會能見到王晚晚。

高一課間時還會被她拎去便利店或者灌水區轉轉,但自從有了林複這個精力旺盛的免費勞動力後,周舟出教室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王晚晚也是沒有特意來四班門口找過她們。

直到一學期一次的運動會報名如火如荼地開始,在一個周一下午,王晚晚在最後一節自習課打鈴前,将剛從廁所出來的周舟一路拉去了一百米遠的科藝樓。

兩人從教學樓的小廁所,換到了科藝樓二層的大廁所。

左右兩排每排各多出4個坑位,每個坑位大出兩倍的空間,因為每天來這的人有限,這裏比起教學樓的廁所甚至可以用芳香怡人來形容,帶的還是能遮住全身的木板門!

“你什麽癖好?”此刻的周舟正站在廁所窗前呼吸着外面吹來的空氣。

王晚晚倒是神色自若:“這裏環境好點。”

周舟樂了:“這不還是廁所!”

王晚晚一臉嚴肅地攬過她的肩:“我知道,但是這裏最安全。”這倒是真話。

“你運動會報名了嗎?”晚晚問道。

“屁話。”當然沒有。周舟向來集體主義觀念淡薄,不是基本不參加而是堅決不參加校內的活動。

“你真的會懶死。”女生憤憤道。

“那你報了什麽?”周舟回想了一下,王晚晚之前兩次運動會确實也有參加過,但什麽項目她已經記不清了。

“跳高。”王晚晚頓了頓又道,“還有一百米接力。”

往常來講跳高每學期都會随便拉幾個女生去充充數,因為沒有學生專門訓練過這個項目,體育課也不要求學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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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四百米接力這種觀賞性和重視程度都極高的項目,在一些運動神經發達的班級,因為報名的人過多還需要先來個班級內部的小小的選拔賽。

“你是不是體側五十米跑得很快?”周舟想起來林複就是因為體側表現過于突出,以至于吳文義直接指定要她參加一百米接力和女子個人一百米。

“不是,”王晚晚很認真地搖搖頭,“是我突然頓悟的班級榮譽感……噗”此話還沒講完說者和聽者皆開始狂笑。

周舟笑完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窗臺上看着女生的表情不無奚落:“誰信啊?”

王晚晚馬上收起笑意換上痛苦的表情,一臉嫌棄地跺了跺腳:“是啊煩死了,誰他媽要去!”

看來她就是因為體測成績被老師看上了才被強拉去的。

肢體極度不協調的周舟向來對這些準運動員還是充滿尊敬的,安慰她道:“林複她也報了。她上次體測50米跑了7秒,我們那個班裏沒有比她快的了。”畢竟實驗班裏幾乎是不會有文體雙開花的體育生。

王晚晚聽完一臉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瞬間如釋重負道:“啊,那和我差不多。”想着自己應該不會拖累自己班級,女生松了口氣,放心許多。

“所以你有什麽好緊張的?”周舟想到林複當時被叫去報名回來後并沒有表現出很麻煩的樣子,就像在意料之中或者早晚都會報名的樣子。

“我上次在辦公室看名單,那個惡心的女人也報了接力。”

“張涵如?”周舟對這種八卦一向反應飛快,馬上就知道晚晚所指的是誰,“她跑步很快嗎?不記得了。”

畢竟張涵如從小上的私立,周舟和她在高中之前還沒同校過,倒是王晚晚,和張涵如一直同校。

“我也不記得了。我初中也不關注運動會。”

王晚晚想了想又道:“不過你有和她很熟的朋友嗎?幫我問問她跑得怎麽樣?”

周舟還沒開始努力回想,王晚晚又知趣地打斷她:“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你也不社交。”

周舟不置可否,攤攤手表示确實愛莫能助。

兩人接着科插打诨吐槽了一會最近的學業和老師同學,周舟習慣性地擡手看了看手表。

女生驚覺了什麽,突然撞了撞女生的肩膀:“喂。”

王晚晚揉着被撞痛的肩膀一臉疑惑:“怎麽了?你不要一驚一乍的。”

周舟指了指地板:“這裏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那是不是有個大鐵門?”

她們剛剛跑上來太匆忙,之前也沒太注意,對這裏的記憶向來模糊,但周舟依稀記得應該有個鐵門,隔斷着樓上和樓下,沒有計算機課程的時間段這扇鐵門應該是要關上的。

因為二樓基本上都是機房。

“啊…喔~”王晚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絲毫不見慌張的模樣。

“怕什麽?去看看,被鎖這裏就等待會放學朝樓下喊別人去叫老師開鎖。總有人會來下面便利店吃泡面的。”她是住校生,對這裏晚上門庭若市的場景了然于胸。

周舟聽完放心了許多,大概是因為無論如何就算被抓到,再被老師痛罵也有王晚晚作陪的緣故。

她搭上王晚晚的肩,順勢帶着她一起轉向廁所大門,“走走走,看看還能不能出得去。”第一次逃課那麽長時間,難免有一些心不安理不得。

兩人離開的腳步越來越快,等快步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加速度跑了起來,一口氣沖下兩節樓梯,看到那扇鐵門還是來時無人問津的大開模樣,女生們同時松了口氣,拍了拍胸脯,整理好跑亂的碎發,不慌不忙地向教學樓走去。

只要在這段路上不碰到巡邏的老師就萬事OK。

兩人沿着連接科藝樓和教學樓的長廊走着,長廊的出口就是高二教學樓的樓梯,這樣的長廊有三條,分別連接着三幢不同年級的教學樓。

而樓梯下面的空地擺放着閑置的空桌空凳,緊緊挨着這塊空地的便是四班的前門。

就在她們走穿長廊,想着穿過了前門和一排透明的玻璃窗戶從後門溜進教室時,吳文義從前門踱了出來,直直地站定在兩人的前面,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是獄警看到了越獄被抓的犯人。

逃課的兩人一起對上了吳文義的眼神,始料未及。

短短的幾秒時間這兩位“見過大場面”的學生還是瞬間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看着吳文義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嚴肅轉化為驚訝再轉為探究和思考,随後兩人的每個毛孔都感受到了吳文義極致的憤怒,大腦一片空白。

吳文義将氣場散出來之後,習慣性地咬了咬自己下嘴唇後面的肉,轉過身,将兩人帶回長廊的端口開始訓話。

一位資深班主任的基本素養就是保證用充滿感情色彩的語調進行教育時還能保證不讓正在自習的學生被訓話聲打擾。而那些訓話的內容都是學生閉着眼睛都能默寫下來的模板作文。

周舟上一年跟着王晚晚沒少挨訓,低眉順眼的面具下面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偷偷用餘光瞥到了王晚晚面無表情的面孔,真衰。王晚晚雖然不是他們班的學生,但吳文義一視同仁地将攝人的視線平分給她一半。

五分鐘後吳文義結束了她流水線生産般的演講。兩人這次逃課的後果就是,被罰站在各自教室後門旁邊,那塊地方就在窗戶和後門的間隔處,寬約五十厘米,外面的人看不到教室,教室裏的人也看不到她們。

所以兩人的社死僅限于進出教室的同學,而不至于被更多的同學進行注目禮。

但巧就巧在,這種時候偏偏逃不掉,被最讨厭的人,剛好目睹上自己在被罰站的尴尬事實。

吳文義走後沒多久,兩人就偷懶開始蹲下來,還特別默契地相視一笑,也不管頭頂上的攝像頭,頗有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周舟小學經常被趕到走廊上端着板凳抄寫作業,那是他們班的傳統,每段時間都會有大批人因為沒寫好作業而坐在走廊上。

這也鍛煉出了她比較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有王晚晚那個倒黴蛋陪自己,所以每每這種時候她并不會像實驗班別的模範生一樣覺得過于委屈。

直到周舟活動頭顱的時候看到向這邊徐徐走來的張涵如,她才開始後悔這次逃課。

張涵如走過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幾張鋪滿紅黑不同字跡批注的周報,周舟在那個畫面裏同時看到的還有王晚晚對着她在張涵如背後翻出的大白眼。

張涵如神色自若地路過三班,周舟估摸着她剛看王晚晚的眼神沒有特別的感情且停留時間最多沒有超過兩秒,倒是走到四班後門打算開門的時候,突然轉了個身,伸手将周舟慢慢地拉了起來。

周舟被突然的觸碰和拉力下了一跳,接踵而至的就是腿上生不如死的充血感。密密麻麻深入骨血的酸脹感;令她瞬間痛不欲生。

“嘶。”她小範圍地活動了一下腿部,為了緩解那如螞蟻叮咬般的酸痛感,她往前往後走了幾步。

張涵如耐心地等她切換上不太痛苦的臉色後問道;“你怎麽蹲在這?”

周舟實誠地回答她:“逃課被吳文義抓了呗。”

說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沒辦法,雖然被王晚晚盯着,她還是會習慣性地在張涵如面前裝出和善的樣子。

張涵如聞言還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王晚晚,看來這兩人是一起被抓的。

她高一就知道周舟和王晚晚鬼混在一起,也很清楚這兩個人對自己的态度,一個極端不友好,一個總是對她退避三舍但看着還算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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